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胸中浩然氣,背后殺人刀 場內彌散的木毒在競技場一種不知名的秘法中,漸漸淡去。兩人模糊的身影也漸漸清晰,隨著最后一絲木毒散去,籠罩在競技場擂臺上的透明防護罩被打開。妖冶的女郎扭著肥臀走上擂臺,舉起沈旭之的手,嫵媚的說道:“勝利者,沈旭之。”
聲音遠遠傳了出去,場內一片喧嘩。
說完,松開沈旭之的手,似故意,又似無意,指甲在沈旭之的手掌上劃了一下,不著痕跡的挑逗著未經人事的少年郎。看了看搖擺到楊柳細腰都仿佛要在下一刻扭斷的妖艷女郎,沈旭之抱起白良玉,走下競技場擂臺。
臺下看客們大都已經散去,只有那肥胖的商人,似乎喝的太多,還在擂臺下絮絮叨叨的說著什么。見沈旭之下來,肥胖商人湊了上來,一身酒氣,對著沈旭之呲著大黃牙,罵道:“老子是花錢來看殺人的,的是裝什么B,行善啊!沈旭之,你把你的做拉面,你媽B里山清水秀柳暗花明世外桃源天外樂土,你媽B是北國之春冰雪大世界,被人們用白癡這個詞褒獎了這么多年的你還沒有修煉成仙,只因為你樂在其中。笨鳥先飛,笨豬先肥。甩你娃兩塊七孔磚,草你媽的賤種,江湖險惡,不行就撤,遠看一朵花,近看一堆牛屎渣…”亂七糟的罵了半天,沈旭之沒有理睬這人,只是扛著還在昏迷的白良玉,身邊跟著那個病病怏怏的小女孩,走向后面的休息室。肥胖商人見沈旭之沒有理睬他,便愈發的蹬鼻子上臉,直接跟著沈旭之走到競技場擂臺后面,一邊走,一邊罵。
走到陰暗潮濕的更衣室門外,耳邊依舊是那醉意熏熏的污言穢語,猛地轉過身,盯著那胖子。
胖子一愣,見沈旭之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身上的汗臭味抽抽鼻子就能聞到,整張臉在自己面前,先是一愣,怎么忽然離得這么近?后退一步,下意識里拉開和沈旭之指間的距離。見少年郎只是扛著那黑壯漢子,看著自己,膽子又大了起來。用手拍著自己的臉,賊吣兮兮的說道:“想打我?!來啊,來打我啊!我表弟…”還沒說完,沈旭之空著的左手抓住胖商人的頭發,往下一拉,抬起膝蓋直接撞在胖商人的臉上。一松手,胖商人便如一灘爛泥軟了下去。沒等倒在地上,沈旭之抬起腿,一腳踹在胖商人的肚子上。像一個皮球,帶著一溜的血跡滾了出去,帶著從嘴里掉出來的殘牙。
“傻B!”沈旭之往地上啐了一口,左手抓住病怏怏的小姑娘的手,轉身進了更衣室。
“他是你什么人?”沈旭之坐在陰暗的更衣室里,羊皮袍子習慣性的趴在沈旭之肩膀上。只是少年郎沒穿衣服,著上身,羊皮袍子趴著有些不舒服。便竄了下來,伏在沈旭之身側,瞪大眼睛看著對面的小蘿卜頭。滿眼好奇。
“是我哥哥。”小女孩歲的光景,和那個黑壯漢子年齡相差頗大。面色焦黃,病怏怏的摸樣。
“哦。”沈旭之抻了個懶腰,繼續說道:“一會他自己就會醒來,我給他用了很多次生命之息,體內毒素已經拔除的差不多了,現在沒了大礙,休息一段時間就能緩過來,你不用擔心。我回家了,你們多保重。”
“謝謝,謝謝。”小女孩兒沒口子的道謝,見沈旭之臨走之前又是一道生命之息灑在白良玉身上,又繼續說道:“我哥哥是好人,這次是因為沒錢給我治病,才跟您打擂的。多謝您…”
“呵呵。”沈旭之輕輕拍了拍小女孩的肩膀,說道:“沒事兒,大家都是為了混口飯吃。你們住在哪?我送你們回去?”
“謝謝,謝謝。“小女孩兒又是沒口子的謝道。
換了衣服,沈旭之背起白良玉,跟著小女孩兒一路走出了競技場。已經是午夜時分,京城的繁華還沒有落盡,依舊有三五成群的醉漢和巡邏的軍士穿行在午夜的街道上。
沈旭之背著一個比自己粗壯一圈多的壯漢,前面還有一個豆芽丁似的女孩兒在帶路,身前身后跟著一只小白狐貍,這種組合怎么看怎么覺得不順眼。但宛州承平已久,又是天下修行者匯集的地兒,夜巡的軍士也只是多看了兩眼,就連上來盤查一下都沒有。急匆匆的敷衍完任務,回到不算溫暖的衙門里,喝上幾杯小酒,暖和和的做上一夜春夢。
越走越是偏僻,一直走到城東部衡水旁的一座小小廢棄已久的土地廟,小女孩兒才如釋重負般的擦了擦頭上的汗,牽著白良玉的手,真摯的看著沈旭之,說道:“謝謝您了。我們就住在這里。”說完便忙前忙后的鋪好一堆干草,看樣子那里就是兩人睡覺的床。
少年郎覺得十分親切。那些年,和羊皮袍子一起走過的逃荒路上,無數的夜晚便是一處能稍微遮風避雨的地兒加上一點干草或者樹葉,囫圇著睡一夜。
只是這女孩兒選的位置卻不怎么好,這破廟也確實四處漏風。幸好初春,風小,關鍵是沒有雨。這要是風雨交加,外面下小雨,破廟里下大雨,這地兒可就沒法住了。
把白良玉放在干草上,沈旭之對著小女孩兒笑了笑,裝作在懷里摸摸搜搜了半天,從納戒里面取出十兩銀子,遞到小女孩兒手里,溫言道:“明天一早給你哥哥買點吃的,養上幾天就能痊愈。”
看著小女孩兒想要接過來,又有些諾諾的樣子,沈旭之嘴角露出一絲溫馨的微笑,把銀子塞到白良玉懷里,說道:“活下去。”說完,帶著羊皮袍子便走出了破廟。
月光如水,衡水如月。
也不著急,沈旭之慢慢悠悠的走著,沿著衡水一路走,一路琢磨白良玉每一拳每一腳,帶著現在想起來還覺得肩膀有些疼。下意識的聳了聳肩膀,羊皮袍子掛在沈旭之后背上,好像也覺察到少年郎的痛楚,往上蹭了蹭,伸出猩紅的小舌頭,舔了舔少年郎的耳朵,以示安慰。
沈旭之越想越覺得有點意思,越走越慢,最后直接在衡水旁的一塊大石上停了下來,坐上去,看著滔滔江水向南流,月光灑在江水粼粼波濤上,一邊寧靜安詳。
沈旭之琢磨了許久,沒有頭緒,在大石上站起身,一拳打出去,卻沒有白良玉的威勢。
“你們怎么看?”之前見識海里兩只老妖怪沒有說話,沈旭之也沒有問。現在理不出來一絲頭緒,沈旭之也不寒暄,直接問道。吃老子的,喝老子的,住老子的,一點小問題,都不能幫著解決?
“別想了,你層次太低。”昊叔直接了當的說道。“這種類似于領域的力量,修煉上講,便是你破到五境之上,也未見得能使用出來,這是一些已經滅絕的荒獸天賦之能。練體,你就更不用多想了,從古到今,練體能練出領域的,只有那么寥寥幾個人而已,都是差不多能開天辟地的大能。”
“你呢?”沈旭之見昊叔沒有什么辦法,轉過頭問向九尾天瀾白狐。
“領域,在我們天瀾一族來說,需要至少七尾的程才能略略涉及。我當年鼎盛時候,也沒有真的掌握一種領域。向昊叔說破五境,那時候只是能看到一絲領域的邊,不算真正的領域…”
沈旭之無奈的看著兩個老家伙,說了這么多都是在告訴自己這種力量有多難得,破五境?真要是破了五境,老子還用在競技場里打的死去活來?
“咳咳。”沈旭之清了清嗓子,問道:“這么說,白良玉的領域,或者說是類似于領域的拳勢是怎么來的?”
“那也叫領域!”昊叔撇了撇嘴角,一臉認為沈旭之頭發不長,見識也短的樣子。
“最起碼長得很像。”少年郎想了想,肯定的說到,加深了語氣,讓自己更加確信。
“那只是一種長得很像領域的天賦之能,你學不會。”天瀾白狐淡淡的說。
“我才不信。”沈旭之肯定的說道,在江邊大石上站穩身形,起手從起勢打起,滔滔江水,急急流年,一絲一縷在少年郎手臂周圍三寸內形成一個繁復交雜的回旋,自成體系。打完一遍太極拳,少年郎收勢,問:“你看,不對,你們看,我在打拳的時候,身邊也有類似于白良玉的領域。只是很弱小而已。”
“這套拳法我沒見過,需要研究一下。”天瀾白狐說道:“我和昊叔研究一下,過一段時間給你答復。我要煉化火毒了,你要來一點嗎?”
“日!”沈旭之罵道。那天火毒入體,全身如同被千刀萬剮的苦楚,如非得已,少年郎再也不想碰到。
細細聽著江水滔滔聲,沈旭之胸中升起一股滔滔之意,心中浩然氣,背后殺人刀。抑制不住心神激蕩,仰天長嘯一聲,心無綺念一片空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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