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過了許久,酒壺已經空空如也,倒出最后一滴,諸葛搖了搖頭,眼睛里略帶醉意,道:“胡先生,稍等片刻,我去取酒。”
這句話就是送客了,修士身上都有儲物袋,好酒貪杯之徒哪個不是在儲物袋子里放了無數陳年美酒?只是這么說出口,總歸沒那么生硬,惹得胡武不快。
“我說的話,是當真的。要是步離有三長兩短,你天機府剩一只雞,剩一條狗,就算我胡武沒種。”胡武冷言說道,聲音又是一變,每一個字都像是金屬相互摩擦的時候發出的音調,讓人毛骨悚然。
“知道,知道。”諸葛揮了揮手,像是想讓自己清醒一下,帶著三分醉意道:“胡先生縱橫天下,最盛之時卻甘心隱居西山,為的就是這叫步離的小子。既然胡先生都看中了,有前賢指點,我天機府再不下注,怕到時候會輸的血本無歸。這一次就當是最后一次試探,要是…不對,那小子肯定能出來。出來之后,若有差遣,我天機府定然不會推脫。”
“哼!”胡武一聲冷哼,但此刻步離身在虛空之中,魂術已經定下時間,就算是胡武也沒辦法強行打開虛空,只能等待三天的時間。胡武來找諸葛,為的就是問個清楚。
想知道的知道了,胡武也不多說什么,轉身就走。
清風冷月,諸葛看著那縷黑色的影子融如黑暗里,苦笑。手中酒盞化作無數碎末,散落。
剛剛對話的時候,諸葛看著不動聲色,卻和胡武經歷了不知道多少次生死相搏。魂力凝聚激蕩,雖然兩人出手都有所保留,最后諸葛還是多少吃了一點虧。
拍了拍手,抖落散碎如粉的瓷片,去過放在桌面上的蜃影放到儲物袋里。拿起折扇,雙手負在身后,擺弄著折扇。
諸葛來在船頭,看著江面上一輪圓月,漸漸的看的出了神。
蜃影被諸葛收了起來,此刻在虛空中的事情,沒有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自從胡武出現之后,諸葛也不再關注虛空,只是站在舟頭,看著月光下層林盡染,好像落了一層白霜一般。
“大人。”不知何時,諸葛身后忽然有人說道。
“講。”
“根據魂力波動探測,虛空中的各宗門弟子已經傷亡殆盡。”
“知道了,讓傀儡動手吧,不要留下活口。”
“是!”
諸葛眼神清朗,全然沒有醉意,負在身后的右手轉動著左手中指上的一枚戒指,自言自語的說道:“四階的傀儡,已經是能容納的極限了,你還能不死?真要是不死,讓你看一看被囚禁的老家伙,又能如何。”
像是想起來虛空中的景象,諸葛笑了,“這么有意思的小子,我還真是有點舍不得。年輕人,血氣方剛,居然能忍住色誘,不愧是傳說中的那人。可惜了,可惜了。”
胡武飄然來到岸上,身形如鬼似魅,只有一陣寒風留在身后,就連殘影都沒有出現。黑夜,一座茅廬在瀾滄江邊不遠處亮著燈。
來到茅廬外,胡武剛想要推門就去,手掌微微僵硬,像是想起了什么,很不習慣的敲了敲門。
“誰?”楊燦燦問道。
“我。”
“您回來了,請進。”楊燦燦打開屋門,蔡小仙正坐在桌前坐著女紅,見胡武“飄”進來,雖然還是有些不習慣,還是擠出一絲微笑,問道:“我哥怎么樣了?”
“沒什么,有人上趕著送東西。就是去拿些好處出來,不用擔心。”胡武勉強擠出一絲笑意,可怎么看,都比哭還要難看。
“可…”蔡小仙眼中有些許擔憂的神色,“可我總是心驚肉跳的。”
“你是怕你哥哥死在里面?”胡武說起死來,輕車熟路,根本沒什么顧忌。但旋即便想起來自己在和蔡小仙說話,不是和步離說話,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放心吧,步離那小子命硬得很,再說還有他老人家在,不會有任何事兒的。”
說完,陰冷的哼了一聲,道:“這次,有的人偷雞不成蝕把米,倒是便宜了步離。這小子的運氣的確不錯,我老人家都很是羨慕。”
蔡小仙聽胡武這么說,才放下心,笑呵呵的站起來,拿著手里的獸皮在胡武身上比量著。
“你這是干什么?”胡武忽然身子一顫,像是看見了什么恐怖至極的事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