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旭之無可奈何的坐在識海池塘旁邊,看著閉關而對自己的呼喚毫無反應的九尾天瀾白狐,看著一籌莫展的昊叔,看著和自己一樣,連發生了什么都不知道的魔鳳凰,心中那一股子狠擰勁兒起來,也不再壓制,心神一動來到雪山之巔,盤膝而坐.
雙手擺出一個古怪的姿勢,感應著天地之間元氣的變化,雙手姿勢微微變化,引動自己雪山氣海之間小小天地之內的天地元氣,開始旋轉,開始或順或逆、或動或靜的動了起來。根本就不去管那些即將或是已經溢出經脈的天地元氣。
昊叔目瞪口呆的看著沈旭之,這混小子的混賬勁兒一上來,怎么就這么不管不顧呢?不過想想也是,那縷鴻蒙紫氣到底有多強悍,沈旭之不知道,魔鳳凰不知道,但是自己和九尾天瀾白狐卻明白的很。想一想那許多年前,無數上古大巫,無數頂天立地的妖孽們為了那幾縷可以斬三尸成圣的鴻蒙真氣弄出多少可歌可泣的傳說?
萬物造化,又怎能是一只螻蟻所能理解。少年郎是螻蟻,魔鳳凰是螻蟻,自己也是。就連那只看上去無所不知,妖孽的讓人發指的九尾天瀾白狐,其實在茫茫天道眼中,也不過是一只螻蟻罷了。
天瀾一族最傳奇的狐貍又能怎樣?還不是得在大道面前團成一團?昊叔想起了自己的主神,那團不知有或是沒有神識的火元素,自己看來,以吞噬掉所有火元素為己任的主神,不知道在哪,也不知道自己要是伏在這里,無數年之后,主神找來,會不會和這絲鴻蒙紫氣龍爭虎斗一番。
昊叔和沈旭之一樣,或者是在少年郎身體里面住得久了,習慣性的開始走神,開始胡思亂想。那些有的沒的,紛沓而至。正在此刻,昊叔忽然覺得自己眼花了,那雪山頂上,沈旭之的身子后面是什么?
一道紫氣在沈旭之身后冉冉升起,半空中云霧繚繞,不知什么時候,金龍探爪,竟然出現在空中。云龍九現,道道金光映襯著沈旭之身后那道虛無的紫色,神圣無比。
果然,最后還是這金龍出現。昊叔嘎巴嘎巴嘴,嘴唇之間皸裂道道痕跡像是干涸的河床一般,似乎一嘎巴嘴就會破碎。
天地之間元氣隨著沈旭之身后,發自雪山之巔的那縷紫氣出現而開始漸漸平緩下去,溢出河道的天地元氣重新回到河道里,舒緩的流轉著,毫無方才那一瞬間張牙舞爪的猙獰。
那是真的?昊叔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那縷紫氣若即若離的在沈旭之身后,招搖了幾下,像是在和少年郎對面,大雪山之上那縷真正的鴻蒙紫氣打了一個招呼,便縮入雪山之中。
天空中云層漸漸散去,金龍變淡,看了一眼昊叔,一根手指在空中劃了幾下,一道莫名的符咒落在昊叔幻化出來的火山口上,正在噴發濃煙的火山一瞬間冷靜下去,安靜恬淡無比。
狗日的老狐貍,昊叔心中罵道,白白讓老子擔心了這么久。昊叔罵九尾天瀾白狐的時候,似乎忘記了之前自己就和九尾天瀾白狐說話中就曾經提到,要是想要解決問題,只能靠著龍之幸運。每一次看到那條金龍,昊叔都不由自主的產生一股子跪拜的念頭。所以,昊叔下意識的不想看見那條金龍,如此而已。
看著在山頂引導天地元氣的沈旭之,昊叔莫名的感慨。這混賬小子每每做什么時候總是看著不假思索,想到就去,任性頑劣不堪。可是每一次都會有出人意料的結局,難道這混賬小子知道些什么更多精彩請百度zuiaishu或最愛書,無彈窗無廣告無圖有真相你懂的?
沈旭之感受到小小天地之間氣息漸漸平穩下去,對著湛藍純凈的天空揮了揮手,像是在和那條金龍說再見一般,簡單而隨意。
狗日的,那又不是你的召喚獸。哪天你要死了,金龍不來,看你怎么辦。昊叔見沈旭之這般懶散模樣,心中腹誹。腹誹過后,卻多少有一些羨慕與嫉妒。
還是有變化…沈旭之感受著天地之間元氣的流轉,可以肯定的就是自己再一次的變強了。具體強在哪里,沈旭之也說不好。除了變大的識海池塘和那株翠綠翠綠的大樹之外,一切依舊。
運轉了兩遍天地元氣,經脈結實無比,即便天地元氣溢出,卻并沒有對河床造成什么影響。沈旭之嘿嘿一笑,看了看天空,心想到九尾天瀾白狐曾經說過的龍之幸運,難道是真的?對于這種虛無縹緲的事情,少年郎付之一笑,起身想要回神。
這時候少年郎好像是想起些什么,忽然站住身子,對著天空拜了拜,這才回神而去。
沈旭之睜開眼,紫氣就在面前,氤氳招搖著,像是在笑話少年郎的弱不禁風。沈旭之看著那縷紫氣,咧嘴一笑,對著紫氣豎起中指,不言不語眼睛閃亮。
“我坐了多久?”沈旭之看著那縷紫氣,不再感覺那縷紫氣對自己的威壓,心情愉快仿佛用柴刀劈碎藩籬,心中光明無比,前方的兇險似乎也沒什么了。
“…”沒有人說話,少年郎回頭看去,阿瑾滿臉蒼白嘴唇青紫,身子連抽搐的力氣似乎都沒了,癱倒在雪地里。沈旭之一驚,旋即想到自己入定之前聽阿瑾說似乎有高原反應,那時候自己體內雪山氣海之間元氣涌動,心思也沒那么細膩去琢磨,這是窒息?
沈旭之搶身上前,手指搭在阿瑾頸間,翻開眼皮,這才略松了一口氣。似乎時間并不長,窒息也沒到腦乏氧的程度,這要是帶著一個傻子上山,估計自己就下不去了更多精彩請百度zuiaishu或最愛書,無彈窗無廣告無圖有真相你懂的。
深深吸了一口大雪山上凜冽的寒風,帶著幾片雪花,入口即溶,有些冷。少年郎解開天樞院黑氅,把羊皮袍子挪到左面,小腦袋靠在心口位置上。把阿瑾摟著天樞院黑氅下,抬起阿瑾的下巴,青紫的嘴唇上已經有細微的冰碴。估計是祭司,體質比尋常壯漢還要好一些,否則早都死八遍了。
如同凍土下一般,像是一對普通的戀人,戀人四唇相接,一股微微暖意的清新空氣被沈旭之度了過去。阿瑾胸廓蓬起,隨著沈旭之離開,那股新鮮空氣在肺子里走了一圈,又被四周巨大的壓力擠了出來。
最簡單的人工呼吸,沈旭之居然忘記了把鼻子捏住…少年郎有些緊張,不知道是因為自己同行的伙伴命懸一線還是因為如此親昵的接觸。腦海里沒有一絲綺念,如是往復十余次后,阿瑾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稍稍緩和過來的身體在沈旭之懷里佝僂成一只小蝦米,每次呼吸之間都像是拉風匣子一樣呼啦呼啦的。
唉,這是活過來了。這倒霉孩子,怎么居然會有哮喘病。這才多大的歲數啊。沈旭之沒有檢討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搶救動作的不規范,幫著阿瑾拍著后背。
拍了幾下,見阿瑾又開始呼吸困難,沈旭之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氣,貼到阿瑾依舊冰冷的嘴唇上,右手輕輕拍著阿瑾的肩膀,讓這小祭司放松。
阿瑾的身子在沈旭之懷里輕輕顫抖,開始有些僵硬,像是一塊冰。隨著一口新鮮的空氣進入,堅冰漸漸融化,回手緊緊抱住沈旭之厚實的肩背,不讓少年郎離開。
大雪山上,寒風里,生死之后,兩個人的擁吻。
沈旭之先是一愣,轉念便接受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手掌輕輕撫摸阿瑾的頭發,似乎在摸著羊皮袍子一般,充滿柔情。巨大的壓力下,兩個年輕的少男少女,敞開自己的心扉。
空氣在沈旭之鼻腔進入,溫暖后傳遞給阿瑾,簡簡單單過程,延續了生命,火辣的在冰天雪地里燃燒起來。
過了良久,沈旭之才抬起頭,四目相對,沈旭之輕輕吻了一下阿瑾的臉頰,柔聲說道:“小傻蛋,自己有病,怎么不早治?”
“什么病?”阿瑾莫名有些緊張。剛剛從沈旭之的懷抱里出來,唇間還殘留著少年郎陽剛的氣息,就連冰冷的山風也像是暖和了一些。
“…”沈旭之一時語塞,這可怎么說呢?這是哮喘,可自己說哮喘阿瑾能明白?看阿瑾的樣子,似乎之前從來沒發作過,的確不像是有先天疾病的樣子。
沈旭之有些躊躇,琢磨著阿瑾的情況,估計是天氣寒冷,導致氣管平滑肌收縮,而且大雪山壓力巨大,更加重了平滑肌的收縮,甚至導致痙攣,由此誘發哮喘。
想明白此間的道理,沈旭之自己都覺得好險。幸好有昊叔在體內,為自己種下了火種,這種溫度的空氣自己呼吸進身體里馬上變得溫暖如春,除了壓力之外,再無其他人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