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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八 我的領地,滿目瘡痍

第四卷烽火山東三六八我的領地,滿目瘡痍  寫手的職業病其實應該叫做斜方肌痙攣,再厲害點兒就是頸椎腰椎和肩周,俺現在正在恢復中,比以前感覺好多了,話說,針灸確實很厲害…)

  喜申衛位于和女真抗爭的大前線,以這里為駐地,不但能抵御女真入侵,而且士卒在戰斗中也磨練了銳氣和戰斗力,他的目的,是打造出一支強軍!而且喜申衛也就是后世的哈巴羅夫斯克資源如此豐饒,連子寧也打算把這里打造成一個工業基不但是為武毅軍的發展壯大打下牢牢的基礎,更是準備把這里改造成一個大明朝第一個經濟工業基地類似于改革開放初期的深圳一般的存在。

  他不是圣人,卻也不甘于平庸,作為一個前知后知五百年的穿越客,總要為自己的國家,作一點兒什么。哪怕是在這個時代種下一粒小小的種子,在數百年后,就有可能成長為幫助她屹立在世界之巔的參天大樹。

  連子寧早就已經翹首企盼這一封文書了,畢竟窩在這里,什么都沒有,什么都干不了,整日價就是吃喝操練,閑的蛋都疼了。

  各種事情早就已經交代好了,日常的食物補給不成問題,王大春這個主管后勤的鎮撫很是合格,士卒們每日都吃的锃光瓦亮,腦門兒冒油。日常的軍事訓練,也都有各自的主官管著,雖然沒有武器,但是大伙兒輪換著用,每日刻苦操練,絲毫也不攜帶,這一個月下來,已經很有一些樣子了。

  一切都在邁入正軌。

  九月十四,連子寧率領三百親衛龍槍騎兵,再加上柳生宗嚴這一群近身護衛,由楊滬生率領一千精銳騎兵護送,沿著松花江向西而行。

  東北奴兒干總督區的城池,基本上都是沿河分松花江、阿速江等等,就像是一條玉帶上穿著的無數璀璨珍珠。i沿河而居,這是人類發展史上很常見的現象,因為在農耕還不怎么發達的原始社會,靠著河流,能夠獲得更多的魚蝦等食物,也能夠更方便的進行貨物的運輸和交流。這些城池的主城,都在江邊,而按照各自所在地的平原面積的大小,各自向四周擴展出數十里和上百里不等。

  大明朝和女真的界河松花江南岸,從東往下,喜申衛、兀者揆野木所、乞勒尼衛、考郎兀衛、可木衛、扎肥河衛都是沿河分布,扎肥河衛,便是松花江和黑龍江的交匯處。在后世,從這里往東的河段就都稱之為黑龍江了。但是明朝人不這么認為,他們認為黑龍江是松花江的支流,因此從這里往東的數千里河段,都是稱為松花江。

  連子寧暗自猜測,朝廷這樣宣傳,可能也是為了爭一口氣,畢竟松花江流域都在大明境內,而黑龍江上游流域,則是位于朵顏三衛和三姓女真的轄境。

  連子寧這一千三百人的騎兵,裝備極為精良,進可攻退可守,而且來去如風,還讓人抓不到,已經算是一支很強力的戰斗力。那些亂軍自然是不敢招惹,都只是緊閉城門不出,在城頭上目送連子寧等人出現在視線中,然后在視線中消失。

  一路行來,倒是平安無事。

  一千三百騎兵從喜申衛出發,沿著寬廣美麗的松花江河谷一路向西,一路路過了那些被亂軍占據的衛所,城頭已經變換了大王旗。

  一路行來,連子寧只是蹙眉不已,心中已經是惱怒非常。

  本來松花江河谷是整個奴兒干總督區最為富饒富庶的所在,松花江南岸五十里的范圍之內,森林草原基本上已經被砍伐一空,都是被開墾成了肥沃的田地。數百上千萬畝的肥沃黑土地,養活了大量的人口,隔著三五里就能看到一個村落。

  往年的這個時節,月份,正是東北的小麥成熟,入眼盡是一片金黃,沉甸甸的麥穗兒壓的桿莖都要折斷的場景。i

  但是現在,一眼看去,只有四個字能形滿目瘡痍。

  農田都已經荒棄了,村莊殘破,很多都只剩下了斷壁殘垣,百姓破衣爛衫,目光呆滯,神情麻木。隸屬于那些亂軍的稅丁到處亂竄,把百姓手里最后一個銅錢都給搜刮走。一路上,連子寧看到路邊不少歪脖子樹上都吊死了一些人,旁邊都寫著些字跡,意思大致就是這就是不交稅的下場。

  這里的百姓,今年可以說是多災多難,先是被女真人給禍害了一陣子,人也殺了不少,糧食家財也給搶光了,房子也給燒了。好不容易盼著朝廷大軍到了,女真人也滾蛋了,確實也安生了一陣子,正想著把地里的最后一點兒秋糧給搶救出來,但是卻沒想到,這時候又糟了兵災,而且還是大明朝自己的兵災。

  那些收稅的兵丁如狼似虎,甚至比女真人還要兇狠,所有東西都要搶走,看見那漂亮點的女子,甭管你嫁人沒嫁人,多大歲數兒,立刻就是拉走。

  連子寧這一路走來,看到的類似場景也不知道有多少,只覺得心里一陣陣的發堵發悶,就像是一塊大石壓在心頭一般。他現在不比以前,已經是坐在了松花江將軍的位置上,在他心底里就想著,應該為轄內的百姓做上一些事。別說是他,底下的士卒也都是一個個義憤填膺。

  一路行來,碰上那些為非作歹的亂兵,連子寧便下令一律打殺了,也很是宰了不少人。

  但是終究是無法可想,你能見到的都殺了,你見不到的呢?豈不是更多?

  說到底,還是現在實力不足,兵力不夠,若有十萬大軍,直接就打下去了,犁庭掃穴,簡單到了極點。

  現下的局勢,也只能是眼睜睜的看著了,連子寧唯有希望在京城之中自己要辦的事兒能夠順利一些,盡快的回來,至少爭取在寒冬到來之前,讓這些百姓都能住上房子,度過嚴冬。

  都是騎兵,速度很快,九月十七,已經到達了黑龍江和松花江的交匯口。

  在此往西北,是黑龍江,往西南,是松花江。以松花江為界,西邊的地盤兒是遼北將軍轄地,東邊兒的地盤兒是松花江將軍轄地。

  不過是一江之隔,就是兩種完全不同的境地,江西之地百姓安居樂業,炊煙裊裊,副族喜樂,而江東之地則是一片狼藉。不過是隔著一道松花江,但是遼北將軍卻是并未往這邊派一兵一卒過來平亂,反而是下令收繳江上船只,以避免江東的難民跑到自己的轄地去。

  連子寧看了只是冷笑,卻也知道,對于這個年代的官員來說,這種做法再正常不過。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我是遼北將軍,沒有接到圣旨和兵部行文以及奴兒干總督命令的情況下就擅自出兵平亂,豈不是僭越?豈不是授人口實,若是以后朝中有人以此為理由彈劾我怎么辦?把船只都收繳了,不讓那些難民進入我的地盤兒,我就不用籌措銀兩糧食救濟災民,就不用費盡心思的安撫安頓他們,事兒越少,擔的責任就越少,就越不容易出岔子。

  安安穩穩,大伙兒你好我好大家好的。

  說白了,就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思想在作祟。

  奴兒干總督的命令也很充分啊,遼北將軍轄地兵力還要防備對面的朵顏三衛,不可輕忽,軍國大事,豈能妄作決斷?總要上報朝廷,請皇上和諸位大人決定。這一上報,好幾個月就沒了。

  其實遼北將軍轄地就算是再怎么拮據,這么一點兒兵力都拿不出來?說到底,就是誰都不愿意擔事兒而已。

  十月初七傍晚,連子寧到達柱邦大城。

  柱邦大城知府張希舉率領城內大小軍政官員出城門十里跪迎他這位頂頭上司。

  這些官兒們都不怎么摸得清連子寧這位新任上司的脾氣,但是偏偏這位新上司極得皇上寵信,賦予他節制轄地內所有文武官員的權力——這可是之前歷任松花江將軍做夢都想拿到但是誰都沒能拿到的權力。也就是說,現在轄地內所有文武官員的升遷任免,都取決于他——雖說名義上還有一道上報中樞同意的程序,但是以他現在這般受到的寵信,遞上去的條子上面能不同意么?

  因此這些官員把姿態放的極低,便是那些文官,也都是跪迎磕頭。

  并且各自備了一份厚禮,送到連子寧的住處。

  連子寧來者不拒,禮物都收了,當晚也參加了為他接風的宴會,席間談笑炎炎,眾人皆大歡喜。

  之后便是順著松花江一路向西南而行。

  在廣寧右屯衛拜會了一下當地知府,到了九月二十七中午,連子寧已經是能遙遙看到北京城那高聳巍峨的城墻。

  連子寧駐馬高崗之上,望著遠處那一道巨龍一般的灰黑色城墻,心中感慨萬千。

  自己這具身體,生于斯長于斯,本來若是沒有自己的強行注入的話,說不得還會終老于斯。興許,這個名叫連子寧的讀書人,已經考了鄉試,中了舉人,再等三年,參加殿試,中了進士。授了官職,然后便是做了一個大明朝讓人艷羨的官員,一直攀爬到他的能力所能達到的頂峰。興許,他會有一個傳統的家庭,一個賢惠溫順的妻子,幾個漂亮的美妾,生一群孩子。他的妹子,也會被嫁到一個門當戶對的人家。

  數百年后的史書中,再也翻不出一朵屬于他的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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