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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東岳廟黑臉包公

  阿西診所。

  宋明德斜靠在老爺椅上,愜意的聽著旁邊收音機中唱的歌仔戲。看到宋文進來,瞄了一眼,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宋文一看就知道這老頭還在為他沒給他心形魚石的事情生氣。這老頭就是有點老不修的孩子脾氣,也不管他,就跟他說要買雄黃。

  宋明德粗聲粗氣的問他買雄黃干什么。

  聽到他說要上山去挖蘭花,所以才來買雄黃配驅蛇丸后。才慢吞吞的從椅子上起來,走到藥柜上,左抓一點、右抓一點藥材,配了兩大堆藥,然后拿到里面的藥材粉碎機中磨成粉,將其中一堆粉末裝在兩個小巧的布袋里,再遞給宋文,說道:“這兩袋是驅蛇粉,拿回去后系在腰上,比你那什么雄黃大蒜驅蛇丸好用多了。這一包是蛇藥,被蛇咬了,先敷一下,再到我這邊來看,能保你一命。”

  宋文對他想得這么周到很是感激的,但就這樣想讓他把心形魚石送給他,顯然是不可能的。

  出了阿西診所,宋文又到村里超市買了一大堆吃的,用的,然后就騎車回去。到了林間沒人的地方,他將一部分東西收進如意扇中,才往家里趕去。

  回到家中,小君已經換上了一身迷彩服,腳上更是穿著軍用皮靴,看起來有點鏗鏘玫瑰的味道。

  宋文把從宋明德那拿來的驅蛇粉給她一包,然后回屋收拾一下。背上背包,別著從宋虎那里黑來的尼泊爾叢林狗腿刀,關上院門,走了出去。

  本來他是想讓宋虎幫他買一把尼泊爾叢林狗腿刀的,可那家伙說現在這東西不好買,也不知道有沒有得賣,所以宋文就先借他的來用。反正他放家里也沒用。宋虎看他拿了自己的狗腿刀,心疼得臉都皺成一團,似乎比老婆孩子丟了還痛苦。

  來到外面。小君打開悍馬的后車廂,從后面拿出一個一米多高的大背包背了起來。宋文看得傻眼,走過去伸量了一下。少說也有三十公斤,看她細皮嫩肉的怎么背,就把自己的背包給她背,然后自己背了她帶來的背包。

  他背上的背包只是象征xing的背了一點東西而已,大部分都放如意扇中了,所以很輕。

  宋文背著小君準備的背包,奇怪的問道:“你拿這么大背包干什么,你是去挖蘭花的還是去野營的?”

  小君確實有去野營的打算,挖蘭花只是小事,她覺得既然和心上人一起去。不妨把這趟挖蘭花之行,當成浪漫之旅,所以才準備了一大堆東西。背包里有帳篷、睡袋、折疊鍋、小型煤氣爐等等,反正都是野營專用的一些東西。當然這是她的想法,可不好意思說出來。

  這時聽到宋文問話。就含糊的說道:“我怕沒地方睡,所以準備了帳篷,你要是背不動,就給我背好了。”

  宋文聽了,瞄了他一眼,咂了咂嘴巴。這話怎么聽起來這么怪,好像有點瞧不起他,方才也不知道誰大聲求饒的,也不管她,就往前走去。

  穿過自家竹林,進入山林,宋文開始拿出狗腿刀開起路來。

  自去年入秋之后,南州的雨水就很少。雖然入chun之后也下了幾場雨,但都不長,是以樹林之中很是干燥,地面有的都龜裂開來,一些被雨露滋潤鉆出地面的小草被炙熱的陽光一曬,都蔫頭耷惱的,眼看是活不了了。

  宋文尋找著他知道的小路,一邊劈著路邊的灌木雜草,一邊前進,小君緊緊的跟在他的身后。小君也是農村長大的孩子,自然沒城里人嬌貴,不怕那些蛇蟲鼠蟻之類的東西。

  豁然,前面草叢好像有什么東西動了一下。宋文連忙停了下來,小心翼翼的撥開草叢看著,猛然發現前面蹲著一只肥大的兔子,正緊張的張頭四處看著,肚子鼓鼓的,似乎有了身孕。

  “怎么了?”跟在后面的小君看到他停下來,在后面問道。

  “前面有只兔子。”宋文回頭對她說道。

  “哦。”小君應了一聲,也不以為意。

  雖然眼前兔子肥美,可惜宋家堡有個規矩,那就是chun夏時節不得狩獵。因為chun夏是野獸交配、孕育、生長的時期,打的話,就會破壞獸類繁殖。留給山林中獸禽一個繁衍生息的空間,這樣山中的物種才能流傳下去,要不然都打沒了,讓后代子孫吃什么,到時候別連麻雀是什么樣子都不知道了。

  宋文丟了塊石頭,把前面的兔子驚走,才和小君一起繼續往前。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宋明德配的驅蛇粉防身,一路走來竟然沒有半條蛇影,甚至連什么亂七八糟的蟲子都沒有。

  不過宋文馬上醒悟,應該不全是宋明德給的驅蛇粉的作用。現在雖然是chun季,但天氣反復無常,還不到大熱的時候,很多蛇蟲還沒有真正出洞,所以沒有也不足為奇。若是連續下幾天雨,天氣再熱一些,估計蛇蟲就多了。

  一路劈砍雜草樹木往前,廢了好大的勁,終于看到通往大尖山上的山路,繼續往上走去,經過了幾個小時,兩人終于來到了大尖山。

  大尖山上怪石嶙峋,遠望層巒疊嶂,近看崖側成峰。峰巖頂斜、身陡、麓緩,昂首向東,如萬馬奔騰,氣勢雄偉,千姿百態。山麓峰巔、巖隙壑嶂中都生長著翠綠的植被,造就了“石中有樹、樹中有石”的奇特景觀。

  站在大尖山俯望,氣勢磅礴、灰白相間的石林山,威嚴壯觀、直插云霄的大柱峰,蓊郁挺拔的尖尾山,山山相連,峰峰疊翠。遠處的森林更是靜謐而深幽,枯藤老樹、蒼莽老林之中,一股原始古老的氣息流露出來。

  站在山巔,每當朝曦初露,霞光綻放之時,看i出無疑是一種最美的享受。最好是在下過雨的初晨,那時云霧繚繞而起,云蒸霞蔚之中,山不轉水轉,云不轉山轉,讓人感覺宛若置身于夢幻仙境。

  雖然此時沒有i出,但還有i落。

  宋文和小君爬上山巔,正好的夕陽西下之時。

  如果說黃昏似一壺溫馨的茶,那絢爛而持久的霞彩正是這裊裊升起,沁人心脾的幽幽茶香。

  晚霞不同于其他時間的霞,它呈現出一種最凝重的紅色,這色彩又ziyou地延伸,將它周圍的天空也染得濃濃淡淡,或隱或現沉浮于天的盡頭。

  遠望天際,晚霞朵朵,在夕陽映襯下泛著破碎而蓬亂的紅,像姑娘們飛揚的褶裙,疏密不均的點綴在夕陽身旁;又像女孩甜美的笑臉,泛著水嫩的嬌羞的紅暈。

  兩人看了一會兒,直到夕陽即將沉沒,才往廟旁走去。

  大尖山下是宋氏一族族人的墳塋,所以宋家人就在大尖山上蓋了座東岳廟,廟中供奉著東岳大帝和十殿閻羅,以期讓先人在地下免受苦難。山上的東岳廟有個規矩,就是大門不開。除了七月以外,從不開放,據說是怕開廟門后,諸鬼橫行,擾亂陽世。

  兩人從廟旁來到供老人住的后院。剛剛走進去,就聽到一陣唱歌仔戲的聲音,來到里面一看,只見兩個老人正坐在一臺電視機前津津有味的看著電視機中播放的歌仔戲。

  山上清靜,老人閑來無事時,就看看電視、拉拉二胡或者彈彈二弦,倒也自得其樂。

  “阿伯,在看戲啊!”

  看到老人在那看戲,小君就熱情的上前打著招呼,還讓宋文把背包放下來,從里面拿出準備好的點心、禮物,送給老人。

  “來就來了,還帶什么東西,住一晚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一個老人看到小君這么客氣,就出聲說道。說是這么說,但看到小君拿出這么多東西,卻是高興得笑了起來。

  老人也不是圖這點東西,就是享受被重視的感覺。

  “難得來一次,就想帶點東西來給阿伯你們嘗嘗。阿伯你們試看看,這是我特地讓人從鷺島帶回來的素餅,很好吃的。”小君打開盒子上的包裝,從里面拿出素餅來給老人品嘗,老人吃著,樂得合不攏嘴。

  里面在廚房做飯的老人聽到聲音,走了出來,看到小君,就說道:“小君來了,地方我已經給你收拾好了,還是以前那間房,今年怎么阿虎沒來啊?”

  “阿虎有事,我讓阿文帶我來了。”小君對老人說道。

  來大尖山看廟的老人一般是三個月輪換一次,不想呆的一個月換一次也有,只有眼前這老人常年住在這邊,守著這座廟宇,所以小君和他很熟。

  老人這時才看到她后面的宋文,不由笑著說道:“嗬,這不是阿文嗎?什么時候回來的?”

  山上種著水果、蔬菜,肉類也有人定時送上山來,所以老人難得下山,也不知道他回來的事。

  宋文沒想到這老頭還在廟里,有點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后腦勺,說道:“去年底回來的。”

  這老人名叫宋琦,是村里有名的“黑臉包公”,不只是因為他臉黑人家才這么叫,還因為說話大聲,會打人屁股,所以村里的小孩子才給他取了這么個外號,可見孩子們對他的印象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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