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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場間一片寧靜,只有黑甲獸的呼吸聲輕輕的在場間想著,準備交戰的雙方都被這個從天上掉下來的物事驚呆了,就在這個時候,砸出的深坑邊緣突然間冒出一只毛茸茸的大手,哦,不,是熊掌。只見一只體型巨大的黑熊從巨坑之緩緩爬起,不是大黑還會有誰?

  就在眾人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天空又是一聲巨響,轟的一聲又一個身影從天空之掉了下來,也是一個大坑,老柴胡他們咽了咽唾沫,心想:“難道還會莫名奇妙的往下掉一只狗熊不成?”這回他們猜錯了,從土坑之跳出一名青年,身形并不怎么健碩,但是隔了大老遠老柴胡就能感覺到少年身上那股蠻荒兇獸一般的危險的氣息,這種氣息,老柴胡只在神武城城主秦無極身上看到過。

  只見大黑熊伸手幫那少年拍了拍黑色大氅上的泥土,嘻嘻說道:“天上一聲巨響,老閃亮登場,步離,這種出場方式簡直就是帥呆了啊哈哈哈哈…”

  步離聽見大黑這么說,沒有答話,只是輕輕皺起眉毛,對大黑說道:“黑啊,這地方古怪的很吶。”大黑聽見步離這么說,用鼻使勁嗅了一嗅,愁眉苦臉的說道:“確實是古怪得很啊,居然沒有母熊的氣息…”步離白了大黑一眼,懶得和這個憊懶的家伙繼續說話。

  步離閉上眼睛,靈識外放,感受著這里的一切,發現這里天地間元氣稀少到一個很過分的程度,步離不由得低聲嘆了一口氣,這樣一來,自己許多的手段都用不上了。

  但是無所謂了。自己就是爬,也要爬到魔族大陸。自己就是用牙齒咬,也要讓那幫搶走自己小仙的狗日的付出代價。這點,步離無比確定。

  當然,蓄勢待發準備戰斗的雙方人馬被這兩個天外來客驚了一下之后,發現不過是一頭胖點的熊和一名相比較而言瘦弱的少年之后,都收起自己的心神。默默地為即將到來的戰斗做著準備。

  大黑來到這個陌生的類似監獄一般貧瘠荒涼的位面,心情就有一點不爽,在他發覺方圓百里之內都不存在母熊這種生物之后,這種不爽上升到了頂點。瞧著兩旁虎視眈眈準備戰斗的雙方,自己居然被無視了,這怎么可以!想自己英俊瀟灑玉樹臨風一代美熊迷倒無數位面母熊的熊上之熊。此時,此刻,居然被這么些人直接無視,這,正是大黑好漢不能容忍的事情。

  白瞎了這么狂拽酷炫吊炸天的出場秀了,大黑憤憤的如此想到。自己其實還準備揮著小手絹沖著血獄荒原的戰士們輕輕搖擺來著…如果血獄荒原的朋友們能跟著自己的節奏一起搖起來,那該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啊啊啊啊…打打殺殺這么沒有美感的事情還是交給步離去做吧。至于自己。資深猥瑣流血腥流暴力流戰斗高手大黑將自己定義為傳播愛和希望的來自星星的真情天使。

  可是準備戰斗的雙方顯然不這么看,大黑瞧瞧這邊端坐鐵角馬上殺氣騰騰的金吾衛,又扭過頭瞧瞧那邊坐在黑甲獸之上的黑衣衛,沖著步離說道:“你怎么看?”

  步離不置可否,依舊沉默。他可沒有大黑這樣的心情,一到這里,步離就皺著眉頭,這里的空間怪異的很。空間規則和時間規則似乎在這里出現了斷層,也就是說,這些東西在這里能起到的作用幾乎微乎其微。這么奇怪的空間步離還是頭一回見到,也許只有白色霧靄之那強悍的存在知道這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位面了。想到這里,步離突然間有點想念白色霧靄之那強悍的存在了,也不知他老人家在獸人與精靈的位面過的好不好。現在,擺在步離面前的事情就是。通往魔族的路到底在哪里?步離一頭霧水。

  那應該怎么辦呢?是應該找個向導了。剛好的是,自己身旁全都是現成的向導啊。想到這里,步離對大黑道:“黑啊,你看看這兩撥人。那一撥更順眼一些呢?”

  大黑瞧了瞧這邊的金吾衛,又瞧了瞧那邊的黑衣衛,說道:“還是這幫黑衣服的人看上去更順眼一點。”步離點了點頭,是啊,黑衣衛這身打扮,和暗影門的衣裳看上去很像,想起胡武老大人那陰測測的臉龐,步離也是對這幫黑衣衛心生好感,于是對大黑說道:“好吧,那咱們就和他們交個朋友吧。”大黑答應一聲。

  就在大黑和步離有一搭沒一搭的扯著咸淡的時候,金吾衛和黑衣衛的戰斗最終還是打響了。

  黑衣衛在小豆走后,就只剩下個人,但是就是這個人,卻在老柴胡的帶領之下率先朝金吾衛發起了沖鋒。零零星星的幾個人朝著一大幫金吾衛發起沖鋒,怎么看怎么有幾分找死的味道,但是老柴胡還是這么做了。

  步離和大黑在一旁看著,瞧著老柴胡這幫人帶著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氣勢朝著對方沖去,心里對這幫黑衣衛的好感又增加了幾分。

  兩幫人越行越快,猶如兩道洪流一般朝著對方沖去,在步離和大黑所在的土坑之前,兩幫人終于撞到了一起。

  喊殺聲想起,兵器相撞的聲音響起,刀鋒刺入肉里的聲音響起,黑甲獸與鐵角馬的嘶鳴聲響起,然后有人倒下,然后兩幫人分開。黑衣衛沖到剛才金吾衛所在的地方,金吾衛來到了黑衣衛剛才所在的土包之前。

  沉默,喘息,讓后渾身是血的老柴胡舉起手里的刀,喊了一聲沖鋒!然后就是又一輪的廝殺。

  萬幸的是幻影相思扣讓這幫黑衣衛的武道修為硬生生的提升了一階,這才在與一眾金吾衛的交戰之不至于敗得太快,饒是如此,兩輪沖鋒過后,名黑衣衛還是只剩下了三名。

  老柴胡擦了擦臉上的鮮血,回頭瞧了一眼小豆逃離的方向,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當年自己剛剛參加黑衣衛的時候,也像小豆這般沖動悍勇感情用事,但是歲月總是會慢慢改變一個人的,它會磨平你所有的棱角,讓你沒有一絲激情,讓你不再對生活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安于現狀,習慣平庸。但是,這么些年了,黑衣衛就有一個傳統,在必死之戰,要盡量保護最小的,當年把生還的機會讓給自己的那些前輩是這么做的,今天,自己也是這么做的。

  老柴胡感覺很是安慰,對于一名黑衣衛來說,最好的結局就是在戰斗,死在自己的黑甲獸上。至于死在床上的那種結局,老柴胡輕輕切了一句,那是多么沒有美感的一件事情啊…

  只是…老柴胡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奇怪來客,那一個人和那一只一熊仿佛被剛才的戰斗驚呆了,也不知道逃跑…

  在面對死亡面前,有的人會變得竭斯底里,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拉下來去陪葬,而有的人就會把所有的事情都看開,放下,然后得到自在和解脫,老柴胡就是后者,感謝他這樣的品質,他為了別人不死,自己甘愿赴死,正因為自己去死,這才會活下來。

  交戰的雙方都盯著對方,胯下的坐騎都在喘著粗氣,老柴胡知道自己今天很難活下去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老柴胡知道自己這一行人之有金吾衛的奸細,但是究竟是誰,老柴胡不去想也不愿去想,就這樣好啦,一起戰死…

  又一次沖鋒開始,老柴胡揮刀沖上,途徑步離身邊的時候,老柴胡鬼使神差的沖著那名少年喊了一聲快逃。老柴胡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喊出這么一聲,是因為那少年的眉眼清秀讓自己想起了自己那已經戰死的小侄?還是因為那少年身上的黑色衣服讓自己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也或者就是什么都不為,要怪就怪那頭肥胖的大黑熊太顯得呆萌,以至于讓自己心生憐愛?老柴胡說不上來,但是老柴胡沖著那少年說了一聲快逃,這是事實。這,也是壓垮步離冷漠心防這頭大駱駝的最后一顆稻草。

  大黑在旁急的直搓手,沖著步離道:“叔叔可忍嬸嬸也不能忍了,呀呀呸的,這幫鐵罐頭也太欺負人了,步離,我的鐵棒已經饑渴難耐了…”

  冥冥之卻實是存在著一種奇妙的東西,這種東西將兩個萍水相逢的人變成生死之交,將兩個形同陌路的人湊在一起然后執之手與偕老,甚至于,讓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幫助你,提攜你,沒有理由沒有目的。

  步離此時此刻就是這么想的,他瞧著眼前的任何時候都對自己不離不棄的大黑,想起在魔族的自己深深思念著的小仙,想起在獸人與精靈世界之繼續嬉笑怒罵的白色霧靄之的強大存在,想起胡武老大人那張永遠陰測測的臉龐,步離想起自己用魔法照亮天空時候那張含著淚花的美麗的臉龐,想起小黑屋之那個倔強的黑布蒙眼哭的梨花帶雨的姑娘,步離想起許許多多在自己生命之或多或少留下痕跡的那些人,步離想起那些曾經為自己盛放的那些個美麗的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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