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自己和蕭寒未來的家,卻偏偏不能由自己去選,古晗玥其實也不無擔心蕭寒會聽從張婧的建議而做出令她不喜的選擇來,可是為了不傷害三個人中的任何一個,她也只有這樣做了,而且她也寧愿相信,蕭寒是不會做出這種讓他不舒服的決定來的。
蕭寒和古晗玥出去吃飯的時候,高陽市,古家的氣氛卻有些奇怪。
古建國是不會去關注什么NBA選秀的,他才沒那份兒閑工夫呢,可是楊月茹不同,她在美國是時候就已經意識到古晗玥和蕭寒的再見肯定是不可避免的了,并且早已做好的心理準備。
作為一名傳統意義上的所謂的貴婦人,楊月茹當然有大把的時間去關注蕭寒,雖然渠道不是很多,但對一些重要的信息她還是可以比較及時的了解到的,就算只是一個結果,有時候也還是會讓她跟著激動一番,同時也就讓她對這個選秀大會有了不小的期待,隨著日子的臨近,更是把觀看直播當成了最重要的一項日程來對待。
當看到古晗玥出現在蕭寒身邊的時候,就算事先就做好了接受的準備,楊月茹還是不可避免的吃了一驚,要知道蕭寒和古晗玥分處紐約和哥倫布兩個相距不止千里的城市,平日里見一面并不容易,兩人能夠這么快就又粘在一起,而且看起來毫無隔閡,親密無間,可見這幾年的分別并沒有在他們之間造成任何的疏離,反而使兩人的感情歷久彌濃,這就不免讓她有些感慨,心道看來真是是命中注定,外力是很難使他們分開的。
雖然楊月茹是一個人看的直播,可是結果出來之后,她很快就將這個消息告知了丈夫。沒辦法,紙里包不住火,關于他女兒的最新動態想要長久的瞞住古建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反正女兒現在遠在異國他鄉,所謂鞭長莫及,想必丈夫也不會有什么辦法,而且最近又聽說女兒拜了一位國際知名的大設計師為師,前途一片遠大,古建國也不至于做出什么強迫她回國的事情來,再說了,兒大不由娘,女打大中留,他就算說了,女兒也多半不會聽。
令楊月茹沒想到的是,丈夫聽了這個消息之后居然沒有發火,沉默了一會兒之后,只是簡單的詢問了一下她所看到的細節,就沒有再說什么。
楊月茹自是大為奇怪,這是因為她不知道,這幾年下來,雖然楊家半點都不透露當年在蕭寒那小子身上吃了癟,更不承認最終是他們忍氣吞聲以求息事寧人,但是自打訂婚之后卻楊家就再也沒有催促過婚事,甚至只字不提,就好像這件事根本不存在一樣,以古建國的精明,自然早就從中看出了一些問題。
作為一個成功的商人,古建國自然也是有自己的消息通道的,再加上這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墻,蕭寒是蕭星語的兒子這件事早已傳到了他的耳朵里,這樣一來,他也就沒有了阻止蕭寒和自己女兒在一起的理由。而且這幾年下來,古建國對楊曦的了解也逐漸加深,對他和其父如出一轍的陰狠性格也非常擔心。慢慢的,古建國從心底也產生了對楊氏父子的防備和不喜,他也看清了,如果真的把女兒嫁給楊曦,他這一輩子創下來的這么點基業,恐怕用不了幾天就要全都改姓楊了,對此,他自然是萬般不愿的。
古建國的實力是比不上楊家的,他雖然有心要和楊家疏遠,可是因為害怕打壓,一直又都不敢,現在女兒重新和蕭星語的兒子搭上了線,無異于是給他提供了一個跳出目前火坑的絕佳機會,聽說了這個消息之后,他心中其實是非常歡喜的,可是出于面子,他當然不能把自己的真實想法表現出來,因為無論在妻子還是女兒那里,他都必須維護一個正直的光輝形象,而不能表現的唯利是圖,更不要說為了公司的利益出賣女兒了——這種事他等于是已經做過一次了,絕不能再做第二次。
回到公司,古建國的第一件事就是讓秘書幫他找來了NBA新秀的工資資料,他倒不是在乎蕭寒能賺多少錢,而是在給自己找個臺階,以便就坡下驢,“瞧吧,我并不是因為蕭寒那小子的家世看不起他,我是不能把女兒交給一個沒有能力給她幸福的不務正業的小子,現在既然他證明自己有能力了,我自然也就不反對了。”
這么虛偽的理由,恐怕除了騙騙古建國自己,也就只有古晗玥會信了,他連他老婆古晗玥的媽都騙不了,可是這并不重要,不是嗎?
雖說不在乎,可是一年三百多萬美金,折合人民幣兩千萬都要出頭的大數額還是把古建國給嚇了一跳,這錢也來得太容易了吧,一年就打幾場籃球比賽,就能有那么多的收益?這簡直就是撿錢嘛。而且作為一個商界人士,古建國很清楚這些體育明星的錢究竟是怎么來的,什么才是真正的大頭他是心知肚明,所以再接下來借鑒了一下姚明這些年的商業合同之后,他呆了。
比起他這個辛辛苦苦做點兒“小”買賣的苦哈哈的商人,他們這哪兒是撿錢,根本就是搶錢啊。當然,隔行如隔山,古建國看得到的只是球星的風光,他并不明白要賺這份兒“苦力錢”背后的努力和所要經歷的危險,就算只是一般的傷病,那份痛苦,也不是普通人能夠想象的,而且吃這份兒“青春飯”,完全是在拿青春賭明天,即便不經歷大的傷病,安安穩穩度過職業生涯,也不過十余載光景,長久不了。
當然,球星是有值得一般人羨慕的地方,他們能用十幾年的時間賺到一般人一輩子都賺不到的收入,可是這也是因為他們具有著和一般人不同的能力,付出了一般人不曾付出的努力來換取的,并非是不勞而獲,羨慕一下是可以的,恨不能取而代之就大可不必了。一來各人有各人的緣法,二來咱也未必受得了那份兒罪,就只到老年后那各種關節問題,想想都夠受了。
莊其逸就表現的很淡定。體制內的人總是神通廣大,連他都沒有得到消息呢,就有下屬跑來恭賀了,及至獲悉蕭寒簽約的具體金額之后,他也只是跟蕭星語感嘆了一句:“這小子這就成資本家了?他才多大呀,你以后可得多管著他點,小孩子有錢容易學壞!”
這就完了。
莊其逸是真沒想到蕭寒真能折騰出動靜來,他之所以放任蕭寒跑到美國去流竄,一來是因為蕭星語同意了,他不好多話,二來就是因為他了解過了,蕭寒此去好歹可以混個美國的文憑回來——就算沒有完成學業跑去打職業籃球了,退役之后還是可以回母校繼續學業的,這樣的話等到蕭寒折騰累了,回國后也算有個安身立命的基本,可是誰曾想,那小子還真潛龍入淵,成氣候了。
莊其逸自然是高興的,他是唯物論者,所謂職業不分高低貴賤,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蕭寒不管做什么,只要能有所成就,他都可以老懷大慰,而且作為一名黨的高級干部,蕭寒有了這樣的成績,也就有了為國家做出貢獻的能力,他當然樂見其成。不過出于一個父親的責任心,他還是特意和蕭寒通了個電話,交待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