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旭之也不查看,里面有那妖孽的老狐貍,還能怕這女鬼掀起多大的風浪。給鞠文拍了拍身上的浮土,溫言勸慰道:“沒事兒,找個機會讓你倆重逢好了。你想奪舍,咱就奪舍,到時候看機會。”
“多謝沈少。老夫也活不了多少年了,就不造這孽了。要是沈少垂憐,等我陽壽已盡,還望沈少能送我夫妻一程。”
“嗯…得想個好辦法。你也別急,這么千八百年的都過來了,也不急這么一兩個月。我先穩固一下境界,你幫我護法。”沈旭之看了一眼阿瑾,又道:“那屋子給阿瑾住了,你這把老身子骨能不能抗住風寒?”
“這個沒問題。”鞠文只道沈旭之想個好辦法是在和自己客氣,也沒往心里去,笑呵呵的應著。
沈旭之給阿瑾拾掇了一下,留下熊皮和鋪蓋。阿瑾只吃自己帶的那種青果,沈旭之留下一些清水。也沒問鞠文需要什么,都住了千八百年了,要是還不知道怎么活著,這事兒…
收拾妥當之后,沈旭之心中安樂。看著大雪山的蒼穹,想起無數的往事。就連這一次來到雪山朝圣,一遭遭、一步步這時候想起來歷歷在目,恍然如夢。每一步自己稍有差錯就是個粉身碎骨的下場,但是結果居然是如此完美,非但從知命境邁過那道不知道多少人想了一輩子都無法邁過去的天塹,更加讓九尾天瀾白狐找回失去已久的魂魄,進階成功。
對于老狐貍,少年郎說是又恨又愛,其實那些許的恨意不過是埋怨老狐貍言不盡實而已,更多的則是一種類似于親情的埋怨。
沈旭之長出了一口氣,吐出胸中塊壘。可要好好的把境界穩固一番。這一次險險在大雪山之中殞命。昊叔和一老一小兩只魔鳳凰出力不少,怎么說也要治好兩人的傷勢,要是能有進益。那就是最好的了。
對于小魔鳳凰那悍婦,少年郎雖然不喜歡,但卻知道這次小魔鳳凰已經十分盡心盡力,在那種危機時候也沒有轉身逃走。自己自然不能虧待了她。
沈旭之在大雪山之巔盤膝而坐,神識入微,本想直接體悟那縷紫氣。心念一動,還是先回到識海看看齊晶這只女鬼怎么樣。昊叔雖然對自己和氣,但是那火爆的脾氣自己也見識過。小魔鳳凰更不用說,在剛剛進去的時候就老狐貍吵了起來,要不是有那只龍在,不知道會不會鬧得天翻地覆。
真要是那只女鬼脾氣不好,引出金龍…沈旭之倒不怕別的。就是怕萬一這家伙死在自己的雪山識海里,外面那老東西會不會不顧一語成讖跟自己翻臉。雖然自己現在的力量不怕那家伙,這種事情還是不發生的好一些。
識海池塘邊上愈發熱鬧,沈旭之想起當初昊叔初來的時候冷冷清清的樣子,心中也是頗有感慨。
齊晶在茅屋旁依門而立。看著清澈見底的識海池塘,看著昊叔在抽煙,看著九尾天瀾白狐(還是叫九尾吧,習慣了)坐在識海池塘邊上,似乎心有所想。看著另一棟茅草屋里也仿佛有妖住著,心中驚駭,沒想到這里居然這么熱鬧。
熱鬧,而且可以說是強者云集。
沈旭之沒了落腳的地兒,想了想還是來到昊叔身邊,兩只老煙槍還沒說話,就相對抽起煙來。
“介紹一下。”沈旭之嘴里叼著煙,說話含糊不清。“這是齊晶,干啥的我也不知道,你們住久了就知道了。”
如此不負責任的言語昊叔和九尾天瀾白狐似乎見怪不怪,都已經習慣了。九尾天瀾白狐道:“那些個客套話我就不說了。在這里安靜住著,早晚會有你的大機緣。換句話說,別惹事兒,旭之有事兒你也要出手幫一幫。當然,在你能力所及的范圍里。”
女鬼跟沒聽見一樣,一臉興奮的看著九尾天瀾白狐,道:“我好久沒看見這么多人了。你們平時都干什么?”
“打坐,練功,修行。”九尾天瀾白狐道。
“抽煙。”沈旭之替昊叔補充了一句。
“扯淡。”昊叔繼續說道。
“這么多人,就沒什么玩的?”女鬼看這樣子在大雪山孤寂已久,早盼著熱熱鬧鬧的玩一玩。要不然也不會一個捉迷藏的小孩子把戲還樂此不疲的跟鞠文玩了上千年。能玩這么幼稚的游戲一千年,這女鬼也算是千古奇葩了。
“你想玩什么?”九尾天瀾白狐剛剛進階,心情大好,見這只女鬼像是個小孩子的脾氣,居然來了興致,溫和的隨口問道。
“隨意了,大家在一起熱鬧一下。修煉,這么枯燥的事情有什么好做的?”女鬼見九尾天瀾白狐回應著自己的話,在倉存之間一蹦老高,頭上的鳳冠歪了都不知道。
沈旭之無語的看著這只活蹦亂跳的女鬼,人都說穿著紅衣服死了會變成厲鬼。厲鬼就這模樣?媽的這狗日的老狐貍不會是垂涎這女鬼的姿色吧,外面可還有一個老頭呢,事情可別弄得大條了。
少年郎眼神剛剛裝作不經意的掃過九尾天瀾白狐的身子,妖孽的老狐貍嘴角含著一絲笑意也看著少年郎,知道沈旭之心里那齷齪的念頭般,沈旭之居然有一種慚愧的念頭一閃而過。
他居然慚愧了!居然慚愧了!
狗日的老狐貍,進階之后愈發妖孽了。沈旭之心中想到,不知道到了十三尾之后會變成什么樣子。
“麻將,你們會嗎?”九尾天瀾白狐問道。昊叔一邊抽著煙,眼睛里也放出興奮的光芒,看這樣子這團火兒也孤單寂寞冷了很久,這只女鬼倒是投了昊叔的脾氣。
女鬼雖然不知道九尾天瀾白狐在說什么,卻直接應道:“你一教我就會,我很聰明地。”
“那好吧。”九尾天瀾白狐雙手輕輕揮舞,識海池塘中間漸漸升起一個空中平臺,貼著水面,上面一張紫檀木的桌子,四把椅子。落在識海池塘里面的那枚沈旭之都忘記了的紅中也飛了出來,落在桌上,混在一副麻將里。“小鳳凰,別悶著了。你那點功夫還不如旭之給你弄,出來玩玩吧。”
“…”合著這一大家子人,就自己是苦勞力?沈旭之嘿嘿一笑,道:“你們先玩著,記得帶彩,贏得給我分紅。對了,老狐貍。那紫氣我煉化的時候有什么問題你得幫我盯著點,別我瞎弄弄出毛病你們全賴在我身上。”
九尾天瀾白狐見了麻將,也似乎看見久別重逢的親人一般,攆蒼蠅一樣直接把沈旭之扔到雪山之巔那縷紫氣之中。
這他媽的都是什么事兒啊…沈旭之坐在雪山之巔,看著山下識海池塘邊上一棵大樹,四只妖怪興高采烈的打著麻將,耳邊隱約傳來嘩啦嘩啦的麻將聲。這一家子,真的可著老子過日子!
雖然無奈,但少年郎對打麻將毫不感興趣。活下去,回家,這才是少年郎最大的心愿。盤膝坐在雪山之巔,心神入微,仔細琢磨著這縷紫氣的成分。作為一名嚴謹的外科醫生,沈旭之這是習慣成自然,碰到什么都庖丁解牛般的自然而然開始解剖。
“不用看那么仔細,在經絡里面運轉紫氣三百六十個周天,自然會熟悉。八萬。”九尾天瀾白狐一邊打牌一邊說著。沈旭之無奈,按照九尾天瀾白狐的說法開始運轉紫氣在雪山氣海之間往復而行。
三百六十個周天,一天十二個時辰,一個時辰一個周天,這就是一個月。比沈旭之之前預計的三個月好了很多。雖然如此,每次回到雪山之上,看著四只妖怪興高采烈的打著麻將,心頭感覺總是怪怪的。
一個月的時間眨眼就過去了。沈旭之卻沒感覺有什么枯燥的,隨著運轉紫氣愈發的熟練,紫氣中種種浩瀚而充滿生機的力量沈旭之也漸漸了解一二。紫氣每一次流轉,經脈之間就會承受一次洗禮,漸漸次數多了,沈旭之感覺自己體內的經脈不僅僅是牢固,而且有一種韌性在里面。就算說是堅不可摧也不為過。
三百六十次,沈旭之回到雪山之巔,心中琢磨著是不是能用這縷紫氣填滿草木皆兵,真要是能召喚出天兵天將,那可不錯。
“老狐貍,能填草木皆兵嗎?”
“六條放那,我碰。”九尾天瀾白狐頭不抬眼不睜的打著麻將,“不行。這紫氣和木系元力有區別,能生養這株大樹,但是不能直接充填。你個狗日的把九條放那,我胡了!”
這他娘的都哪跟哪啊。沈旭之坐在雪山之巔,抽了一根煙,看著九尾天瀾白狐大殺四方,心中猜測著這幫子老妖怪在贏什么。看了一會,心中覺得無聊,帶著紫氣進入識海池塘,往地下尋找那粒種子。
滋養樹魂,回復昊叔和小魔鳳凰的元氣,生發那粒種子,催生出更多的木系天地元氣…沈旭之忙的一塌糊涂,識海上面四只老妖怪玩的興致盎然,不分晝夜。
一家老小,幸福、緊張、忙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