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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上神山,教皇現身

  沈旭之看著老狐貍有些扭曲的臉,非但沒有感受到凜冽的殺機,反而覺得很好笑,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老狐貍,你還是走陰森的路線比較好,這么大咧咧的怎么看怎么覺得不對味。陰冷潮濕,這種氣質還是適合你。”沈旭之嬉皮笑臉的拍打著九尾天瀾白狐的肩膀,說道。

  一點正形沒有的沈旭之讓九尾天瀾白狐哭笑不得。在妖族試煉場百死余生出來之后,還是這么不著調,沈旭之也算是一朵奇葩了。

  “你準備好了?”九尾天瀾白狐堅決不給沈旭之梯子,要是露出一點笑臉,這小子能順著爬到自己頭頂上拉屎撒尿。真要是拉痢疾,想著就他娘的惡心。

  “沒啥準備的,小爺我眼睛紅了,看誰都是一堆肉。打不過,就這百十來斤,都交代到神山上得了。想那么多沒用的,干啥!反正下輩子小爺我厲害得很,銀槍小霸王,想一想,我現在就不想活了。”沈旭之一臉不在乎,摸著在懷里探頭探腦的羊皮袍子的頭,笑嘻嘻的說到。生生死死的事情,沈旭之已經太過習慣了,要是沒這股子青皮無賴的勁頭,剛到九州的頭幾年早就死在逃荒的路上了。

  “行啊,你舍得剮,我就舍得陪。就算是你下輩子變成少爺,被一堆七老八十臉上的粉能惡心死你的老女人壓,我也陪你。”九尾天瀾白狐背著手走到沈旭之身邊,光影一閃。羊皮袍子不知怎么就被九尾天瀾白狐從沈旭之的懷里掏了出來,仍在肩膀上。一老一小兩只狐貍站在沈旭之面前,非但沒有其樂融融的氣氛,反而帶著一股子陰森的寒氣。

  沈旭之這個后悔啊,你說說沒事兒挑逗這只老狐貍干啥,弄的自己渾身不自在。什么罪,都還不是自己遭。一想到一座肉山壓在自己身上,每每一動,臉上的粉像是下雪一樣落下來,沈旭之禁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九尾天瀾白狐沒搭理沈旭之。直接走出中軍帳。沈旭之訕訕的跟在老狐貍身后。看著羊皮袍子擠眉弄眼的笑話自己,心里也覺得沒趣。

  走出中軍帳,正是夕陽西沉的時分。周圍的營地似乎都被夕陽染紅,染成一片血色。巡邏的天樞院黑衣軍士看見九尾天瀾白狐幻化的白衣秀士走出來。無不充滿狂熱的敬禮。天樞院標準的軍禮。原本就帶著一絲狂野的氣質。如今這些軍士百戰余生,更是顯得彪悍異常。

  “老狐貍,你威望還挺高的。”沈旭之笑道。不知道為什么上官律和石灘都沒在,按說自己出了妖族的試煉場,他們應該守在營帳外才是。

  “天樞院的老人已經死的七七八八,剩下的都回到宛州養老去了。這些新血全是這幾年趙連成那廝聯手九州丹門救治過來的身染瘟疫的青壯,在他們看來,跟著我在這片亂世之中非但能有尊嚴的活著,而且有機會討到一個富貴的可能。關鍵是接連不斷的勝仗讓所有人都充滿了希望,最近甚至在天樞院里暗潮涌動,有進軍魔界的想法。”九尾天瀾白狐嚴謹認真的回禮之后,和沈旭之說著。只是老狐貍的語氣卻沒有多少莊嚴,而基本上都是戲謔。

  “人心嘛,總是這樣。眼看著仗就打完了,有的人還想繼續向上爬,這也是人之常情。”沈旭之看的倒是開,隨口應付著,“上官和石灘呢?”

  “上官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在負責糧秣物資的押運。石灘在東面坐鎮,谷路行在北面,楊海波在南面。”九尾天瀾白狐說到。

  “咱就這么上去?”沈旭之遠遠的看見了傳說中的神山。

  在從前,這里就是一片圣地,少年郎甚至連遠遠看一眼的機會都沒有。如今看來,沈旭之搓了搓手,這里,也就那么回事兒吧。一座突兀的山峰直戳云端,周圍無數陣法的光芒在閃動。一片片淡淡的綠色微不可見的向半山上蔓延去,而每當到了一條無形的線,綠色就會變成灰色,然后退潮一樣緩緩退回來。

  “這也太辛苦了吧。”沈旭之看見老榕樹寬厚的身影正在努力的“種樹”,良心發現的說道。

  “沒辦法,在試探后發現這里果然是神殿的勢力的確超出了我的想象。”

  “再怎么還不是被你畫地為牢,困在這里?”沈旭之對九尾天瀾白狐的話并不如何相信。笑話,下山之后就會降階,這是什么樣的力量?這狗日的老狐貍不知道藏了多少手手段呢。

  “不能那么說,我用的是一種他們根本沒見過的陣法。這么多年,該破的也破的差不多了,所以我在橫掃天下的時候有些急躁。”

  “沒事兒,反正到最后都是要背著明珠上山。”沈旭之道。

  “那倒是。這就是宿命,你這個花心的小子逃不走的宿命。別扯淡了,收拾下上山去。”九尾天瀾白狐深深吸了一口氣,抬腳向前走去。沈旭之亦步亦趨,跟在九尾天瀾白狐身后,手中窮奇幻化的長槍拖曳在身后,在地面上犁出一道不深不淺的痕跡。

  身邊氣息隱約變化,光影變幻中少年郎隱隱感覺到鞠文的氣息跟隨在自己身后。這老鬼,干點什么都這么見不得人,難道所有修行魂術的人全都一樣?沈旭之從來不憚于以最壞的惡意去揣測鞠文,揣測這個在大雪山之巔簽下“一語成讖”之后還有意無意把自己弄入危局的老不死的。

  九尾天瀾白狐施施然而行,徜徉在夕陽的光輝中。老榕樹似乎得到了九尾天瀾白狐的訊息,收手,帶著藤女在半路等待。藤女變成樹藤,纏繞在老榕樹身上,隱藏在天樞院陰寒的黑衣黑氅下面。

  還是老狐貍有手段,這么幾年,不管是窮奇還是老榕樹全都出落的像是九尾天瀾白狐的追隨者了。沈旭之倒不是妒忌,對這狗日的老狐貍,沈旭之也沒什么好妒忌的,就是由心而發的感慨,感慨著老狐貍層出不窮的毒辣手段。無論是憨厚的老榕樹還是桀驁不馴的窮奇,均畏之如虎。

  要是自己能像九尾天瀾白狐一樣…這個念頭沈旭之只是想了一下就拋到腦后。一個正常人,要是能算計成老狐貍那樣,還不得累死?最后落一個英年早逝的下場,也怪不值當的。

  九尾天瀾白狐在前面走著,沈旭之跟著,就這樣一步步接近神山。

  越是靠近神山,沈旭之便越是感覺到神山上散發出來的一股股壓迫性的威壓。并不是自己熟知的神殿的莊嚴、肅穆、神圣的氣息,而像是九尾天瀾白狐一樣,一般陰森詭異。要不是親身感受,沈旭之也很難想象這就是傳說中九州人心中的圣地。

  老榕樹似乎有些畏懼,越走腳步越慢。沈旭之覺察到憨厚的老榕樹正在耍滑頭,黑色罩帽下嘴角彎曲成一個好看的弧度,身后背的柴刀散發出金屬鏗鏘的力量,帶著魂魄的混亂與冰冷的金屬氣息。

  全身籠罩在特制的天樞院黑衣黑氅下的老榕樹打了一個寒戰,知道前面這位小爺感覺到自己畏懼的情緒,連忙緊走幾步,也顧不得心中對柴刀的恐懼。相對于柴刀而言,老榕樹更害怕所謂的樹人一族的這個少年祭司。說翻臉就翻臉,比翻書都要快。

  “天樞院,沈旭之,拜訪神山。”接近山腳,周圍無數復雜的陣法閃爍著光芒,九尾天瀾白狐朗聲說到。

  沈旭之心中暗罵,這狗日的怎么把自己弄到前面去了?就不會說天樞院大祭司來訪?原來到了現在,自己還是頂在前面接雷的那個。

  老狐貍說著,腳下卻絲毫不亂,也沒有停住,而是直接向前走去。周圍紛繁復雜的陣法閃爍著各種迷離的光芒,可是九尾天瀾白狐連看都沒看,簡簡單單的在陣法中徜徉而去。沈旭之不敢怠慢,緊緊的跟隨在老狐貍身后,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引動神山周圍像是大海浪潮一樣的陣法。

  老榕樹到沒有沈旭之那么謹小慎微,估摸著每天不斷的“種樹”的過程中早已經對神山下面的陣法有所了解。雖然不說如反掌觀紋一樣,卻也很難受困在陣法之中。而鞠文依舊在黑暗中行走,也不知道他從前到底是什么職業,怎么好好的一個魂師弄的跟刺客似的呢。

  進入陣法籠罩的范圍之內,沈旭之神識撒開,感受著周圍的氣息變化。

  “他們來了。”九尾天瀾白狐負手而立,看著山上。

  “嗯?”沈旭之與此同時覺察到神山上一道強大的氣息飄然而下。怎么只有一道氣息?難道神殿居然認為就這么一個人足以殺死自己這一行人?沈旭之覺得有些奇怪。

  九尾天瀾白狐沒有跟沈旭之解釋什么,那道強悍的氣息轉眼就到了半山,根本不用說什么,沈旭之光是靠肉眼就能清楚的看見。

  一身潔白的袍子,臉上帶著一副金屬面具,就那么簡簡單單的站在半山上,好像山巒一般讓人感覺巍峨無比。

  教皇!(。請到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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