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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 祝壽(下)

  在寶寶的打嗝聲中,澹臺延福聞到一股撲面而來的烤u豬味。

  “怎么樣,烤u豬好吃吧!”澹臺延福笑著對寶寶調侃著問道。

  “好吃。”寶寶肯定的點了點頭,忽又感覺不對,這不是讓人覺得她很貪吃嗎?她可是淑女耶。遂即眼睛一轉,指著不遠處的宋文說道:“我可沒吃多少,只吃了幾片而已,都是大叔吃的,大叔可是吃了整整三只烤u豬。”

  旁邊麻雀和烏鴉很是配合的點著頭。

  聽了寶寶的話,來祝壽的人紛紛往宋文看去。看熱鬧的有,感覺他奇葩的,不屑的有,鄙夷的有,種種表情不一。宋文的臉瞬間黑了下去,心道這什么跟什么嘛,她自己說自己就是,干嘛扯到他身上。

  孰不知寶寶就是找他頂包的,要不然別人以為她吃了一大堆u豬怎么辦?她可是淑女耶。..

  澹臺延福聽到寶寶叫宋文大叔,心頭一動,莫非是賣給他們青稻米的那個人。若是的話等會兒一定要找這小伙子說說話,賣給他們東西也這么貴,這都比jiān商還jiān商了。

  因為老人們覺得宋文送來的青稻米好吃,所以一個報一個,以至于宋文的青稻米銷路奇好。他本來就不是靠這掙錢,看到這么多人要,干脆把價格抬高一倍,一斤十五,想讓那些想買的人知難而退,他也樂得輕松。可惜夢想是美好的,現實往往殘酷。買青稻米的人不僅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多,最后弄得連他自己吃的米都沒剩多少,后面卻還有一大堆人想買,弄得他頭疼不已。

  在祝壽眾人的虎視眈眈之下,宋文尷尬無比,眼看著無法下場。只得硬著頭皮上前說道:“晚輩宋文,祝老爺子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這是我們剛剛說的話,大叔,你這是赤果果的剽竊。”寶寶聽了,撇著嘴不屑的輕聲說道。

  宋文惱怒的瞪了她一眼,要不是她,他用得著這樣下不了臺嗎?拜完壽后,他又從腰間取出他帶來的壽禮呈上。澹臺延福并沒有接過他送來的東西,而是朝躲在一邊的澹臺明嵐招了招手:“嵐嵐過來。”

  看爺爺在叫,澹臺明嵐只得無奈的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來。把你朋友送的東西打開看看。”澹臺延福說道。之所以這么做,一來怕宋文送的東西太貴重給人不好的猜想;二來是他看孫女對他有意思,想讓他在眾人面前長長臉,以后說不定哪天能幫得上忙。

  澹臺明嵐接過宋文手中的卷軸打開一看,頓時被里面行云流水般的書法迷住。她是學考古的,書法之類的接觸不少,卻很少看到這么好的字。

  看見孫女盯著卷軸半天沒個聲音,澹臺延福不由說道:“嵐嵐,還不把東西拿過來。”

  澹臺明嵐這才清醒過來。連忙把卷軸遞了過去。

  澹臺延福拿在手中,仔細看了起來,一邊看一邊點頭說道:“不錯、不錯。”旁邊的一眾老人聽了,紛紛好奇的圍過去看。看后齊聲贊道:“好字啊!”

  “可謂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chun松。仿佛兮若輕云之蔽月。飄飖兮若流風之回雪。”

  “行行若縈chun蚓,字字如綰秋蛇。”

  “觀其點曳之工,裁成之妙。真是巧奪天工。”

  “字勢疏瘦,如隆冬之枯樹;筆蹤拘束,若嚴家之餓隸。其枯樹也,雖槎枿而無屈伸;其餓隸也,則羈羸而不放縱。兼斯二者,故翰墨之病歙!”

  “好字,好字!”

  眾人連聲稱贊不已,更有人情不自禁的把里面的內容念了出來:

“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蘇子與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清風徐來,水波不興。舉酒屬客,誦明月之詩,歌窈窕之章。少焉,月出于東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間  蘇子曰:‘客亦知夫水與月乎?逝者如斯,而未嘗往也;盈虛者如彼,而卒莫消長也。蓋將自其變者而觀之,則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變者而觀之,則物與我皆無盡也,而又何羨乎?且夫天地之間,物各有主,茍非吾之所有,雖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風,與山間之明月,耳得之而為聲,目遇之而成色,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無盡藏也,而吾與子之所共適。’

  客喜而笑,洗盞更酌。肴核既盡,杯盤狼藉。相與枕藉乎舟中,不知東方之既白。”

  “這字如天馬行空,ziyou自在,無拘無束,隨心所yu,為所yu為。若有可能,我都想要一幅。”夏敦毅摘下看了半天的眼鏡,揉著眼睛對宋文問道:“小伙子,這字是誰寫的,能不能也幫我求一幅這位先生的墨寶。”

  “呃這個”宋文遲疑著,他哪有時間去終南山為他求一幅字,可一時間又不知道怎么拒絕。

  “宋文哥哥,你就幫我爺爺求一幅字嘛。”烏鴉在一旁扯著他的衣角說道。這時他才知道原來老人是她爺爺。

  “還有我呢,我也要一幅。”寶寶在旁不甘示弱的說道。

  麻雀倒是沒有說話,因為他爺爺不喜歡寫字畫畫,要來也沒用。

  宋文看了,無奈的解釋道:“那位老人家是終南隱士,終i居無定所,平時難得見到一面。我也是因緣湊巧,在朋友的帶領下才見得一面,并蒙老人家不棄賜下一幅墨寶,如今讓我去哪里找他。”

  沒想到李伯的墨寶竟然這么搶手,要知道今天這情形,他就在路邊買一幅做壽禮就好,也不用把這幅字送出去。現在看看老人們這么欣賞李伯的墨寶,他心中隱隱滴血。

  “終南隱士,那倒是可惜了。”夏敦毅說道:“看這人筆下的每一個字仿佛都成為一個生命的,有著筋骨血肉完足的豐軀,且賦予各自的秉xing、jing神、風儀:或坐、或臥、或行、或走、或舞、或歌,雖尺幅之內,群賢畢至,令人嘆為觀止。真想看看這位隱士的風采,這字可不是一般人能寫出來的。”

  祝壽本來是有規矩的,一般都是孫兒輩先上前給壽星磕頭拜壽,再到小兒輩。不過因為宋文的出現,這程序算是被打亂了,不過澹臺延福并不以為意。收了宋文送壽禮后,祝壽就繼續接著進行。

  旁邊人看到他送出的壽禮,都快羨慕得紅了眼,要知道第一個獻禮,意義和影響可是非同一般,起碼在眾人的心里就留下了印象,這些可都是政治資本。

  拜完壽,宋文就告辭離去。澹臺延福本來想找宋文談話,不過在一堆老友的包圍下,倒把這事給忘了,倒讓他逃過一劫。

  澹臺明嵐送他回到酒店。

  “你明天就回去嗎?”臨下車前,澹臺明嵐對宋文問道。

  “嗯。”宋文點了點頭,出來有一陣,真是有點想家了。

  “喏,這是我給你訂的機票。”澹臺明嵐從旁邊一個包中取出一張機票遞給宋文。

  宋文這才想起自己好像忘記買機票了,不由真心的說了聲:“謝謝。”本想掏錢給她,沒想到卻被她狠狠的挖了一眼,直覺告訴他,還是不要提錢的事為好,想著連忙把掏錢的手縮了回來,并告辭離去。看他狼狽而逃的樣子,澹臺明嵐不覺撲哧一笑。若是宋文在這邊,肯定看得目瞪口呆,不是因為她笑得驚艷,是沒想到她那冷酷的臉上竟然也會出現笑容。

  “我們很快就會見面的。”

  澹臺明嵐輕聲說著,腳下猛踩油門,車子頓時如飛一般的往前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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