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小仙兒和牛頭血怪撞在一起,巨大的力量仿佛撕裂的空間一般,蕩漾而出的震蕩余波推動血邪宗三公子,甚至微微改變了一下半空中六根鐵木長箭的軌跡。不再像是步離親手射出去的時候那般標準,所以只能瞬間致盲,其他的作用和持續的時間都變得極短。
可是,就這一瞬間,便已經足夠了。當鐵木長箭落下的時候,血邪宗三公子身后的空蕩蕩的草地上,一個影子從虛無之中出現,變得模糊,漸漸清晰。但這個影子手里卻拿著一根清晰無比的,泛著一股子強悍力量的鐵棒。
鐵棒在魂陣失效的那一剎那落在血邪宗三公子的后腦上,而那個身影漸漸清晰,正是另外一頭黑熊。
整個過程極短,當步離和兩頭黑熊站在場中,剛剛還意氣風發的血邪宗三公子后腦噴出鮮血,一身血衣的鮮血滴滴答答的落下,混雜著血邪宗三公子的血,難以分清。
步離肢解完牛頭血怪,便直接回身一刀刺向血邪宗三公子。生死之戰,步離也顧不上什么尖刀之中蘊含的奇特的力量被人發現了之后會怎樣。就算是有無數的人窺覷寶物,那也是以后的事情,火燒眉毛,且顧眼下。
紋刻獸被肢解,血邪宗三公子后背“砰”的一聲巨響,血霧涌出。紋刻獸被殺死,身上的紋刻部位魂力變得混亂,隨后炸開。血邪宗三公子吃痛之余,知道要是自己不奮起反擊的話,就像是牛頭血怪一樣。會被步離生生肢解,那個遺族的年輕人根本就不會給自己開口求饒的機會。
借著紋刻爆裂的瞬間。全身疼痛無比,血邪宗三公子精神奮力一振。間不容發的瞬間躲過大黑隨后的一記悶棍。
大黑也是有些大意了,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送給大黑的黑色棍子強大無比,幾乎打一下,就會出現眩暈。
在眩暈中,大黑甚至有自信能一直把血邪宗三公子活生生打成一攤子肉泥。可是隨著紋刻獸被步離殺死,血邪宗三公子相當于受到一次重創,也正是如此,血邪宗三公子才在眩暈中清醒了瞬間,將將逃過大黑的棒子。
黑色非金非鐵的棒子砸在血邪宗三公子的肩膀上。骨頭斷裂的聲音隨即傳了出來,血邪宗三公子半邊身子似乎都被大黑砸扁,血肉一片模糊,慘白的骨茬刺出,碎肉無數。步離似乎看見大黑在這兔起鶻落的時候還沒忘記順走血邪宗三公子有一個項鏈,也不顧上笑話大黑,手中匕首直刺向血邪宗三公子的后背。
“嗷”血邪宗三公子一陣凄厲的慘叫,慘叫聲中帶著決絕的狠戾。像是一只受傷的荒獸一般,爆發出求生的本能。
步離手臂直刺血邪宗三公子。但卻刺了一個空。血邪宗三公子身子凌空而起,身后一只沙蜥的幻象浮現,十余丈長短,鮮紅的信子伸縮。好像是一柄長槍一般。這一次血邪宗三公子只是動用了沙蜥的紋刻力量,一股黃沙從血衣之中噴出,兩條腿點地。像是沙漠之中的蜥蜴一樣迅速的游走,難以捕捉到身形。
瞬間的敏捷提升到肉眼難以看見的程度。這是沙蜥作為紋刻獸的強大能力。而另外一種紋刻之力隨即而出,身子凌空而起。兩條一直隱藏在血衣下面的斷肢終于暴露在步離的眼前。
兩柄長劍被鑲嵌在血邪宗三公子的斷腿上,從膝蓋以下兩條小腿都已經被截斷,血色長劍被一種奇怪的手法接在血邪宗三公子的膝蓋上,看著便邪性的很,不愧是血邪宗的鎮山法術。
胡武輕輕嘆了一口氣,心想步離這小子果然是耽誤事兒。原本當初機緣巧合,步離和蔡小仙兒之間的配合也趨于默契。步離的想法蔡小仙兒知道,所以在六根鐵木長箭眼看著就要落空的時候,蔡小仙兒沖了上去。原本是想要把血邪宗三公子直接撞入陣法之中,獲得一瞬間的失明、減速的效果。
但牛頭血怪的出現時一個意外的變化,蔡小仙兒雖然呆萌無比,但在臨陣的時候卻機變的很。剎那之間判斷清楚那頭牛頭血怪的力量,調整自己的沖擊幅度、力量、角度,用自己的身體和牛頭血怪的撞擊產生的沖擊波推動半空中六根鐵木長箭,最后落在血邪宗三公子身邊,布置成陣法。
正因為如此,蔡小仙兒沒有用盡全力,在和牛頭血怪撞擊的那一瞬間,蔡小仙兒落入下風,隨時可能因為力量不支被牛頭血怪碾壓。所以步離棄血邪宗三公子于不顧,直奔著牛頭血怪而去,肢解了牛頭血怪,卻耽誤了戰局。
要是步離不理睬蔡小仙兒的危局,被肢解的怕不是牛頭血怪而是血邪宗三公子了。難道步離不知道這不是蔡小仙兒的真正力量?不會的,步離那家伙看上去憨厚,可是這么多年接觸下來,胡武知道步離就是看著老實,插上毛比猴還要精。
但就是這么一個插上毛比猴還要精的小子,卻做出了一個蠢笨無比的選擇,怎么能讓人不心生惋惜。
英雄氣短,兒女情長。這狗日的小子,還真是耽誤事兒。蔡小仙兒是那么容易死的?老子我死了,蔡小仙兒都死不了。胡武輕輕嘆息,有些感慨。不過在蔡小仙兒變化力量、角度的同時,胡武就已經猜想到了以后會發生什么事情。
所謂因果,正是如此。步離根本不會做其他的選擇,所以胡武看步離肢解牛頭血怪的時候,看的心曠神怡,卻沒有對步離錯失良機而懊悔感嘆。
血邪宗三公子的雙腿上面的血劍忽而像是沙蜥的舌信一般吞吐,破空之聲凄厲。在血劍交替刺出的瞬間,仿佛月光都被血邪宗三公子的血劍刺碎,變得斑駁無比。每一片斑駁的殘影破碎之后,卻不散去,像是活過來了似的,竟然開始從慢變快,在步離周圍像是游魚一般游動。
步離哪里顧得上血邪宗三公子雙腿血劍之中的古怪,匕首橫過來,擋住血邪宗三公子兩次攻擊,當當脆響。血邪宗三公子雙腿血劍彈射過來的好像只是一道道劍意,被尖刀反射出去,射在平地上,“啪啪”兩聲,兩個小洞赫然出現。
大黑嚇得一哆嗦,沒想到血邪宗三公子兩條腿劍意如此凌厲,這要是落在自己身上,還不得三刀六洞?
步離卻沒理會,生死之戰,管他怎樣!總歸有一個人活著,一個人死掉。就算是最后自爆紋刻,也不能便宜了血邪宗三公子這個狗日的!
只是,戰斗,是一門藝術。實力、裝備、魂術,只是這門藝術的一部分而已。
血邪宗三公子身子凌空,雙腿不斷虛點,一道道劍意縱橫,像是沙蜥吐信一般,步離又一次回到只有招架的能力,沒有一絲進攻的機會的場面之中。
一道道劍意被步離險之又險的避開,落在地上,就是一個黑黝黝深不見底的洞。步離發狠,也不管這股劍意落在自己身上,自愈能力還能不能讓自己安然無恙,只是躲避著,周旋著。
大黑身子亂顫,見血邪宗三公子功勢凌厲,剛要隱身,就被劍意上四散的血痕命中。雖然沒有多么強大的攻擊力,也沒受到什么重傷,甚至連輕傷都沒有,但隱身潛行之術就這么被破去。
魂石的光芒閃爍,大黑強行用寶具隱身,也一般無二,在密如雨點一般的血痕中根本無法隱身。
蔡小仙兒要沖上去,被步離百忙之中喝退。真是瞎胡鬧,這是搞得哪般?這不是逼自己拼命呢嗎?
步離分心注意蔡小仙兒的瞬間,險險被血邪宗三公子的劍意洞穿。蔡小仙兒被步離叫住,轉了兩個圈,在咫尺之間,失去了方向感,迷迷糊糊的繞來繞去。只是這孩子的命的確好到了極處,血邪宗三公子的劍意對著步離射去,被步離躲開之后,每每與蔡小仙兒擦肩而過,沒有傷害到這糊涂姑娘一絲一毫。
步離心中暗暗叫苦,身子向蔡小仙兒相反的方向移動,避免誤傷了蔡小仙兒。幸好不是山林,步離在這個時候還在安慰著自己。這要是在山林里面,小仙兒估計已經找不到方向,越走越遠了。
沒有方向感的路癡到了這種程度,還真是讓人發指。
血邪宗三公子身子輕輕的飄在半空中,連綿不斷的血色劍意吞吐,射向步離。步離心里暗罵,這他娘的是在玩第一滴血?還是自己是僵尸?血邪宗三公子拿著防空機槍在掃射,自己只能無可奈何的躲避。
這時候,步離真的有些后悔沒有聽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存在的蠱惑,行軍蟻蟻后和噬金獸交媾的速度簡直太慢了,真要是像大黑一樣,一二三,完事。然后二十五萬枚獸卵就這樣出現,那是怎樣的一種情形。
交媾的速度,果然是荒獸強弱的一種表現…步離現在深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