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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血戰

  這是羅清泉的聲音,范紅雷也不知道為什么平常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羅宗主會在這時候出現。羅清泉喜怒無常,刻薄寡恩,宗主現身,自己要是還一意孤行的話,怕是要死無葬身之地。

  “哼!”羅清泉從半空緩緩落下,氣派十足。冷冷一聲哼,震懾的周圍外門弟子心膽俱寒。

  步離面帶微笑,看著羅清泉,微微點了點頭。羅清泉知道自己要是看步離一眼,怕是要被氣瘋了,所以一眼都不去看,而是冷冷的對著范紅雷索道:“你身為外門總教習,每每刻意為難西山遺族和寒門子弟,我早都知道。念在你鎮守外門的苦勞,沒有點明。而你卻屢教不改,今天還唆使新入山門的步離殺人!該當何罪!”

  范紅雷一聽,整個人都傻了,宗主這是要往死了弄自己啊!這個西山遺族的小子真的有這么強硬的背景?自己這一腳踢到了鐵板上了。

  一下撲倒在地,聲音洪亮,卻帶著些顫抖,說道:“宗主大人明鑒…”

  “你是說我剛才的話不夠明白?”羅清泉的語氣陰沉下來。這么屁大的一個黑鍋,不過就是死了個外門弟子而已,真要是論罪把步離以家法處理了…那才真是小題大做。屁大的黑鍋都不背,要你何用!

  范紅雷聽明白了羅清泉的意思,一咬牙,沉聲說道:“都是屬下不好,還請宗主責罰。”

  “把死者家里安頓好,不許再欺負遺族子弟,其他的事情,一切都要按照規矩來。”羅清泉心里也恨得癢癢的,這個叫步離的小子,恃寵而驕,簡直就是把自己架在火爐上烤。多少要教訓他一下,然后自己再出手才是,要不然怎么顯得自己的恩澤?

  一切按照規矩來這幾個字,羅清泉說的咬牙切齒。范紅雷聽的清楚明白,反而有些糊涂了,難道羅宗主并沒有想偏袒這個遺族的年輕人?那怎么還不直接殺了他?真是奇怪。

  掃了一眼步離,羅清泉道:“收了你那蔓藤,外門的巖石都弄的松動了,這里是山門,不是平川。”

  步離終于駭然,自己隱匿蔓藤的氣息,在地面下鑿出一條通道,要是見到情況不對,就像是在神遺山脈里面一樣直接和大黑鉆地道跑路。如今魂力充沛,足可以支撐一段時間。又不是對敵傷人,魂力消耗的很少。

  原本自己以為沒人能知道,可是羅清泉卻已經全盤了然于胸。這就是等階的差距嗎?步離皺著眉頭想到。

  羅清泉看到步離沉思的樣子,心里得意無比。你小子油奸似鬼,也逃不過老夫的手掌。羅清泉卻忘了步離只是一個剛剛有紋刻獸的初哥,不經意之間,羅清泉已經把步離放到了一個特殊的位置去看待,去對待。

  來的突然,去的突兀,羅清泉就這么走了,留下一院子的人,還有一具死尸。血腥味道在半山的云霧之中久久無法散去,刺鼻的難聞。

  范紅雷看著步離,眼中泛起血絲。步離在范紅雷的眼睛里,只是一個孱弱的年輕人,想要殺死步離,并沒有多難。可是有羅清泉忽然從天而降,說完一番話就走,范紅雷想要動手都不能。這一切的責任還都要他背負起來,心里厭煩無比。

  院子里一片沉默,步離在鹿皮口袋里掏出兩根煙,點燃,遞給大黑一根。收了蔓藤,步離靜靜的抽著煙,煙草辛辣的味道混雜著刺鼻的血腥,別有一番感覺。深深吐了一口青煙,步離笑道:“沒事兒了吧,沒事兒我就先回去歇著了。”

  眾皆愕然。沒事兒了?死的人尸骨未寒,這個殺人兇手怎么就能厚著臉皮就這么說出這么一句話來呢?真當這些人都是泥捏的?

  這種厚臉皮,恨山宗的弟子們什么時候看見過,都愕然的看著步離,不知道說什么好。

  最開始和步離求情的那人一臉悲戚,指著步離道:“我要跟你立下血書,血戰!”

  “扯臊,你要死斗就死斗?沒聽宗主說,要相親相愛。”步離吐了一口煙沫子,道。一句話,硬的跟隔夜的堿大的饅頭似的,扔出去能把狗打兩個跟頭。

  “懦夫!”那個年輕人眼睛哭得通紅,一臉猙獰的想要施展魂術,被范紅雷攔了下來。

  笑話,羅清泉剛走,就要再打起來,自己還想不想活了。范紅雷頓時感覺一個頭變成兩個大,步離這小子怎么會這么說話?難道剛才辣手殺人的不是他?那些都是錯覺?

  剛剛步離一語不合,拔刀相向,到最后更是不給任何機會悍然殺人,如此狠辣的一個人怎么會就這么不顧顏面的拒絕血戰的請求呢?

  步離笑著說道:“我剛來,你們就知道舔著臉欺負新人,等我熟悉之后再說。何況我估計你怎么都是一個兩階頂峰的紋刻高手吧,好意思跟我一個剛剛學會紋刻,還不會魂術的人血戰?還要不要臉。”

  呃…所有人都被噎住了。

  范紅雷把恨山宗外門弟子攔在身后,恨恨的說道,“血戰之約,如果斷指為誓,無法拒絕。”

  步離哦了一聲,這些個規矩自己不懂,不過看范紅雷那副樣子,應該不似作偽。能拼得斷指,也要跟自己血戰的人,步離也根本無法拒絕。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與其被人天天琢磨,還不如就這么明刀明槍的打一場。

  “吳宗非,你有沒有這份心思?”范紅雷唆使著那個叫吳宗非的年輕人。步離上下打量了一下吳宗非,似乎和自己殺死的那個年輕人很像,應該是兄弟二人。

  吳宗非咬著牙,也不說話,在身上拿出一柄匕首,口銜長發,一臉猙獰狠戾的模樣。想也不想,匕首一揮,左手小指落地,鮮血噴出。吳宗非也不去止血,左手指向步離,沉聲說道:“斷指為誓,我吳宗非要與…”

  說到這里,吳宗非才發現自己連對面那個遺族年輕人叫什么都不知道。兩個素不相識的人,居然要血戰,一股荒謬絕倫的感覺在所有人心里浮現出來。

  “步離。”身后有人提醒到。

  “我吳宗非要與步離血戰,不死無休。自此立下誓言,死活各有天命,他人不可為此含恨報復,違之,必遭天譴。”句句帶血,字字帶淚,鮮血落下,和地上自己兄弟的鮮血融在一起。

  “連我叫什么都不知道,就要來擺明車馬的欺負我,你說你們這幫子狗日的。”步離訕笑道,“老范,血戰最長能有多久?”

  范紅雷瞪著步離,一字一字,惡狠狠的說道:“一個月。”

  “行啊,那就一個月之后,血戰吧。”步離把煙頭彈了出去,落在地上尸體旁,血泊之中煙火熄滅,發出嘶嘶的聲響。

  “我要是沒有反抗之力,是不是躺在這里的就是我了?沒有認為我血戰?”步離轉身向自己的屋子走去,想了想,回頭說道:“老范,記得告訴他們吳家,準備兩口棺材,一個月后總是要用的,免得慌手慌腳。”

  要是以說垃圾話的水準評價,步離足可以在魂瀾大陸稱霸一時。臉皮之厚,足以讓人恍然大悟,果然是什么人養什么獵寵。

  一個月!一個剛剛入門的紋獵,哪里來的這么大信心?吳宗非左手滴著血,看著步離和大黑遠離的身影,恨不得一夜之間這一個月的時間就過去,手刃步離,為自己的兄長報仇。

  吳宗非和吳宗遠是雙胞胎兄弟,吳宗遠的天賦略高,已經先一步到了三階紋法的程度。吳宗非是紋刺,也到了二階巔峰狀態,隨時可能破階。不過就算是到了三階的程度,吳宗非也不敢遠行尋找第三只紋刻獸。要是耽誤了血戰的時間,讓步離這小子逍遙下去,吳宗非怕自己會瘋掉。

  步離回到自己的房間,略微打量了一下,見房間里簡單而整潔,剛剛有人打掃過。一張床,淡薄的被褥,一個蒲團,剩下的別無他物。

  也好,步離很滿意。大黑進了屋,一下子趴在地上,說道:“步離,你個狗日的,嚇死我了。”

  “怕啥。”

  “羅清泉那個老不死的要是不來,你怎么解釋?”

  “我感受到宗主在看著我的一舉一動,要不然我頂多就嚇唬一下那些個外門弟子。雖然我很想下死手,但不會那么做。不過既然有宗主在背后撐腰,我要不做點什么,怕是宗主也會不高興不是。”步離坐在蒲團上,擺出五心朝天的架勢,看這樣子立馬就要準備修煉。

  “要是他不出手呢?”大黑還是不放心,一個大黑只有一條命,這才是大黑心里最重要的信條。

  “蔓藤已經鑿穿了地下的巖石,我們隨時都能走,大不了去找胡武,咱們浪跡天涯唄。”步離笑著說道,胸口于澤送給自己的那面玉佩有些發熱。

  “好吧,不過這么個機會就這么丟了你不覺得可惜?”大黑趴下去,眼睛已經閉上。

  “今天要吃了你,明天呢?小爺我一步不退!”步離的話,擲地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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