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根本就沒出過手,你讓我交代什么!”九尾天瀾白狐說道:“又不是遺言,沒啥好交代的,你去吧,不行的話老子我再上。:”
“別扯淡了。你都這樣了,我要是輸了,咱們一家老小一起去死也就是了,還逞強。”沈旭之知道九尾天瀾白狐在胡謅八扯的跟自己說些有的沒的,拍了拍九尾天瀾白狐的肩膀,把老狐貍輕輕放在一處斷壁的邊上。
九尾天瀾白狐傷勢極重,沈旭之被拔除一百零八根鎮魂釘后,封印被解除,手上的勁頭控制不好,稍稍用大了一些力量。
“你小子能不能輕點?這是想弄死我然后…你不會是李牧派來的吧。”九尾天瀾白狐道。
“我要是你,就一心療傷。有那精神扯淡還不如好好歇歇,一會要是我打不過他,咱們一起死了,黃泉路上再扯淡也不遲。”沈旭之嘿嘿一樂,從納戒里取出一件天樞院黑氅拋在九尾天瀾白狐的身上,笑道:“您老人家穿上點,打不過,就算是您裸奔,咱也打不過不是。況且看著您那玩意,這輩子不知道經歷了多少美女,我這心猿意馬的也沒心思打架。”
“去吧,弄死他。”九尾天瀾白狐緊了緊身上的天樞院黑氅,笑道。
“弄不死呢?以你斤斤計較的性子,以后咱倆貼著他的影子追殺他!”沈旭之惡狠狠的說。
“你錯了。”九尾天瀾白狐冷冷的道。
沈旭之一愣,九尾天瀾白狐這是想要說什么?
“我不是斤斤計較,我老人家的計較是論兩的。”九尾天瀾白狐看著李牧。嘴角掠過一絲陰沉至極的笑意,比哭還要難看。說止兒夜啼都是輕的。就連李牧這樣的神級強者看見九尾天瀾白狐的笑意也不禁后背冷風直冒,仿佛身處九幽黃泉之中似的。
“從來就沒有人可以輕視一只天瀾族的狐貍的復仇的心…”九尾天瀾白狐喃喃的說道。“就算是那家伙,也不能!”
最后一句,明顯不是說李牧,而九尾天瀾白狐的聲音已經近似于呢喃,惡魔的呢喃。沈旭之八卦的心很罕見的沒有燃燒,整個心思都放在李牧的身上。轉身回到窮奇幻化的霸王長槍旁,抬腳踢起窮奇,渾身骨節“嘎巴嘎巴”不停作響,就像是陰云里數的閃電正在盤踞著。正在找尋一個口子爆發出去一般。
“李牧,你幫我打通任督二脈,又毀我經脈,你我之間的恩恩怨怨就算是扯平了。”沈旭之拖著霸王長槍,一步一步走向李牧,看著李牧的眼睛,仔細的說。
沈旭之的情緒有些奇怪,看著李牧,卻像是在和自己說話。九尾天瀾白狐知道。沈旭之要面對的是自己的內心。像李牧這樣的人,原本在少年郎的心里就是如父如兄一般的印象。過了這么多年,沈旭之最先要面對的就是自己的內心,如果這么多年根深蒂固的印象還是盤踞在心里的話。這一場仗不打也罷。
“不管你想要做什么,不管你算計了什么,如果要是沒有死人的話。我一切都可以當做沒發生過。”
“不用這么客氣,盡管來。”李牧肅穆的站在原地。看著沈旭之漸漸猙獰的額那張臉,感受到少年郎身上噴薄而出的血腥殺氣妖氛。心中一凜。
樹人一族傳承的種子按說生機勃勃,怎么都不能和這種死氣匯聚而成的血腥殺氣妖氛融合在一起。可是這些不合理偏偏就被這少年郎做到了,而且絲毫沒有掣肘之處,一切都是那么完美。非但沒有掣肘之處,而且相生相化,增威勢。
“好。”沈旭之說的雖然不多,卻已經直面自己的內心,拿定了主意。手中霸王長槍一抖,直刺向李牧。
簡單、直接、明了,槍身周圍隱隱帶著風雷之聲。九尾天瀾白狐見沈旭之開始動手,一副決絕的樣子,心中嘆了一口氣,旭之這孩子怎么都好,就是太過于念舊了。他沒辦法在如此短的時間里去說服自己,畢竟這么多年來他一直都在念叨著李牧的好處。既然如此,那也只能如此了。
時間太過于倉促,剛剛鞠文夫妻、兩只魔鳳凰、那團火兒一個一個死去的時候,沈旭之還在昏迷中,沒有經歷。心中有一分對李牧的舊念,也算是正常。
沈旭之的攻擊有些茫然,雖然速度極,連一道殘影都沒有留下。所有的槍身殘影都在出現的第一時間被槍身旁的風雷擊碎,化作虛。李牧嘴唇微微顫抖,念誦著不知什么法術,簡簡單單的側身避開沈旭之的長槍。
在移動中施法?!九尾天瀾白狐知道李牧很強,卻沒想到李牧居然可以強大到這種程度。就算是老狐貍親身而至,想要在移動中施展法術,也只能通過雙手結印來完成。雙手結印在九州極為少見,絕大多數的法術還是依靠咒語來完成。而吟誦咒語的時候,身子不能移動,這是一個常識性的問題。
而李牧就這樣在九尾天瀾白狐、沈旭之的面前,打破了常識。一邊吟誦著咒語,一邊躲避開沈旭之的長槍。青衣微微抖動,雙手不知不覺中已經變了顏色,從溫潤如玉變的赤紅比。就像是一塊烙鐵似的,搭在窮奇化身的霸王長槍上。
一股烏突突的煙霧從霸王長槍上冒起,窮奇一聲慘叫,長槍瞬間數次化形,數光影在變化,窮奇尾部冒起一團火焰。
“哦?這家伙終于在戰斗中晉階了?”九尾天瀾白狐看見這般異象,也是有些詫異。窮奇只有晉階到九階之后,尾部才能出現一種威力驚人的異火——窮奇兇焰。可是…旋即,九尾天瀾白狐便知道,不是自己看錯了,而是蘊含在窮奇血脈之中的能力被動的激發出來,一閃而過。
一招,僅僅一招,窮奇便身受重傷,在沈旭之的手中軟塌塌的不成樣子。沈旭之還沒來得及反應,身邊就開始下起了暴雨。雨水剛剛出現,水汽還沒有氤氳散開,一道寒氣襲過,所有的雨點都變成了冰雹,像是數把小刀子一樣落在沈旭之的身上。
法術轉化之,讓人目不暇接。如同行云流水一般,就算是看一看都覺得很養眼。觀眾只有一個,就是那邊的九尾天瀾白狐。
九尾天瀾白狐一邊抽著煙,一邊心不在焉的看著沈旭之和李牧之間的較量,仿佛這一戰只是尋常的一次切磋似的,輸贏都并不重要。僅僅看九尾天瀾白狐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任誰都看不出來這是最后一場生死之戰。勝者,就能活下去。敗者,必然死葬身之地。
沈旭之感覺到窮奇的魂魄里一陣慘叫,知道窮奇受了重創,隨即松手。感覺到頭頂尺許范圍之內天地元氣的波動,雖然不知道是什么法術,身體卻矮了下去。雙手護在頭上,沖拳擊向李牧。
身子斜斜向前,左腳沒有離地,在地面上滑動向前,腰身扭轉,右腿向后踢起窮奇,身子像是做瑜伽一樣扭轉成一個奇怪的角度,出人意料的在腦后踢向李牧。
一身血腥殺氣妖氛幻化的血鎧碰觸到李牧的法術,血鎧上的陣法便開始“嗡嗡”作響的動了起來。龐大的法術被沈旭之躲過一部分,剩下的被血鎧承接住。
頭錐頂向李牧,雙手擊打李牧雙膝,右腳倒鉤,從身后砸下。沈旭之的體術在妖族的試煉場里練得爐火純青,種種變化自然流暢比,是出人意料。
李牧側身向后,面對沈旭之如同疾風驟雨一般的攻擊雖然沒有慌亂到不知所措,還是暫避其鋒芒。
隨著李牧側身,沈旭之似乎早已經料到了會有這樣的結果似的。全身被冰雹砸的破碎的血鎧收起,一股濃郁的血腥殺氣妖氛在身邊燃燒起來,囂張卻又不肆意,就在沈旭之身邊三寸的范圍內燃燒著。
勾頭直下,原本是露出破綻的一個姿勢,李牧也注意到這一點。可是當沈旭之硬橋硬馬的腰身彎成月牙的那一瞬間,李牧出手的那一剎那,卻感覺到一股凌厲的殺氣帶著滾滾熱浪噴涌而至。
心中一驚,李牧來不及攻擊沈旭之。這股熱浪與其說是熱浪還不如說數針刺一樣的熱流,每一股熱流都凝聚比,轉瞬之間已經要落在自己的身體上。
李牧的身手并不慢,轉身,擰腰,落掌,身上青色長衫風而起,順勢裹在自己身前。
而在此刻,李牧的身影向后飛速退去,沈旭之淡紅色的影子緊緊墜在李牧身后。拳打腳踢,肩頂膝撞,種種離奇的匪夷所思的攻擊紛沓而至,就像是疾風驟雨一般。
拳拳見肉,少年郎像是一陣風般肆意張揚著自己的力量,肆意抒發著自己內心中的憤懣之情。每一拳都像是打在自己心中的塊壘上一般,要把那一層層的塊壘擊碎!每一拳都像是要把前路宿命擊碎,打破一般,拼盡全力,不肯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