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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師伊凡145

  宋強進入樓梯大門的時候,他還忍不住回頭張望,那個被他發現的“眼睛”在汽車進入小區的時候就消失了,但他還是忍不住回頭張望。

  他此刻的表現就跟昨天回來的時候,汪銘的表現一模一樣,東張西望,魂不守舍。

  一種表現,如果在人群中見到的比例低于特定的值,人們就會給這種行為冠以特定的稱謂,以示區別。宋強的這種行為雖然剛剛出現苗頭,但已經跟一個名詞定義在很大程度上符合,比如在臨床心理上有一個專有的名詞,叫“妄想癥”,如果具體到他們兩個人,大概可以判斷為“被窺妄想癥。”

  一個正常人的視覺,大概可以在50米左右辨別另一個人的面部,也就是確定一個人的身份,200米左右可以看清楚一個人的身形,而到了500米,那就只能模糊的看到一個小點。這大概就是人類在本能上形成的直接感受,離得遠的,不危險,離得近的,需要提防。

  隨著科技的進步,人類的這種直覺也開始越來不可靠,古代百步穿楊的弓箭手為什么那么受推崇,因為這種人的出現,就代表著一個訊息——直覺在某種程度上不管用了,你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有這樣一支箭瞄準你,這種個人技術帶來的威懾感,以及弓箭手某種程度上對他人生命的掌控能力,大概就是有那么多人癡迷弓箭的原因。

  當然,弓箭就算再厲害,直射距離也不過百步之遠,不到200米的距離,這種威懾感還不是體現的很明顯。到了現代,槍支的出現很快打破了弓箭的神話,戰爭過后,狙擊手很快就成為人們對暴力的另一種崇拜,人們稱狙擊手為戰場上的死神,在瞄準鏡的移動之間,人命被鎖定,扳機扣動,生命就此隕落。

  傳說蘇芬戰爭時期,芬蘭的狙擊手讓蘇軍聞風喪膽。有一次,一個班的士兵在雪夜遇到狙擊手,當場在篝火邊被打死一人,因為害怕火光會讓狙擊手更容易瞄準。結果一個班的人都嚇得不敢生火,當天晚上,全部在恐懼中活活凍死,而那個狙擊手,在一開始殺過人之后就早已經離開了…

  如果按照正常人的判斷方式,這群蘇軍士兵都有嚴重的“被狙妄想癥”,但是沒有人會這樣認為,因為那是在戰爭中。

  在戰爭中,總有一些東西更容易得到寬容,或者放縱,不管是善意的,還是惡意的。

  那現在呢?

  看著電梯的數字逐漸變小,宋強發覺,自己竟然有些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電梯顯示的數字好像代表著某種神秘可怕的倒計時,在最后變成0的時刻,一些可怕的東西就會出現。

  但數字最后只到了1,電梯的門就打開了。

  就是一架普通的電梯,里面是光潔的不銹鋼墻壁,還有常見的電梯廣告,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勤務兵和錢教授并排走了進去,宋強卻仍在向身后張望。

  “怎么了?”那勤務兵問道,看到宋強的臉色不對,心直口快的他忍不住懷疑,“你不是怕了吧。”

  “沒…怎么會。”宋強有些勉強的笑笑,走進電梯。

  這次行動總體上是聽錢教授的安排,所以電梯門關上的時候,兩個人都沒有伸手去按,錢教授徑直走了過來,就在電梯上按了18,據他們事先了解的情況,這是這棟樓最高的一層。

  三個人在微微的超重感中看著數字逐漸增加,在這其中,身后勤務兵的手一直都下意識的摸著他的腰,而宋強,則在四處觀察。

  一切都很正常,唯一有點意外的是,電梯里面沒有常見的監視器。當數字變成17的時候,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宋強上前一步,把教授放在自己的身后。

  18,門開了,什么都沒有,只有一堵紅磚墻緊緊的挨著電梯門——這里已經被砌死了。

  錢教授讓兩人分開,注意按住電梯門,他自己上前,仔細看了看墻壁,然后他讓那個勤務兵上去試試這堵墻的強度。

  “咚”“咚”,宋強感覺電梯間都稍稍晃動了一下,士兵揉著微微發麻的半邊身體,搖了搖頭。

  看來情報上說的都是沒錯,這里確實被堵死了,錢教授從口袋里拿出一張圖,在電梯間的位置用鉛筆劃了個小叉,然后按了電梯的17按鈕。

  門開了,很普通的樓梯間,分別往左右是兩扇防盜門,向上的樓梯口跟剛才電梯口見到的情景一樣,被混凝土砌的死死的,看不出一絲縫隙。

  錢教授仔細看了看防盜門,是那種很常見的防撬門,門與墻壁之間的縫隙是跟墻平行的,而且看起來很嚴實,他接著又看了鎖眼,不出意料,更情報中描述的一樣,鎖眼也被焊死了。

  指揮這裝修的人似乎根本就不想任何人進入這里,包括他自己。

  就在這個時候,宋強的電臺耳機中傳來另一組人的報告:“報告報告,這里是二隊,目標已丟失,重復,目標已丟失。”

  二隊就是派去跟著伊凡的那組人,在之前,他們報告說伊凡一直都在陪女朋友逛街,但是忽然之間兩人就在街頭分開了,華婷婷打了車去她父母那,而伊凡則在進入了一個普通的街頭廁所之后,再也沒有出來。

  “怎么回事?”便攜電臺中傳來首長的聲音,二隊人員急忙解釋情況,但沒等他們說到一半,首長就打斷了那個隊長的解釋,“這世界沒那么多奇跡,工作出了問題,要多尋找自己的原因,不要總是學某些人,找一些不三不四的借口。我給你20分鐘,馬上給我把人找到,不然,你自己看著辦。”

  首長的一句看著辦,不僅讓那個二隊的隊長欲哭無淚,而且讓在一邊旁聽的宋強頓時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因為就在剛才,幾經斟酌的他正準備跟首長匯報自己在車上發現的情況,但是一聽首長這句話,心里立刻就把這個主意給打消了。

  “一隊,你們那里什么情況?”過了一會,首長的聲音再次出現。

  “已經進入了目標區域,現在的情況是…”宋強讓錢教授匯報了一下情況,然后看了看正在一邊哼歌一邊拉導火索的士兵,“我們正在考慮使用強制手段。”

  “注意保證人員安全,發生情況及時匯報,完畢。”

  “收到,完畢。”

  士兵從口袋里拿出兩塊像橡皮泥一樣的東西,用膠帶固定在樓梯間砌死的墻壁上,然后拉著長長的導火索不斷后退,一連帶著三人退下2層樓的樓梯之后,回頭對兩人說:“唔好耳朵,別怕,這距離很安全。”

  說著,他拿出打火機,迅速的點燃導火索,嘶嘶的聲音迅速響起,宋強看著那火光就像一條游動的蛇一般,消失在樓梯的盡頭。

  宋強等了很久,他感覺已經過去了好幾分鐘,但卻一直沒什么動靜。

  “不會是有什么意外吧?”宋強問士兵。

  “再等等。”士兵說,“我的技術你們放心,要是啞炮,活該我自己炸死。”

  他話剛剛說完,樓頂傳了“轟隆”一聲巨響,宋強感到整棟樓都被這巨響引起了一陣震顫,士兵自己聽著爆炸聲,大概想了幾秒,然后蹬蹬蹬幾步就沖了上去。

  宋強和錢教授互相看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走到被封的路口那里宋強發現,原本被封死的地方已經被炸出一個半人多高的小洞,地上有散亂的墻皮和碎裂的紅磚,士兵已經不見了,應該是已經進去了。

  宋強對著黑漆漆的洞口喊:“里面什么情況?”

  “什么情況…么情況…情況…”聲音在里面回蕩的效果很好,宋強一連聽到了好幾次回聲。

  “奇了怪了,”士兵的聲音在里面出現,聲音聽起來很飽滿,就跟正規的劇院效果仿佛,黑暗中,宋強看見有一道光柱在里面來回掃動,應該是他帶的警用手電,“里面空蕩蕩的,什么都沒。

  宋強還在猶豫,后面的錢教授已經按捺不住:“把手電給我,讓我先進去看看。”

  宋強這才進了洞口,同時打開手電,把錢教授也接了進來。借著手電的光芒,宋強大概看了一下房間。

  首先,面積很大,大概有兩個籃球場大下,地上是很普通的淡黃色瓷磚,墻壁白色,就是那種最簡單的簡裝修。房間內如勤務兵所說,空蕩蕩的,看不到一個東西。房間里本來應該存在的墻壁也都被敲掉了,這里簡潔的就像一個體育場。

  房間的門窗都不出意料,已經被封死了,從外面看倒還正常,能看見窗戶甚至窗簾,但現在他們知道那只是一個幌子而已,里面都是紅磚和混凝土。

  房間的布局結構跟趙真雪所描述的一模一樣,這聽起來很正常,但仔細一想,根本不合常理——因為根據趙真雪的報告,她曾經在這里完工之后進入過這里,注意,是進入過這里,而且在沒有破壞現有結構的情況下。

  如果一定要解釋這一點,那可能只有采信一部分趙真雪所說的“魔法”內容。

  當然,關于汪銘報告中的細節,宋強是不得而知的,只是在一邊向上級匯報情況的時候,他感覺周圍的黑暗是那么的熟悉,就好像他見過的那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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