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九章老鼠洞里的死斗 阿瑾怖由心生,從高處墜落那股強大的慣性像是一只大手使勁把心緊緊的攥起來,捏碎了一般。
“閉嘴!抓緊!”沈旭之全神貫注對戰的形式,話語里沒有一絲的溫柔宛轉。簡單粗暴到了極點,根本不像是對待一個怯生生的小姑娘。
手鐲里樹魂化作軍鏟,沈旭之左手回彎抓住阿瑾的手,生怕這姑娘被強大的慣性拽下去,右手揮舞出軍鏟深深的扎入堅硬無比的巖石中。
阿瑾緊緊閉著嘴,臉色蒼白。腳下就是萬丈深淵,只要沈旭之一松手或是上面持續不斷的攻擊下來,兩個人毫無疑問的會死的很難看。這時候,阿瑾不知是依舊記得沈旭之的話,還是恐懼中身不由己的動作,手臂僵硬,死死的抱住少年郎的脖子。
沈旭之松開左手,兩只手迅捷無比的動著。右手挖點一大塊巖石,左手邊摳住石角,不等阿瑾反應過來,已經挖了一條幽深的隧洞。
“你可以松開點。”沈旭之苦笑,低聲說道,“再這么用力,怕是就被你勒死了。”
阿瑾像是剛剛回神,想起了什么,小手掩住嘴,一聲驚呼沒有叫出來,兩只眼睛里沒有消散的驚恐中還有三分笑意。
“你在這里坐著,不要亂動。”沈旭之伏在阿瑾耳邊,小聲說道。語風吹到阿瑾耳中,癢極。
耳癢,心癢。
阿瑾輕輕點了點頭。沈旭之卻看都沒看,狹小的隧洞里包裹一身樹魂,手中揮舞著樹魂化作的軍鏟向自己記憶中的方向而去。阿瑾看著沈旭之身影遠去,上一次事發突然,地下凍土層中隱匿身形,風光旖旎,阿瑾再怎么說也只是一個不到二十的小女孩兒,沒有注意到沈旭之是怎么進來出去的,這一次看了個仔細,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輕輕咬著嘴唇,心中似有所感。
隨手拿起身下的一枚碎石,看著幽深狹窄的隧洞外面傳來的光,正在心潮起伏,忽然聽上方一陣驚天動地的響聲,沈旭之不知如何出現在自己面前。一身白色的祭司長袍沾滿鮮血,手中拽著一個人的頭發,四肢俱無,正在泉水一般噴著鮮血。
“給他止血。”沈旭之說話斬釘截鐵,透著一股子血腥味道,似乎這就是鐵血吧。阿瑾想到,隨手用魂療術給這人止住血,一看竟然是方才手持雙斧的壯漢祭司。祭司一般身體都羸弱不堪,很少有他這種煉體的異類。恩…沈旭之這樣的根本就不在阿瑾的考慮范圍內。
“你把他殺了也就是了,擒回來干什么?”阿瑾聞著狹小的洞穴里面濃厚的血腥味道,心中惡心欲吐,有些不快的低聲問。
沈旭之似乎正在干什么,半晌后才奇怪的看了阿瑾一眼,道:“你不是說有剛死的人,就能保證我死不了嗎?這幾個人沒什么厲害的,用些手段也就殺了。要不是為了你這句話,也不至于這般大費手腳。”
“…”阿瑾無語的看著沈旭之,這少年郎心里都想什么呢?沈旭之極快的速度在阿瑾身邊布下六個禁制陣法,點亮后陣法融入到山石中,似乎根本就沒有存在過一般。沈旭之咧嘴笑道:“這回你放心的在這里吧,等我去去就回。”
阿瑾小心的看了一眼昏迷在地的那個祭祀,四肢都被斬斷,嘴角里也流著鮮血,似乎連舌頭牙齒都不知什么時候被打落,頸后似乎也受到什么損傷,體內沒有一絲魂力,靈魂也虛弱無比。這人就算是有人治療,怕是也殘了。沈少這手段還真是…阿瑾無語,身邊有這么一個半死不活的人陪著,非但沒有給自己壯壯膽子,反而讓自己更加害怕。
隧洞那面除了呼嘯的寒風聲傳進來,再無一點其他聲音。阿瑾感覺靜的有些害怕,似乎不知道有什么兇禽猛獸躲在自己身邊隨時準備擇人而噬。
阿瑾似乎在呼嘯凜冽的風聲里聽到了自己咚咚咚的心跳聲,身子還不敢動,沈旭之剛才落地為陣,給自己做的防護陣即保護自己不受攻擊,似乎又隱隱限制了自己的活動。想著自己伏在沈旭之后背,像是有無數的攻擊機會,但真的有嗎?阿瑾回想起來,似乎如果自己心懷叵測,不管自己怎么攻擊,沈旭之都可能會有反擊甚至秒殺的機會。
這少年郎還真是謹慎啊…阿瑾正在胡思亂想著,試圖用這些胡亂的想法驅逐走心中的恐懼,忽然鼻口之間又都是濃稠的血腥味道,耳中聽到重物落地的聲音,沈旭之一身鮮血,白色祭司長袍破碎,就連少年郎身后紋刻的那只九尾天瀾白狐都遮擋不住。隱隱露了出來。
阿瑾連忙施展魂療術,先給沈旭之把身上所受的創傷和不斷腐蝕著傷口的魂毒清除。沈旭之身上所受魂毒要比自己所受的和方才剛剛遇到伏擊的時候受到的魂毒強勁許多,很是費了一番手腳,才把沈旭之肩臂上的魂毒拔除干凈。沈旭之卻渾然不覺,鮮血橫流,也不在意,只是用手中一枚細不可見的針在又擒回的那人頸部落下數針。
針一落下,本來還在掙扎,斷肢鮮血噴灑的祭司渾身癱軟,像是一灘爛泥般癱軟在地。
“你這是…”阿瑾心中有些害怕。荒山野族,殺戮自然不少,但都是手起刀落,殺人夜殺的利索無比。哪里見到過如此折磨人的殘忍犀利手段,沈旭之卻是在天樞院耳聞目睹,絲毫不覺有異,那人癱軟在地,少年郎想了想覺得有些不踏實,從納戒里取出一根上官律用的那種自制木棍,把祭司拎著頭發面沖地,木棍深入嘴里,攪落一地牙齒。
“怕他自殺。”沈旭之笑道,笑容燦爛而自然,渾然不覺得手段有什么殘忍。反正就算是活,這人也活不了多久。說完,隨手取下魂弓手身后的一柄毫不起眼的木弓,扔進自己納戒里。
阿瑾覺得胃里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惡心欲吐。沈旭之拍了拍阿瑾的肩膀,道:“這些只是小手段而已,為了活下去,你要學會習慣,學會適應。就像是你的族人,獵殺野獸,有沒有想過這只野獸家里是不是還有嗷嗷待哺的小崽兒?所以嘛,別想那么多。等咱們真的能活著出去,再感傷也來得及。”
少年郎只在無人的時候才會文藝,殺戮對戰中,那股子文藝傷感似乎根本和少年郎沒有一點搭調的地兒。
說完,也不管阿瑾是否聽到了自己的話,耳朵伏在粗糙的石壁上,神識撒出去,感知外面那兩個人到底身在何處。沈旭之雖然兩次出手,擒獲兩人,心中非但沒有平靜下去,反而更加謹慎。這兩次出手,魂儡師出手襄助,自己殺了兩個魂儡卻沒找到那魂儡師的真身。但另外一人根本就沒有現身,自己只是感覺到這名祭司強大的氣息,忽強忽弱的存在,卻根本找不到人在哪里。也不知道這人為什么不出手幫助自己的同伴,或許是這類的同盟本身便不穩定的緣故吧。
沈旭之想到這里,想想自己和阿瑾之間的同盟,也是一般的道理。正在此刻,沈旭之猛然感覺身下石壁輕微到難以覺察的顫動,像是整個大雪山發出輕微的晃動一般,要不是自己煉體,普通祭司根本無法察覺。沈旭之心中一喜,知道潛伏起來的那人已經上當。自己做了一個又一個的圈套,這人也的確狠絕,隱忍到了現在。
沈旭之膝蓋和左手一頂,身子撞到上面的石壁上。這里只是一條狹小的隧道,根本沒有閃轉騰挪的空間,但少年郎此刻有意而為,又豈能讓這人輕易逃走?左手向上揮舞,死死的抓入石壁中,右手柴刀泛起血色,切豆腐一樣切入身下石壁中,訊如閃電。
阿瑾還沒反應過來,不知道沈旭之在干什么,忽然身邊一座禁制陣法閃爍起紅色的光芒,一股炙熱的氣息轟然炸開。即便禁制陣法是向外炸開,但在狹窄的甬道里面,傾巢之下焉有完卵。阿瑾也感覺到一股熱浪撲面而來,下意識的用手臂擋在面前。碎石混著熱浪打在身上,生疼。
沈旭之身下石壁像是變成一片泥沼,軟化,不斷的冒出細小的氣泡。少年郎毫不猶豫的松手,仿佛根本不擔心柴刀會被吞噬進去,左手抓住石壁頂,也不理會阿瑾那面受到的攻擊,右手忽現一桿樹魂化作的虎牙長槍,電光火石的瞬間在石壁四個不同的位置點了四下。每一下都戳到虎牙長槍深深沒入,每一下都帶出一條血線。
四次攻擊之后,沈旭之收起虎牙槍,隨手在石壁中抽出柴刀,左手松開石壁,單膝跪在甬道中,像是一頭矯健的獵豹。身邊一片炙熱的煙霧和無數碎石,沈旭之混若無物一般分清方向,抄起那名被砍斷四肢又被龍芽骨弄癱已經身受劇毒的魂弓手扔了出去。
前面像是有一只兇猛無匹的怪獸一般,魂弓手已經死了一般,剛一扔進碎石煙霧中,便化作無數血肉噴灑在石壁四周。(。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