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大祭司的關門弟子整理了一下黑色的制服,渾身舒坦,絕無滯礙沈旭之定下心來,雙手輕輕抬起,似輕如鴻毛,又似重逾千斤不去想身后的圖騰,不去想識海里的昊叔,不去想身邊的羊皮袍子,不去想對面那只九尾妖狐只是平心靜氣,一招一式連綿如滔滔江水,圓轉如意真正打出了太極圓轉的精髓身后圖騰中的白狐也在沈旭之舞動起來的時候出現,隨著一道道天地元力的聚集,逐漸清晰了起來無數的天地元力匯聚在一起,由天地元力化形而生的白狐就那樣站在沈旭之背后,威嚴而莊重,殘忍而暴戾隨著沈旭之身后的白狐漸漸凝聚起來,九尾天瀾白狐神態漸漸凝重起來一道道繁復到極點的法術符文像是流水一般打了出來,直到最后一記符文打在白狐身上,九尾妖狐身形漸漸變得模糊起來,正和那只白狐相反好像一身濃烈至極的妖氛把肉身融化了一般,整個身體漸漸淡去,溶進妖氛當中,整個場面詭異之極沈旭之對此視若無睹,全部身心都在那一招一式上隨著九尾天瀾妖狐身體全部溶進妖氛中,妖氛也濃的要實質化一道道妖氛像長江大河一般注入沈旭之身后由天地元力匯集的白狐身中時間漫長,過了一個輪回般,無止無終沈旭之的拳勢終結,收勢吐息,睜開眼睛,只見眼前九尾妖狐已經不見身影只有羊皮袍子站在那里,不知道在尋找著什么沈旭之輕嘆一聲,抱起羊皮袍子,摟在懷里撫慰著小白狐貍有些悲傷的情緒身后白狐早已隨著拳勢的終結,與天地之間的元力一同消散在虛空之中只是,只是似乎有了些什么改變日沈旭之回到識海,暗罵了一句識海巴掌大的池塘旁邊又多出了一個茅草屋,屋前一個黑衣老者站著,像是標槍一般筆直“成了?”沈旭之試探著問道 “恩,成了”黑衣老者說道,“很出乎我的意料啊,你這雪山氣海大有說法看樣子我運氣不錯不過旭之,剛才那套拳法你不要經常用,還有缺陷,可能對你不好等我琢磨下,完善后再說”
“有我在,能差嗎?”昊叔抽著煙袋,說道 沈旭之看著幾乎一模一樣的兩個茅草屋,有些恍惚了起來少年郎心中忽然想到,要是有多的老妖怪住進來,是不是要寸土寸金了?不過為什么兩只老妖怪都說不能經常打太極?有問題?
“還沒請問,您貴姓”
“你叫他昊叔,那你就叫我老狐貍我在宛州雖然有化名,但是不習慣用,再怎么說我畢竟是一只狐貍”
“劉大先生和你有關系?”
“他是我在宛州收的一個小徒弟,帶藝投師,資質普通教了三十年也沒破五境至今還是一個知命的修行者”天瀾妖狐說道:“慚愧慚愧”
“你這要是慚愧,不知道多少人會羞死過去”沈旭之喃喃說道既然此間事了,那便回去好了“有什么要收拾的嗎?”沈旭之問道在少年郎看來,這么多年在這一個地兒生活,怎么也得有點寶貝 天瀾妖狐似乎看出沈旭之的意思,笑道:“你我修煉的東西不一樣,我們妖族并不依靠裝備器械修煉本體是我們唯一的修行方式,也是最好的這里沒什么對你有用的東西,直接走”
少年郎對天瀾白狐這么直接了當說破自己的心思卻沒有幾分羞澀,多的是對妖族修煉的鄙夷和淡淡的遺憾“回去你就和劉哲宇說,大祭司對你十分滿意并收你為徒,傳你一套功法,讓劉澤宇幫你修煉好了”九尾妖狐看樣子對如今的境遇十分滿意,笑著安慰沈旭之說道也好,也算是安慰獎了沈旭之這么安慰自己說道收拾完,帶著羊皮袍子直接來到半山的傳送法陣,又回身看了看這間山谷和那道潺潺溪水,靜逸的樹林,想想心中的半世橫行天下,又半世潦倒的九尾妖狐,心生無限喟嘆傳送陣法的光芒閃起,沈旭之帶著羊皮袍子回到后院和來的時候看上去沒有不同,又有大不同少年郎深深的呼吸一口帶著脂粉氣的空氣,這劉大先生究竟私養了多少歌女舞妓啊沈旭之感慨,真是驕奢淫逸的生活傳送陣旁一名黑衣軍士在守候著,見一人一狐出現在面前,把身子站的筆直,帶著雷力的聲響,看上去那么精明干練沈旭之有一樣學一樣,回了一個一樣的軍禮簡單打了一個招呼,黑衣軍士見沈旭之這么和藹,有些不習慣,諾諾的不敢應聲沈旭之笑了笑,讓軍士在前面帶路,兩人回到了中堂劉哲宇在堂上半臥著靠在紅綾軟墊上,前后均有唐裝美女伺候著,酒香味道飄滿廳堂羊皮袍子被酒香味道勾的眼睛發亮,在沈旭之懷里竄了兩竄,后腳一用力,蹬在沈旭之胸膛上,利箭一般射向劉大先生身邊的酒杯沈旭之也不像之前那般拘束,怎么說現在自己也是劉大先生的小師弟了,又是聞名天下的天樞院客卿,再那么拘束也給劉大先生丟人不是羊皮袍子站在一盞空杯前,人立而起,手搭矮幾,吼吼的叫著劉大先生已經半醉,招呼女侍給羊皮袍子滿上酒盞,羊皮袍子便呼嚕呼嚕喝了起來看上去喝的粗獷,滴酒未灑沈旭之來到劉大先生身邊,見矮幾上兩幅酒筷,嘿嘿一笑,直接盤膝而坐,拿起筷子便大快朵熙這一天的折騰,尤其那一絲火毒入體,真讓沈旭之耗費了許多精神體力不過打了兩遍太極拳,精神不覺萎靡,反而大是健旺只是肚腹之饑餓難當“見到大祭司了?”劉大先生醉氣熏熏的問道“見到了大祭司說你是他大徒弟,我也被他收做關門弟子”少年郎一邊大口的吃著東西,一邊嘟嘟囔囔的說著,也不知道劉大先生有沒有聽清楚他在說什么“恩?”劉大先生驀然間醉意全無,兩只眼睛雪亮,黑夜中兩盞明燈一般照向沈旭之“恩?”沈旭之也恩了一聲,和劉大先生一般腔調其間意味卻大有不同 “大祭司怎么說?”很奇怪,劉大先生不稱呼天瀾白狐為師傅,而只是以大祭司之名稱謂沈旭之有些不解,聽到劉大先生問自己,放下筷子,說道:“師傅說,我以后便是他關門弟子,他有要事在身,需要出門一段時間,這段時間教導我的事情便由你負責”沈旭之看了看劉大先生,笑道:“簡單說,你以后要對我負責任”
劉大先生一樣盤膝而坐,眼睛看著廳堂外黑洞洞的夜色,出神凝思,全然沒有理會沈旭之的自娛自樂少年郎見劉大先生似乎想著什么,便把羊皮袍子抱在懷里,一邊喂小白狐貍喝酒,一邊喂小白狐貍風卷殘云一般把桌上的菜肴打掃的干干凈凈 “我好多年沒見過大祭司了”劉大先生幽幽的說道:“你倒是好運氣,得到大祭司的青睞,一生受用無窮”
“沒那么夸張”沈旭之說道,“師傅也沒傳授我什么功法,只是讓你…”
“我知道你現在這般水平,難道真讓大祭司那般通天之能的大人物手把手的教你?”劉大先生嗤笑沈旭之道,“你休息一兩天,然后咱們便開始大祭司回來之前,你要是不能入境洞玄,那一定就是已經死了”
“…”沈旭之不知道劉大先生說的話是什么意思,訕訕的不敢搭茬 “你知道當初我是怎么修煉出來的?”
“怎么?”沈旭之把懷里醉熏熏的羊皮袍子往里面揣了揣,聽到劉大先生馬上便說道戲肉,少年郎心里有些緊張“當年我有一份緣分,拜在于若愚老先生門下修行,只是外門最普通的弟子認識了一些了不得的大人物,嘿嘿后來因為資質普通,被老師派到翰洲在哪里當一名大頭兵,終日里縱馬劫掠,大塊吃肉,大碗喝酒倒也愜意承蒙大祭司看得起,把我從翰洲帶回到宛州那時候本以為一步登天”說到一步登天,劉大先生大有深意的看了看沈旭之一眼,繼續說道:“來到宛州我猜知道,我只是五名少年其中之一之后便是終日不見天日的苦練,還有之間的爭斗”劉大先生說著當年的往事,語氣平淡,其間自是無限辛酸,只是今日說來,足可以成為讓人炫耀的資本“大先生當年辛苦了”沈旭之客氣了一句,豎起耳朵聽之后的事兒“最后,五名少年,只有我一個人活了下來”劉大先生有些黯然“都讓你殺了?”沈旭之愕然 劉大先生聽到沈旭之這么問,略略一愣,明白沈旭之說的什么意思,卻是搖了搖頭,說道:“你知道但凡繁華之地,貴人們喜愛什么嗎?”
“美酒美人還能有什么鮮愛好”沈旭之很快的說,這根本就不用想嘛“當美酒美人享用夠了,便要追尋血腥原始的刺激找到一些奴隸戰俘,還有我們這些尋求歷練的人,在地下拳場生死相搏或是跟人,或是跟荒獸總之最后鮮血橫飛,腦漿四溢只能有一個人活著走下那擂臺”劉大先生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面前的少年郎,含義深深 “不會…”
“你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