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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剩一只雞,剩一條狗,算我沒種

  “再打一會?”沈旭之找到了許多自己從來就沒有體會到的各種意境,主動邀戰起來。

  “滾犢子!”九尾天瀾白狐隨口罵道,“魔主已經到了亂墳崗,我能感覺到他們正在回蒼茫魔界。”

  “那你要干什么?”沈旭之明明知道九尾天瀾白狐想要做什么,卻想不到怎么做,難道是老狐貍臨走的時候草草布置下的陣法?那也太扯扯淡了吧。

  老狐貍沒有再和少年郎多說什么,雙手在半空中狂亂的揮舞起來。像是范進中舉?沈旭之嘿嘿一笑,看著九尾天瀾白狐跳大神yiyàng在風中揮舞狂亂的雙手,準備迎接光輝歲月似的。

  一道陣法留在半空中,九尾天瀾白狐手指點在陣法正中心,引動。[]熬夜看書28

  空間扭曲的十分厲害,在老狐貍雙手之間畫出的陣法中開始“活”了過來,嗶嗶啵啵作響,直到最后被撕裂的空間開始愈合,整座陣法早已經鉆入空間之中。

  九尾天瀾白狐神色凝重,好像在感覺著什么。沈旭之知道老狐貍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小人報仇,從早到晚。九尾天瀾白狐這么一個徹頭徹尾的小人能把這份仇恨隱藏在心中這么多年,每日受到火毒摧殘,最后甚至放棄了肉身,依附于自己后背的紋刻之中,估摸著誰都不能去阻攔。否則的,那一腔怒火會把所有的阻力化成灰燼。

  九尾天瀾白狐居然也是一個癡情種子,嘖嘖,沈旭之心里感慨著。這么多年,身邊換了那么多人,居然還是一個癡情種子,說出來沈旭之自己都不信。

  過了盞茶的時間,九尾天瀾白狐修長的手指點在虛空之中。好像點在識海池塘里面。點起無數的漣漪。手指視空間阻隔于無物,直接點入空間之中。九尾天瀾白狐一拉,一扯。隨后沈旭之看見一點紅光似乎在九尾天瀾白狐手指間出現,消失在虛空之間。

  九尾天瀾白狐仿佛有些疲倦,站在山峰上,舉目看向海角平原的亂墳崗。

  距離很遠。沈旭之也知道就算是目力再佳,也根本看不見什么東西,但老狐貍分明就是在看著。等著那面出現什么反應。什么變化。

  這狗日的看什么呢?

  少年郎剛剛心中產生疑問,就猛然覺得遠處,極遠處有一道刺眼的亮光亮起。隨后地面似乎裂開了一般。開始顫抖,開始崩塌。仿佛整個海角平原下面有一只巨大無比的荒獸,已經被九尾天瀾白狐喚醒,正在破土而出。

  雖然聽不到juliè的爆炸聲,但沈旭之心中清楚無比。海角平原上正發生了一場根本無法揣測的爆炸。

  一團巨大的蘑菇云升起,轟隆聲這才傳到耳中。九尾天瀾白狐從懷里取出一個陶土制造的小罐,隨手在半空中摘下一條紛飛的脆薄木條,對海角平原上的爆炸置若罔聞。

  “老…老狐貍,這是怎么了?”沈旭之結結巴巴的問。

  “炸了他們的歸路。僅此而已。”九尾天瀾白狐隨口說道,陶土的小罐子漂浮在手邊,雙手靈巧的把脆薄的木條編織成一個粗陋的人的形狀。

  “你這是干什么?”沈旭之已經有了一種恐怖的猜測。

  “你是十萬個為什么?”九尾天瀾白狐看都沒看沈旭之一眼,“看下去就知道了。”

  陶土的小罐子打開,里面一滴鮮血飛出,落在木條編織的小人身上。隨著鮮血的浸入,那個木條編織的小人變得具體鮮活起來,仿佛真的變成了一個人,一個傀儡,有自己靈魂的傀儡。

  沈旭之腦海里想到了無數種的可能,這一次少年郎真的是害怕了。狗日的老狐貍怎么還會這一手!

  已經猜到了老狐貍準備要做什么,少年郎更是噤若寒蟬。子不語怪力亂神,子是不語,不是不信。這狗日的,怎么什么都會!

  九尾天瀾白狐手指像是一柄匕首,輕輕的在木條編織的傀儡周身劃過,并不如何深,每當轉過,傀儡身上就多出了一條血痕。血痕漸漸擴大,鮮血不凝結,一直汩汩的流淌著。沈旭之也不知道為什么草木編成的傀儡居然會有這么多血可以流。

  對這些草木傀儡的法術,沈旭之有一種先天的恐懼。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郎似乎在心里恐懼這種不著行跡就能置人于死地的辦法,要是有朝一日有人這么對付自己,那該怎么辦?涼拌?[]熬夜看書28

  草木傀儡周身一百二十六處關節都被九尾天瀾白狐切斷,右手一招,高探馬的招式。沈旭之沒敢還手,任由老狐貍在自己后背摘下柴刀,又看著九尾天瀾白狐把那只草木傀儡輕輕放在柴刀的刀背上。鮮血流出,夸鑄化作的魔鳳凰的圖案漸漸吸滿了鮮血,和草木傀儡yiyàng開始鮮活生動起來。

  柴刀在興奮的吸納著血煞之氣,沈旭之可以清晰的感覺到。緩緩的把天樞院黑色罩帽用力的拉了拉,想用陰暗晦澀的影子遮擋住自己的心情。

  隨著血煞之氣被柴刀吸納一空,九尾天瀾白狐長出了一口氣,手指間升起一道火焰,把草木傀儡燒成灰燼。

  “打完,收工。”九尾天瀾白狐把柴刀扔給站在一邊不知所以然的窮奇,拍了拍雙手,說道。看這架勢是準備回到識海池塘里去,根本就沒想和沈旭之解釋什么。

  沈旭之踏前一步,問道:“南洋蠱術?”

  “以彼之道還彼之身。”九尾天瀾白狐淡淡的說道,“把他們放出來透口氣,你回去穩固一下境界,然后咱們就去宛州都城,看看楊海波那廝有沒有把老子的天樞院禍禍黃了。”

  此間事了,終于做完了所有的事情,九尾天瀾白狐也是十分輕松。有沈旭之在,原本在老狐貍預計中種種艱辛,變得極為順暢,簡單、輕松、寫意至極。朗聲長笑,笑到最后就像是大聲嚎哭一般,肆無忌憚的抒發著自己心中的塊壘。

  這時候的九尾天瀾白狐,才真的是那只沈旭之熟悉的老狐貍,像是南朝放蕩形骸的文人騷客yiyàng,不管別人的目光如何,盡情的享受著心中的種種情緒。

  窮奇越躲越遠,似乎對老狐貍這種癲狂的狀態心存畏懼。沈旭之輕舒猿臂,在窮奇手里摘回柴刀,道:“我修煉一下里面的血煞之氣,你在外面老老實實的。”

  說完,沈旭之便盤膝坐在老榕樹樹干前,開始入定。

  識海池塘邊,昊叔無所事事的抽著煙,鼎鼎里面的煙灰積了厚厚的一層,也不知道這火兒抽了多少煙。

  九尾天瀾白狐隨意坐下,雙目似閉未閉,休養生息。

  沈旭之回到識海池塘中,直接問道:“老狐貍,你剛才在做什么?”

  “旭之不是都說了,南洋蠱術嗎?”九尾天瀾白狐道。

  “你這八卦的心啊,什么時候才能安穩一些。”九尾天瀾白狐鄙視的看了一眼沈旭之,道:“當年我在蒼茫魔界,那時候還有肉身,沒有火毒侵襲,正是最好的年華。那條老狗就是用魔界失傳已久的蠱術控制老子,居然想他嗎的控制老子!”

  一句他媽的,九尾天瀾白狐說的淡淡然,像是在譏諷不知身前高低的魔族人似的。

  其間的來龍去脈,沈旭之只聽了一句就知道了個大概,但還是想聽九尾天瀾白狐詳細說說,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安靜的和昊叔一起抽著煙。

  “老子我那是那么好相與的,所謂蠱術,也就那么回事。不過那時候強者如林,對我虎視眈眈。最后還是被迫切斷了右腿的經絡,被魔界強者追捕了一年多。不過我拼死留下那條老狗一滴精血,一直留到現在。”九尾天瀾白狐淡淡的說著,仿佛在陳述著一件與自己毫不相關的事情。

  之后的事兒,沈旭之都看見了。被自己愛的人種下火毒,隨后那姑娘在出嫁的前夜自盡身亡。不負長安不負卿,最后卻兩廂皆負,可悲,可嘆。

  “魔界的那些人呢?”沈旭之對這個最是關心。幾近十萬魔族精銳,無論到哪都是一股強大到可以移山倒海的力量。雖然這么問,沈旭之只是要證明一個自己心中已經有了結論的事情而已。看著那么巨大的蘑菇云升起,九尾天瀾白狐做了什么,不言而喻。難不成老狐貍還倒賣過核彈?也說不準么沈旭之想到這個,笑的開心不已。

  “進到界面通道里,被我炸了。”九尾天瀾白狐道。[]熬夜看書28

  “不能啊,沒看你布置什么,還有許多隱匿的手段,怎么會有這么強的威力?”沈旭之對這件事兒是最為疑惑的。

  九尾天瀾白狐笑道:“你以為我剛剛在亂墳崗才開始布置?幼稚!二十年前,老子就在亂墳崗開始布下無數陣法,大陣套小陣,就連我老人家都不知道有多少陣法在里面。要不是為了維持空間穩定,整個九州都能炸飛了。”

  最后一句話,沈旭之就當九尾天瀾白狐在放屁,根本沒往耳朵里面聽。笑話,你老人家能把九州炸飛,蒼茫魔界的仇早就報了,何苦要等到今天。和九尾天瀾白狐在一起的時間久了,少年郎也知道老狐貍那句話是真,那句話是假。

  “既然要報仇,不這樣,怎么能痛快淋漓。讓魔族剩一只雞,剩一條狗,算我老人家沒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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