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人生最大的理想——驕奢淫逸了不起重傷要死哪那么容易?居然會有這么不負責任的說法?這種時候沈旭之沒有丁點的怒意,只是會無奈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這種感覺一點都不好,但卻沒有辦法這時候,只能相信那看上去還算是靠譜的老頭 或許,沈旭之內心深處在用小人之心揣測著昊叔的君子之腹或許是在報復那天的拔刀相向?
看著昊叔全神貫注的打磨著龍芽骨,仿佛中,一種奇異的色彩籠罩著昊叔,白發蒼蒼的臉上每一道皺紋都充滿了棱角,在歲月的磨礪中愈挫愈勇,愈勇愈強每一道棱角都述說著堅貞不屈的往事難怪人們常說,專心致志的男人最帥,應該是這么意思但沈旭之不是女生,不是花癡,看了一小會就感覺到很無聊引念力,淬煉天地元氣,這村落里面木系元氣少的可憐,實在只是聊勝于無還是早點休息,準備明天上路想著應該很快便能離開九隆山脈,把蘭明珠送回京城,沈旭之心里有種莫名的興奮,又有點說不清楚的淡淡的失落人性很復雜沈旭之這么安慰自己想著想著,手指間似乎有一種溫暖的感覺,仿佛又按在那高聳入云的峰上,柔軟滑膩,沁人心脾心神一蕩,退出識海,羊皮袍子還在靜逸的夜晚里打著呼嚕,睡的很香潔白的毛皮在幽暗的燈光下泛著玉石一般的光彩石床上的蘭明珠小貓一樣蜷縮著,偶有裸露在外面的肌膚,倒是看不見一點點傷痕沈旭之抻了抻手腳,感受到筋骨之間變得強勁了些,料想脫胎換骨也不會是一天兩天的事兒,心中欣喜之情便沒那么炙熱沈旭之在地上拾起出門時扔到蘭明珠身上的長衫雖然已經很破舊了,但沈旭之一直舍不得扔掉拾起了袍子,手指捻捏著粗糙的紋理,少年郎仿佛回到了那個充滿了災荒、饑餓的人吃人的年代那時候自己帶著剛睜開眼睛的羊皮袍子在飛云江畔艱難前行,剛和一伙試圖吃掉沈旭之懷里的羊皮袍子的災民刺刀見紅的打了一仗,一身的刀傷棍痕那年的冬天還特別冷,少年郎肚子里面空空如也,連腸鳴音似乎都已經消失,只有懷里的小白狐貍能給自己一絲的溫暖堅持著又走了一天,傍晚,天色將暗每天最寒冷的時分就要來臨死亡似乎就在身邊,沈旭之隨手一動便能觸摸到死亡的感覺在即將被凍死在海西丘陵的時候,一只手遞過來一件粗布長袍,一碗熱氣騰騰的稀飯到現在沈旭之還不知道那只手是什么人的,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寒冬里,整個人的思維都被凍上了,只有眼前那碗熱氣騰騰的稀飯才是世界上最寶貴的東西勻了幾口給懷里的羊皮袍子,少年郎三口兩口喝掉,恨不得連碗都吃進去當天晚上,沈旭之靠著那碗稀飯帶來的熱量再次干掉了三個試圖殺了自己吃肉的漢子對著三具尸體,沈旭之猶豫了半個晚上,最后活下來的念頭戰勝了心中的執念就著大漢們留下來的火和鍋,沈旭之弄到了足夠的食物之后,沈旭之裹著這件粗布袍子熬過了寒冬再往后的日子,便沒有這么艱難過隨著羊皮袍子一天一天的變大,日子也順暢了起來想著那些年一起吃過的野草,沈旭之心中沒有悲傷與凄涼,而是充滿了對現在生活的向往比較起來,現在的生活雖然還沒有達到驕奢淫逸的地步,但畢竟能吃飽飯,這就足夠了驕奢淫逸,真是美好的夢想啊沈旭之心里默默念叨著這四個字,仿若每個字都充滿了無窮無盡的魔力一般,讓少年郎著迷多少人甘愿拋頭顱灑熱血,不都是為了這四個字沈旭之把粗布袍子攤開,上前幾步,想要給蘭明珠披上蘭明珠抬起頭,往里躲了躲昏暗的燈光下,凌亂的發絲擋在充滿仇恨的眼睛前,不但沒削減仇恨,看上去是帶了幾分決然長發、烏黑、凌亂、仇恨、眼神、嬌柔…一瞬間這些字眼涌進沈旭之心里,久久不肯退去沈旭之停下腳步,穩了穩心神,把袍子遞了過去因為這件袍子對少年郎有特殊的意義,所以沈旭之特意把這件袍子漿洗的很干凈蘭明珠沒有接,只是在昏暗的燈光下看著沈旭之沒有一點點的溫柔與曖昧,只有恨不得千刀萬剮的仇恨,還有就是一些沈旭之也看不清楚的味道目光再犀利,也殺不死人對于死亡的威脅,少年郎多年刀尖上打滾的經歷看來最是風輕云淡直接把袍子拋了過去,冷冷的道:“披上別再生病給我添麻煩早一日送你回去,早一日不用見到你對大家都好”冰冷的話語像是一把把刀子,剜進蘭明珠的心深入骨髓的驕傲自尊給這一把把刀子剜的鉆心的疼痛,直到破裂,變成一片一片,無法再次拼湊起來 蘭明珠抓住那粗布袍子便要撕碎,正在這時,卻聽見那少年像地獄中走出的惡魔般的聲音又說道:“那是我最后一件完整的衣服,你猜猜你要是把他撕掉,我會不會生氣?”
黑暗中少年郎的聲音帶著幾分蕭瑟,秋日里的微風般雖然不經意卻入骨的寒 “睡,你們這些富家子,錦衣玉食慣了,多一件衣物便多一分活下去的可能你要是再風寒入體,我可沒有把握在把你治好就算是能好,沉疴纏于肺腑之間,對你以后的修行也是不利”
沈旭之好話好說,但在蘭明珠聽來,少年郎的言語像是另外一種藤條,毫無憐憫的抽在蘭明珠靈魂的深處比藤條抽在身上還要疼上幾分蘭明珠的手被定在半空中,指甲緊緊摳在掌心,一絲絲的疼痛從已經麻木的掌心傳了過來這時,蘭明珠真的希望天塌地陷,把自己和這個惡魔一起埋葬起來“睡”沈旭之躺到地上那張荒獸皮上,胡亂的緊了緊長衫,把羊皮袍子揣到懷里吹熄了燈漆黑的屋里,沒有星光,沒有月光,有的只是無邊的黑暗沈旭之長嘆一聲,如受傷的野獸一般,讓人毛骨悚然 蘭明珠依偎在床上,聽到這聲長嘆,想著沈旭之剛剛說過的話,想著那夜的溫存,想著藤條一下下抽在自己身上想到那根枯黃的藤條,忽然覺得身上麻酥酥的,真像是有一根藤條不知在何方而來,抽到自己身上不是疼,而是一股子讓人意猶未盡的酥麻黑暗中,蘭明珠似乎感覺到自己的臉上騰起一團緋紅,熱的有點發燙我,我怎們能這樣…
粗布長袍披在身上,仿佛是錯覺,又仿佛真的存在,長袍上還帶著少年郎點點溫暖的氣息長袍披在背上,像是那夜,少年緊緊抱住自己,溫暖而又有些不真實那只不老實的手在自己肌膚上劃過,粗糙的像是石子,要把自己吹彈可破的肌膚劃傷直到最后,那只手輕輕按在自己胸前…忽然,蘭明珠感覺到身上已經痊愈,連一點點疤痕都沒有留下的傷處傳來一陣陣疼痛,沖淡了全身的酥麻種種感覺交織在一起,時而清晰,時而模糊,時而憤恨,時而愛憐身邊都是那惡魔充滿陽剛的男性味道,有些溫暖又說不出來的厭煩種種奇怪的感覺和白天的驚嚇,饑餓寒冷變成了蘭明珠一夜的主題就這樣,蘭明珠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當被沈旭之叫醒的時候,天色大亮沈旭之已經開始收拾行囊羊皮袍子沒有一刻老實,在屋子里東張西望,對什么都好奇,看見什么都上去聞半天,看看到底能不能吃石灘一早便來到石屋前,準備隨時聽從沈旭之的吩咐有壯碩如男子的婦人送來兩碗不知道什么草和荒獸肉熬成的粥沈旭之和羊皮袍子分食了一碗,在沈旭之冰冷的目光注視下,蘭明珠也強咽下一碗粥收拾完行囊,石中也帶著全村的數百村民給沈旭之送行石中把石灘叫到一邊,反復叮囑著什么攜著沈旭之的手,一直送到沒有路的地方,才依依而別按照昊叔的說法,這里距離九隆山脈北面出口大約還有半個月的路程村落里每年都要有兩次派人走出九隆山脈去購買一些生活必用品,比如說鹽巴之類的物件所以,從村子到外面的路很熟悉一條沒有荒獸的路,對沈旭之的吸引力絕對要比那夜的溫存、曖昧要大得多上了路,三人無話只是默默的趕路晚上,精力充沛的石灘守夜,沈旭之全神貫注的積攢念力,淬煉天地元氣雖然每三塊翡翠都要被昊叔取走兩塊,但在走出九隆山脈的時候,沈旭之已經把毒力和毒力增幅加滿當看見寒云川和幻象森林之間那一望無際的寒云平原的時候,沈旭之忽然感到恍若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