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府主怎么看”張之瀾眉梢一挑,問道。
馬曉打了一個哈哈,隨后說道:“魂瀾大陸風起青萍之末,暗流涌動,連不問世事的老院長都站出來說話了,你我能有什么辦法”
不再是當日在西山峽谷和步離說話時候那般慷慨直爽,像是一只老狐貍似地根本不接張之瀾的話茬,顧左右而言他。反正在馬曉看來,這事兒是天道宗的私事,張之瀾什么意思馬曉自然聞琴音而知雅意。但張之瀾想要平白在自己這里討了好處去,卻是想都不要想。
“只是不知道老院長的意思到底是什么。”杜天賜說這些有的沒的,眼睛看了一眼張之瀾,眼神甚為堅定。張之瀾卻有些拿不定主意,但也僅僅就是微微一滯,隨即便笑道:“馬府主多有辛苦,這次西山之行收獲不小吧。”
“的確。”說道西山之行,天機府府主馬曉看了步離一眼,說道:“看見了步家小哥鐫刻魂陣的手段,驚為天人。”
步離被馬曉夸的也有些不好意思了,略帶羞赧的說道:“馬府主過獎。”
“我們天道宗魂術上不遜于其他宗門,但魂陣的研究卻是不如天機府。既然步離有這個天賦,不知道天機府有沒有意…”張之瀾的話說了一半,便隨即止住。看著馬曉,笑吟吟的不再多說什么。
這種相互之間揣度心思的事情。這么多年來在魂瀾大陸的及大宗門之間也不知道發生了多少。如今這種和風細雨似地面對面的說話,下面卻不知道有多少刀光劍影。有多少利益交換。
“魂瀾大陸正是風雨飄搖之時,步離能強一些,自然是好。我天道宗有時候也覺得力不從心,要是馬府主真有意的話,不妨讓步離在天機府學一段時間,如何”杜天賜見張之瀾這么說,知道張之瀾了解自己的心意,便接過張之瀾的話繼續說道。
“談不上什么學了,我天機府也沒什么驚天動地的本事。說不定我還要在步離這里學點什么。”馬曉聽天道宗的老宗主和客卿這么說,便笑著回應道。話語之中的步家小哥已經不知不覺中變成了步離。
“那是步離的福氣。”杜天賜瞄了一眼步離,見步離只是老老實實的低頭站著,心中笑著想到,你天機府既然愿意沖上來,這個燙手的大山芋天機府想要接著,就接著吧。
這件事兒自己越是深入其中,便越是感覺到已經超出了天道宗的承受的限度。雖然有胡武帶著暗影門橫空出世,卻依然落入險局之中。差點就萬劫不復。現在想想,不管是杜天賜還是張之瀾都心有余悸。
步離出身天道宗,這么長的時間,天道宗的意思已經表達的足夠了。要是尋常的事兒或者好處的話。天道宗自然不肯把已經吃到東西再吐出去。可是步離這個好處,卻的確燙嘴,多拉一人上來。能讓風險小了許多。更何況張熙桐一同去了滄瀾學院,最大的彩頭自然還是天道宗的。
中間種種過節。都是混跡江湖幾十年上百年的老油條,利弊早已經盤算的清清楚楚。
馬曉知道步離在天道宗的位置。少主張熙桐不惜親身犯險,張之瀾和杜天賜打的什么主意昭然若揭。既然天道宗給了這個臉面,自己當然不會不知進退。就算是獅子大開口,也要看自己能不能吃進去不是。
“張宗主客氣了,步離到我那,哪里是學什么,我要好好向步離請教才是。”馬曉把剛剛含糊的話清楚的說出來,不再欲拒還迎,而是坦然接受。
張之瀾見馬曉這么說,也有些奇怪。就算是客氣的話,馬曉這客氣的也太過了。
“張宗主是沒見到西山峽谷的陣勢,種種玄之又玄的魂陣鐫刻手段,有些是我做夢都想不到的。”馬曉認真的說道:“既然張宗主這么大度,諸葛剛走,我天機府的客卿一職虛席以待,等步離出了滄瀾學院,要是有這個心思,來我天機府當客卿吧。能有時間和步離一起聊聊魂陣的心得,想來會對我大有好處。”
馬曉昏頭了張之瀾詫異的看著馬曉,不知道在西山峽谷究竟發生了什么讓馬曉竟然能做出這樣的事情。要知道,魂瀾大陸五大宗門的客卿一職都是一鞋出世俗的強悍人物。不說杜天賜,就是天機府之前的客卿詭諸葛老花,當年和馬曉一起打出一片朗朗乾坤來,本身也強悍無比。三戰中戰勝杜天賜,雖然依仗寶具,但其本身的修為也是深不可測。
當馬曉和諸葛老花兄弟倪墻之后,估計魂瀾大陸剩下的四大宗門都長出了一口氣。天機府實力被削減,自然對于其他宗門來說是好事。只是再怎么有病亂投醫,也不能把步離當成天機府的客卿吧。
步離也知道似乎有點過,說道:“馬府主,這個不好吧,小子我愧不敢當。”
“天道宗只能派出一個人,你要是不走,少主張熙桐就進不了滄瀾學院。你是想耽誤了少主的修行”馬曉呵呵一笑,沒有提天機府客卿一事,只是說天道宗這么做的原因。聽著像是一句玩笑話,但神色之中根本不像是在開玩笑。
尼瑪,得了便宜賣了乖,還是我天道宗求你不成。張之瀾和杜天賜相互對視一眼,杜天賜道:“步離,你就不要客氣了,先以天機府弟子的名義進入滄瀾學院。出來之后,想不想當客卿,還是去你的新城,想來馬府主不會為難。”
馬曉聽了這話,劍眉一挑,要說些什么。步離見場內隱含的刀光劍影越來越犀利,連忙道:“既然張宗主和杜老先生都不反對,那我先去滄瀾學院吧。日后定然會有打攪馬府主的時候,還望馬府主不要厭煩才是。”
步離這么說了,馬曉也不再和張之瀾唇槍舌劍的討要著好處,笑道:“那就這么定了。”
“張宗主,幾時開門”杜天賜問道。
“還有半個時辰,我們這就去吧。”張之瀾看了一眼天色,說道。
開門難不成整個滄瀾學院平時連山門都不開步離心里對滄瀾學院怨念頗深,甚至有點畏懼。不是因為要生生打出來才行,而是因為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給自己看的蜃影里面有關于張熙桐的事情。真的是前世相識,還是那家伙隨便弄了點東西糊弄自己步離也說不好,雖然希望是糊弄自己玩,但心里隱隱覺得這次自己那便宜大爺沒有說謊。
“步離,今日你要以我天機府弟子的名義去滄瀾學院,還穿著獸總是不妥。”馬曉道:“這里有身衣服,你去換了吧。雖然不是什么寶物,卻也冬暖夏涼,多少能擋刀避劍。”
說著,馬曉手里托出一身衣物,藏青色的衣物散發著些許金屬光澤,看上去倒像是金縷玉衣一般耐看。
“嗯,多謝馬府主。”步離雙手接過衣服,四周看了看,有名婢女帶著步離來到一處靜室,更換衣服。
步離見那名婢女不出門,看這架勢是想幫自己換衣服,連忙擺手,客氣了幾句把婢女讓了出去。婢女掩嘴偷笑,像是步離這種沒見過世面的小子,的確不多見。
婢女轉身出門,掩上門后,大黑蹲坐在地上,笑道:“你個狗日的,有便宜都不沾。”
“這叫啥便宜,想占你就去,我又沒攔著你。”步離一邊脫掉獸一邊和大黑說道。
“我看著你們這些個姑娘,一個個瘦的跟蘆柴棒子似地,哪里有什么興致。要是行的話,你幫我問問谷惠子,她那頭母熊能不能配給我。”大黑說到谷慧子的那頭母熊,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凡事要往好處想,萬一滄瀾學院里面都是母熊也說不定不是。”步離換上天機府的衣物,活動了一下,覺得好像是少了點什么似地,渾身不舒服。想了想,又取出蔡小仙兒給自己縫的一件小衣貼身穿了,這才覺得沒有什么不舒服的地兒。
“你這廝,往日里見你總是脫光膀子抄刀子就上,就是只荒獸,還是發情的那種。今天換了衣服,覺得不舒服了”大黑見步離穿一身貴重的衣服,還要把蔡小仙兒給他縫制的小衣貼身穿了才行,鄙夷的說道。
“哪有那么多事兒,不穿一身獸我就覺得渾身冷,到處冒涼風。”步離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像是在感覺蔡小仙兒一針一線密密縫織的柔情蜜意。
“你是不是在幻想著蔡小仙兒抱著你”大黑調笑道。
步離愣了一下,隨后嘿嘿一笑,道:“人都說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我覺得這衣服卻不是這樣,穿了多少年,早都習慣了,偶爾換一件覺得渾身跟長了虱子似地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