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奕刀率領一千騎兵歸來了,他本來是做好了血戰一番殺出重圍回到大營的打算,結果卻沒想到,女真人根本就沒管他,只是派人不斷的在周圍盯梢,幾乎是以目送的狀態來看著唐奕刀率領一千騎兵越過女真人的地盤兒,通過厚厚的冰層緩緩的通過了你蠻河。
通過你蠻河的時候,乃是一個襲擊的大好時機,因為東北的寒冬,冰層盡管是很厚,卻是絕對不可能禁得住上千人馬的踐踏的,因此只能分成小股小股的,幾乎是以一字長蛇陣的陣型通過了冰層,所以若是這會兒襲擊的話,幾乎可以說,唐奕刀所部必然是會全軍覆沒,但是還真是邪了,女真上萬大軍陳兵與答應之前,目送著唐奕刀所部平安過河,沒有絲毫的動靜兒。
不少將領都是很不解,主動求戰,都讓納蘭建成給訓斥一頓,壓下來了。
納蘭建成站在哨樓之上,注視著這一行騎兵緩緩通過,在冰上留下了一行深深的腳印。
最終,他的視線落在了武毅軍大營城墻上的那一面大旗之上,那一面武毅軍大旗下面,站著幾個小小的人兒,隔得太遠了,看不清楚長相,只是,納蘭建成知道,那個橫掃海西女真,一手締造了武毅軍這個龐然大物的人,一定就站在那里。
這也是自己,最大的對手。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仰頭望天,在心中淡淡道:“連子寧。就讓我看看,你是不是當真那般厲害!”
轉身便走,大聲道:“收兵回營,諸將去大帳議事。”
無獨有偶,在納蘭建成望向連子寧的時候,連子寧似乎是有心靈感應一般,也是向這邊看過來。不過他只是看了一眼,就很不在意的轉移了視線,看向了城下的唐奕刀一行。
在他心中。又怎么會把區區一個納蘭建成看成對手?動動手就能把他給解決了。
一聽到唐奕刀回來的消息,他便是趕來這里迎接,按理說。這不合禮數,應當是唐奕刀去拜見他,只是連子寧這般做,卻是為了嘉獎唐奕刀率軍孤軍深入敵后的勇猛。
看到唐奕刀一行毫無阻攔的過到這邊,連子寧嘴角勾出一絲冷笑,看來你納蘭建成,也是個頗有心思之人啊!你定然以為唐奕刀去北地乃是和俄羅斯人聯絡,你故意放唐奕刀過來,就是想我異動,然后尋找破綻么?
想的倒是不錯。可惜啊,你也就是只能想想了。
當唐奕刀站在武毅軍大營城門洞子前面的時候,還有一種恍然若夢的感覺。
“就這么,過來了?一人未死,一槍沒開。一刀沒出,就這么,過來了?”
唐奕刀回頭看了看那巍然屹立的女真大營,再看看手底下這些兄弟,忽然哈哈大笑,沖著女真大營便是狠狠的啐了口唾沫:“沒卵蛋的孬種!”
城門軋軋打開了。唐奕刀趕緊整理整理衣甲,緩緩策馬而入,剛出城門洞子便是愣住了,卻見伯爺在一干指揮使高官的簇擁下正坐在馬上含笑看著自己。
他愣了一愣,便是趕緊翻剩下馬,快走兩步,在連子寧馬前跪下,大聲道:“標下見過伯爺,見過諸位大人!”
“哈哈,唐大人,快快請起,快快請起!”連子寧哈哈一笑,親自下馬,將唐奕刀扶了起來。
唐奕刀趕緊道:“末將不敢當。”
“當得!怎么不敢當?”連子寧重重拍了拍他肩膀,笑道:“你敢率軍孤軍深入敵后,便是大功。”
唐奕刀心中也是感動,抱拳道:“標下幸不辱命!”
“哎,先不說這些。”連子寧擺擺手:“這一路過來可是疲累的緊了?走,本官已經為你設了宴席,便讓我們為你這功臣接風洗塵!”
唐奕刀趕緊道:“大人,且不忙這些,標下還有事稟報。”
“哦?什么事兒?”連子寧挑了挑眉毛,問道。
唐奕刀湊到近前,壓低了聲音道:“大人,標下此次奉命完成任務,在回轉的途中,卻是碰上一行人,高鼻深目,金發碧眼,看上去乃是那白蠻子的面相。他們自稱乃是俄羅斯人的使臣,要去的所在,正是咱們白鷹峽,標下不敢怠慢,又生怕他們乃是奸細,便把他們卸了武器,一路帶過來了。”
他回身指了指那騎兵隊伍,道:“就在那里面。”
“嗯?俄羅斯使節?”連子寧先是一愣,然后便是不由得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覺。
其實這一千騎兵去往北地,并不是去向俄羅斯大軍求援的,連子寧在女真汗廷布置有內奸,舒爾哈奇的信鴿不斷的飛到白鷹峽的鴿子站,因此連子寧自然是知道北方前線發生的事兒,也知道,現在便是去聯絡俄羅斯大軍,也是沒什么收獲的。是以根本不會冒著失去一千精銳騎兵的風險做這種徒勞無功的事兒,這些騎兵,乃是另有要事。
但是卻還真讓納蘭建成猜著了,讓連子寧很是詫異的是,這些騎兵,還真是帶了俄羅斯使節來。
接著連子寧便是蹙了眉頭,怎么俄羅斯人這就來求援了?難不成現在俄羅斯人已經頂不住了?那完顏野萍當真就這么厲害?
他面無異色,沉聲道:“走,先去赴宴,人,你給我帶到宅邸去。”
唐奕刀心領神會:“標下明白…分割線…章節名——苛刻條件 大帳之中燈火通明,空氣中猶自彌漫著一股酒肉的味道,小幾上一片杯盞狼藉,適才在這里,連子寧為唐奕刀接風洗塵。
唐奕刀雖然只是個千戶,但是身份特殊。乃是壽寧侯張燕昌的人,而且此次功勞也是絕對不少,是以享受這等待遇,也是應該的。
一些雜役正在收拾大帳,連子寧披上一件兒大氅,在野奈的陪同下往自己宅邸緩緩行去。
他的神色間很是輕松,腦海中還在想著方才唐奕刀在席間說的話:“標下奉揚指揮使之命。那一日星夜越過女真大營,趕往女真汗廷之方向,這一路上。但凡是碰到的人,只要不是主動招惹,我們一概未曾動手。那些逃之夭夭的,就更是不追殺。星夜趕路,終于在三日之后就到達了女真汗廷,我等按照大人的吩咐,在女真汗廷附近招搖而過,并且襲擊了一個女真的商隊,故意放走了一些人,那些人逃入城中之后,少頃,我等便看到有一支騎兵從城中出來。我們佯裝被他們碰到,打起武毅軍的大旗,和他們奮力拼殺,拼殺了一陣兒之后,便是裝作不敵。向南逃了回來。”
“我等騎兵簡行,只圖趕路,那些女真人,摸不到我等頭腦,便也不敢追擊。在快要到達白鷹峽之時,末將下令端了一個女真人的部落。嚴刑拷打逼問,得知,現如今整個建州女真這沿路,但凡是消息不那么閉塞的部落,都是得知了我們去女真汗廷轉一圈兒的消息。”
對于唐奕刀的任務完成,連子寧還是很滿意的,戰場也是如同博弈一般,每一次布局,每一個落子,都是在積累自己的優勢,減弱對方的資本,而自己走出這一步,毫無疑問,已經是在納蘭建成還不知情的情況下,就完成了對他的致命一擊!
至少,是對他的。
很快就到了宅邸,連子寧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駐足,在原地停了好一會兒方才是走進去,顯然是在思索措辭。
一進門,石大柱便是迎了上來,道:“大人,那三位俄羅斯使節被安排在客廳了,唐奕刀一早兒就把人給送來了。”
“嗯。”連子寧點點頭,邁步向前,到了客廳門口的時候,示意野奈隨自己進去。
他推開房門,屋子里面點了不少的燈柱,是以亮如白晝,幾個正做著品茶的俄羅斯人趕緊站了起來。
他細細打量過去,卻見這三人都是三十來歲的模樣,一臉的精干穩重,身上還頗有些頤指氣使的勁兒,顯然乃是在軍中手握重權之人,而稀奇的是,這三人中,卻是隱隱以一個最年輕的為首,這個最年輕的,長的很英俊方正,上唇上還留著漂亮的上翹的小胡子,竟還是個獨眼兒龍。
他在打量這些俄羅斯使節,這些俄羅斯人也在打量他,中間那個獨眼兒龍遲疑問道:“您是?武毅伯爵大人?”
“喝!”連子寧不滿的哼了一聲,徑直走到主位坐下,淡淡道:“怎么,扎赫雷夫著你們前來拜見,竟然還不認得本官?”
他現在已經通過女真汗廷和北地前線定期傳來的邸報了解到了這幾位女真人口中‘白蠻賊匪匪酋’的底細,知道扎赫雷夫根本就不是什么為別人奔波,他自己就是俄羅斯帝國在這片地區的最高指揮官,因此便是直接揭穿了。
那獨眼龍卻是面不改色,一臉欣然道:“原來您就是武毅伯爺大人,真是和傳說的一樣年輕英俊。”
連子寧卻是擺擺手,野奈脆生生道:“別說這些沒用的,通報姓名,來意。”
這卻是之前連子寧跟她交代的,叮囑她故意要做出一種鄙夷不屑的神態來,若不然的話,以野奈的小心謹慎,是定然不會這么說話的。
另外兩人都是面現怒容,這武毅伯竟然如此的倨傲?
不屑和蔑視!他是在侮辱我們偉大的俄羅斯帝國么?
那獨眼龍卻是心機深沉,依舊是滿臉帶笑,顯然是深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更何況此時乃是有求于人?
他手撫左胸,深深鞠躬,用帶著些怪異腔調的漢話道:“俄羅斯陸軍少將,布列格騎兵軍軍長,庫圖佐夫,見過明國的武毅伯爵大人。”
“庫圖佐夫?”連子寧乍一聽這個名字很是覺得耳熟,但是一時間卻是想不真切,仔細的想了想。忽然是心中一震,心道:“難不成是他?”
野奈感覺到了連子寧的變化,心中暗暗詫異。
連子寧仔細的上下打量庫圖佐夫,越看越是覺得和自己印象中那個人相似。
他試探問道:“米哈伊爾伊拉里奧諾維奇戈列尼謝夫庫圖佐夫?”
庫圖佐夫渾身一震,抬頭笑道:“伯爵大人果然是通曉四方,沒想到還知道我的全名。”
“這就差不了了。”連子寧心里嘀咕一句,又道:“你的父親是陸軍中將。深的沙皇陛下信任?十五歲的時候就晉升準尉并任阿斯特拉罕步兵團連長,第二年就晉升大尉?二十三歲那一年,你在阿盧什塔以北舒馬村的戰斗中負傷。失去右眼?在你受傷之后沙皇接見了你?接著把你送到薩爾森選侯腓特烈那里療傷?”
連子寧這一連串兒的問題問出來,就好像是一連串的天雷,狠狠的砸在了庫圖佐夫的頭上。庫圖佐夫臉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驚駭表情,心中更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怎么可能知道的那么清楚?我的經歷就算是一般的同僚也不知道,怎么他一個明國人知道的這么清楚?”庫圖佐夫心里一連串兒的問題冒出來,但是顯然,連子寧是絕對不會回答他的。
看到庫圖佐夫的表情,連子寧便是深深的吸了口氣,接著又是嘆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無奈,怎么這位也來了?
本來之前連子寧得到了舒爾哈奇從女真汗廷傳來的一系列的關于北邊戰事的消息,已經是對俄羅斯人非常之失望了——兵力幾乎是三十。四十比一的時候,竟然被區區幾千女真人給拖住,只怕不但是完顏野萍太厲害,更是俄羅斯人自己太蠢了!
而現在女真在南邊兒擺出了是守勢,不斷的增兵北方。完顏野萍麾下實力一日千里的增長,這俄羅斯人,只怕就更要完蛋。
連子寧在三日前已經是接到了舒爾哈奇的傳書,俄羅斯人的精銳哥薩克騎兵中了女真人的埋伏,折損半數,損失了最為精銳的機動騎兵力量。連子寧就更是不看好俄羅斯人,現如今北線戰事已經是今日了僵持階段,如此下去,俄羅斯人很十年不妙啊!
女真本土作戰,熟悉地形,人口基數也是大,可以很快打的補充兵員,那些驍勇強悍的牧民們,拿起武器來就是強悍的戰士,這女真人隨人人口不多,不過數十萬,但是幾乎可以說是全民皆兵,而俄羅斯人遠離故土,西伯利亞又是人煙稀少,幾乎談不上補充兵員,那就是打一點兒少一點兒,如此僵持下去,只怕俄羅斯人反而是要潰敗。
北線的廢物盟友不斷傳來的壞消息也是促成連子寧心中決意要發動大規模軍事行動的最大原因——一旦北地的女真人騰出手來,抽兵南下,那可是大事不妙,到時候,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大好局面,當真是一去不復返,過了這一陣兒,只要是讓女真人緩過手來,自己只怕又得退回松江以南了。
豈能如此?
所以必須抓住大好機會。
但是現如今看來,連子寧卻是對俄羅斯人多了一點兒信心,不為別的,就因為這位,這位庫圖佐夫少將,在歷史上可是被譽為俄羅斯軍神啊!
這是一個能以一個人改變以一場戰斗,一場戰役,甚至是兩個國家的軍神!
不過,連子寧也是沒太放在心上,只不過把他當成了一個比較重要的因素,絕對算不上是決定性的,畢竟在這完全不同的時空,他又能發揮出多少的能力來?別忘了,俄羅斯大軍的統帥,可不是他。
庫圖佐夫畢竟是庫圖佐夫,俄羅斯年青一代之第一俊杰,被連子寧直接給掀了老底兒之后,也只是短暫的震驚了一下,接著便是平靜了下來,心中暗自揣測,只怕是這位伯爵大人手底下的情報組織太厲害了,竟然把自己的老底兒都打探的清清楚楚。
他卻是不知道,也就是他,若是換一個并不見經傳的在這兒,連子寧是絕對說不上來的。
庫圖佐夫恭敬的道:“伯爵大人,我們此來…”
“求援?”連子寧笑瞇瞇打斷他道。
他這會兒也是平復過來了,你是軍神又能如何?現如今還不得是看我臉色行事?
“不。怎么能說是求援呢?”庫圖佐夫正色糾正道:“現在我們俄羅斯大軍一路南下,勢如破竹,已經是打的女真人,用你們漢人的話說就是——丟盔卸甲,潰不成軍。我們此行是受扎赫雷夫大人的委托,和伯爵大人您來商議南北夾擊女真的事宜的。”
“得了,也不用隱瞞了。”連子寧一臉戲謔的看著他。毫不留情的揭了俄羅斯人的老底兒:“剛一出兵,就很是不順,雖說毀了女真人的北山防線。卻被完顏野萍帶著大部分精銳都逃了出去,之后你們大軍南下,其間不斷遭到了完顏野萍的截殺。偷襲,一直到五日之前,你們受到的襲擊一共是七十三次,傷亡達三百人以上的偷襲達到了五十一次,更是連隨軍的莫斯科勛貴普希金都被俘虜了。而就在不久之前,你們的哥薩克幾乎被圍殲,損失了一半兒還多,還丟了不少的大炮。怎么樣,我沒說錯?”
連子寧每說一句,庫圖佐夫臉上便是煞白一分。心中一個激靈,這個伯爵大人如此神秘,情報組織如此強大,把自己的底細都摸得清清楚楚,又豈會不知道北線戰事的真相?
想要欺瞞于他。未免也是太難了。
饒是他臉皮也是不薄,這會兒還是覺得臉上發熱。
說謊話卻被當場鐵證如山的揭破,這也算得上是最為窘迫的事情之一了。
“這等戰績,竟然被能稱得上是打的女真人丟盔卸甲,潰不成軍。看來庫圖佐夫你的漢話,學的是不怎么好啊!”連子寧笑瞇瞇的看著他。聲音跟鐵鑿子似的往庫圖佐夫的心上扎:“庫圖佐夫,你進你那應該是才剛剛三十歲,這么年輕就當上了布列格騎兵軍的軍長,若是我沒記錯的話,布格列騎兵軍是軍團一級的編制,下屬十個長槍兵團,十個輕騎兵團,總數達到了四萬人,在扎赫雷夫手下也是舉足輕重了。一年前我的武毅軍所有士卒都加起來,也比不過你這一個軍吶!這要是放在我們大明,怎么著也算得上是九邊重鎮一個總兵大將了!這等高官,卻是當場撒謊。”
連子寧以一種長者訓誡晚輩的口吻道:“說謊,可不是個好習慣吶!”
另外兩個俄羅斯人都是臊的滿臉的赤紅,連子寧說的話,就像是一個個的大巴掌一樣,狠狠的你扇在他們臉上。
庫圖佐夫苦笑一聲,又是深深一躬,道:“伯爵大人,我向您承認錯誤,我剛才確實撒謊了。0實際上,這次來,我們的目的,就是請求您出兵,與我們合擊女真人。”
“我們也有消息的來源途徑,我們知道你們軍隊,已經在這里停滯了五十多天了。”庫圖佐夫眨巴眨巴眼睛,露出一抹狡猾之色:“我承認,我們現在確實陷入了一種窘迫的境地,但是我們至少還沒有崩潰,實力也沒有太大的損傷,現在我們還是能和僵持起來,我想,如果拖得時間長了,對咱們都不好,我們固然是長途遠征,但是您現在駐扎的這里,距離您那物產豐富的大本營也有擊敗俄里,在這里對峙下去,也是一個很大的負擔!所以”
庫圖佐夫狠狠的攥了攥拳頭,鼓動道:“所以,我們現在需要一場大的戰役,一舉擊潰女真人!”
“沒錯兒,這話說得沒錯。”連子寧笑吟吟道,庫圖佐夫臉上剛剛露出一抹喜色,接著就變成了苦瓜臉,只聽連子寧道:“那好,你們就打垮你們對面的完顏野萍,來這邊兒和我南北夾擊,擊潰納蘭建成所部!”
“大人,這?”庫圖佐夫唯有苦笑,那兩個也是一臉的苦相。
話都說得這么明白了,這位伯爵大人說這話,不是揣著明白裝糊涂么?
“不過么?”就在庫圖佐夫還想再說的時候,連子寧忽然話鋒一轉,道:“你說的,也是有些道理,當初,我跟你們扎赫雷夫閣下簽訂盟約,本官,素來是個講信用的。所以么,這出兵,也不是不能商量。”
庫圖佐夫喜道:“伯爵大人您答應了?”
“沒錯兒!不過么,本官有幾個條件,只要你們答應了,本官允諾,十日之內,定然擊潰面前納蘭建成所部,再有十日,就能與你們合圍女真人。”
見庫圖佐夫旁邊那俄羅斯大漢要張嘴,連子寧擺擺手制止他,道:“且別問我為何有這個自信,你們且聽著條件就成了。”
庫圖佐夫趕緊道:“您請說。”
連子寧喝了口茶,慢條斯理道:“這第一條么,便是當初我跟扎赫雷夫定例的盟約要重新修訂,不但松花江以南的區域我都要,松花江北,你蠻河以東南,恨古河以東南一直到海的地盤兒,也必須要劃歸我們這邊兒。”
庫圖佐夫臉色陡然陰沉下來,俄羅斯人對于領土的占有是極為強烈的,讓他們讓出領土來,簡直是跟割肉一般的難受痛苦。
他在來之前,和扎赫雷夫商議的,就知道這一次,連子寧肯定會提出極為苛刻的要求,而且這還只是第一條的,那后面的條件呢?
連子寧根本不管他們,繼續道:“第二條,本官知道你們軍中有不少的巨型大炮,這些大炮,本官要半數!”
武毅軍現在已經是可以自己鑄造小型和中型的佛郎機炮,但是想要鑄造大型的重炮,卻是力有未逮,這不但是因為連子寧手下的那幫工匠之前根本沒接觸過那等堪稱是國家機密的重炮,而且在中華這片大地上,從來也是沒有出現過大型火炮,就連佛郎機炮,也是從西洋西班牙和葡萄牙引進的技術。
在連子寧那個時空,知道明朝末年,和女真人在錦州寧遠一線大打出手的時候,這片土地上才出現了第一種重型大炮——紅衣大炮,這種射程遠達數里,重上萬斤的頂級兇器。
如果按照正常的發展規律自己悶著頭研究的話,只怕少說得三五十年才能研發出來,連子寧從來不是墨守成規的。俄羅斯軍中攜帶有重型火炮的事兒,他也是最近才知道,打定了主意是一定要得到的,正憋著壞心眼兒呢,庫圖佐夫就送上門來了,豈能不利用這個機會大肆勒索?
連子寧算了算,這個時代,十六世紀的中葉,紅衣大炮差不多是已經是在西歐國家的軍中裝備了,這些俄羅斯軍中的重炮理當就是。
“豈能有便宜不占?”
連子寧便是算準了現如今俄羅斯人絕對是比自己更為的被動,更需要一場勝利來改變當前滯澀地戰局,而且這樣下去,對他們也是極為的不利,事實上,若不是已經窘迫到了一定的境地,他們也不會在明知道連子寧會獅子大開口的情況下向連子寧求援。
這等機會,可是要利用好了。
“成了,就這兩個條件,若是答應呢,這事兒便成了,若是不答應呢,本官也不難為你們,從哪兒來回哪兒去!”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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