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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自己的傷自己縫

  “小師弟!”趙連成從手指上納戒中稀里嘩啦的倒出一堆丹藥,手掌哆嗦,一時間著急,也找不出對癥的丹藥來。()一堆天才地寶,拿出去搶破頭的丹藥就這么散落在拳臺的青石上,一堆破爛一般沒人理睬。

蘭明珠懷抱著沈旭之,不敢稍動,生怕把灰衣刺客的手拉出沈旭之腹部會引發不可逆大出血,只是不管有用沒用,一道道高等階的木系治療法術在沈旭之身上刷著  劉大先生見這般情形,也覺得極其棘手,在趙連成身邊的丹藥里面挑選出幾瓶止血解毒,去腐生肌的靈藥,不管到底有用沒用,撬開沈旭之的嘴,一股腦的倒了進去。

  “大先生,傷不是這么治的。”沈旭之情知自己傷勢重,但見劉大先生這么猴急的樣,還是忍不住說點什么。“把我刀取過來。”

  上官律來不及應一聲,轉身回奔天字甲號房,從房梁上取下沈旭之的柴刀,遞給少年郎。面色蒼白,不斷劇烈的戰斗雖然每次耗時都不長,但這三次戰斗,以弱勝強,都消耗掉少年郎無數的精力體力。此時此刻又受到如此重傷,少年郎知道自己沒有立即死去已經是繳天之幸,此刻九死一生,自不必多說。

  少年郎接過柴刀,手握在沾滿鮮血,已經變的烏黑的破布上時,又似乎有了一點精神。沖著身邊關切的目光笑了笑,左手握住灰衣刺客的手,固定住,右臂用力,揮動柴刀,灰衣刺客的手腕如朽木一般,直接砍斷。

  似乎哪里有古怪,沈旭之也說不清楚。骨骼到底有多強韌,沈旭之心知肚明,但現在的身體狀態,居然一刀斬斷…少年郎沒心思多想,大腦因為缺血缺氧已經將近變成一塊白紙。勉強支撐住身,背后靠著蘭明珠柔軟溫暖的身上,撒開神識,探查了一下自己的傷勢。

  還好,僅僅插入肌膚,深入腹腔,內臟倒是沒有什么大問題。幸好,幸好九隆山脈里解剖過修士的身,這個世界上修士的構造并沒有什么巨大的差異。少年郎深深吸了一口氣,讓空氣充滿胸腔,感受著已經變得微弱的生命力在經脈,在雪山氣海內流動,少年郎聲音微弱的說道:“準備一間干凈的靜室,趙師兄搭把手,我把傷口弄好。”

  “你?”趙連成的眼睛瞪得像是銅鈴。這種傷勢也能說弄好便弄好?趙連成當年也是在鐵血沙場做過軍醫,治療過無數的刀傷箭傷,傷勢這般嚴重,能挺過來的,無一不是繳天之幸。

  沈旭之輕輕拍了拍趙連成的手,示意趙連成安心,別打擾自己,繼續說到:“準備幾尺的鹿筋,要幼鹿的心口經脈。用沸水煮一下,別弄過了。”

  “恩。”趙連成不知道沈旭之要這東西干什么,但是也不敢打擾沈旭之說話,任誰看上去,沈旭之都已經虛弱異常。蒼白的臉孔,漸漸浮起兩團不正常的紅暈。趙連成心中有一種不祥的感覺,不敢耽擱,飛身跑了出去,吩咐軍士回二處取來沈旭之要的東西。

  孫世均利索的安排了一間靜室,派人簡單打掃了一下,上官律指揮著人手把沈旭之輕手輕腳的抬進靜室內,眾人在沈旭之的堅持下退了出去,只有蘭明珠不肯。低著頭,偶爾有一兩粒淚水滴下,落在少年郎的長發上,滲了進去,不見蹤跡。

  “出去吧。一會的事情有點惡心,你還是別看了。”沈旭之聲音越來越弱,但還是勸道。

  “不。”蘭明珠眼睛里一團霧氣,但霧氣后面的眼神表達著蘭明珠的執意。

  “還是那么不聽話。”沈旭之笑了笑,羊皮袍在身邊舔著少年郎的手,沈旭之輕輕動了動手指,撫摸著羊皮袍光滑的毛皮,心中回想到那幾晚風光旖旎的景色,心神一蕩,咳咳的咳嗽了兩聲。

  蘭明珠不知道如何是好,慌亂的撫摸著沈旭之的后背,沈旭之輕輕擺了擺手,笑道:“再不聽話,小心打屁股。”

  “嚶嚀”蘭明珠聽到沈旭之的調笑,粉臉一紅,下意識的要把沈旭之扔下,轉身逃走,身一動,依靠在蘭明珠身上的沈旭之疼的悶哼一聲,臉色白的嚇人。

  “你,你別死…”蘭明珠嚇的忘記了羞怯,諾諾的說道。

  “放心,死不了。還得活著管你呢。”沈旭之在蘭明珠懷里閉上眼睛,輕輕的說。()聲音遙遠而不真切。“我睡一會,好困。趙連成來了叫我起來。”

  “你,你,你別睡…”蘭明珠急道:“我聽人說,受了重傷,睡著就會死去。你千萬別睡。”

  “累啊。要是能一直這么躺著,躺在你懷里,該有多好。”沈旭之眼睛閉著,嘴里喃喃的說著,像是在說夢話,又像是一次拙劣的表白。

  “冤家…”蘭明珠聽到沈旭之的話,似乎感受到少年郎那顆灼熱而真誠的心,低聲呢喃著。“這些日,我很不開心。后來打聽到你的下落,就去了拍賣會,去了地下拳場。沒想到,要是沒有我,你就不會受這么重的傷。我就是個災星。”

  “才沒有。哪個女神沒有自己的騎士?愿意為您效勞,我的女神。”沈旭之心神飄蕩,回到那年那月那日。圣光禮拜教堂,狗男女的對話,自己的角色卡在桌里面…要是能回去就好了。

  “我才不要做什么勞什的女神,我只想快快樂樂的活著。想再想起來,九龍山里面,才是我最開心的日。雖然吃不飽還要逃命,還有你這個冤家,但無拘無束啊。”

  轟的一聲,房門被趙連成撞開,平日里平心而行的趙先生此刻急出了一身汗水,身猛然停住,幾滴汗水便向前飛了出去。

  “小師弟,鹿筋拿到了。剛剛過了一遍水。”

  還好,趙連成畢竟是煉藥救人的,雖然沒有經歷過,但沈旭之要鹿筋,必然是看好那股韌性。煮熟了,什么韌性都沒了,所以趙連成只是過了一遍開水而已。沈旭之放下心,從納戒里面取出一枚龍芽骨,遞給趙連成,道:“幫我把鹿筋連上。”

  “龍芽骨!”趙連成識貨,脫口而出,剛想問這龍芽骨的來歷,強生生的按耐住,被口水憋的滿臉通紅。快速而不慌亂的把鹿筋拴在龍芽骨上。遞給沈旭之。

  “扶我起來。”沈旭之輕輕按了按蘭明珠的手,生死關頭,也沒了那時的旖旎曖昧。蘭明珠輕輕把沈旭之扶起來,坐在床上,背靠著自己。堅挺的雙峰隔著一層衣物頂在少年郎的上身,輕輕的摩擦讓沈旭之心頭燃起了一團炙熱的火。

  少年郎深深吸了一口氣,穩住心神,拿著龍芽骨,活動了一下左臂,雖然還不算靈活,但縫個東西還是足夠了。沒有趁手的家伙事兒,只能因陋就簡。把灰衣刺客的斷手取出,鮮紅的血直接噴了出來。趙連成手腳麻利的按住幾條經脈,出血的勢頭稍有緩解。沈旭之凝神定氣,決定快速完成縫合。只要能縫住一層,就不會出這么多血了。只是希望別半路暈死過去。

  手指伸入血肉模糊的創口,探索著最內一層腹膜。手指每一動,創口處便傳來鉆心刺骨的疼痛,剛剛略微緩解的出血,又涌了出來。蘭明珠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仿佛那些血是流淌自自己的身體里。卻不敢稍動,生怕影響了沈旭之的動作。雖然不知道沈旭之這是要干什么,但少年郎堅定的眼神給了蘭明珠無盡的信心。

  沈旭之沒有理睬泉水一樣流淌的鮮血,找到腹膜,用龍芽骨一穿而過,連接上兩側的腹膜,剪斷,卻不系。趙連成小聲的說道:“小師弟這是要止血?還是系上的好。”

  “系上了下一針就不好縫了。都弄好,一起系。”沈旭之咬緊牙關,忍著劇烈的疼痛。太過用力,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猙獰。

  “恩。”趙連成不敢打擾沈旭之,這時候才真正是一寸光陰一寸金。有可能一兩息的時間就會決定沈旭之的生死。

  手指靈巧而堅定,一絲不抖。當年關云長刮骨療毒也不過如此吧。沈旭之熟練的縫著,心神卻不知道飛到哪里。

  關上腹膜,出血稍減。縫合上肌肉,出血便沒有多少了。見出血止住,趙連成和蘭明珠都松了一口氣。沈旭之卻知道,止住血是一回事兒,之后還得靠自己挺過去。無論是無菌條件還是器械。幸好的是,這里似乎沒有破傷風桿菌的存在,而且創口也足夠大,要是抽死過去,豈不是很難看?

  縫完最后一針,帶著污血的龍芽骨被沈旭之裝進納戒里。整個人像是剛從池塘里面撈出來的一般,就連蘭明珠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濕,緊緊的貼在身上,優美的曲線畢露。

  少年郎此刻沒有心情欣賞旖旎讓人沉醉的風景,心神一松,直接暈倒在蘭明珠的懷里。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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