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三五九 一封奏折換來的官職

正文三五九一封奏折換來的官職正文三五九一封奏折換來的官職三五九一封奏折換來的官職  (嘿嘿,升官兒了,什么官兒呢?得看了才知道,

  感謝‘書友080507085636386’、‘失戀之狼’、‘yin’、‘p;

  感謝所有支持俺的兄弟們,萬分感謝。

  另外,三千字和六千字的催更俺笑納了,但是一萬二的,俺實在是消受不起啊關于有兄弟說更新少看的不過癮的原因,是因為這個月我頸椎和肩周都出問題了,在針灸治療,下個月更新會多些。)

  徐鵬舉心里一喜,高聲道:“罪臣斷然不敢欺君,實乃是千真萬確!”

  這時候,戴章浦睜開了一直瞇著的眼睛,眼中精光閃爍,他大步走出,拱手道:“啟稟圣上,臣有本奏!”

  正德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講!”

  戴章浦微微一笑,從懷中取出一封火漆封口的信封,道:“這一本,卻不是臣下的話,而是武毅伯連子寧的奏章。”

  聽到這句話,徐鵬舉面色難看之極,手不由自主的哆嗦起來,戴章浦看了他一眼,輕笑道:“他生怕這奏章落入奸人之手,所以特意托臣下奏呈給陛下!”

  “連子寧有本?”正德急切道:“快快呈上來!”

  戴章浦把那火漆封口的信封遞給了馬永成,馬永成撕開,正待檢查一番,已經是被正德劈手搶了過去:“還檢查什么,:

  在正德心里,確實是對這個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年輕才俊期望極高,所謂愛之深責之切,所以在幾日前正德得知連子寧有可能也會敗逃的時候,臉色才會那般難看。而剛才起了殺心,說白了也是因為對連子寧的失望,還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被背叛的感覺——朕如此對你,你竟然如此負朕?

  但是他內心里,還是希望連子寧能夠不負自己,做到自己的期望的,所以這會兒一聽到事情可能有轉機,才會如此急切。

  大伙兒都知道皇上的性子,倒是也不稀奇,只是都抻長了脖子往御座上看,很好奇連子寧奏章了說了什么。

  只看到正德臉上的神色變幻,緊皺的眉頭緩緩舒展開來,嘴角也從下拉變成了上翹,眼角的深深皺紋似乎都松弛了下來,臉上越來越透著一股喜色。

  正德把那一封短短的奏章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臉上效益越來越濃厚,終于是把奏章一放,一拍大腿,竟然是起身哈哈大笑。

  馬永成湊趣道:“萬歲爺,何事這么高興啊?”

  正德把那奏章往馬永成手里一遞,道:“來,給大伙兒讀讀!”

  “是,萬歲!”馬永成接過奏章抖開,尖利的聲音響了起來:

  吾皇萬歲,龍體安康,臣連子寧百拜敬上。

  七月二十,我大明朝二十萬北征軍慘敗于松花江北岸,臣得知,敗因實乃北征軍統帥,魏國公徐鵬舉輕敵冒進,以致士卒疲倦欲死,扎營之地無險可守,亦無警備之事。海西女真起十數萬大軍夜襲,魏國公徐鵬舉帶頭逃逸,致使群龍無首,士卒相互踐踏,死傷無數,:

  臣領武毅軍押運后勤于大軍之后,七月十九魏國公率大軍北渡松花江,當日酉時臣進駐喜申衛,以為大軍后勤。至七月二十一,始聞噩耗。

  魏國公領三千家將渡過松花江后直接南逃,不知去處,毫無停留,敗軍之將,如過江之鯽,團團北來,盡是入城而不過,只往南而去。

  至此天崩地裂之格局,再無幸免。

  臣心中惶切,難以明言。

  臣本布衣,蒙圣上寵命優渥,累至高位,圣上恩德,非臣隕首所能上報,唯有率我武毅軍八千將士,死守喜申衛,以報皇恩。

  大丈夫馬革裹尸,亦是生平幸事。

  臣于此,攜府軍前衛千戶張鶚,金吾前衛千戶張子韜,羽林左衛千戶孫績,祝我大明,長祚萬年。祝我圣上,福壽安康。

  臣連子寧,正德五十一年七月二十二,亥時,喜申衛絕筆。

  馬永成尖銳的聲音還在大殿中回蕩,文武百官盡是失聲,大殿中靜悄悄的,除了中間跪著的徐鵬舉粗重的呼吸聲,竟無一絲一毫的聲響。

  這一封奏章,稱得上是慷慨激昂,壯懷激烈這八個字,而且在雄壯之中,更是透著掩不住的決絕和慘烈。

  這些大臣們已經可以想見,二十萬大軍潰亂,將領士卒盡數南逃,而只有八千人的武毅軍,卻是決定固守,和喜申衛共存亡。

  而在他們面前的,是十幾萬精銳的女真大軍!

  大敵當前,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說得容易,但是做出來的能有幾個?

  這是任何人都無法忽視,無法污蔑的力量和勇氣,這一刻,更是不知道多少才華滿腹的朝官兒腦中閃過四個字——古之名將,

  更有些心思活泛的已經在想,這位武毅伯不愧是文人出身,以文官而行武事,確實是極有風骨的。

  楊慎的聲音打破了寧靜:“誠乃義士也!”

  他看向戴章浦:“戴大人,可有憑證?”

  戴章浦微微一笑,又從懷中取出一個厚厚的信封,道:“里面是柱邦大城、可木衛、乞勒尼衛諸城守土文臣的奏章。”

  楊慎點點頭,卻不接過,馬永成接過來,遞給正德皇帝。

  正德草草的看了幾眼,上面說的都是這幾個城的文官兒聽說北征軍大敗,都是惶恐,不知去向何處。派出人馬去喜申衛附近查看,卻見喜申衛城下已經是打的熱鬧,想盡方法和城中取得了聯系,才知道城中是武毅伯爺在率軍堅守。

  至此,連子寧奏章的真實性,已經是再無疑問。

  徐鵬舉已經是癱倒在地,只是伏地大喊:“陛下饒命啊!陛下饒命啊!”

  且不說連子寧對他的指責,就說剛才連子寧奏章中提到的時間,已經是讓他的誣陷破綻百出。

  眾人看向徐鵬舉的眼神兒,已經是厭惡到了極點,世間竟然還有如此無恥之人?竟然這般裸的構陷,明目張膽的欺君,當真是聞所未聞!

  正德瞅了他一眼,眼中透過厭惡和殺機,想想也是憋悶,中山王的子孫,竟然淪落至此!

  他終究還是沒能說出那個殺字,只是一擺手:“下詔獄,:

  幾個如狼似虎的大漢將軍把徐鵬舉拖了下去,慘叫聲依舊一陣陣傳來。

  看不見徐鵬舉,正德此時心情大好,連子寧此舉,大大的給他掙了面子,不但讓群臣知道他選擇的人沒錯兒,而且似乎也代表著一點——武毅軍還在堅守喜申衛,那就說明,這一場北征還沒有完,大明也沒有敗!

  殿下幾個大臣顯然也都想到了這一點,楊慎首先開口道:“陛下,武毅伯有大功,臣以為,理當嘉獎!”

  正德頷首道:“所言甚是,朕也是做此想。”

  他沉吟片刻,道:“擬旨,武毅伯連子寧,公忠體國,寧折不彎,實乃我大明諸軍之楷模,賞白金五十斤,黃金五百兩,賜七梁冠,加籠巾貂蟬,立筆四折,前后用金為蟬一個。賜玉帶一條,玉佩一塊。賜蟒袍一襲!”

  他頓了頓,又道:“連員于喜申衛血戰女真,為名正言順故,封連員為松花江將軍!節制松花江以南,阿速江以西,遼北將軍轄地以北十九衛,二十七所諸軍事!”

  “另,”正德想了想,又補充道:“松花江將軍轄地內所有府縣文武官員,一概聽令,不得違背!”

  “是,萬歲爺!”馬永成應了一聲,楊慎也沒有反對的意思,這道任命便是如此通過了。

  那些聽的真切的大臣,面色都是有些古怪,心里有些艷羨,也有些不以為然。

  論起官位來,松花江將軍已經是很不小了,奴兒干總督區下屬四大將軍,正二品的邊關武將,在大明朝的武將系統已經是最頂尖的人物,也就是那些正一品從一品的都督都督同知才能壓過他們一頭。但是五軍都督府的都督、都督同知這些銜兒,都是虛的,沒有實權的,平日里只負責訓練、管轄等事宜,并無絲毫的調兵權,也就是仗著平日里下面的武官來辦事兒才能撈個好處,要么就是貪墨一些虛耗,

  但是松花江將軍可不一樣,那是真有實權的。因著在邊疆的緣故,時常要跟四邊的惡鄰們打交道,所以在調兵權上有很大的自由,可以隨便出兵征伐。朝廷在洪武朝的時候頒布的將領隨意調動五十人以上者立斬的法令,到了關東根本就是形同虛設,誰也不當回事兒了。而且松花江將軍并不是單純的管兵官兒,他是有轄地的,松花江以南,阿速江以西足有大半個山東布政使司大小的數千里肥沃土地,便是松花江將軍的管轄范圍。

  雖然沒有名義上的財政權和任免當地官員的權力,但是卻有在當地征調民夫兵丁糧草輜重的權限,當地的府縣官員,都要遵從松花江將軍的命令。

  奴兒干總督區的這四大將軍,甚至可以說是大明朝最為煊赫,最滋潤的邊關大將,別的地方都是文官節制武官,他們卻是可以節制文官,除了頂頭上司奴兒干總督的話之外,只有中央朝廷的詔令才聽。

  而四大將軍的頂頭上司,加左都御史銜兒,總督奴兒干諸鎮軍馬兼理糧餉也就是奴兒干總督,也不過是正二品而已,對他們的態度,更多的是代替朝廷進行節制,而非絕對的上下關系。

  如此看來的,這松花江將軍實在是一個天大的好差事。

  但是問題是,現在三姓女真不安分啊,動不動就南下寇邊,松花江將軍首當其沖,每次要倒霉,肯定就是他的轄地損失最大。只要是邊關有事,此地的大將難免就要受到申斥、貶斥,嚴重一點兒的甚至直接罷官免職。最近十年間,已經走馬燈一般的換了十五個松花江將軍了,每個都是躊躇滿志的去,灰溜溜的滾回來。

  上任松花江將軍現下還在錦衣衛北鎮撫司的詔獄里頭等死呢!

  可以說,這是一個相當高危的職位,大明朝的官員素來是極愛惜羽毛的,生死是小,死后還要背上一個無能、罪臣、辱國的名聲,那可當真是嗚呼哀哉。

  更何況,現下情況比以往更加糟糕,

  之前女真寇邊,南侵數百里,活動范圍幾乎都是在松花江將軍轄地,把這千里肥田沃野打了個稀巴爛,之后大明北征軍反攻,又是打了個稀巴爛,這一次十幾萬女真再次南渡,估計又要打一個稀巴爛。而這一次北征軍全軍覆沒,松花江將軍轄地最后的幾萬精兵也是全軍覆沒,整個松花江將軍轄地,已經是無兵可用,無糧可征,甚至也已經無民可管,女真大軍在北,其中更有不知道多少盜匪馬匪山賊嘯聚,當真是一個爛的不能再爛的爛攤子。

  不過,正德帝對連子寧倒是也不算虧待。

  這一個任命的精華便是在后面那一句——松花江將軍轄地內所有府縣文武官員,一概聽令,不得違背!

  這是什么個意思?這就是相當于,把松花江將軍轄地內所有的軍政財大權,全部都交給了連子寧,不像是其它的將軍一樣只有軍權,就連地方政權,財政大權,也是集于一身。

  在明季,這可是前所未有的殊榮!

  在宋朝之前,擁有這樣龐大權力的武將,由于一個稱呼,叫做——節度使!

  這會兒,不少大臣心中都閃過兩個字眼兒——藩鎮。但是接著他們就是搖搖頭把這個荒謬的想法給晃了出去。怎么可能?這又不是唐末?國朝蒸蒸日上,不過是區區松花江邊陲之地而已,就算是把軍政財權都放給他,又能如何?

  皇上這是對連子寧真心看重啊,才會想到把他放在這個位置上打磨打磨,不過,這松花江將軍,豈是一般人能坐的上的?

  皇上先讓他磨練磨練,可別把他給磨死了。

  大伙兒基本上都知道武毅伯爺要做兵部戴侍郎乘龍快婿的事兒,便有不少人打眼瞧他,卻見戴侍郎只是眼觀鼻,鼻觀心,就跟的沒聽見一樣,:

  正德皇帝一番催促,便有學士擬好了旨意,司禮監和內閣都用了印,再加蓋上那一枚受命于天既壽永昌的大璽,這封圣旨,在大明朝就有了絕對的權威意義。

  ——————分割線——————

  當皇帝的旨意被快馬加急送出北京城的時候,喜申衛也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

  這已經是女真大軍攻城的第四日了。

  時近黃昏,昏黃的日光照在喜申衛的城墻上,透著一股難言的悲涼。

  的在城頭武毅軍的奮力抵抗下,又一波只剩下了不到五千人的女真大軍潮水一般退去。

  震天一般的喊殺聲消退下來,城墻上只剩下了士卒們粗重的喘息聲,還有受傷士兵的低聲的呻吟。城頭上一片靜謐,然后細碎的腳步聲響了起來,城下跑上來一群胳膊上插n著白色布條,上面畫了一個小小的紅色十字的醫務兵,把重傷的士卒給抬下去,而那些傷勢比較輕的,則是就地處理。

  連日大戰,傷亡極重,現在下面的棚子里面已經是人滿為患了,一股刺鼻的酒味兒城墻上都聞得真真切切。

  此時,城上城下的景象,只能用橫尸遍野,血流成河來形容。

  城頭城下,死尸無數,城頭的死尸若是女真人的直接就扔下,若是明軍的,則是運到城中安置。城頭下面已經是堆積了厚厚的尸體,足有兩三米高,幾乎可以用尸山來形容了,無數的尸體層層疊疊的鋪排開來,從高到低,一直蔓延到極遠處。

  似乎視線所見之處,不是尸體,就是鮮血。

  宛如煉獄一般的場景。

  幸好東北的將近八月,已經是秋風漸起,大地逐漸變得蕭索,溫度也降低下來,要不然的話,肯定會大規模的引起瘟疫,

  喜申衛的城頭,宛如用鮮血洗過一遍一樣,本來大青石的顏色已經是完全看不見了,整個一面城墻都變成了那種鮮血干涸之后的黑褐色,這是不知道沾染了多少鮮血才渲染而上的,已經深深的滲進了石頭的表層紋理之中哪怕是用水,也沖刷不下來。

  而顯然,城上的明軍,也沒用沖刷的心思和力氣了。

  連日大戰,城墻甚至都已經殘破,上面布滿了各種各樣刀砍斧削的痕跡。

  大戰過后,士卒們都癱倒在地休息,也不管自己做著的地方,就有一灘鮮血,他們什么都顧不得了,只想著抓緊時間趕緊休息,因為他們已經能夠看到,遠處的女真大營,又一次組織了士卒,準備發動再一次的攻城戰。

  連子寧依舊是站在城樓前面,被眾人簇擁其中,他穿了一身爛銀板甲,爛銀板甲上面已經不復光亮,表面沾滿了鮮血和污漬,而連子寧的臉上手上,也是沾染了鮮血,不知道是他自己的還是敵人的。簇擁在他身邊的眾多侍衛,從江梨野奈到柳生宗嚴,再到柳生宗嚴門下的這些弟子,個個都是衣衫破碎,渾身浴血。

  這三日大戰,一次比一次慘烈,一次比一次讓人難以支撐。

  在挺過了第二天之后,守城的明軍已經明顯感覺到不支,連續的高強度的戰斗,幾乎已經是把喜申衛守軍最后一絲戰斗力都消耗殆盡,局勢已經無比的危急。從第三天開始,似乎女真大軍發動的每一次進攻,都能把喜申衛給拿下來,但是奇跡一般的,每一次他們如同狂風駭浪一般的進攻,都被打了下去。明軍就像是一塊孤傲沉默的礁石,頑強的屹立在這里,任憑海浪如何狂暴,都是無可奈何,撲在他的身上,將他淹沒,但是終究還是會顯露出來。

大熊貓文學    正德五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