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憨厚里的狡詐 嚙齒豹受到一擊,狂野的獸性發作,顧不得內心深處隱隱的不安,血性激發,滾到一邊馬上站起身,低低的伏了下去,兩只眼睛兇狠的看著沈旭之,嘴里壓低了聲音吼著,直接撲了上來。
沈旭之把嚙齒豹抽飛,馬上轉身,忽然見一道黑影如烏云壓頂一般撲了過來。沈旭之略一側頭,讓開頭部,用身子生生抗住嚙齒豹的尖牙利爪,左臂一摟,把嚙齒豹摟住,右手做拳,不住向嚙齒豹胸口打去。
每一拳都讓嚙齒豹的胸膛一癟,嚙齒豹愈發兇殘,沈旭之也不躲避,只是以傷換傷,和嚙齒豹開始對攻。打到第八拳,沈旭之才松開嚙齒豹,借著反震力,一人一豹才帶著漫天的血珠分開。
兩個原住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嚙齒豹的攻擊極強,這人難道是鐵打的?居然敢跟嚙齒豹這么兇悍的對攻?難道他的身子比嚙齒豹還要堅韌?他的攻擊比嚙齒豹還要強?
直至一人一豹分開,沈旭之渾身浴血,即便是幾經淬煉后的筋骨也收到嚴重的損傷,最深的一道傷痕已經可以見到肩膀下的白骨,兩個原住民都是一驚,這么重的傷,即便是馬上開始治療,也是要殘廢的。年輕的原住民抄起手中的長矛便趕過來幫助沈旭之。
只沖到一半,就看見沈旭之在自己身上灑了幾道淡淡綠色光芒后,又抄起散落在地上的樹杈,粗如碗口的樹枝在沈旭之手中若無物。向嚙齒豹抽去。
讓年輕的原住民感到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嚙齒豹似乎受了極重的傷,根本不管沈旭之的攻擊,在地上打著滾。兩只前爪發瘋了似的抓著自己的胸口,鮮血像是溪水一般噴灑出來,鋒利的爪尖甚至已經扣到胸腔里面。
沈旭之一棍子又抽花了樹枝,黑豹已經沒有還手之力,被抽飛,狠狠的砸在一株大樹上,在樹干上留下一指深的痕跡,毫無反抗的跌落在地。四肢抽搐,眼看就要不行了。
啊?!年輕的原住民驚呆了,已經是成年的獵人,但從來沒見到有人這樣獵殺嚙齒豹。這種荒獸極其兇悍。速度還快,至少要五個人才能成功獵殺嚙齒豹。今天不甚碰到嚙齒豹,兩人都感覺無法生還。沒想到沈旭之橫空出世,讓整個形勢逆轉。
更讓年輕的原住民吃驚的是沈旭之走到嚙齒豹身前,化手為刀。插入嚙齒豹腹間的脆弱地方,一把把妖石摳了出來。一只手滴滴答答的滴著血,一塊妖石在鮮血中閃閃發光,讓人看上去不由自主的顫栗。
沈旭之拿了妖石。在嚙齒豹身上擦干血跡,放進納戒里。這種黑色的豹子是金系的荒獸。自然拿不出來木系的妖石,沈旭之雖然早有準備。確認了心中的想法,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回頭看著年輕的原住民,眼神帶著兇惡的詢問,沒有說話。
見殺掉嚙齒豹,兩個原住民都松了一口氣,至少今天這性命是保住了。
年輕的原住民在周圍尋找了一圈,找到幾種奇怪的樹葉,放在嘴里嚼爛,幫老年的原住民敷上。正在弄著,沈旭之結束了取妖石,轉過頭看著兩人,羊皮袍子也不知道從什么地方竄了出來,站在沈旭之的肩膀上,這一夜用幻術用的過多,小白狐貍明顯有些困頓。趴在沈旭之肩膀上直打瞌睡。
老年的原住民止住年輕的原住民動作,掙扎著站起身,做了一個古怪的動作,不過沈旭之看那樣子應該是一種禮節:“遠方的過客,感謝你對亥黎族的幫助,請您到我們族中,接受我們族內熱情的款待和致謝。”
“亥黎族?聽上去似乎和況黎族有點像,也不知道石灘看到這兩個人會不會有他鄉遇故知的感覺。”沈旭之想著,詢問道:“老人家客氣了,舉手之勞而已。不知道老人家是怎么看出來我是過客的呢?”
沈旭之在玉簡中已經知道,這里的原住民和九州大陸的人并沒有什么區別,只不過是這里的荒獸數量大,品階高,而且生存條件極度惡劣而已。玉簡只是大概描述了一下深淵界,關于老人說的這些,卻沒提到一絲一毫。所以沈旭之對這老年的原住民一眼就看出自己是過客很感興趣。
“尊敬的過客,您是從魔界來的吧,方才和嚙齒豹搏殺的時候,您的身體周圍有血色殺氣透出,這是魔界煉體到某種程度才能做到的。我們這里沒有什么寶藏,只有無窮的荒獸。尋常的魔界商家也不會到這偏僻的地界來,我們只是見過幾個魔界來力量的貴族子弟,才知道的。您一定也是貴族的嫡系子弟吧,這么年輕就能有殺氣出體,真是年少有為啊。看您這么濃郁的殺氣,估計很快就會凝結成血鎧了。”老人身上被咀嚼成綠色碎末的古怪樹葉覆蓋的傷處都已經漸漸開始好轉,沒有敷上樹葉碎末的地方還在汩汩的流淌著鮮血。沈旭之見老人身后的年輕原住民著急的看著自己,笑了笑,一揮手,示意年輕人先幫老人處理傷口。對老人猜測自己是魔族子弟,不置可否。
年輕人見狀大喜,向沈旭之做了一個感激的表情,就匆匆忙忙去幫老年人療傷。
沈旭之站在兩人面前靜靜等待著,神色淡然,而心里卻掀起一層層的滔天巨浪。血氣,殺氣,居然是魔界煉體的人到了某種程度的標志?自己自從轉世以來一直在九州大陸奔波,為了生計努力著,別說去過魔界,就是聽說,也只有不到一年的時間,在海角平原上聽李牧說起過一點點皮毛。怎么…
但不管沈旭之怎么想,都整理不出來一個頭緒。
很快,年輕人手腳利索的幫著老年原住民處理完所有傷口。不再流血,老年原住民又服下幾粒黑乎乎的藥丸,臉色明顯見好了起來。又恭恭敬敬的問道:“請問貴客高姓大名?”
沈旭之心中一動,玲瓏的心思轉了幾個圈,拿定主意坦言道:“我姓沈,叫沈旭之。你們二位叫什么?”
沈旭之之所以坦言,而不是亂杜撰一個名字,第一是看看九州的習慣和魔界是不是一樣,要是名字上就能顯而易見的分辨出來的話,那樣以后需要做的工作就多了很多。第二,這兩個人所作所為,沈旭之很有好感,一直秉承九分真話一份假話的少年郎自然不愿意剛剛見面因為自己摸不準的一點小說出言相欺,所以直言。
“原來是沈少。我是亥黎族的莫良,這位是我們族里最有前途,最善良的年輕人,叫莫再。請您接受亥黎族的邀請,您挽救了亥黎族的族人,亥黎族要是沒有一點表達的話,怕是上天也會怪罪。”
沈旭之略一沉吟,便微笑答應下來。沈旭之知道,行走在這么一個荒獸橫行,人生地不熟的異界,最好還是先和本地土著拉上點關系的好。
見沈旭之拔腿就要和自己走,兩個原住民都有些吃驚的看著沈旭之,沈旭之心道,自己只是忘記把嚙齒豹的尸體收進納戒里面,況且并不只是忘記,而是不想讓兩人看見納戒的神奇之處。財帛動人心,畢竟還沒有深交,要是因為納戒引起什么糾葛的話反而不美。也不知道莫良、莫再兩人到底有什么吃驚的地方,場面有些尷尬。
還是年輕人有勇氣,莫再也不管莫良拉扯自己的褲腳,指著嚙齒豹的尸體直截了當的問道:“沈少,那是你的獵物,你怎么不帶著?”
“…”沈旭之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亥黎族居然已經困頓至斯,這兩個人出來打獵,不是以老帶少,成亦可喜敗易欣然,而似乎是族里的食物已經少的讓這兩個人不得不出來拼命,而且莫良這么老的族人看上去還有一些地位的人都不得不赤膊上陣。“拿不下啊,這樣吧,送給兩位如何?”
沈旭之話一出口,莫良莫再臉上都露出欣喜的笑容。莫再也不客氣,直接上前,把嚙齒豹的尸體扛在肩上,掂量了幾下,感到極其滿意。
羊皮袍子見莫再扛起了嚙齒豹的尸體,有些不滿,沖著莫再呲牙咧嘴,作勢欲撲。沈旭之把羊皮袍子按在肩膀上,示意小白狐貍不要這么小氣。
沈旭之忽然想到一個問題,轉身問莫良道:“我還有一些剛剛獵殺的荒獸,不知道你們族有沒有興趣?”
“啊?”莫良剛才看見沈旭之在獵殺嚙齒豹之后取出妖石,估摸著沈旭之是需要這種“毫無用處”的石頭,心中吃不準,小心翼翼的問道:“沈少是要換荒獸體內的石頭?”
“是啊,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這個興趣?”
“石頭族里倒是有一些,只是不知道沈少想怎么換?要是價錢公道的話,即便族里有些用處,也要先成全沈少。”莫再在沈旭之身后,兩只眼睛睜得像兩只雞蛋一樣。荒獸體內的石頭對亥黎族來說沒有一點用處,存在的唯一的意義就是讓亥黎族的人多一些麻煩,在殺掉荒獸之后多出一道手續取出這種一點用處都沒有的石頭。怎么在莫良嘴里變成了有些用處的東西?看那意思不僅是有些用處,還是有些大用處,是為了報答沈少的救命之恩才換給沈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