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賀青今年已經年過六旬,已然到了退休的年紀,在文協,他知道自己呆不了太久的時間了,而離開文協,離開這幫老家伙以后,方賀青以后也就是跟徐老頭子一樣,只能是自己在家收收字畫,創作一些書畫作品。
和莊老所慮一樣,這幫老家伙們退休以后,年輕一輩中,一定要有個挑大梁的人,這個人必須要在藝術方面面面俱到,莊老和方老都看好王鼎,準備好自培養他。
這兩天,方賀青已經傳授了王鼎作畫的技巧和手法。方賀青也希望王鼎能夠把自己的技藝學到,應用并傳承下去。
今天是王鼎學習的第三天,方賀青專門請來了三個學習繪畫七八年的大學生來和王鼎比試,想要看看王鼎的學習成果,距離同齡的佼佼者還有多大差距。
這些大學生分別來自三個大學,贛城傳媒大學、南影電視大學、贛城財大、說前邊兩個學府,王鼎知道,那都是藝術類很超卓的學校,作畫水平應當很是了得,而財大,畢竟是經濟類領跑的學校,可能藝術上要差一些。
這只是王鼎的第一印象,當方賀青方老把這三名學生介紹給王鼎以后,瞧他們的氣質,王鼎卻有點云山霧饒了。
來自傳媒大學的是一個戴無框眼鏡的斯斯文文的男生,有點娘化,留著齊肩的頭發,顯得非主流,不細看,會覺得是女生。
纖瘦的身材和旁邊第二位胖胖的男生形成鮮明對比,這個南影電視大學的男生白白胖胖的,有一米八左右,穿著一身喬丹運動系列,倒像是個打籃球的。
第三個女生,來自財經大學的這位,她應當是三位中最小的一個,個子一米六,不算矮,可身材卻瘦小,白白的,一張臉如同洋娃娃般,整個人安靜素雅,像是卡通里邊的人物。
“王鼎,這三位都是繪畫才子,我把他們專門請過來,就是想叫你們切磋一下,最關鍵的是想著你跟著他們學習一下。”
王鼎面對三位比自己小兩三歲甚至更多的學生,表現的十分禮貌。“三位好,我是王鼎,真的要向你們好好學習一下了。”
贛城傳媒的這小子叫張澤浩,甩了一下他那飄逸的頭發,懶洋洋的跟王鼎握了手,道,“沒關系,作畫其實很簡單的,我會教你。”
張澤浩這一句作畫簡單,南影的胖子可不同意。直接走到王鼎跟前,鄭重道,“作畫也許不難,但絕對不是像他說的那么簡單,我學習畫畫從三年級開始,到現在有十幾年了,我都覺得很多東西畫不好,主要是形似神不似,意境差萬千,寫意的山水畫,很注重意境的。”
張澤浩哼了聲,意思是那是你笨,但他卻沒說什么,看上方賀青方老。張澤浩可是認識方老的,甚至是幾年之前就認識的,所以說話很隨意。
“方老,咱們今天要畫什么?”
方賀青早就準備了比試題目,張澤浩一問,便直接道,“我要你們畫的題目呢,也非常簡單,就叫山中老虎。你們四個人現在就把一頭山中的老虎給我畫出來,我給你們半個小時的時間。”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阿,好啊,莊老這個題目好,既然莊老叫畫老虎,我們就畫老虎。”
南影的胖子故意諷刺了瘦的像猴一般的張澤浩,可是張澤浩也不跟胖子一般見識,張澤浩從小就被封為繪畫天才,要不是文化成績一塌糊涂,自己必定是要去北影的,北電的,今天就要這胖子見識一下究竟是先天資質更牛,還是他后天努力更管用!
是的,方老請人不是隨便請的,這前邊的一位張澤浩乃是贛城的繪畫小神童,從六歲開始就已經為畫壇大師所知,更是受過很多高人的指點,而后邊的這位胖子是他的對頭,他叫魯岑塵,家境殷實,從三年級接觸作畫,產生興趣后,通過不斷的堅持和努力取得了相當好的成績,基本上,在全國各大大學繪畫上,贛城的代表就是他們兩個。
聽完要畫虎,兩位下一秒準備起來材料。
與這兩位不同,財大的小女生十分安靜,從來到這里到現在開始題目,她都沒有多說半句話。而莊老說完題目后,小女生的眼神才稍稍發出一抹亮光,把紙張鋪好,選中鉛筆,勾勒起來了線條。
小女生是最為慎緊的一個,她先是在紙張上全局定位,計算好之后,才緩緩鉛筆畫出了虎的五官和頭,然后漸染的擦出來虎頭的外緣棕毛,接著模出來老虎的身體部分,進而去修飾老虎身上的起伏,將老虎身體的明暗對比做了標記…
無疑,女孩是最為傳統的,王鼎遲遲沒有動筆,其實主要是在學習。看過了小女生的手法,王鼎注意到了另外兩位。
與女孩不一樣的,張澤浩直接選用的墨筆,他的墨上下這么一走,就圈出了虎的造型,而且,這著墨的力度拿捏,至于紙上成畫的虛實變化,濃淡都不過分。接著用淡墨側鋒破筆皴出虎頭及虎體的皮毛,然后快速的吹動紙張,使之成畫變干,再就用淺墨染出虎的暗部,繼續推開了創作。
別說,以張澤浩這種成畫的速度,像是方老這般的大師估計才能達到,不過王鼎卻注意到,即使這樣,方老都在為張澤浩嘆息,轉而去看魯岑塵的畫。
魯岑塵的畫法和他們兩位又不一樣,這胖子先是重墨畫出了老虎的眼睛,并且,在眼睛上,他準備了許久才起的筆,一遍不滿意,就繼續,反復試驗了幾遍,眼睛終于畫好之后,胖子接著畫虎頭上的條紋,然后用淡墨枯筆迅速寫出虎頭的腮毛。
這些畫好了,他反倒輕松了,用筆蘸淡墨,筆尖蘸重墨,用闊筆法迅速寫出虎的前身及前腳。根據老虎的結構用筆,畫后腳、后爪,胖子也考慮到了墨有起伏濃淡虛實之分。
到這個時候,王鼎已經看出來了,三人所畫的虎是有區別的,女孩子謹慎是在整體的構圖,她欲要畫一頭昂首闊立在山石上的老虎?張澤浩呢,片面的追求了速度,至于給山留下的空間很少,這可能是方老搖頭遺憾的關鍵,魯岑塵這個胖子它畫的虎和前兩位則不一樣,它畫的這頭虎是臥在山石上的,而它抓住了虎頭,總是修飾眼睛,肆在達成神似。
不過,這三個人都有優點,也全都有自身的局限性,尤其表現在張澤浩和魯岑塵上,他們只是盡力去完美老虎,而忘記了主題是山中老虎。
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半,基本上張澤浩已經成畫,魯岑塵在修飾,女孩呢,則擦去部分鉛筆做出的標記,改用墨筆涂染,剛剛完成鋪墊部分,速度比較慢。
王鼎看了三人的手法,拿來主義,加上這兩天跟隨方老學習的作畫技巧,這會也提起了墨筆。
“時間到!”
隨著方老叫停,最后一個完成的并不是最晚開始作畫的王鼎,讓方老感覺神奇以及匪夷所思的是,王鼎不但在比賽結束前五分鐘就完成了,他畫的畫,直觀上去看,似乎確確實實超越了張澤浩和魯岑塵的。
因為有山水作畫的基礎,王鼎所著的山水背景最為擴大壯觀,他所采用的寫意山水充滿靈性。
這一點無疑勝出,而他的老虎站在一塊峭壁前,怒吼著,隨即就感覺到他要從那峭壁前飛出來,整個躥到自己面前。
是的,方老知道自己可以把這種水平發揮出來,自己的確也教過王鼎如何去處理,但是這種處理是需要掌握了老虎的身體構造,尤其頭部構造以后才能表現出來的,王鼎沒見過老虎吧?沒有研究過老虎吧?他怎么可能這么精準的畫出這種神韻來?
張澤浩的虎已經很不錯了,能達到三分神似,可這小子走到王鼎的畫面前這么一瞅,登即嚇得就后退了一步。
這…這也太像了吧!
“兄弟,你是如何做到的?”
張澤浩從不覺得同齡人中會有自己的對手,即使魯岑塵很厲害,張澤浩都沒有承認過,但這時候,張澤浩真是佩服王鼎了。
王鼎微微卷著笑容,是的,他做到了,如同方老懷疑的,王鼎不單單是取三人所長,加上方老的指點這么簡單,最最關鍵的,王鼎還有玉牌的輔助。
玉牌上顯示出了老虎的身體特征,比如身長3到四米,高度為兩個虎頭,體重350公斤左右,前腳五趾,后腳四趾,虎頭為圓形,額部的毛被有三到五條黑色的頭紋,橫紋中間變粗相連,形成一個王字,褐色的瞳孔等等….
閱讀著這些,王鼎就知道一個老虎的各個部分應當是怎樣的,甚至深入到骨骼,王鼎都一清二楚,有了這個,結合自己本身的繪畫技術,王鼎畫起這老虎來就和張澤浩的感覺相近,那就是作畫特別簡單。
面對著張澤浩的疑惑,王鼎可不能說出實情,謙虛道,“我不是遲遲沒有動筆嗎,那是我在跟你們學習,這山中之虎便是取你們所長完成的,我還要感謝你們呢!”
“不用感謝我們,你這畫比我們強,你是深藏不露了!”
張澤浩這人你別說,雖然最開始有點頤指氣使,目中無人,但看到比自己厲害的人之后還懂得欣賞,曉得認輸。
魯岑塵也看去了王鼎的畫,雖然沒有像張澤浩一樣的被嚇得退縮,不過,魯岑塵也覺得這幅畫簡直妙不可言。不但老虎的形似,神更有七分以上的相似度。
七分的神似什么概念?意思就是,如果一個小朋友從這經過,看到這幅畫,完全有可能嚇得喊救命,哭得稀里嘩啦。
連連點著頭,魯岑塵厚厚道,“我也認輸,這畫比我的強太多了,另外我還想跟兄弟交個朋友,我還想要買下你這幅畫,兄弟,出個價吧?”
魯岑塵先前尚未表現出來的公子哥氣質這下完全釋放了,他如此一說,張澤浩更是表現出鄙視的神情,認為他這是糟蹋了藝術。
王鼎可萬萬想不到,還有人要買自己的畫,不過魯岑塵的這句話,還是叫王鼎看到了自己身上的技藝確實能夠強到叫自己作畫為生了。
“兄弟,朋友肯定咱們交定了,但是這畫我不能賣給你,如果你非要要的話,那我就送給你好了。”
王鼎既然能畫出第一幅,那自然就能畫出來更多,用一幅畫交一個朋友,王鼎覺得這樣值得。
“要送給我?這怎么可以!這禮物太貴重了吧?”
“這不就是剛才畫的嗎,怎么還貴重了,說給你就送給你,別婆婆媽媽的!”
“那…那就太感謝兄弟你了。”
魯岑塵激動地就翻出了他的蘋果手機,忙著就要了王鼎的電話號碼,兩人互相交換號碼時,張澤浩也和王鼎留了號碼,不肯錯過與這個大師相識的機會。
三人在這邊,方老這會卻是在注意著那個女孩子所畫的畫,因為女孩子最后完成,方老起初沒有去看她,但她完成把方老吸引過去之后,久久地,方賀青似乎沉迷了進去,無法自拔,完全忘記了另外三個人的存在。
“用墨絲毫不多,又絲毫不少,將明暗的變化,虛實的變化掌握的恰到好處,最最關鍵的是,你注意了老虎的姿態,一頭跳躍的猛虎,動態之中,用五分的神似就達成了其他神態十分才能表現出來的力度和兇猛。”
方老夸贊著,女孩卻異常安靜,不做聲的欣賞自己的畫品。
“不錯,在你們四個人當中的畫里邊,我最喜歡的還是你的畫。你好像不是這個專業的對吧?”
女孩聽著方老問她,這時才淺淺道,“我小學和中學時代因為愛好學了畫畫,但是大學時候沒有走藝術,而是考的文化課,我不是這個專業。”
“難得,難得啊。你應該和王鼎一樣,都是這上邊的奇才!”
方老從畫中出來之后,這才連忙叫王鼎過來,當王鼎走進這女孩的畫之后,才看出來,女孩的長處。
的確,這女孩的老虎整個是個跳躍的呈現,并且,它的血盆大口是打開的,這應當說是一副動態畫,更能給人一種逼迫的感覺,那就是一種潛在語:這老虎是要跳出來的。
當然,在神似上邊,這幅畫跟王鼎的就沒得比了,不過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女孩的這幅畫很多欣賞者估計也會喜歡她的立意和視角。
“你好,我是王鼎,很佩服你作畫的水平,交個朋友吧?”
女孩被王鼎這一伸手過來嚇到了,手沒往前,反倒是向后背了過去。“你好,我叫洪蕾,今年剛來贛城財大的大一生,我作畫好慢,跟你沒法比,還請多多指教。”
“剛來贛城,你不是贛城人?”
王鼎聽出了洪蕾的普通話不是贛城的,但那種柔柔嗲嗲的聲音王鼎真不知道是哪里人士。
洪蕾依舊羞澀,道,“我是海城來的。”
“海城的?”
王鼎感覺到太巧了,自己本身想要到海城開店,但由于對于海城這座城市不是特別了解,也沒有海城的朋友….這下倒好,就認識了一個海城的妹紙。
“你是海城市里的還是?”
“海城楊浦區的。”
“太好了。”
“啊?很好啊,楊浦區的經濟在海城不是最好的。”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
王鼎只關注洪蕾是海城人了,當下也忘記了問相關藝術方面的事,這會張澤浩和魯岑塵就在那邊嗡嗡碎語,大概說的就是王鼎這家伙指定是看人家小妹妹長得甜甜的,嫩嫩的,想要泡人家了唄!
王鼎的畫技達成了一個高度,起碼在王鼎這個年齡階段,在贛城,絕對是數一數二的了。
但是王鼎也沒有驕傲,他也要保持著繼續學習,不斷進取的心態,把方老的畫技傳承下去并繼續的發揚光大!
臨了,方老又給王鼎提了一次愛痕湖的事情,王鼎則答應,馬上趕去北#京,一探愛痕湖的下落,找到這個齊魯豫。
9月底,十一迫在眉睫,這樣的好光陰王鼎怎么能浪費。
而這個時間,王鼎的北#京之行計劃拉入軌道,王鼎是要帶著全家都是北#京城玩。
這個全家,自然包括了妹妹王玲玲,老爸王建義,再有就是朱志遠,朱如玉兄妹,和之前略有變動的,王鼎還準備帶上鄧淑萍阿姨和鄧如珊。
本來王鼎到北#京是沒有人接的,但是前兩天王鼎就接到了一個電話,說這一個多月都沒見到莎莉,合著這妞已經到了北#京城,在那邊她都待了一個多月,尋寶也尋了一個月了。
要不是在技術上,文字上,甚至地理位置上,莎莉要求教王鼎一點問題的話,王鼎就不知道莎莉離開贛城這么久了。
不過也是,這段時間太忙,王鼎壓根忘了莎莉的存在,這個妞本就沒有在自己的生活中介入太多,被遺忘也是正常的事。
王鼎訂了七張機票,可這飛機票并不是一天的,王鼎因為先期還有徐風水徐老愛痕湖畫的問題要打聽,準備先走。
9月28就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