毫無疑問,這件事對自己是很有利的,在父皇面前,也是可以得到體面。也讓京中的那些兄弟百官們都瞧瞧,自己來關外一趟,非但是督戰,而且更是體察民情,用心做事。任是誰瞧了,都得贊一聲好。
只是,這一千萬移民,當真是茲事體大。
只靠著工部和一兩個府的官員,根本就辦不成,這么大的工程,已經堪比當初永樂朝遷都北京了,怕是須得整個朝廷戮力同心,所有衙門有司一起配合,用三五個月乃至于半年之功方能做到。
連子寧看著梁王臉上陰晴不定,低聲道:“鷓鴣鎮大戰,殺蒙古、女真韃子萬余,乃是國朝數一數二之大勝,這等大勝,卻非連某一人之功勞,梁王殿下居中指揮,功不可沒也!現在咱們便可以聯合上奏,向朝廷細細說明。”
這就像是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梁王立刻臉色一變,慨然道:“武毅伯既然開口,這個忙,我幫了!”
連子寧鼎定的瞧著他,兩人相視而笑。
梁王策馬來到連子寧身邊,和他并騎而行,問道:“咱們這是要到哪兒去?”
“嘉河衛。”到了這會兒,連子寧也沒什么隱瞞的必要了。
“嘉河衛?”梁王眉頭一挑:“那兒不是阿敏的老巢么?”
“沒錯兒。”連子寧笑道:“咱們這次過去,是要好生的看一場好戲。”
“哦?”梁王來了興致,道:“武毅伯可能仔細說說?”
連子寧輕輕打馬向前,一邊目視前方,口中一邊曼聲道:“殿下可知在鷓鴣鎮的時候,我為何放走阿敏,而專攻哈不出?”
還未等梁王回答。他便是自己接口道:“說是因為哈不出兵力少,更容易拿下,傷其十指己不若斷其一指,這道理,人人都懂。但是本官也更清楚,誰才是我的心腹大患,跟阿敏比,哈不出實在不算是什么。因此梁王殿下,當時想必也在笑我短視吧?”
梁王當時還真是這么想的。跟阿敏這頭猛虎比,哈不出也就是算得上一條草原狼而已。被董策說中了心思,他也是有些尷尬,摸了摸鼻子沒有接腔。
連子寧吁了口氣:“阿敏,我是絕對不能放走的。此人心有猛虎。崖岸高深,又是能屈能伸,若是被他跑了,定成一心腹大患。此子,絕不能留!”
他微微一笑,笑容中充滿了陰險的味道:“所以,我給阿敏準備了一份兒后手。”
梁王哈哈一笑:“本王就說么。以武毅伯之能,又怎會如此短視?”
他這般一說話,便把剛才有些尷尬的氣氛給揭過去了。
連子寧也不揭破,道:“早在出兵之前一個月。我便派麾下大將努爾哈赤及陳大康率領兩萬步騎兵前往巴虎璐秘密駐扎,巴虎璐在嘉河衛東北,山高林密,水豐草長。藏下幾萬人不成問題,略小心些。則根本不虞被人發現。而就在鷓鴣鎮大戰之前,我已經派人傳訊給他們,令他們進攻嘉河衛。巴虎璐距離嘉河衛不遠,一兩日可至,如此算起來,他們開打的比咱們還要早一些。”
連子寧眼中露出一抹當仁不讓的傲然:“不是我說大話,在東北這片地界兒,見到我武毅軍心里不哆嗦的,還沒幾個。那女真在嘉河衛的守將,若不是個傻子,定第一時間便是要找阿敏求援。”
“武毅軍精銳之名聞達天下,可不僅僅局限于東北。”梁王笑道。
連子寧一笑,繼續道:“而當阿敏從鷓鴣鎮逃竄出來的,差不多也是信差到達的時刻。而根據我的探子得到的消息,我可以斷定,這嘉河衛,阿敏是必須得救的!去往嘉河衛三條路,一條走羅山縣,一條走五屯河衛,而這兩條路,對于阿敏來說,要么太遠,要么就是生怕我發現。所以,他一定會選擇一線天那條路!呵呵,這廝現在怕是還以為我被蒙在谷中呢,卻殊不知,這正是我之計策啊!他入了甕了!”
“當日蒲一渡江,本官便是派熊廷弼率領四萬步軍外加親兵營炮兵千戶所,偷偷潛入一線天之外潛伏。一線天地勢險要,阿敏大軍卻并未遭受伏擊,而出了谷口,定是心中松懈!到時候,便是萬炮齊發!”
連子寧重重的握了握拳頭,眼中殺氣畢露:“一線天外,便是阿敏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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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敏心臟劇烈的跳動起來,他終于知道了自己一直隱隱然不安的根源。
是啊,武毅軍那強悍無比的火炮部隊,這一次渡江,又怎么會不帶來?這可是他們最大的優勢之所在啊!
隨著一聲令下,剛才還安靜的如同墳場一般的密林之中,瞬間便是沸騰起來。無數的士捽發出叫喊聲,口令聲,校準聲,咒罵聲,混成一片,而隨著密林中無數被漆成了綠色在密林中完全看不到的木板的撤離,在一個個修筑起來的掩體的后面,露出了一根根黑漆漆的炮管。
在一線天外南北兩側隱藏著炮兵陣地,各有數百米長,里面隱藏著的大炮數以千百計。
現在女真人的位置在炮兵陣地最東端正前方大約一百來米,便是距離炮兵陣地的最遠端,也不過是七八百米而已。
小樣佛郎機炮的有效射程是七百米,中樣佛郎機炮的有效射程是一千米!
完全不成問題,而由于女真人在斜前方,這個角度問題,使得南北兩側的火炮陣地上超過七成的火炮都能瞄準他們。而炮兵陣地在設計的時候就有意的采取了方法,從而避免互相擋住彼此的視線和射角。
武毅軍由于火器的現在,在關于火器運用的各個方面都走在了前頭。
下一刻,密集的炮彈便是落在了隊伍之中。
火炮隊伍,分為炮兵千戶所和各軍所轄的炮兵單位。
隨著武毅軍的火炮越來越多,火炮隊伍越來越壯大。炮兵千戶所已經是今非昔比,現在炮兵千戶所規模已經增加到二十七個百戶所,其中十二個中樣佛郎機炮百戶所,每個百戶所有一百五十人,分成十個小旗,每個小旗十五人,分成三個炮組,五個人伺候一門佛郎機炮,綽綽有余。而小樣佛郎機炮百戶所達到了十五個。每個百戶所一百二十余人,十個小旗,每個小旗十二人,下設三個炮組,一個炮組四人。
也就是說。僅僅一個炮兵千戶所便有三百六十門中樣佛郎機炮,四百五十門小樣佛郎機炮。
這還不是炮兵力量的全部,在這里的第一軍,第三軍,第九軍三個軍一級的單位,外加一個第十二軍中一個第三十四衛。一共是七個衛一級的單位,而每個衛中又有四個千戶所。每個千戶所中有一個佛郎機炮百戶所,有炮五十門,中小樣參半。
這樣算起來,在這里的將近武毅軍中。中樣佛郎機炮達到了一千零六十門,而小樣佛郎機炮的數量,則更是達到了駭人聽聞一千一百五十門。
加起來的超過兩千二百門大炮,在這個時代。絕對是恐怖到了極點的遠程力量。
這一輪發射,就是射出了一千零六十枚直徑三寸一分。重十兩的炮彈,以及一千一百五十個重五兩九錢,直徑兩寸許的炮彈。
這個一片恐怖到了極點,遮天蔽日的鋼鐵風暴。
數以千計的炙熱的,帶著極高溫度的炮彈,轟然落在女真人的隊列中。
這一瞬間,似乎連潮濕的地面都被那熱量給蒸干了,在炮彈還未落下的時候,地面便是騰起了一片白蒙蒙霧一般的蒸汽。
有的炮彈砸在地上,重重的擊起一股碗口粗細的泥柱,無數的泥土粘連著泥水兒灑下來,把周圍的人都給澆的土猴兒也似,渾身上下都是一片灰黑色。
這些都是極幸運的,更多的則是被火紅的炮彈直接擊中,有的胳膊大腿被蹭到,整條胳膊腿立刻就是被砸成兩截,而那些更倒霉的,被直接擊中了胸腹等要害部位,立刻是斷成兩截,斷處焦黑無比,血管和肌肉都像是被燒干的木條一樣,扭曲成一團。
在被賦予了巨大動能,并且因為急速的摩擦而變得赤紅的鐵球面前,人體的防御力幾乎是可以忽略不計的。
一個士卒被擦中了胳膊,整條胳膊立刻是被打成兩段,傷口露出的白森森的骨頭茬子和鮮紅的血肉立刻是被炙烤成了一片焦黑,傷處紅色的血管和白色的筋絡被高溫燙的扭曲像是一條條垂死掙扎的蚯蚓。而他后面的人更倒霉,被余勢未竭的炮彈正正的砸中胸口,立刻在胸口砸出來一個碗口大小的大窟窿,胸骨被打的粉碎,胸腹里面的內臟也瞬間就化成了焦炭,哼也沒哼一聲就直接死了。
殺了兩個人,這枚炮彈似乎還不甘心,又是把一個倒霉鬼的大腿給砸的粉碎,這才落在地上。它落地的所在剛好有一塊兒石頭,石頭被崩碎,而炮彈又是跳起彈了兩下,把后面一個女真人給砸中了下腹,這女真士卒躺倒在地,嘴里大聲的呻吟著,一口口黑色的血塊混著鮮血從嘴里吐出來。
由于是在丘陵之間行軍而不是大平原之上,是以女真人形成的乃是一字長蛇陣,士卒之間也 拉的相對稀疏,并不是極為的密集,所以炮彈的威力因此便是小了一些。但是問題是,武毅軍的大炮實在是太多了,多到了一個駭人聽聞的程度。阿敏手下現在這一萬五千兵,幾乎全都能被覆蓋其中。
這就像是烏鴉一般數以千計的機群飛來,對地面進行無差別地毯式轟炸一樣。
阿敏他們必須要慶幸,還好大雨剛剛你下國,地面是潮濕甚至泥濘的。
這個年代的炮擊,尤其是從高處向低處的炮擊,直接的殺傷不太多,反而是炮彈落地之后的彈射殺傷力更大一些。
堅硬的地面,就意味著炮彈落地之后還會進行彈射,繼續砸死人。有的炮彈甚至一路彈射過去,所過之處,血肉橫飛。在人群中開出了一條血肉通道,形成了線殺。
而現在,在濕潤地面炮彈落地就直接陷進去了,只能形成點殺,
但是這個夠瞧的。
這片地面,瞬間變成了鋼鐵鑄造。地面上,鋪上了一層厚厚的鋼鐵,放眼望去,滿滿的都是彈坑。大大小小,鋪滿了視線之中。
數千枚炮彈傾瀉下來,光是這些炮彈的重量,就已經是千斤鋼鐵!
天地間被火炮的炮焰照的一片透亮,雷擊一般的火炮轟鳴響徹數十里!
密集的炮彈狠狠的砸下來。將一個十人隊的女真人覆蓋在內,這里炮彈的落點格外的密集,數十枚炮彈無間隙的落下,人馬都是被砸的粉碎。
而這,不過是戰場上一個極小的縮影而已。
隨著這一輪炮擊,女真人瞬間死傷超過兩千!
火炮不斷的轟鳴,隨著那一道道金鐵流焰的縱橫。女真人陷入地獄!
這是一瞬間,這些女真殘兵便是傷亡超過了一成半。
武毅軍的遠程火力,實在是太過于強大了,這是當今天下。任何一支大軍都無法做到的。
連子寧堅持發展火炮部隊,甚至不惜為此前后投入了數百萬兩白銀的重金,現在終于是嘗到了甜頭。軍器局現在每日可生產燧發槍一百支,中樣佛郎機炮五門。這樣的速度,跟后世完全無法相提并論。而跟軍器局數百個技師,兩千余鐵匠工人的規模比起來,也是不成正比,但是問題是,這是十六世紀!
十六世紀的遠東!
相對于這個時代的科技水平來說,這已經是極為出色的成績。
這意味著只需要一年的時間,連子寧就可以武裝數萬全火器大軍!
而現在,武毅軍已經是中華大地上最強大的一支火器部隊。
從井陘關外的戰場上繳獲第一門碗口銃,到在立花道雪那里獲得第一批大銃,再到現在擁有上千門大小火炮,武毅軍幾乎用了兩年的時間才走到今天這一步。在這個過程中,壯大的不僅僅是武器裝備,更寶貴的是,培養出了一批富有經驗的炮兵。他們經歷了白袍之戰,扶桑之戰,喜申衛第一次保衛戰以及之后接連不斷的平亂戰爭,第一次征北之戰,第二次征北之戰,再加上平日里的連子寧不惜成本的實彈訓練,積累了大量的經驗!
要知道,光是每天供給炮兵千戶所訓練的炮彈和火藥就價值數百兩!這可是一天的錢,長年累月下來,是一個很駭人的數字!
現在炮兵們用實際行動來向自己的步軍和騎兵袍澤們證明了自己的價值!
當炮彈撕裂空氣的厲嘯聲響起的時候,阿敏似乎便傻了一樣。
他心中一片死灰,腦海中似乎只有一個聲音在不斷的回蕩著:“阿敏,你這個笨蛋,被人牽著鼻子的蠢驢,又上當了,又上當了,上當了…”
一枚炮彈向著這邊砸了過來,阿敏呆呆的坐在馬上,連閃躲都不會了。
“阿敏小心!”身邊的俺巴孩大叫一聲,雙腳使勁兒的一踩馬蹬子,整個人飛撲出來,把阿敏從馬上撲下來,兩個人都滾在地上。
幾乎是在同一瞬間,那炮彈幾乎是擦著他的鞋底飛了過去,甚至俺巴孩都感覺到了那股灼人的熾熱。那炮彈重重的砸在阿敏的坐騎身上,當下便是把脊椎骨給砸的粉碎,把那馬背給砸塌了,上面出現了一個大洞,內臟骨肉都是給灼的焦黑。
這馬一聲嘶鳴,眼見是不活了。
“阿敏,你怎么了?”俺巴孩灰頭土臉的坐起身來,雙手抓住了阿敏的肩膀。
“完了,一切都完了,什么都沒了…”阿敏兩眼無神的喃喃道。
“什么完了?咱們怎么就完了?”俺巴孩急的滿臉通紅,手足無措,他雙手抓著阿敏的肩膀使勁兒的搖晃著:“阿敏,你醒醒啊!醒醒!”
阿敏還是嘴里嘟嘟囔囔的,兩眼毫無焦距,跟魔怔了也似。
俺巴孩知道,阿敏這是眼見決策失誤,把這些大軍都給帶入了死地,因此受到的刺激過大,導致如此--越是驕傲自負。才華高絕之人越容易這樣。像是俺巴孩,金這等憨漢子,若是遇上這等情況,根本是什么都不會想,直接接的殺出一條血路去。而像劉邦這等地痞無賴出身的,什么苦沒受過?碰上這種情況才不會當什么大事,第一時間逃得性命便是了。
俺巴孩一咬牙,一伸手,正反倆大耳刮子便是狠狠的扇在了阿敏的臉上。啪啪兩聲脆響。阿敏的臉直接就腫了起來,他這兩下用勁兒很是不小,阿敏甚至嘴角已經是出現了血絲。
給重重的扇了這兩巴掌,阿敏終于是清醒了不少,眼中也恢復了一些神采。他定定的瞧著俺巴孩。眼中終于是有了焦距。
“俺巴孩,多謝了。”阿敏立刻搞清楚了現在的情況,他低低說了一句,抹了抹嘴角的血,霍的跳起身來,環視四顧。
這時候,第一輪炮擊已經是停止。女真人宛如陷入流火的地獄之中一般。
呼嘯的炮彈,帶來讓人驚懼無比的死亡。
更重要的是,他們被打懵了。
出了一線天,本來以為安全了。以為能夠從背后殺那些漢狗子一個措手不及,以報鷓鴣鎮之仇了,卻沒想到,剛一出來就被一頓炮彈給劈頭蓋臉的砸下來。損失慘重。這種巨大的落差,使得他們士氣瞬間降低到了極點。
而這時候。第二輪炮擊又是來了。
只不過這一次女真人的陣型稀疏了不少,因此死傷也少了一些。
阿敏終于做出了決策,他大吼道:“傳令,殺入林子,殺到森林里面去,宰了那些漢狗子。”
命令迅速的被傳令兵快馬奔馳傳達了下去。
這些女真士卒都是精銳,能從鷓鴣鎮那些血肉磨場中逃出來的,可見其不俗,而精兵的一個很鮮明的特點便是--執行力極強。
盡管傷亡慘重,盡管同伴在旁邊死傷狼藉,但是隨著阿敏的命令,這些士卒還是勁力的向著軍官集結--這些軍官也是海西女真最后的骨血,僅剩的一匹基層指揮力量了。
然后這些殘兵中的殘兵,在軍官的帶領下,下了戰馬,排成隊列,高舉著狼牙棒,向著森林中沖去。
就像是數百年前他們那些同樣起于白山黑水之間的祖先一樣,執堅銳,批重甲,不知疲倦的,向前沖鋒!
“殺!”
喊殺聲震天響起。
“這些女真人,倒還有點兒意思。”
熊廷弼站在那塊大石之側,透過千里鏡,整個戰場的形式盡收眼底。
這些女真人的堅韌和體力,當真也是讓他心中佩服。若是換做一般的部隊,且不說這會兒會不會已經直接崩潰,便是未曾崩潰,也沒了沖鋒的氣力了--別忘了,在此之前,他們剛剛在山路上跋涉了百里。
不過佩服歸佩服,該打還是要打的。
他淡淡吩咐道:“傳令各軍各衛,燧發槍手射擊,虎蹲炮準備。”
這一次連子寧把三個軍一個衛交給熊廷弼指揮,若是別人的話,多半是指揮某個衛某個軍去干什么,而熊廷弼卻是別出心裁,直接把各個兵種統一歸類,越過那些參將指揮使,直接指揮兵種作戰,指揮到了百戶這一級別。
嗚嗚的號角聲響起,連著響了三下。
“射擊!射擊!”各燧發槍百戶所百戶們紛紛下達了命令。
這時候,隱藏在林中的燧發槍手們開始射擊了。
阿敏的反應,甚至都在熊廷弼的預料之中,是以他把燧發槍手都安排在了入密林中不過百米的距離。
女真人一沖鋒,則完全都在燧發槍手的射程之內!
七個步軍衛,每個衛四個千戶所,每個千戶所有三個燧發槍百戶所,每個百戶所一百一十二名軍兵,七個衛,九千四百零八名燧發槍手一起射擊,一個照面就能夠傾瀉接近一萬枚鉛彈。
而這一次為了最大的追求一次性的火力,熊廷弼并未讓他們三段擊,而是直接一次性射出。
有幸逃過了炮擊的女真人們又是被燧發槍打的損失慘重,狼奔豕突。
女真殘部,已經是面臨全軍覆沒之慘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