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葉傾心 中南大學圖書館坐落的在恬靜的琴天湖一側,清晨踏著校園中處處可聞的晨讀聲,云寒悄然行走在這條鋪著鵝卵石的羊腸小道上,感受著那抹沁人心脾的溫馨。他很享受這種安逸到讓人忍不住沉迷的氛圍,這興許是為什么云寒可以堅持每天抽時間來中南大學的原因,汲取知識迅速補充自己的底蘊的確是其中之一,但誰又能否認他不是在感受這種難得的平靜氛圍呢!
平靜對于一般人來說是周而復始的東西,可對于一個爹不親娘不愛連監獄都坐了幾年的青年來說已經算得上奢侈了!
每周五上午是圖書館規定借書和還書的日子,從一個月前就養成每周看一本經濟類書籍的云寒進入寬敞明亮的圖書館后,直奔三樓的經濟類借書室,上周就因為有一本《宏觀經濟學理論探究》沒有借到,直接導致云寒對宏觀這一方面的理論不是很清晰地了解,這周為了能夠早早的借到那本書,云寒特意做了早班車急匆匆趕到這里的,要想在這個城市活的更熨帖更滋潤,沒有一定的底蘊和知識顯然是癡人說夢。
圖書館永遠是任何一所大學的代表建筑,藏書的大小直接決定一所大學的實力,能在中國幾千所大學排的上前百的中南大學自然有讓人不可小瞧的所在,而藏書量甚豐的圖書館就是展現其魅力的一處所在。
八點剛過一刻的圖書館已經有不少的學生,走在安靜的走廊,云寒的內心只感覺通體泰然,那種學習朝氣同滿室書香的氣氛完美的交融在一起,一種無法言說的美飄蕩在這座窗機明鏡充滿現代氣息的圖書館內。
三樓經濟類借書室,八點半的當兒很顯然借書的學生不可能太多,順著走道來到b區的云寒首先就看向標有宏觀類經濟參考書那一塊欄目,只要是新近還來的書在上面都會有一個記錄,但是直到云寒足足看了好幾遍,最終不得不嘴角勾起無奈的弧度,書的確有人還了,但是就在三分鐘之前又被人借走了!
并不是云寒非得借到那本《宏觀經歷理論探究》,而是周末葉傾心就開始涉及到這方面的內容,不希望自己很不容易得到的學習機會把握不好的云寒只能拼命地想學習的辦法,腦海中浮現出那個一直帶著黑框眼鏡的女人時,云寒的心里莫名一顫,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為什么。
其實從那次在藍帶會所后兩個人之間根本沒有任何的交際,一個大學的老師,一個連旁聽生都算不上的業余學生,似乎就算之間想發生點什么關系,都如同天方夜譚一般的癡人說夢,而云寒每次上她的課時也是下意識的坐在離講堂遠一點的位置。
這世界上能夠影響云寒心性的東西其實不多,不可能在一棵樹上吊死的他停留在b區慢慢搜尋同宏觀經濟學相掛鉤的專業書籍。
看著眼前這個穿著端莊相貌英俊的男孩,葉傾心那張冷艷的容顏上看不出有太多的感情流露,那雙帶著點無奈神情的眸子在黑框眼鏡的掩飾下讓對面的男孩看不出任何異樣的神情,將手中那本剛從書架上拿下來的《宏觀經濟理論探究》放在一側的她聲音清淡道:“魯雨,你還年輕,真的很年輕,在我看來更像是我的弟弟,而不是一個和我一樣的大人,所以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凝視著眼前這位氣質容貌絕佳的老師,魯雨臉上的神情滿是堅毅,能依靠湖南省高考狀元身份來到這所學校的他很顯然不是被一兩句話就能打到的人,更何況具有辯才稱號的他想來是自己說服別人,能夠被外人說服的時候還真少的可憐!
從第一眼看到這個女人的那刻,魯雨就感覺一向理性的自己變不由自主的陷了進去,出身豪門的他雖然是含著金鑰匙長大的富家子弟,但絕不是那種隨意玩弄女人的紈绔大少,更不是那種仗勢欺人的主,他對待感情很真摯,甚至說是很虔誠,這也是為什么他可以在葉傾心三番五次拒絕的情況下,依舊彬彬有禮的追求這份愛情!
摩挲一下手中那張新年舞會的邀請函,魯雨神情鄭重道:“葉老師,我不贊同你剛才的那句話!的確,你是一名老師,而我只是你所教授學生中的一名,但是我想這個學校甚至是這個世界都沒有規定學生不可以追求老師的,而且偌大的中國這樣的事情早已經是太多太多了,我是真心的喜歡你,而今天我只是想邀請你作為我的新生舞伴,難道這么簡單的邀請對于你來說都很難實現嗎?”
魯雨說的很緩慢的輕輕說道,沒有那種所謂的飛揚,更加缺少彪悍的跋扈神情,配上那張真情流露的俊秀面孔,不得不說對于一般愛慕虛榮具有很大的殺傷力,有錢多金的富家子弟本就是女人的追捧對象,如果這樣的子弟態度再誠懇點表情再正式點,不得不說面對這樣的子弟能夠生出拒絕之心的女孩不多。
葉傾心不是女孩,而是一個心性早蛻變成女子的成熟人士,興許她的確沒有接觸過戀愛這類的東西,但不代表說就沒見過各色各樣的求愛方式,能在北京吸引眾多高官子弟愛慕的她更加對所謂的金錢視如糞土,因此臉上稍微泛起點無奈神情的她搖了搖頭,聲音依舊清雅和煦道:“魯雨,我希望你能成熟點,或許應該說別那么天真吧,我們生活的這個世界畢竟不是童話,興許你的確是個白馬王子,但我做不了也不可能做那個白雪公主,我希望這樣的話不用我再重復的說。”
“為什么?為什么你就不能成為那個白雪公主呢,難不成就因為你那所謂的老師和學生的差別嗎?那么今晚的新生舞會又算是怎么樣一回事呢,就算上次那個旁聽生的辯論贏了我!我承認,可是難道就真的選他作為你舞會的舞伴嗎,我不相信他會在跳舞,更何況是作為你舞伴的一個前提————彈鋼琴!”
魯雨那張英俊面孔上泛起一抹難以言說的悲哀,但作為家族中修養極其好的男子,他沒有流露出暴躁或者強迫的脾氣。而是繼續試著去說服這位讓他驚為天人的女子!
對于眼前男孩的執著,葉傾心心中有些無奈,這一刻的她突然想到假若那個曾經在他懷里哭泣過的男子對自己說這些話的時候,自己是否依舊是如此一副拒絕的姿態呢!
臉上一抹羞赧稍縱即逝的她馬上將這個莫名的思緒排斥掉,重新抬起頭的她重新恢復到那副沒有古井無波的神情道:“魯雨,這個問題我不想在做什么回答了,你說我是逃避也好,說我是不想找舞伴也罷,我不想再糾纏這件事情。”
說完這話的葉傾心拿起那本剛借到的書想要離開這間閱覽室,走出兩步的她突然看到正前方的一個身影,下意識停下腳步的她凝視看去,那張本來古井無波的容顏忽然泛起一絲驚訝。
臉上無奈愈發凝重的魯雨心中異常難受,雖然沒有怎么追求過女人,但他也知道這種事情不可能自己所愿,反正大學的時間對他來說很充足,因此同時轉過身來的他恰巧看到眼前這一幕。
身前不遠處,一個穿著樸素的男子平靜的站在那里,手中拿著本異常厚重的書籍,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神情恬淡平靜!
一如那次將鶴立雞群的魯雨辯論下去的模樣!
所謂戲劇性無非就是事情的發展永遠超脫于你能預料的范圍之內,俊逸的臉上一抹驚訝轉瞬即逝的魯雨很有點巧合到極致的感覺,而葉傾心那架黑框眼鏡背后的漂亮眸子中也是泛起一絲漣漪,三個無論如何都不太可能聚集在一起的青年男女就這么巧兒又巧的站在圖書館的走廊上,面面相覷。
云寒神情依舊沒有太大的觸動,和紫荷之間逆天般的幾次相遇早已經歷練出偌大的定力,更何況同處于一所大學的幾個師生來說,偶然間的相遇更是平常的事情。看到葉傾心的一剎那云寒本能的想到藍帶會所發生的一幕,這是目前為止世界上唯一一位見到過自己哭泣的女孩子,當然作為一名大學課堂的教師,女人這個稱呼似乎更貼切一些。
站在書架最后的魯雨在心中驚訝一閃而過的當兒,繼而浮現出的是難以形容的煩躁,在他看來云寒能在早晨八點一刻來到圖書館,而且恰好就出現在三樓b區,這本身就是件無法用巧合或者機緣解釋的事情,唯一能夠自圓其說的就是葉傾心和云寒兩人是事前早就約好的!
被這種更接近事實的猜測占據內心的魯雨猛地生出不加掩飾的憤怒,疾步上前的他終究還是在良好的家教下保持了那一份氣質,略帶憤怒看了眼葉傾心的他好像直接把一側的云寒忽視掉,開門見到的凝視著這個讓自己傾心的女人道:‘難道這就是你所謂的不想考慮今晚新生舞會的理由嗎,還是說關于這個舞會的一切準備你早就決定好了呢!”
質詢的語氣中有一絲刻意壓制的憤怒,懷中抱著那本《宏觀經濟理論探究》的葉傾心自然能夠聽的出來,她甚至可以猜測得到眼前這個在整個中南大學都算得上拔尖的男孩心中那抹煩躁,伸出左手的她將那副眼鏡微微的向上推了推,聲音淡雅寧靜道:“魯雨,我想對于一個老師的身份來說,可以不回答你這句質詢!但是我依舊想告訴你,被某種情感所控制的人在判斷事關自己的事情時往往沒有理智可言,更多的是走向偏頗!我沒有和你解釋我晚上到底怎么安排的必要,當然如果你非要打破沙鍋問到底的話,我也可以向你講明,咱們三個能夠在圖書館三樓相見,的確是件偶然的事情,僅此而已!”
“我不相信,再說我不是那種可以被任何事情的表象所欺騙的學生!你有自己選擇的理由,而我也有同你其他的追求者所競爭的權利!”
處于戀愛中的女孩子理智可以約等于零,同樣的道理,對于一個正追求女孩子的男生來說,被感情充塞的他毋庸說智慧,光是正確判斷一件事情的巧合與否都無法清晰地推測出來!處于葉傾心和云寒之間的魯雨此時就是這樣,對他來說一個一周才來一次圖書館的老師和一個剛作為旁聽生來到中南大學的學生,能在清晨的圖書館邂逅的機遇有多大!
答案永遠只能是零!
所以帶著那抹煩躁緩緩轉身的魯雨第一次正式面對貌似很無辜的云寒,在葉傾心那里喪失理智還能說的過去,但是一旦面對任何一個阻礙自己達成目標的人,魯雨從來都會把自己的理智調整到可以控制的冷靜階段,因此當他那張俊逸的面孔面對云寒時,已經恢復到慣有的冷酷,而嘴角那抹狹長的弧度也慢慢的挑了起來。
一個在偌大的湖南省都算得上豪富家族的公子面對連正式生都算不上的旁聽生時,神情和態度能好到哪去,這是個很顯而易見的命題,凝視著似乎連什么事情都搞不懂的云寒,魯雨自認為有充足的可以發泄的理由,帶著點富家大少慣有的狂傲不羈道:“云寒,中南大學古文學系新來的旁聽生,入學一個月并沒有表明太多的過人才華,唯一一點似乎可以上得了臺面的就是口才不錯,當然僅僅只是不錯而已!本是主修漢語的你卻不知道為何對經濟學這方面有著強烈興趣,這似乎是一件值得探究的有趣事情,不知道我說的這些對不對呢!”
聲音帶著大少慣有的冷色調,在加上魯雨在宣讀這份很酷似個人簡歷的過程中夾雜的鏗鏹頓挫,那種上層人諷刺寒酸者的姿態被表現的淋漓盡致!
云寒不是那種喜歡挑弄是非的青年,更何況處于此刻敏感時代的他更是將心中那點青春躁動壓抑下去,可不代表說這個離而立之年相差好遠的他就能夠隨便讓一個毫不相干的人諷刺,而且這種諷刺還沒有任何一個前提做支撐,將手中那本剛從書架上抽出的《經濟學》放回后,并沒有太動怒的他只是微微的輕聲道:“不錯,就是一個只知道在一些人頭上賣弄口才的旁聽生而已,而且是那種最不遭人看待的古漢語系旁聽生,怎么,難不成洗澡是為了浴缸這樣的道理你依舊沒有明白!”
聲音平靜中透出點不屑的口吻,在平靜的圖書館中緩緩飄進魯雨的耳朵里,同先前他那幾句諷刺的話形成鮮明對比,一個只會點口才的旁聽生就可以把動輒代表中南大學參加全國辯論賽的才子擊倒,這中間達到潛藏著味道,似乎是件更值得大大探討的事情!
俊秀的臉上慢慢被憤怒所充斥的魯雨強忍住在葉傾心面前流露自己的狂野一面,聲音異常刻薄的對著云寒道:“我勸你最好眼光放亮點,大學校園里談戀愛的確是件稀疏平常的事情,但是你咋也得認清自己的身份不是,一個連學生證都沒有的旁聽生難不成都有資格追求不是一個層次的女人嗎,簡直是懶蛤蟆想吃天鵝肉!”
魯雨這話聲音不大,但依舊被身后靜觀其變的葉傾心聽到,這使得葉傾心心中那絲對于魯雨本有的好感消失殆盡,這社會的確有貧富之分,但對于一個信仰平等觀念的女人來說,最不能容忍的就是那種富家子弟所表露的高低貴賤姿態,她可以容忍一個對感情執著的男孩三番五次對自己苦苦追求,但她的人生格言中絕對不會同那種具有歧視心態的人產生哪怕一絲一毫的交集。
悄然上前幾步的她轉身站在云寒一側,恬淡無波的聲音中夾雜點斥責道:“魯雨同學,我現在明確的告訴你,我今天來著就是等云寒的,而且今晚成為我舞伴的男主角也是云寒。”
在魯雨的刻薄語氣以及云寒的平靜語氣之后,葉傾心那股子發自內心的恬淡聲音終于響起!清幽幽飄蕩蕩的擊碎魯雨可以營造出的狂傲追求姿態。
不知是本能還是下意識的云寒撓了撓頭,這事情發展的軌跡似乎愈發的超乎他的預料之內,本就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的他轉瞬間就成為什么舞會的男主角,而且是風靡中南大學的葉傾心老師的舞伴,心中那抹被魯雨的尖酸刻薄影響的心境似乎向其他方向轉變了點。
成為葉傾心的新生晚會舞伴,興許并不是件多么難以忍受的事情。
“葉老師,想不到你真的這么絕情!”
聲音突然無法掩飾的放大,繼而在整個b區回蕩,英俊的面孔有些扭曲的魯雨最終看向云寒道:“你夠牛,我到要看看今晚這場新生舞會你怎么彈奏出那曲‘傾國傾城‘出來!想成為晚會的焦點不是任何一個普通人想象的那般簡單!”
終于將這些雜亂事情理順清楚的云寒笑了笑,平靜而瀟灑,嘴角同魯雨一樣勾起那抹弧度的他看了眼身旁的葉傾心后,相互對視一眼隨即轉身!等即將走出那間圖書室的當兒才不屑的道:“彈琴嗎,那感情好啊!”
恬淡的聲音透著說不出的優雅,回蕩在b區的閱覽室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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