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第八十七章 兩個守護者

  步離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卻不影響吸納周圍的魂力。饑渴了這么多年,步離身體里空有寬廣的高速公路,卻只有幾輛牛車在上面慢慢悠悠的跑著。進入恨山宗,得到了聶鑫磊的真傳魂術,一臺臺奢華的跑車開始出現在這條公路上,光是看一看,就覺得舒心至極。

  夢寐以求四字,似乎可以表達出步離的心情。

  吸納,提取,積累,一步一步有條不紊。聶鑫磊的斷金碎玉罡重在一個鋒利的做法,所吸納的魂氣更是兇蠻至極,若要不是步離身體里經脈這么多年寂寞打熬,怕是光是這第一關就極難度過。

  大黑趴在地上,看著步離身上出現的種種變化,嘆了一口氣,換了一個姿勢安心的睡去。

  半空中,一個黑影沒有一點氣息流露出來。就算是步離和大黑都沒有發現。看見步離順理成章的渡過了斷金碎玉罡最難的階段,那人也有些奇怪。

  聶鑫磊把斷金碎玉罡交給杜天賜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斷金碎玉罡最初的一步兇險無比,必須有師門強者守護,以防吸納的魂力太多,太猛烈,銳利的氣息傷了經脈,日后就算是保住一條命,也必然會變成廢人。

  杜天賜自然知道。見步離拿到那卷斷金碎玉罡的獸皮,就來步離的屋子里潛伏下來,暗中守護步離度過第一個難關。可是,杜天賜想象中,一個剛剛進入修行的小子,拿到寶物之后,必然要喜出望外的回來修行的場面并沒有出現。要不是范紅雷攔住步離,杜天賜怕是等個三五天步離都不一定回來。

  一啄一飲,必有前緣。要是沒有范紅雷看守山門,不讓步離下山,或許步離在山下就開始修煉“斷金碎玉罡”了。沒有杜天賜的守護,誰知道能發生什么事兒。

  步離身上魂力鼓蕩,一收一吸之間隱隱成了規模,但步離還控制不好,無法隨心所欲。

  就在這時候,步離的小屋里忽然多了一股陰寒之氣,妖冶中帶著狂暴的氣息。杜天賜沒有作聲,身上光芒閃爍,一只老蚌的幻影出現,把自己圍在其中。

  “你來做什么?”陰暗的角落里,黑暗的影子氤氳蕩漾,一個身影逐漸清晰,胡武從黑暗之中走了出來。

  “原來是你。”杜天賜見胡武顯身,也不收起自己的紋刻,身子貼在屋頂,說道。詭異的角度,熟稔的對話,步離還在神思冥冥,兩人似乎都不愿意打擾步離的修煉,魂力只是微微鼓動,沒有全力出手。

  胡武道:“我守護了這少年十年,終于被你看出來了。你準備怎么樣?”顯然,中間種種匪夷所思的東西,就算是胡武也猜不到。有關于命運的安排,凡夫俗子就算看見了,又能怎樣?

  “我也是來看看這個叫步離的年輕人,這不,連天道宗的鎮山之寶都給他帶來了。”杜天賜聽胡武這么說,知道兩人之間的誤會都只是過眼云煙,稍一說,就能說的清楚。

  “扯臊。”胡武對杜天賜的話嗤之以鼻,道:“幾年前,我去天道宗拿點東西,要不是你,步離也不會這么晚才開始修煉。”

  “你來我天道宗偷東西,你還有理了?”杜天賜說道,聲音從頂棚傳下來,有些怪異。兩人就這么說著,大黑在一邊早就不知不覺的躲到了角落里,不聲不響。

  “照你的說法,還不是因為步離?要不我閑的慌去你們天道宗。”胡武陰沉沉的說道。

  “誰知道。”杜天賜道。

  要是步離醒著,自然知道胡武的話不盡其實,或許當時是去偷東西,不過也或許是因為張熙桐那只妖狐紋刻的事情。這些個妖狐,一個個睚眥必報。可惜雖然強大,數量卻少得可憐。

  “你們為什么要這么做?”胡武問道。說著話的時候,胡武根本就沒想到自己早已經做了十年。不過胡武做這事兒的理由更是奇怪,就算是說出來,杜天賜都不會相信。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杜天賜回答道。兩個經歷過滄海桑田的老頭子說著如此幼稚的對話,就像是兩個小孩子在斗氣一樣,可笑的很。

  “因為我可以讓步離什么都無法修煉,大不了老子帶著步離轉身就走,從此山水無相逢。你們人多勢眾,我一個孤老頭子,哪里又敢招惹。”胡武擺出一副潑皮的樣子,天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杜天賜沒有繼續和胡武像是小孩子似的說下去,而是沉默。像是在考慮胡武的話到底能有幾分真實,在想步離能不能跟著胡武走。再說,孤老頭子?這句話太離譜了吧…想到胡武身后那龐大的勢力,就算是杜天賜也不想輕易得罪。要不然偷到天道宗去了,還不得天涯追殺,不死無休?

  神遺山脈里,步離張弓搭箭,對著恨山宗的長老,一句句鏗鏘有力,擲地有聲的話在杜天賜耳邊回蕩,我有一個夢想…上了恨山,一旦身邊的人,甚至只是一只獵寵受到威脅,步離根本不會考慮還能不能修行,而是悍然出手。這份決絕,這份對身邊的人難以言明的感情,或許可以說是守護,已經根深蒂固的存在于步離的心里。

  唉,這老東西,占了先機。杜天賜最后無奈的發現胡武不是在威脅自己,而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而已。

  這不是耳根子軟,沒有主見,而是在傾其所有,盡其所能的保護著自己應該保護的人。杜天賜發現自己越想,就越是開始欣賞步離了。那個愣愣的,根本不管形勢如何都會悍然動手的莽撞少年,每一次的魯莽似乎都有他自己的理由。他只是在守護著自己的信念而已,根本不是什么魯莽。

  杜天賜沉吟良久,胡武也沒著急,等著杜天賜說話。黑衣黑氅像是融化在黑暗之中似的,整個人就像是一縷孤魂,讓人難以感覺到他的存在。

  “前一陣子,我心血涌動,卜算了一次。”杜天賜最后還是下了決心,說道。

  “天眼神叟,好威風,好煞氣!”胡武譏諷道。杜天賜的預測占卜之術,天下聞名,胡武聞弦聲而知雅意,不過不知道胡武在想什么,看杜天賜怎么都不順眼。

  “只看了一眼,看見一個遺族的年輕人站在血泊之中,獨守被封印的大陸橋,對面是如山如海的魔族。”這些話,杜天賜和張之瀾都沒有說起來過,不知怎地,今天居然對胡武袒露心扉。

  胡武冷笑道:“于是,你就準備讓步離替你們擋在魔族前面?害臊不?”

  “難道看著生靈涂炭,就好了?”

  “用得著的時候,說這些。你們販賣遺族的時候,想什么了?”胡武每一句話都像是小刀子一樣,鋒利無比,根本不給杜天賜留什么臉面。

  杜天賜一時語塞。

  “步離這孩子有他自己的命運,你不要過多干涉。”胡武幽幽的說道。

  “我要傳授他一身技藝,讓他成為這個世界的最強者。”杜天賜話都說的很明白了,此刻也不再掩飾什么,直抒胸臆。

  “用得著你?”胡武鄙視的抬頭看了一眼像是一片灰塵粘在屋頂的杜天賜,道:“神遺山脈里那片迷霧你也看見了,中間自有定數。你想做,就去做,別說什么傳授不傳授的。步離這孩子也是你能教的?”

  “…”杜天賜真的迷茫了,魂瀾大陸,天道宗,多少人想要求著自己傳授些許魂術,自己根本沒有動收徒弟的念頭。怎么這一次,步離還沒說,胡武就已經說得這么肯定?聽胡武話里話外的意思,步離另有高人傳授。白色霧靄…難道是自己扭轉時空的時候那只頂階的荒獸?

  頂階已經無法形容那只荒獸的等級了,就算是魂瀾大陸的最強者,也根本沒有可比性。

  一定就是他!他和胡武有什么關系?和步離有什么關系?杜天賜腦子里無數的念頭和疑問在盤旋回繞,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胡武略一沉吟,黑色罩帽下傳出陰沉的笑聲,“既然你想傳授點東西給步離,那我就偷懶了。我跟你說,你們天道宗的那頁紙什么時候你取過來給步離。不是魔族的血脈,還想著學魔族的魂術,你們這些人怎么想的。”

  “就是你上次要偷的那頁紙?”杜天賜問道。

  “是啊,可惜沒偷出來。不過你要是想讓步離變得更強,就拿來給步離。”胡武想了想,笑道:“我是一窮鬼,沒什么魂石,以后這些個東西都靠你了。再有就是各種丹藥,不能給步離吃。”

  “為什么?”杜天賜有些不懂了。魂瀾大陸增強魂術的額辦法,就是利用魂石,和各種丹藥,怎么步離不能吃丹藥?

  “藥石之力,不過是邪門歪道而已,真正的強者是在血海里打拼出來的。真要揠苗助長的話,說不定是還是不是好事。”

  胡武知道自己說的并不能讓杜天賜信服,加了一句:“關于丹藥,步離自然有他自助機的機緣,你千萬不能讓他服用。”

  恭祝王曉波同學喜得千金,嘿平安富貴。

大熊貓文學    紋獵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