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想好。”完顏野萍緩緩搖頭道:“現在腦袋里面亂的很,不能貿然決定。這事兒,不著急,要緊的,是整頓咱們的軍心。”
完顏野萍深深的吸了口氣,臉色瞬間變得宛如寒冰一般,她又是變回了那個冰冷強悍、殘酷無情的大軍統領,臉上的柔弱再也不見,冷冷道:“若姜,你傳話下去,就說汗廷并未失陷,周圍的部落也并未被攻下,這些漢軍,是直接過來的,沒空打仗。讓大伙兒安心,不得吵鬧滋事。另外,若是還有人不聽話…”
完顏野萍頓了頓,寒聲道:“造謠者,鞭二十!滋事者,鞭五十!鼓動者,斬立決!”
“你現在就帶著軍法隊下去,這個差事,就交給你了。”
“是,我這就去辦!”納蘭若姜跟了她這么多年,自然知道輕重緩急,凜然應道。
“另外,盯緊點兒完顏烈,這廝從來不服我的,肯定要趁機興風作浪,你瞧著,一有不對。就…”完顏野萍淡淡說著,手輕輕往下一切。
納蘭若姜心領神會。
女真大營在南,武毅軍大營在東,俄羅斯人大營在北,三座大營在方圓不到二十里的范圍內分布著,各自距離相當,恰如三足鼎立。
三座大營的風格也各自不同,女真人乃是充滿了原始、蠻荒、大地荒原的氣息,就像是一個存在了成百上千年的村落也似。而俄羅斯人那邊,規劃的不好。營帳跟大便也似,這兒一堆,那一堆的,雜役與騎兵混居,亂七八糟。排水通道尤其惡劣,大營之中污水橫流,里面還漂浮著人類的排泄物。花花綠綠的散發出令人窒息的氣味兒。就像是這個時代每一個規模超過五萬人的中世紀歐洲城市一樣,雜亂無章而傳統的等級觀念遭到了沖擊。
武毅軍大營還是一如既往。
等次嚴格,等級分明。建筑有序,守衛森嚴。
在大營周圍,無數的騎兵探哨四下游走。幾乎要蔓延到另外兩座大營左近。當然,也少不得跟地方的騎兵有所接觸,不過三方都是得了上面的盯住,保持了克制,并未生出什么事端來。
在武毅軍大營的周圍,不少步卒正手里拿著鋤頭,鐵锨等工具,竟是在鏟雪修路。
看武毅軍這架勢,顯然打定的也是在此長期駐扎的主意。
在武毅軍中軍大帳,連子寧正和完顏兀術面對面坐著說話。近期由于要對付的乃是完顏野萍,連子寧自然不會放著完顏兀術這個知情人不用,因此召見的也就格外多了一些,現如今武毅軍上上下下都知道大人身邊多了一個很得力的謀士顏先生。這位顏先生身份神秘,每日深居簡出。除非大人召喚,從來不出自己營帳,至于這位顏先生的由來,那就只有寥寥幾人才知曉了。
“依小的看來,完顏野萍不敢戰。”完顏兀術歪著鬧到瞧了那掛在木墻上的巨幅地圖好半天,這才是緩緩吐出來幾個字。
“你的意思是。她會直接撤兵回到汗廷,還是怎么?”連子寧悠然問道。
完顏兀術點點頭:“理當是直接回到汗廷。”
“回到汗廷,又有什么用處?”連子寧淡淡道:“困獸猶斗么?再者說了,本官雖然沒跟她交過手,卻是知道此人的行事風格,詭異狠辣,怕是會先給我們兩方狠辣一擊才會遠遁。”
“若真是那樣,大人您能容她走么?”完顏兀術眨眨眼睛,詭譎的一笑:“據我了解,完顏野萍此人看似行事霸道,實則相當之謹慎,眼下局勢如此,她手下騎兵多,若是要狠下心來的走的話,咱們也追之不上,但是要沾點兒便宜再走,那就是癡人說夢了。想必,她也是看的清楚。”
“想走是難了。”連子寧微微一笑,起身走到地圖前面,在完顏野萍大軍南方大約三十里的所在,伸手劃了一道東西走向的短短直線,悠然道:“此處乃是一處巨溝斷崖,跟我們中原的鴻溝也似,足足有百余丈之寬,這兒是南下之必經之地,根本無從橫渡,要想過去,只得從兩側繞路,而兩側,已經被本官各自埋伏了一個衛的兵力。想我武毅軍的戰斗力,就算是不能把他們盡數殲滅,阻礙片刻卻是綽綽有余的。有了這片刻阻礙,女真人便跑不了了。”
完顏兀術一愣,忽然是趴伏在地,喜極而泣,大聲道:“小的多謝伯爺信任!告知如此機密。”
連子寧擺擺手:“起來吧,這一路北來,你也出了不少力,完顏野萍的反應,都被你料中了,也算是大功一件,若不然的話,本官怕是會做出錯誤決策。這會兒,局勢也不是如此了。”
完顏兀術趕緊道:“大人謬贊,大人謬贊。”
連子寧著實是夸獎了幾句,完顏兀術從地上爬起來,眼角還掛著淚,也不知道是裝的還是真的。
“本官已經是決定,一定要將這女真幾萬大軍給留在此處了,只不過,現如今俄羅斯人那邊兒情況不明,按理說本官前日便至,他們現在還沒派人來聯絡,這誠意,可想而知啊!”
當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外面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石大柱的聲音低低響起:“大人,俄羅斯人的使節來了,這會兒正在轅門之外等候。要不要見?”
連子寧立刻便是問道:“他們是空手而來還是帶著東西來了?”
“并未有攜帶東西,只是一個使臣,二十來個哥薩克騎兵護衛著。”石大柱答道。
“哦?沒帶東西!”連子寧臉色刷的便是冷了下來,嘴角勾出一抹讓人發寒的笑意,輕輕點點頭:“俄羅斯人。有種!”
他擺擺手,招呼完顏兀術道:“走,隨我去瞧瞧。”
兩個人出了營帳,上了戰馬,在石大柱等一干侍衛的簇擁下,向著轅門而去,完顏兀術倒是很看眼色。落后于連子寧半個馬身,并不敢與連子寧并駕齊驅。
這營盤也大,連子寧也不著急。過了足足有兩盞茶的時間,才算是從中軍大帳來到了轅門之內。
隔著老遠的,便看到轅門外頭。數十個高鼻深目的俄羅斯人正坐在馬上,向著這邊指指點點,嘻嘻哈哈的,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輕蔑。
周圍的不少武毅軍士卒都是激憤,卻限于上峰命令,不敢動手。
石大柱一張臉頓時便拉了下來,向守衛轅門的那千戶怒喝道:“你瞎了眼么?是吃白飯的么?讓一幫白蠻子在這兒笑話咱們?”
那千戶一張臉漲得通紅,委屈的辯解道:“他們乃是友軍使臣,標下不敢輕易動手…”
“放你娘的屁!”石大柱怒吼道:“誰能向咱們武毅軍指指點點,天底下誰有這個資格?誰有這個膽量!別說是那些鬼佬的使節。就是皇帝老子的欽差都不行!”
“是!標下明白了!”那千戶給石大柱訓的羞憤欲死,身板兒挺得筆直,大聲應道。
說罷,便是咬著牙出了轅門,帶著士卒們圍了上去。向那些俄羅斯人喝罵道:“給老子滾下來,老老實實的參見我們大人!”
那使節就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尖聲叫道:“你們不能這么做,我是偉大的俄羅斯帝國扎赫雷夫總督閣下派出的使節,騎兵團長羅斯托夫上校,你們要按照對待使節的禮貌來對待我們…”
“哪兒這么多廢話?”那千戶哐當一聲拔出腰間的馬刀。狠狠道:“再不下來,老子把你們都給跺了。”
看著他猙獰憤怒的臉,羅斯托夫也不由得心理一激靈,一股恐懼蔓延上來,他悻悻的下馬,嘴里嘟囔道;‘一群文明世界之外的野蠻人,不可理喻…’
不過終究還是得老老實實的下馬。
哥薩克騎兵們都被擋在了轅門之外,只有那個使節羅斯托夫走了進來,他走到連子寧前面約十步,石大柱喝道:“見到大人,還不跪拜?”
羅斯托夫上下打量了連子寧幾眼,神色倨傲問道:“你就是明國的武毅伯?”
“本官就是。”連子寧此時也沒動氣,淡淡應道。
“俄羅斯使節羅斯托夫見過明國武毅伯爵。”羅斯托夫草草的一鞠躬,接著仰臉道:“武毅伯爵閣下,我受我們西伯利亞總督扎赫雷夫閣下的委托,向你們表達謝意。另外,希望在接下來的軍事行動中,你們能夠配合我們俄羅斯軍隊。”
“什么?”連子寧幾步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么?”
羅斯托夫不悅道:“我們總督閣下說,希望你們配合我們的軍事行動,不要拖我們的后腿!”
“配合你們?拖你們的后腿”
連子寧都給氣樂了,合著現在俄羅斯人還自以為老子天下第一呢!
也不瞅瞅自己的戰績,就你們這狗屎戰斗力還配說這等話?
都到這會兒了看不上咱們武毅軍?覺得咱們武毅軍既然來了這兒就得讓他牽著鼻子走,以為咱們是要飯兒的,給點破爛兒就成?
他冷冷問道:“本官和你們的密使庫圖佐夫有過約定,若是本官到達此處,就有些東西饋贈…那些東西呢?”
“東西?什么東西?”羅斯托夫故作訝然道:“我可不知道,總督大人也沒跟我說過。”
“哦?是么?沒說?”連子寧臉上劃過一抹冷厲,心中的憤怒和火器再也壓制不住,厲聲道:“石大柱,把那些俄羅斯人都給老子綁了!”
“是,大人!”石大柱早就忍得夠了,應了一聲,帶著龍槍騎兵奔馳而出,出了轅門便是把那些哥薩克騎兵給圍住了,那些人自然是不甘束手就擒,紛紛反抗,只是他們也是雙拳不敵四手,少頃便是紛紛被擒,五花大綁了過來。
“伯爵大人,你們要干什么?”羅斯托夫氣急敗壞的怒道。
連子寧理都不理他。石大柱喝令眾人將那些哥薩克騎兵摁倒在地,齊齊的跪了一排。
看著那些隨同自己前來的哥薩克騎兵被齊齊的摁跪在地上,羅斯托夫直覺的心里一冷,那股倨傲驕狂之色再也消失不見,身子不由得縮了縮。
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在回蕩:“這些武毅軍,可跟總督大人,我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啊。他們脾氣暴躁,也是軍隊強橫,態度更是強硬無比。似乎,比那些女真人還要難對付呢!啊?他們這是要干什么?”
羅斯托夫驚駭的眼光中,連子寧右手重重揮下。只見雪亮的長馬刀瞬間落下一片,刀光如雪。
二十多個哥薩克騎兵根本來不及再高聲呼救,雪亮的鋼刀閃電一般橫頸而過,一腔鮮血噴濺,羅斯托夫的眼皮子都是不由得狠狠一跳,整個人如墜冰窖,眼看著鮮血從腔子里頭噴出好幾尺高,一個鮮活的大活人瞬間人頭骨碌碌滾過地面,那種驚心動魄的感覺,真是令人畢生難忘。
“完了。完了,這回當真是來錯了,這些武毅軍怎么這么厲害,他們不會也要把我殺了吧!”
這還沒完,連子寧又一指他:“這廝出口不遜。本該殺了,不過總得有個傳話兒的人才是,就打二十軍棍吧!”
話音剛落,幾個如狼似虎的大漢便是撲了上去,羅斯托夫張口正要大喊,便是被摁到了泥水中。頓時被泥水嗆了一鼻子一嘴,大聲咳嗽起來,然后便被扒下了褲子,接著那幾個大漢便把長槍倒轉過來,當做軍棍,狠狠的抽了下去。
這些人力大手黑,更是恨極了這廝,一棍子下去就是一個血印子,泥水濺上去,更是火辣辣的生疼。他又被水堵住了口鼻,連慘嚎都發不出一聲來。
二十軍棍下來,羅斯托夫這等小體格兒,如何受得了,已經是暈死過去了。
一盆冰水潑下來,頓時是醒了。
羅斯托夫一醒過來,第一感覺就是疼,第二感覺就是冷,又疼又冷,又冷又疼,尤其是下身和雙腿,跟小刀寸肉一般的疼痛,他在地上大聲慘嚎著,眼淚鼻涕都是滾滾而下。
慘叫聲戛然而止。
一把雪亮的馬刀正放在他的脖子上,威脅之意呼之欲出,羅斯托夫毫不懷疑,只要是自己再敢慘叫一聲,這把刀,定然就是一刀斬下!
身首異處,就像是剛才那些人一樣。
他強忍住疼痛,不慘叫但是不代表不疼,他渾身上下抽搐著,像是一條被扔上岸瀕死的魚。
連子寧趨馬到了他近前,居高臨下,淡淡道:“之所以留你一條狗命,不是不敢殺你,而是需要一個人回去傳話,你們本官聽好了。”
“本官和你們庫圖佐夫有約,他心里自當明白,竟敢違背承諾,便是本官把你們十幾萬俄羅斯人都活埋了也不過分!”
連子寧沉聲喝道:
“回去告訴你們總督扎赫雷夫,甭想跟老子玩兒陰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們跟女真人打了幾仗?折損了多少兵力?連戰連敗,死傷數萬!堂堂數十萬大軍被幾千女真人纏住動彈不得,進展緩慢!真他媽丟人!”
“而老子跟女真打了幾年,先后滅了十萬女真!就在一個月之前,在白鷹峽大敗女真,全殲女真四萬兵!自己才折損了多少?不過兩千人!你們能跟我武毅軍比?你們也配?此刻能跟你們攜手也不過是看在當初盟約的份兒上,若真是打起仗來,就你們這些兵,我武毅軍一日蕩平!算個什么東西!”
“回去告訴他,別跟我武毅軍玩兒這一套,要么把約定的東西送來,要么,就兵戎相見!本官給你們一日的時間,若是明日此時還不送來,就等著滅頂之災吧!”
連子寧厭煩的擺擺手:“給他一匹馬,讓他滾蛋!”
“是,大人。”石大柱應了一聲,著人把羅斯托夫綁在馬背上,狠狠的在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
戰馬希律律的一聲嘶鳴,向西北方向狂奔而去。
羅斯托夫回頭,怨毒的看了一眼武毅軍大營,強忍著疼痛緩緩駕馬。
待羅斯托夫去得遠了。石大柱哈哈笑道:“大人,方才罵的那一番,當真是爽快!”
“這些俄羅斯人,便是不知死活,連自己幾斤幾兩都掂量不清楚,還想騎在咱們頭上拉屎拉尿?”連子寧嗤的冷笑一聲:“本想與他們井水不犯河水,現如今。他們倒是逼得咱們要騎在他們頭上了。”
石大柱略有憂色:“此舉,若是惹惱了俄羅斯那邊兒,豈不是?”
“放心吧!”連子寧微微一笑:“俄羅斯那幫人。不過是痰迷了心竅,狂妄自大而已,你若是順著他。他就越發的不知天高地厚,你若是給他當頭一棒,他立刻就服服帖帖的了,除非俄羅斯人的統帥乃是徐鵬舉那般的蠢貨,若不然的話,是定然不會走到今日這一步的。對了,回頭告訴一聲兒岡薩雷斯,讓他推掉手上的事務,準備接收好東西。這玩意兒,可有他好一番研究的了。”
連子寧此次北征。直接就讓岡薩雷斯隨行,由此也可見得,他對俄羅斯人那些頂級大炮,當真可以說是志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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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大營。
扎赫雷夫的帥賬,西伯利亞總督。大軍統領,陸軍中將扎赫雷夫高踞首座,陰沉著臉,看著正在大帳中間口沫橫飛的羅斯托夫。
帥賬之中站滿了俄羅斯軍中的軍官們,最低的也是騎兵和陸軍中校,足足有上百人之多。
這座帥賬很大。而且很奢侈,充滿了西方式的奢華。
地上鋪滿了猩紅色的地毯,綿綿軟軟的,踩在上面就像是踩在濃密的長草之上一般,舒服非常。而這處會議廳,并不是占滿了帳中的所有空間,就像是在里面又建了房子,墻壁乃是直上直下的,卻是上好的橡木木板鑲嵌而成的,大帳乃是坐北朝南的,在東西兩側的墻壁上大約是到人胸口的高度,乃是一個長條兒形的臺子,上面放滿了高腳燭臺,足有兩尺來高,乃是上等的白銅鑄造而成的,分為上下兩層,上面插了四個兒臂粗細的白色蠟燭,燭淚點點。東西兩側一共是二十四個大燭臺,上百根大蠟燭把這營帳之中照的亮亮堂堂的。
這里點了不少的小銅爐子,就放在各位將領的腳邊兒上,因此雖然外面數九寒天,這里卻還不甚冷。
只是這會兒,整潔干凈的紅地毯已經是給弄得臟兮兮的,上面一塊塊兒的斑駁污痕,有鮮血,也有污水。
羅斯托夫趴在大帳的正中央,身子底下點了一塊兒氈子,身上臟兮兮跟個泥猴兒也似,正在那里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訴。
“總督閣下啊,那個該死的黃猴子,被撒旦光臨的野蠻人,他太狂妄了!阿嚏!”羅斯托夫抽抽搭搭的說著話,眼淚鼻涕給山洪也似的傾瀉下來,拿著一把小手絹兒擦了擦,又是接著打了個阿嚏。他可憐兮兮的抬頭央求道:“總督閣下,能不能先讓我換身干凈衣服先?又冷又疼!”
他一回來就直奔帥賬來告狀訴苦,現在穿的還是在連子寧那里捱軍棍時候的衣服,上面沾滿了泥水,已經濕透了,穿在身上,又冷又臟,難受的要命。而且屁股上面挨打的那地界兒,血肉模糊的,粘在了褲子上面,稍微一動,就是一陣鉆心的疼。
“換個屁!”扎赫雷夫冷森森的盯了他一眼:“是你的身子重要還是咱們的軍情重要?接著說!把連子寧讓你帶的話說出來!”
“阿嚏!阿嚏!阿嚏!”羅斯托夫抽抽搭搭的打了好幾個噴嚏,老老實實的把連子寧的話給說了一遍。他自然是想添油加醋的,只不過卻是突然發現,自己根本就用不著這么干——連子寧說的那番話,已經是極為的輕蔑、惡毒,埋汰人了。
隨著羅斯托夫的話語,一股狂暴的情緒在帥賬之中醞釀。
雖然限于羅斯托夫的漢話水平和當時中俄語言文化在表達情感上面的巨大差異,羅斯托夫翻譯的很是有些詞不達意,但是連子寧話中的那濃重的輕蔑,鄙視的意味,還有赤裸裸的、惡狠狠的,毫不掩飾的,讓人聽了就骨子里發冷的威脅和殺意,卻是呼之欲出,讓人感受的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