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控衛,可是你盡可能要打得更具有侵略性一些。”伍德森如此交代。
“好。”蕭寒如是答道:“這正是我的風格。”
跳球的時候出了一點小意外。
丹皮爾和霍福德跳球,從身高來看,霍福德要矮了有限的一點點,可是他畢竟比丹皮爾要年輕得多,身體素質也要好的多,所以事先蕭寒的預料是,兩個人跳到的幾率都是五五開,誰贏了都不奇怪。
哨聲響起后,皮球徑直就朝蕭寒飛了過來,這種情況很明顯,霍福德搶到球權了!蕭寒立刻一橫身攔在了特里身前,搶先一步占據了有利位置,爭奪的過程中,他還有意無意的拿肩膀撞了特里一下,隨后將皮球一把攬在了懷里。
然后,哨聲第二次響起了。
蕭寒愕然而無辜的望向了裁判,他的動作雖然隱蔽,可是自己做了什么,他自己心里當然清楚,這樣的眼神與其說是掩飾,還不如說是欲蓋彌彰的討好,只不過裁判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伸出手指那么一指!
蕭寒才發現,裁判指著的并不是他,而是他的隊友,霍福德。
霍福德就更加無辜了,因為他非常確定自己是清白的,除了跳球的那一下手臂可能和丹皮爾有所接觸,他并沒有碰到任何一名小牛球員,判他犯規,這要從何說起?
不過很快的,裁判就將事情解釋向他們清楚了,原來不是任何人犯規,而是霍福德跳球違例了,這樣一來,蕭寒剛剛到手的皮球就又被迫拱手讓人了。
“你太緊張了,放松一些。”蕭寒走過有些不知所措的霍福德身旁的時候,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語道。
“好的。”霍福德重重的點頭,感激的看了蕭寒一眼。
喬·約翰遜猶豫再三之后終于邁出的腳步又收了回來,剛才他也想要上前安慰一下霍福德,可是又覺得這么芝麻大點兒的事,會不會顯得太做作了一些,被人譏諷是收攏人心,這么一搖擺,就被蕭寒給搶先了。
“或許,我真的不適合做一個領袖?”約翰遜的心中猛地閃過這么一個念頭,不過很快就把他自己嚇了一跳,連忙壓了下去,可是人的心思就像一個魔鬼,一旦產生了,就會揮之不去。
事實上,這突然產生的想法還是影響到了約翰遜,幾年之后,在幾次三番證明自己確實無法把鷹隊帶到一個更大的高度之后,他選擇了黯然轉會,重新去了另外一支球隊去給別人做副手。
很巧合的,那個人也是名控球后衛,那支球隊叫做布魯克林籃網,那個人的名字叫做德隆·威廉姆斯。
以后的事以后再說,眼下這令他極其不快的念頭只是在約翰遜的心頭一閃而過,然后就沒了,而約翰遜此時也顧不上多想,伍德森可是安排他防守哈里斯的,就算他不必太盡力,可是這第一個球,尤其是在兩個新人小弟面前,如果不賣力的話,這本來就不好當的老大以后恐怕就更不好做了。
哈里斯已經接到球了,約翰遜趕忙追了上去,不過似乎已經有些遲了,還好蕭寒也不知是怎么的,恰好就在哈里斯前進的路線上停了那么一下,然后才繼續朝特里追了上去。讓蕭寒這么一延誤,本來就要起速的哈里斯又不得不止住了腳步,約翰遜意外得著這么個機會,趕忙纏了上去,再也不敢松懈。
這么一來,約翰遜望向蕭寒的眼神就有些復雜了,雖然還是以戒備為主,可是淡淡的感激和欣賞卻再也掩飾不住了。哈里斯卻恰恰相反,本來抓著了對手走神,好好一次快攻機會居然被一個菜鳥給破壞了,這讓他心里如何痛快的起來?哈里斯也抽空瞪了蕭寒一眼,其中的不善之意卻是非常明顯。
蕭寒卻沒留意到這兩人對他的態度怎樣,這廝的心里又在琢磨事兒呢。
按照規則,跳球的時候是這樣的,裁判員站在兩名跳球隊員之間將球垂直地向上拋起,首先球拋起的高度要超過跳球隊員跳起時能達到的高度,并且要在他們之間落下,也就是說必須得直上直下,當然了,這個和球員是沒什么關系的,可是接下來要說的,就是跳球是否違例的關鍵所在了。
球達到最高點,且必須是到達最高點后開始下落了,跳球的球員才可以去觸碰他,并且必須被拍到,否則重跳。如果在皮球剛好到達最高點,或者是在此之前就有一方球員觸及了皮球,或者是跳球者在空中抓住球或觸及球超過兩次(可以有兩次),都可以視為違例。
蕭寒剛才看得清清楚楚,雖然霍福德跳的是有點早,可是他的手觸及皮球,絕對實在它開始下落之后,也就是說,那次跳球其實是一個好球而不是一次違例,可是裁判就是吹了,你能奈他何?
蕭寒知道,肯定是霍福德過早的起跳時間給裁判造成了錯覺,而這種可判可不判的球,當針對的是一個菜鳥時,裁判多半還是會判的,這不是針對任何人,這其實是一種潛規則,而且是合理的潛規則,誰都沒轍,更不能說裁判的不是。
跑了沒幾步,霍福德自己也琢磨過味兒來了,敢情裁判這是要給他個下馬威呀,可是讓他納悶的是,裁判干嘛不去找蕭寒而偏偏找到了他的頭上?按理說拿蕭寒開刀應該更有殺雞儆猴的效果呀!
猴崽子們,看到沒?想在這個聯盟混,你們首先必須得學到一點,那就是無論如何都要尊重裁判,否則一定不會有你們的好果子吃!
裁判要傳達的就是這么個意思,霍福德明白,可是他不知道,裁判之所以沒有去找曝光率更高,更適合立威的蕭寒,那是因為兩人在開球前截然不同的表現幫助裁判做出了選擇。
霍福德是要跳球的,蕭寒是準備接球的,霍福德沒有受到任何人的干擾,蕭寒卻一直在和特里進行糾纏,按理說更鎮定的應該是霍福德才對吧?然而恰恰相反,霍福德不斷緊抿又張開的雙唇,期間不斷傳出的吞咽唾沫聲,還有那微微顫抖的雙腿都在透露著一個信息,那就是他在緊張,可是蕭寒呢?
蕭寒和特里站在,不,兩人完全是擠在了一起,趁裁判不注意——他們以為裁判沒注意的時候相互推擠著,撕扯著對方的球衣,在此過程中蕭寒不僅一點兒都不犯怵,而且完全沒有落在下風,更有趣的是,他的這種舉動明顯是觸怒了特里,可是蕭寒卻全當沒有看到,不管特里嘴里碎碎念還是露出兇神惡煞的表情,他就是依然故我,毫不示弱,等到蕭寒暗中給出了那一肩膀,當值主裁判老克勞福德甚至都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這可真是一個適應性很強的小家伙呀,很討人喜歡,既然這樣,就放他一馬吧——老頭這么一樂呵,心中已經舉起的屠刀那么一斜,就落在了霍福德頭上。
這個哨子,本來就是吹霍福德也好,蕭寒也罷,兩個菜鳥都沒什么好冤枉的,如果吹在蕭寒頭上或許更合理一斜,可是老頭既然已經這么吹了,接受了也就是了。
除了仰天長嘆一聲:同遮不同柄,同人不同命哇!霍福德還有什么可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