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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靈魂搜索

  回想白天的頻死體驗的場景,他為自己第一次主動地成功探入識海而欣喜。然而當他繼續專注去冥想,一陣海浪的聲音清晰地傳來,每一次修煉被外界的異常打斷!——他的念力還十分微弱,隱隱有透支的疲倦感。

  “順其自然吧”,他嘆了一口氣,自己的念力不夠,那一道通往的門重新打開了,被動退出。

  外界的信息進入識海,激發了他隱藏的記憶,一片星云閃爍起來,進入了物我兩忘的境界,是的,他喜歡靜臥在沙灘,聽潮起潮落的聲響,里面有潮面的喧嘩,也有暗潮洶涌的潛伏著強大動力,那種聲音如果專注去聽,是十分可怕的,里面似乎有千軍萬馬的嚎叫,充滿著殺伐的、毀滅的快感,而放松心胸,這一切讓他進入浩瀚的識海深處,只不過是滄海一笑,單純體驗那節奏就成了美妙無比的樂章。

  他任由著來自外界的信息源源不斷涌入他的識海,與平時不同的是現在他的識海是覺醒的——“我居然突破房車的磁能屏蔽,聽到了海浪的聲音”。

  他慢慢地,感受到現在的黑島外圍,浩瀚的星空,新月如勾,海浪沖擊著島嶼,似乎遵守著恒古的某種規則,他突然感覺到與海水有一種說不去的親切感,依稀有微微的影子。微微?他觸動了內心的秘密之處,當他聽說,她以自己喜歡的形象接近他,才有了那樣多的巧合。

  當兩人依偎在飛機上方,只是為了一個交易,一個了解異族,一個了解人類的情感,而好幾次他差點迷失——他迅速的打斷這非份之想,近處一堆堆的篝火,那是官方為消除下午帶來的怪獸攻擊帶給學員的恐懼,設計的海邊篝火晚宴,人影綽綽,人面如畫。

  他感覺到了探戈,正熱情地為一個南亞的女子燒烤,雙手不停地來回輕撫,火焰在他雙掌之間如聽話的孩子,許朦的臉上露出笑容:這個探戈超乎常人,對火有異常的掌控潛能。

  ——潮水出現短暫的寧靜,似乎在孕育在新的能量。

  南亞女子的腰很細,在月下輕輕地扭動,細長的雙眼完全釋放眼眸中懾人心魂的魅力,手指有規律地在空中徐展著,仿佛特別地享受海風滑過她的肌膚。

  臉上帶著笑意,她的手指移動著手中的海鮮串,而一縷縷風芒從指端飛去,無聲地切割著探戈引導的火焰,而媚眼如絲地偷窺著探戈的神色,而對方卻絲毫沒有察覺。

  被指風切割出的一小塊三角形火焰,突然朝探戈的胸前飛去,巧妙如爆裂的火星,令探視的許朦也吃了一驚,暗暗替探戈擔心。

  探戈興奮地吹了一聲口哨,伸手一抓,然后松開五指,那團似乎要逃逸的火焰,控制在他手掌之中,原來這小子并不像表面那樣遲鈍。

  “送給你!一只頑皮的小火鼠!”他臉上微微見汗,而笑容依然燦爛,看不去一絲情緒異常,在場的兩人相視一笑,不留痕跡地彼此過了一招。

  沉默的海水,積累了足夠的力量,開始了新一輪的沖鋒。

  月光下的派對有一種規律,遲鈍而單純的人類身邊,往往有隱藏得十分完美的異族,他們為了窺視人心的秘密,而冒險進入了黑島的陣容。

  他并不是憑經驗判斷出來的,而是他們周圍有一種很強烈的障礙,令他的感知無法靠近,是他平時利用自己的異能探知案件時,沒有遇到過的,同樣是念力,異族有獨特的防護效用,每一次許朦只是輕輕接觸而離開。

  南亞女子也一樣,當許朦的念力靠近,被衣裙隨意舞動的輕風阻止在外,幾次試探,都沒有能接近她,與異族不同的是,這個女子并沒有異族的念力的霸道,純澈如風。

  是她在引導探戈的修煉嗎?那他們應該在進島之前早已熟識,才有這種放松的交流。探戈應該把握了某種規則,掌控火焰的能力才這樣熟練,這個世界不是沒有巧合,而一個熟練火掌控的人,恰恰與一個熟練風掌控的人相遇,就不是巧合。他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海水互相推涌著,形成千軍萬馬之勢,發出要摧毀一切的吶喊。

  白天所見的那個眼神詭異如蛇的女子,站在懸崖的邊緣,眼睛緊緊地盯著暗潮洶涌的海面,是思念家鄉還是什么,他的靈識不敢貿然接近。另一邊,一位白色長須的老者,腳穩穩地踏在巖石上,如松的身體緩慢地轉動,朝黑暗的海面方向徐徐揮出了一掌,是的太極掌法。

  洶涌的潮水突然遇到了強大的阻力,巖石與海水同時發出一陣怒號。在震耳欲聾的巨響中伴隨著一聲凄厲的尖叫,在海潮的巨大聲響中時有時無,這個信息和威力反復幾次進入他的識海。

  他借助的就是這份力量,將他微弱的念力乘機深入識海的角落。

  藍色識海區域中,一處云團發出微弱的光芒,似乎在存放信息,“海潮”的亮點與“地蠶”的亮點之間,突然引發一道閃電,閃電來回爆射,照亮了兩塊互不聯系的細微云團,莫名其妙地有了某種聯系。

  一陣恐懼感從許朦識海深處襲來。——海浪之中殺機重重,令他毛骨悚然。

  那海浪中一聲尖叫,太突兀,太單調,與海潮的眾多聲響不合拍,他頭腦中展現出一個幻象:地蠶的無數觸角漂浮在海水之中,當海浪朝海島沖出,無數的觸角驅動著海浪,意圖摧毀海島的一切,然而,卻沒有撼動萬年海島分毫,不禁發出憤怒的尖叫。

  這是一個十分危險的信號。他試圖將靈魂試探伸展得更遠,也許足夠遠,他就能發現什么,最終念力消散,只得停止冥想,收回了感知。藍色區域耗盡了能量般,在識海變得虛無起來,被混沌的識海云煙掩蓋。

  “封閉我的靈脈!封閉我的靈脈!”他不由得有點惱怒,想起了微微,啟動呼叫系統,一個淡綠色的身影出現在房車之中,那是微微的本體。“你沒有去篝火宴會?”她似乎還在回味著海鮮的美妙味道。

  這個向來對食物不在意的靈族女子,不應該留戀這樣的地方,他有一絲不滿:“有趣嗎?”

  “海鮮大餐,石像非常著魔!我不一樣?”她驚訝地看著許朦,對方明顯對自己不滿。

  “有什么不一樣?”他收回質問的目光,語氣變得輕柔。

  “你們人類喜歡醉生夢死,黑島的災難隨時到來,而島上的人還在作樂,尤其黑島的官方,沒有任何人露面,用你們的話說:準備坐以待斃嗎?”

  他滿意微微的答復,至少印證了一件事,那海潮中的尖叫,不是來自于自然,她所說的災難應該是在海浪背后咆哮的地蠶。

  “還有什么不同嗎?比如說,海灘上的人?”他仰起頭,伸手示意她坐下,對方在空中白嫩的小腿,晃得他眼花。

  “混進黑島的靈族與魁族,暴露無遺,白天的食品都有不同的刺激性,通過適應能力是試探你們眼中的異族,晚上的宴會,許多莫名其妙的飲料和酒,再一次測試,應該隱藏的人,都露出了端倪!”

  她的話,令許朦吃了一驚,這些貌似平常的事情,對于微微他們有如此大的反應,回想起來,果然有一點特別。

  “那你可想過,官方會怎么樣對待異族?”他也思考這件事,一時也想不透。而這個卻十分重要,決定以后黑島上事態的發展走勢。

  “合作與毀滅!”她閃動著大眼睛,見他不露聲色,眼神被他手中的杯子晃動了一下,暗紫色的掩體滑入對方的喉嚨。

  “人類的智慧,不是你們能理解的,”他淡淡地說道:“你們看到的人類歷史,刀光劍影、炮火紛飛,那只是一個過程,人類最大的優點,是從來不認為自己的種族有什么優越感,也沒有屈服于任何外來壓力的自尊!”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你們的一個古人是說過那樣一句話,但那種人只是少數!你們的社會,每一個人都在顯示一種個人優越感。擦皮鞋的會恥笑當官的,賣肉的看不起賣小菜的,無所事事的排擠做事的。里面什么道理?放縱、無知、利己的一個群體,對另一個群體的優勢。”

  “打住!”他揮手示意,“那是人類表面的東西!你一個外空間人,怎么無聊到去注意這些細節,妄斷是非?”

  “人類是我們的旁支,我們靈族一旦進入一個種族,就要了解它的文明發展到什么程度,也是我們來到靈人空間的一個使命!”微微毫不考慮他的感受,堅持說道。

  他深深地感受到文化的差異,也許正是這種差異,給了人類更多的時間。人類與靈魁二族,終究有一天會水火不容,黑島計劃,應該是一種試探,一種應對的策略。

  他甚至想,黑島處于一處無人知曉的公海。有一天,官方愿意的話,轟然一聲巨響,把吸引來的異族化為灰燼。而自己這類異能者,只是一個不得已的誘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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