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戶風向前邁出一大步,氣吞萬里如虎。{新筆下文學ww.b.cC}
半空中上戶風身邊的空氣被強烈的氣勢壓縮的嗶嗶啵啵的聲音連成一片,一座小山般凝聚成長槍的穿山甲紋刻獸的影子也開始扭曲起來。上戶風毫不退讓,一瞬間的選擇就是上戶風的本心,就算是天塌下來,看這架勢上戶風也不準備退讓半步。
長槍斜挑半空,上戶風雙腳深深陷入積雪之中,以至沒膝。雙手持槍,上戶風一處下風,可上戶風偏偏松開左手,單臂持槍,左手在半空中虛虛的勾勒一個魂陣。仿佛憑海臨風,繪畫山川江河的壯麗一般,即便憑空描繪魂陣,上戶風也用的虎虎生風。
全身的骨節和空氣一樣,被壓得嗶嗶啵啵響成一片。肩頭剛剛結痂的傷處再次破潰,一道血箭噴出,噴在半空中,噴在穿山甲紋刻獸幻化的長槍上。
單臂擎天,壯猛無比。
長槍的槍尖并不如何銳利,但半空中的血龍似乎也只是靠著魂力、威壓壓迫,長槍轉瞬便刺入血龍之中。槍身被磅礴的壓力壓彎,即便能在山巒中竄行的穿山甲,結實堅硬無比的屬性在這股浩瀚的力量面前也顯得有些孱弱。
上戶風左手在半空中描繪出一個簡單的魂陣,寥寥幾筆,神形兼備。步離沒有看見上戶風做什么了,要是看見,肯定會大有觸動,這應該叫做戰爭的藝術。簡單而又寥寥的幾筆就能勾畫出一座有些簡單卻又極為實用的魂陣,上戶風手指一抖,魂陣直接溶入長槍之中。本已半彎如月牙的長槍隨著魂陣的融合“刷”的一下變得筆直。
撐著如山的壓力。上戶風不退半步。
槍尖亂挑,在一片血霧之中挑動血龍的身軀。孤鳳亂舞。臻首輕點,一片片龍鱗被長槍揭開。飛散。血龍被挑散幾分氣息,但上戶風卻無法在短時間內徹底擊潰血龍。
血龍的血盆大口已經張開,一股血氣籠罩在上戶風頭頂。
即便下一刻就要被吞噬,上戶風依舊站立如山,就算是下一刻要被魂力幻化的血龍吞噬,這山一般的漢子也不會后退,也不會躲避。
長槍直接從血龍的喉部刺了進去,上戶風一條手臂連同長槍都已經在血龍的嘴里。張熙桐雙手之間匯聚的銀蛇越來越多,眼睛認真的看著手中閃爍的閃電的光芒。一張俏臉被映照的明暗不定。明暗不定之中,更多的則是一種堅持和堅強。
步離還在合身而上,大黑正在逃走,兩個幻象在大黑逃走的背影中顯得是那么的可笑。
這一瞬間的定格場景雜亂,而在這種雜亂之中卻又有另外一種有序。步離帶著幾個人一同進入空間碎片,雖然步離只是一個四階紋獵,但憑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已經隱隱把幾個人捏合在一起,變成一個可以相互信任的團隊。
就算是死。幾個人也沒有一人產生懷疑、絕望,只是專心致志的戰斗,相互之間有些生澀卻又可以托付生命的配合,戰斗到最后一刻。
這一瞬間。仿佛已成永恒。
時間卻不會因為什么而停止,在這一個維度里,時間是永恒的力量。沒有任何人能夠抵抗。
滄瀾學院院長賈天宇看著蜃影,沒有情緒流露。這一瞬間似乎定格在蜃影中。時間都被此刻的悲壯感染,不再流逝。
“院長大人。你猜隨后會怎樣?”王子冉臉上的表情頗為讓人琢磨,手指點在蜃影上,步離一行人所在的小院中的時間流逝停止,就停止在勝負未分的這一剎那。
還有什么懷疑的?不管是實力還是別的什么,步離一行人已經舉步維艱,勝負應該在下一刻就要見到分曉。
賈天宇看著蜃影中的全景,無論是步離還是張熙桐,亦或是舉槍斜指血龍的上戶風,不管在哪,都看不出一絲勝機。要是說有意外的話,那就是步離拿的那把奇形怪狀的尖刀。在上一處院落里面,展現出讓賈天宇這樣活了不知多少年的滄桑到妖的老家伙都看不懂的力量。
“看不出來,還沒有分出勝負,此刻,頂多也就是個平局。這幫子小家伙居然這么快就被步離捏合在一起,很是出乎意料啊。”賈天宇說道。
沒有評論這幾個年輕人的實力,在賈天宇看來,幾個六階的紋刻強者能有什么強大的實力。倒是這種相互托付性命的戰斗方式讓賈天宇格外的看重,要是這幾個人都到了九階,甚至更高,還能以這種方式戰斗的話,世間有什么事情是他們做不到的?
“要我說,你那女妖養了這么多年,這一次肯定敗了。我要是你,肯定會早早的就把女妖收回來,要不然這么多年的心血都白費了,你會不會心疼死?”王子冉笑道。
這一關和王子冉沒有任何關系,王子冉也像是樂于看見賈天宇的狼狽,呵呵笑道。
“女妖沒那么容易死。”賈天宇平淡的說道:“那面是妖族的位面,這幫子妖族至少有上百種脫身的方式,雖然只是在位面的殘片中,但是她幾乎可以說是一個不敗的存在。想要殺死這只女妖,還要看他們有多大的本事。”
“呵呵。”王子冉沒再說什么,雙手在蜃影上縮放,把畫面移動到正在狂奔中的步離的身上。尖刀有點了亮光,斬殺了血嬰之后尖刀像是活了過來,灰蒙蒙的顏色變淡了一些,刀脊兩側的黑色鳳凰的圖案變得栩栩如生。
“還真是看不懂這把刀。”王子冉認真的把畫面放大,整個蜃影全部都是那把尖刀的樣子。
“似乎吞噬妖氣、魂力都能成長,還真是不挑食。”賈天宇說道。
“且看著吧,我覺得你那只女妖會死在這里。”王子冉重新把蜃影縮小,籠罩全局。
賈天宇毫不在意的說道:“要是真有這個本事,倒讓我高看了一眼。能殺就殺吧,我不在乎。”
就在這一瞬間之后,一道潔白如雪的亮光落在血龍身上。冰霜蔓延的速度幾乎超過了肉眼可見的程度,仿佛白色亮光落在血龍身上的剎那,整條血龍都被凍結成團,變成一座冰山。就連上戶風的長槍,右臂一同凍結在其中。
云閣又是一口黑血噴出,身后一座活靈活現的冰山的幻影剛剛出現便消失,沒有人注意到。如果這個消息傳出去,怕是會在魂瀾大陸惹出一場軒然大波。冰山紋刻獸?冰山居然能被化作紋刻獸?可是,即便再無法理解,這都是事實,云閣在暈死過去的一瞬間,施展紋刻獸的力量凍結了血龍,剩下的事情,云閣再也難以為繼,一切都交給上戶風吧。
在書苑后院中云閣被上戶風的一番言語打動,現在這種情況,幾人齊心合力尚且不敢保證一定能闖過去,更不要說各懷鬼胎了。這個現在魂瀾大陸的形勢多么的相似,齊心合力,尚且不能保證應付過魔族入侵,更要說魂瀾大陸一盤散沙似的局面。
云閣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原本還有些糾結,畢竟這么多年形成的習慣哪里又是一下子可以逆轉的?
但從幻境之中被步離救出來,云閣在幻境中遇到了什么,除了他自己之外沒有人知道。心神受到震撼,心意已經松懈。又恍惚之中看見了步離正在舍生忘死的進攻,看見張熙桐根本不顧血龍臨身,不知道是把步離的安危放在首位還是相信自己身后的同伴會來保護自己,根本不管血龍,吟唱著一個威力驚人的魂術。
而上戶風不負張熙桐的期望,死死的守護在張熙桐身前,即便要被血龍吞噬,也半步不退。單手擎長槍,似乎獨臂支天一般。
在這樣的場面之中,云閣哪里還會有私心雜念。原本機緣巧合,在一處上古仙府遺境之中收服的紋刻獸之力打出,險之又險的落在血龍身上,在間不容發之際幫了上戶風一把。
上戶風感覺長槍槍尖所接觸的地方從一片虛無化作實質,一片血紅的冰山赫然出現在自己面前。冰山中血龍似乎被凍結,魂意卻在拼命的掙扎,冰山隨時都會破碎。
擰腰借力,左手飛快的勾勒幾筆,一聲大喝:“地勢坤!”
隨著上戶風的大喝之聲,整個人仿佛和大地融為一體,兩股流轉的旋風一般的力量拔地而起,在上戶風腰間合二為一,借著上戶風擰腰的力量融合,進入到上戶風右臂中。
一股磅礴而厚重的力量在長槍里流動,長槍隨上戶風心意流動而動,幻化成山丘一般的穿山甲紋刻獸,硬生生把血龍被凍結而成的冰山撐爆。
無數紅色的冰屑四處飛濺,上戶風單臂擎天,威猛無比。
張熙桐雙手中銀蛇被匯聚,已經到了最后的關頭,白狐赫然出現,但并不像是之前那樣是實體,而仿佛只是一個幻影,和張熙桐身影匯聚在一起,難以分辨是真是假。這一刻張熙桐仿佛就是那只白狐,而那只白狐仿佛也就是張熙桐。
已經無力再讓雷電之力更強的張熙桐隨著白狐附身,力量大振,更多的銀蛇隨著張熙桐的吟唱匯聚入張熙桐雙手之間,匯聚的速度比之前還要快上數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