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漸漸打開那一刻,從門縫里逐漸出現范氷氷很緊張,眼下她要見得是在這個圈子里德高望重的一位老師,其威望,起碼在這個圈子里算得上德高望重。只是,范氷氷不知道的是,這位老師竟然在未來的幾年迅速出現在所有人眼前,并且被稱呼為,星媽。
“常老師您好,我是范氷氷。”
站在門口的常麗看著身材苗條的兩位大美女,露出笑容道:“你們就是華宜公司要過來學表演技巧的演員吧?”
常麗,中戲九六級表演系班主任,那一屆明星班就是她親造出來的,在五年之后的這個圈子里,更是有無數成了名的演員聞名而至,趕在拍新戲之前讓常老師輔導演技。國內目前并沒有形成每個演員都配演技老師的風氣,不過圈子里名頭很大的老師們卻總是在某部戲開拍時,能見到成了名的演員登門,比如京城電影學院同為九六級表演系的老師崔辛勤。
對于這樣的老師來說,他們更愿意輔導這種大腕,給錢多不說,還不要求幫弄進各自的學校,基本上都是臨陣磨槍,加急訓練個幾天就撤了。
范氷氷點點頭:“常老師,我馬上有個新戲開拍,劇本已經帶來了,您看…”
“呦趕緊進來,咱們屋里說。”常老師仿佛忘了讓人家進屋一樣補了一句。
范氷氷和李欣悅進了屋,坐在客廳沙發上那一刻。常麗給她們每人倒了一杯水問道:“你們倆都要學演技?”
“不是,就我一個,常老師。這是本子。”
《手機》的劇本被遞到常麗的手上,那一刻,常麗看著李欣悅道:“這位姑娘,你能不能先出去?樓下有肯德基,你可以在那等著,我想和小販兒單獨聊聊。”
范氷氷看了李欣悅一眼,眼瞧著自己的助理走了出去的時候。常麗張嘴問道:“拍過幾回即親熱戲?”
親熱戲?
范氷氷明白了常麗的意思,《手機》這個本子里,有幾場她的親熱戲。不光是這樣,她還要演一個小四兒惆悵和哀怨:“不多…”
“那咱們就從親熱戲開始…不過你得集中,拍這種戲最怕走神和…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既然演了這種角色,就得時刻明白你是在戲里。”
常麗讓范氷氷坐在單獨矗立房間內的沙發上。專門看了一眼在車里的親熱戲劇情之后。開口道:“演技其實就兩種,一種,是陳道鳴,把自己給演沒了,讓觀眾眼前只有角色;另一種是葛尤,把角色給演沒了,觀眾眼里只有他這個光頭。”
“你的戲是跟葛尤搭,就得順著他的節奏。讓你自己呈現熒幕上…親熱戲的要點是欲望,你得在大熒幕上勾起觀眾的欲望。那表演就不能疾風暴雨,就要在控制渴求力度之下,把欲望表現出來,還要記住,自己是一個女人。”常麗把鏡子遞給范氷氷之后趴在了范氷氷脖子后方,淡淡氣息順著范氷氷脖頸之間穿過,范氷氷從鏡子內看著常老師的每一個表演細節,無比認真。
從常麗家里出來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一個半小時的輔導讓范氷氷順著劇本把戲里的難點挑出來挨著個的練,最后得出的結論是,她演戲的時候掣肘太多,不但放不開,而且有雜念。
最讓范氷氷生氣的是,常麗竟然告訴范氷氷一句和邵英雄一樣的話:“別笑!”還親手在范氷氷的嘴邊挑起一個弧度,拿著鏡子對照道:“記住這個弧度,要是導演非讓你露出笑容,嘴角絕對不能超過這個弧度。”
那是一絲似有似無的冷笑,很冷。
范氷氷在回去的車上腦子里一邊琢磨剛才學到的表演方式,一邊在想回去之后該找誰練習,就在這一秒的時候…
“氷氷,我到了,我先回去了。”李欣悅突然間來了這么一句。
范氷氷趕緊道:“等會,幫我一個忙吧?”
一棟普通的居民樓兩居內,范氷氷和李欣悅一前一后坐在床上,他們要演的是劇本里嚴守一和武月在車里的戲。
李欣悅拿著臺詞本念臺詞道:“怎么老過車…”
很生硬。
她就不是個演員:“要不算了吧,我心里邊不踏實。”
在她身后坐著的范氷氷一邊嘀咕一邊撲了過來:“你怎么那么討厭啊你…”
念完這句臺詞,范氷氷把李欣悅身上的外套順著肩頭給扒了下來,從床邊過去之后直接吻在李欣悅的脖子上。
那一刻她的臉上很幽怨,在李欣悅脖頸之間親吻幾下之后…
李欣悅猛然間顫動了一下,那一下顫動的很奇特,奇特到甚至忘記了臺詞。
就連臺詞本都順著雙手滑落到了地上。
“說詞啊!”
范氷氷,非常不滿意的抬起頭,看著李欣悅。
那時,李欣悅回頭,雙鬢竟然一片緋紅。
“氷氷…我幫不了你,我…不會演。”
范氷氷過去從地上撿起臺詞本,就站在李欣悅面前,俯視著她道:“誰讓你演了?就跟我搭下詞,你念你的就行。”
“欣悅,我身邊現在只有你了,你不幫我就沒人幫我了。”她慢慢彎下腰,伸手挑著李欣悅的下巴道:“妞,咱們得讓所有臭男人看看,沒他們,咱姐們一樣行,還得比所有人都活的更好。我得拿下這個角色,我得成名,我得不讓任何人瞧不起,你明白么?”
李欣悅看著范氷氷的大眼睛,看著那張臉下的堅決。她…點點頭,輕聲道:“嗯。”
范氷氷又回到李欣悅身后,整理自己情緒一樣說道:“要專注。專注…”
等她又一次撲過去的時候,李欣悅已經成為了她的嚴守一,一個結了婚、幽默、有自信且會哄女人的男人。
她親吻著對方的脖頸之間,渴望刺激的魚水之歡,而嚴守一則被手機纏磨的一點心思都沒有,這是一個女人的失敗,因為嚴守一竟然還惦記著家里那位。忽視了如花似玉的自己。無論如何,她無論如何都要扳回這一局,哪怕看起來稍顯淫蕩。
“哎呦喂。屬狗的啊,你怎么老…咬啊。”
范氷氷看不見李欣悅的表情,更不知道李欣悅是怎么想的,反正這個時候李欣悅念臺詞有點哆嗦。斷斷續續。
“老搞突然襲擊。我這一堆事呢…今天,真的不行。”
范氷氷沒聽見一樣伸手摟住了李欣悅的要,順著脖頸已經親吻到了耳垂,臉頰…而她的手在李欣悅腰上蠕動…
“不行、不行、真的不行…”
李欣悅突然間一下竄了出去,范氷氷差點沒從床上被她帶到地上。
“你沒事吧!說個臺詞要不要給這么大反應?”
李欣悅喘息著,呼吸很急促,一對并不宏偉卻很嬌小的圓滾在胸前起伏不定,臉上的緋紅仿佛能滲出血來。
“對。對不起…”
范氷氷覺得有些不對勁,張嘴問道:“你不會是…”
“不是。”
李欣悅就像被人踩了尾巴一樣。趕緊抬頭否決。
“那你怕什么啊?”范氷氷道:“我就是找你對對詞,練一下。”
“我知道了,你不好意思。沒關系,我第一次拍親熱戲的時候也拍不下去,在《插翅難逃》劇組差點一口咬斷邵英雄的脖子,可我還是忍下來了。你們家有酒么?咱們喝點能稍微放得開一些,當時我就是這么忍過來的。”
李欣悅默默的走向廚房,打開冰箱拿過兩廳啤酒。
范氷氷大大咧咧的已經從床邊移動到沙發上,穿著綠色襪子的她干脆盤腿在沙發上靠著,一副累極了的模樣道:“欣悅,我發現你今天有點不對勁。”
“沒有吧?”
李欣悅不太敢看范氷氷,端著啤酒坐在沙發的另一邊。
范氷氷狠狠喝了一口之后說道:“還沒有呢?平時你咋咋呼呼的能演楊家將里的楊排風,今天呢?我怎么覺得你在我面前比我還嬌羞的像個女人?”范氷氷把腿伸了出去,隔著茶幾踹了一腳在旁邊沙發上坐著的李欣悅道:“哎,你知道我喝完這些啤酒回去得在跑步機上跑多長時間才能睡覺么?就沖這個,你還不跟我說說是怎么回事?太不夠意思了吧?”
房間里只有兩個人,李欣悅這個時候讓自己縮在沙發里就像是一只貓,而她用豎起的膝蓋隔在了自己和范氷氷之間,盡量不讓對方看自己的臉說道:“不好意思氷氷,今天的事不是因為你。是,是…有個女孩追我…”
“什么!”
范氷氷一下來興趣了,坐起來一把就把李欣悅的腿扒拉到一邊說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前些天拒絕了一個男人,不是這個男人不夠帥,只是我現在看見男人就惡心…”
范氷氷著急道:“這事我知道,你不是跟我說了么。”
“在她之后,我又碰到了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并沒有假小子一樣留短發,同樣是長頭發的她…她,讓我覺得很不一樣,她很堅強,她敢不要魅力的咬著牙,她能扛著自己的天,哪怕舍出一切也不讓天塌下來。”
范氷氷看著李欣悅道:“還有這樣的女人?”
“嗯。”
李欣悅敢看范氷氷了,直視著范氷氷道:“她干什么都很努力,只是現在還缺少運氣。但是,她能在滿臉汗水的時候笑出來,也能在落寞的時候孤傲的關上房門,不讓任何人看見自己流淚。”
“哎,改天讓我見見…”范氷氷趕緊解釋道:“我可不是跟你搶啊,我就是覺得多個閨蜜挺不錯的。”
李欣悅抬起頭,低聲道:“你認識,可我不能告訴你,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