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腦子里面是不是都是豆腐腦?!”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斥道:“在滄瀾學院已經把那卷書都學會了,有一晚上的時間,足夠你把霧松雪狼提升到入魂階段了。再說,去了那里,你以為我要自己出手?我指點一下你們倆就不錯了,你想的太多了。”
呃…小爺我什么都沒想啊,怎么又想多了?步離習慣性的比劃了一下,在躺椅上站起來,舒緩筋骨,又從儲物袋里取出一張獸皮鋪在地上。沒有他老人家那么好的福氣,睡覺都能修煉。不過…步離又有問題想要問,見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已經閉上眼睛,動了一下嘴,沒有問出口。
還是先修煉吧,真被他打一頓,怪不值當的。
盤膝而坐,步離連魂石陣法都沒有布置。這個小屋看上去淡薄,只是遮風御寒所在,但步離能感受到無數陣法在其中引而未發。江山此夜一舞間,還真是厲害。步離的思緒又不著四六的回到了那晚西山峽谷之中,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雙手插在地上,運轉術法時候的樣子。
肉身真的那么重要?也不知道有沒有什么辦法。步離想了想,隨即不再去想這些自己根本無法解決的問題。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也說了,上一世他和自己研究了好久都無法解決,以自己現在的樣子,更是解釋不了,想那么多沒用的東西,非但解決不了問題,反而自亂心緒。還是先用心的把霧松雪狼提升到入魂階段的實在。
盤膝而坐,運轉魂力。一只霧松雪狼的幻影在步離身后出現,大黑偷眼瞄著。見那只霧松雪狼很淡,就像是一層霧松上面的樹掛形成的并不真切的影像一樣。隨著時間的推移,影像漸漸清晰,霧松雪狼身上長著的毛發很短,稀疏。眉宇之間帶著一股子荒獸的野性,在步離身后張牙舞爪的像是要擇人而噬一般。雖然只是幻象,也寒冷無比,步離周圍已經開始白色霜霧蔓延。
霧松雪狼的影像變化的很快,像是無時無刻不在改變。大黑心中驚奇,步離真的已經達到了這種程度?從最開始的老蔓藤要許多天才能提升一階。到嗜金蟻再到行軍蟻蟻后,等到蜃影蛩龍的時候,在小院里面沒見步離怎么修煉就到了入魂。而如今,難不成真要一晚上就能達到入魂?
隨即,大黑自己暗罵了自己一聲。他老人家都說了,自己在這兒跟著起哄干啥?難不成他老人家說的話還能錯了?今天晚上步離肯定能把霧松雪狼提升到頂級。要是那樣的話…大黑腦子里面無數奇思妙想開始噴泉一樣的洶涌而出。或許可以做的事情有許多,這荒獸還真是個好家伙。
霧松雪狼不斷的改變著,從淡薄到清晰,從清晰到淡薄,步離身上也隨著霧松雪狼的變化而變化,或是像下了一層霜霧,或是周身如同極北苦寒之地的堅冰雕刻而成。大黑看到眼里。都不由自主的覺得渾身冰寒欲凍。
沒想到會這么強,大黑感受著步離身上氣息的變化,心里羨慕的很。怕是從今以后步離這廝寒暑不侵了也說不定,變化很大,變得更強大了。步離變得強大了,自己可是不能讓他落下。每一戰,總不能都靠步離這小子才是。
大黑想著想著,一股睡意襲來。恍惚之中想起步離說自己的話——阻礙你強大的就是睡醒了就餓,吃飽了就困。這狗日的…大黑一邊想著,一邊睡著了。
一夜的時間就這么過去了。步離最后一次變化剛結束,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打了一個哈氣,拍了拍大黑,道:“好久都沒睡的如此踏實了。”
“你要以這種狀態一起走?不用回去歇歇?”步離收了霧松雪狼,問道。
“不用了。我習慣一下。這次用的術法有些大,不習慣一下,我怕出現紕漏。”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說著,看見步離眉目之間有些疑惑,便又道:“用你的話講,切換狀態總得適應一下吧,冷卻的時間有點長。加上這一次應該有些兇險,我還是就保持這種狀態來的好一些。”
“哦,是這樣。”步離還是不懂,卻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揣著糊涂裝明白這種事兒,做出來,感覺當真不算很好。
“走了,走了。”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手一揮,身邊的屋子就像是幻象一般蕩漾起層層水紋,迅速的收到地面以下,寒風吹來,放眼望去白色荒蕪,溫暖如春的小屋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大黑打了一個寒戰,沒精打采的跟在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的身后。
“對了,你我不懼嚴寒,大黑這畜生可不行。”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忽然想起來,右手按在大黑的身上,如白玉一般的手掌上蛻掉的顏色像是活了過來一般,從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手上“爬”到了大黑的身上。一身黑色臟兮兮的熊毛摻雜上白玉一般的顏色,看著很是古怪。但沒用多久,在步離感覺只有一兩息的時間,白玉般的顏色滲入到大黑身體里,消失不見。
“這是術法?”步離問道。這種古怪的東西,在步離的認知之中倒像是大黑被寄生蟲寄居了一樣。
“一種御寒的小手段,消耗不了什么。真把這家伙凍得腦子不轉筋了,我怕有些事情你應付不來。”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嘿嘿一笑,隨口說道。聽他說的并不緊要,步離卻知道,要施展這手段,怕是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也很是難辦,要不然干嘛先休息了一晚上?
繼續前行,直奔西北方走去。
越走寒風越是犀利,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一身黑衣黑氅在風中獵獵作響,仿佛隨時都會被劇烈的寒風撕碎了一般。之前原本荒蕪的曠野更是籠罩在天寒地凍中,半點生機全無。整個天地被寒風充斥。鋪天蓋地。
走了三日,兩人一熊才隱約能看見天邊一道黝黑的黑云出現,在全無色彩的極北苦寒之地的天空中一動不動的漂浮著,好像是灰蒙蒙的天裂開了一條大口子似地。
“那里就是天地法則的裂隙?”步離指著黑云,問道。
“都這么大了?!”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舔了舔嘴唇。小聲的說道。
“有什么區別?”步離問道。
“笨啊,當然是越大封印起來越麻煩,這點事情都要我說。”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鄙夷的說道,隨后扔給步離一身衣服,道:“換上吧,蔡小仙兒縫制的獸皮貼身穿著。外面罩上點衣服,別看這像是野人一樣,沒來由給我丟臉。”
“都是荒獸,他們懂什么。”步離笑道。接過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扔來的衣服,一看是一身和他身上黑衣黑氅一般制式的衣物,拿在手中感覺熟悉莫名。嘴里那么說著。動作卻并不慢,穿上黑衣,披上黑氅,整理了一下手弩、尖刀、長弓,強打起精神跟在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的身后向著半空中那道黑云一般的裂隙方向走去。
一邊走著,步離一邊和大黑小聲的嘀咕著,這幾天一人一熊一直在溝通交流有關于霧松雪狼的特質。和該怎么使用。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在一邊聽著,時而皺眉,時而微笑,卻并不插言。雖然沒有實戰,有些東西還需要幾次戰斗才能更加清晰明確,但步離和大黑都對未來的戰斗有了極強的期盼。
看著不遠,卻足足走了兩日。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也不著急,只是踏踏實實的一步一步向前走著,沒有施展任何術法,好像不愿意驚動那條罅隙里面的生物一樣。
越是走近。步離便覺得周圍的氣息越是混亂狂躁。
“感受到這股氣息,你發現什么了?”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忽然問道。
“狂暴,色厲內荏。”步離道。
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笑而不語,繼續向前走去。大黑摸不清頭腦,湊到步離身邊。小聲問:“你們說什么呢?”
“我估計天地法則罅隙后面的世界并不如何強大,他也是這么想的。”步離道。
這種打啞謎的說話的方式還真是不適合一頭熊啊,大黑心里感慨,罵了步離一句,卻沒敢在腹誹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
“該你動手了。”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忽然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話音剛落,一連串的黑影便在一片混沌之中出現。
擦!就不能早說一會?有個準備也是好的,事到臨頭,就算不說,小爺我也看得見了!步離心里腹誹了一句,在儲物袋里取出牛角長弓,“斷金碎玉罡”暗金色光芒已經幻化出一枝長箭。引弓待發,步離的眼神落在那群黑影之中。想要看一看到底是什么家伙從時空罅隙里出現,也好決定到底用不用其他的辦法。
“你全力而為吧,天地法則罅隙是一個混沌的地域,能在這里面生存的家伙們都是很強大的。色厲內荏,也是它后面的世界。能在天地法則的罅隙中生存的,都是強大的家伙。至少…至少不比你現在弱小多少。”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已經坐在步離身后數丈遠的地方,身邊籠罩了一層肥皂泡般的光球,把自己和天地法則的罅隙混沌隔離開,施施然的坐在紫檀木的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喝茶。
長弓所向,直指迅速清晰的黑影。大黑身子早已經消失,不知所蹤。
是…是一群土狼?步離還記得在韓玉蘭的衣服上繡著的紋刻獸的圖案就是一只憨憨傻傻的小土狼。這種家伙即便步離在西山里面也極少去招惹,因為本身土狼的肉很難吃,根本就和嚼柴火差不多,加上這種家伙記仇,堅韌不拔,鍥而不舍,為了生存,并不忌憚去招惹許多比自己強大的荒獸。甚至在西山中。許多大型荒獸的幼崽都會死在土狼的手里。
罅隙之中的土狼看上去要比西山附近的土狼體型要大一些,尖銳的牙齒更鋒利,雙眼微紅,渾身的毛發烏黑,灰鏘鏘的臟的厲害。行動敏銳無比。感覺到步離手中“斷金碎玉罡”幻化的長箭犀利,來回穿梭,并不以一條直線的方式逼近。
這些個土狼看樣子像是身經百戰,難道在這天地法則的罅隙里面也會有連綿不絕的戰斗?步離一瞬間想到的事情很多。進入一個新的環境,觀察新的對手,在步離身上已經成為了一種本能似地反應。
牛角長弓拉開。右手一松,“斷金碎玉罡”幻化的長箭在左手食指的扳指上摩擦而過,翻著沉厚的暗金色光芒,穿破空間,直奔當先的一頭土狼而去。
帶著一溜殘影,長箭轉瞬便至。
距離西山峽谷百里遠的一處山峰上。諸葛老花站在寒風大雪里面,看著西山峽谷那里神話一般平地而起的一座大城,不管遇到什么都平淡不變的神色之中也帶著些許的愁苦。
那里,是大陸橋連通的地方,是溝通魂瀾大陸和神族大陸的點。平白出現一座氣勢恢宏的大城,像是一個龐大無比的荒獸展露出獠牙利齒,在這里。不知道要用多少鮮血生命才能填滿。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那座大城還在不斷的變得愈發堅固,愈發不可摧毀。
到時候,就算是神族的戰士們在這座大城前堆積無數尸首,怕是也能破掉。
那個叫步離的西山遺族,還真是不管怎么重視,都不為過啊。諸葛老花嘴角忽然上揚,一絲笑意出現,雙手攏在袖口里面,像是畏懼西山的寒冬。身子有些冷了。難對付?呵呵。
“都準備好了。”一道血色身影出現在諸葛老花身后,一開口,整個山峰都像是充斥滿血腥味道了似的。
“那就開始吧。”諸葛老花道。
“我不明白,你這么做到底是為什么。”血邪老祖站在諸葛老花的身后,說道。
“戰斗的精髓。有一種是打擊敵人薄弱的地方,積小勝為大勝,最后一錘定音。另外一種則是中宮直入,把敵人最強大的地方擊潰。”諸葛老花說道,嘴角的笑意更盛,“你說,我們面前最強大的對手是誰?”
“原本我以為是杜天賜之流,但這些日子我眼睜睜的看著這座大城建起來,還有你做的一切,難不成是步離那小子?”血邪老祖說道。雖然心里已經肯定對手不是那些個站在魂瀾大陸力量巔峰的人,有些荒謬,卻不得不承認這就是事實。
“正是。”諸葛老花說道:“步離不能用常理去判斷,他的強大或許有許多,堅韌不拔,心志穩固,諸多強大的宗門不惜一切代價的幫助。但這些都不是重點,他最強大的地方在于他心里的那個存在。”
血邪老祖沉默了。那個存在?血邪老祖沒有見過,可是總是能感知的到。要不然一個西山遺族的年輕人,憑什么讓自己和諸葛老花如此重視。
“好古怪的存在,在滄瀾學院,賈天宇曾經出手過一次。”諸葛老花看著西山盡頭的虛空,一片深邃的黑暗,悠悠說道:“我從來就沒有小看這個叫做步離的小子,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會在他還沒有長大成熟之前就殺死他。可惜當我找到他的時候,他的身邊已經有了胡武的保護,我試探過幾次都讓胡武給擋了下去。”
“可惜啊,現在看著這小子長大,成熟,用我都想象不到的速度。”諸葛老花微微搖了搖頭,像是有些感慨命運。要是能比胡武早一步找到步離,這些個變化便不會再有。
血邪老祖聽到這里,眼神中閃爍出一絲陰厲狠辣,隨后便黯淡下去,隱藏在內心的最深處。
“‘大統領’以李代桃僵之術奪舍重生,可是在滄瀾學院里面,居然被步離殺死!”諸葛老花的話語平淡,說的事情要是在神族大陸,絕對是一件驚天動地的事情。大統領,就算是奪舍重生,無數術法也足以讓他越階挑戰更強大的強者而不落敗。可是在滄瀾學院里面,竟然被比自己等階低的人生生殺死!
有些話,諸葛老花沒有和血邪老祖說,因為沒有那個必要。奪舍重生的大統領有一樣保命的手段,那就是生生降落兩階力量,重新回到自己原本的身體里。雖然代價太大,但總比死了要強許多。
可是在滄瀾學院之中,用李代桃僵之術奪舍重生的大統領根本沒有施展出這種術法的機會就被步離殺死。那一襲黑衣黑氅,仰面朝天,白玉一般的手指在脖頸間做出的割喉的動作諸葛老花至今仍歷歷在目。就是他!他才是步離力量的源泉,只要殺死他,一切都迎刃而解。(。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請到m.qidian.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