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孟獲沒有察覺到秦雅的不對,繼續說道:“漫畫島這邊沒有我也能正常運轉,我想其它地方更需要我幫忙。”
“秦雅…”
他看著秦雅,對她寄予厚望:“島工作室是我最引以為傲的孩子,我現在已經可以安心把它交給你了。”
“我不要…”
“為什么不要?”
“我不要島工作室,我帶不好他們…”秦雅突然抬頭,臉色微白:“老師,你留下吧?這里不能沒有你…”
“你可以的。”
“不可以!”
“可以的,你要相信自己。”
“我不是不相信我!”秦雅突然大叫一聲,然后在看到孟獲驚訝的神情后,她松開手,退后了一步:“老師,你不懂…其實我也不懂…”
她搖著頭,臉上浮現出一種不知所措的表情。
“我去冷靜一下…”秦雅轉身就走,走進洗手間去了。
孟獲愣愣的看著她的背影,然后反省起來,他應該多給秦雅一些時間。也許這份工作的壓力真的太大了,島工作室是鳳凰公司最頂尖的工作室,它的一舉一動都有無數人盯著。
秦雅也許還沒有心理準備接任這份重擔,畢竟過去不管孟獲在不在,導演的身份總是放在他身上,秦雅也不需要面對外界太多的質疑。
但把導演的位置交給她后,將來除了動畫的劇本準備,其它工作和應酬就都得放在秦雅身上了。
“說的也是呢…”孟獲揉了揉眉頭:“我也許太勉強秦雅了。”
他反省自己對秦雅的要求太高,又要她畫好漫畫、又要她兼顧這么繁重的工作,秦雅一個女人,又沒有他這樣充足的精力,怎么可能受得了。
孟獲決定再給秦雅一些時間考慮,要是她不想接受,他就必須換個方式處理島工作室的麻煩。
接著,一直到了上班時間。秦雅才從衛生間出來,她的情緒已經穩定了下來,但態度卻有些冷淡。
孟獲沒有繼續再說導演的事,但在下班后。秦雅還是第一個離開了辦公室。
她難得這么早回家,剛用鑰匙打開公寓的大門,早已聽到她腳步聲的小白狗就跑了過來。
“汪汪!”小白狗搖著尾巴在秦雅面前歡快的叫著。
“我回來了,海賊,晚上好。”
秦雅轉身關上門。對小白狗說道。
“老師今天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一個戴著眼鏡的助手走了過來,奇怪的看著秦雅和圍在她腳邊團團轉的小狗。
今天的秦雅老師似乎不怎么開心,往常回來后她肯定會抱起海賊打招呼、或者是撫摸它的腦袋,但今天只是問候一句,沒有其他表現。
“嗚…”
小白狗似乎也體會到了主人的心情,尾巴落了下去。
但秦雅沒注意到這點,換了鞋說道:“有熱水嗎?我今天工作累了,想洗個澡睡覺。”
“啊?晚餐已經快好了,老師你先洗澡,然后吃完飯再睡吧!”女助手說道。
“好…”秦雅臉上神情淡淡。把包提回房間后,就帶著好像沒有生氣的表情走進浴室,直到臨近吃飯,助手們叫了幾次才出來。
但即便是在吃飯的時候,秦雅也總是在發呆,好幾次用筷子夾住了她最不喜歡吃的辣椒,吃了也沒反應。
“秦雅!”
葉菲夢忍不住出聲了。
“啊,怎么了?”
秦雅回過神來。
“你今天發生什么事了?怎么總在發呆?”
葉菲夢皺眉問道,小狗在秦雅腳邊一直蹭著她,她也沒搭理。
“沒發生什么…”秦雅搖頭。低頭加快了吃飯的速度,其他三人面面相覷,都覺得有點奇怪,但秦雅不說。她們也不知道能不能追問。
三人繼續吃飯,然而吃著吃著,突然之間,秦雅說出了一句話。
“你們說…我是不是愛上何惜老師?”
這句話讓三人都始料未及,同時咳嗽起來,差點就給噎住了。
“咳…你怎么突然問這個?”
葉菲夢抓起一杯水灌了下去。
“老師你別嚇人好不好!”
“這問題太突然了!”
兩個助手也是大叫起來。秦雅看著三人,皺起眉頭:“我問這個問題很突然嗎?”
“當然突然,你以前都沒問過。”戴著眼鏡的女助手說道:“我們以前問你好幾次了,你每次都沒什么反應。”
“老師、老師,你怎么現在突然問出這問題?”
另一個助手卻是雙眼發光,葉菲夢喝完水,也在一邊盯著秦雅。
“沒什么…今天何惜老師說他又要離開漫畫島了…”秦雅低聲說道:“我感覺他根本不在意我,我很不舒服…我不想他一會兒離我遠、一會兒離我近,感覺我可有可無那樣…”
餐桌上的三個人眼睛亮了起來,這是什么?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么事情,但聽秦雅的話,顯然這家伙開始開竅了!
“老師,咳,恕我直言…”戴眼鏡的女助手咳嗽一聲,一臉莊重的說道:“根據我的觀察,你應該是喜歡何惜老師——我說的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
另一個助手‘恩恩’的點頭,她也這樣想。
“那就是愛了?”秦雅憂愁的說道:“但為什么這種感覺和當初我喜歡墨明的時候不一樣,我現在沒有那種狂熱的喜歡何惜老師的感覺…”
“這個簡單!”眼鏡助手興奮起來,說道:“我們來測試一下老師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何惜老師就好了。”
“怎么測試?”
“我聽過一個問題,據說這個問題的回答可以辨別對方是不是愛上一個人…”眼鏡助手想了想,說道:“假設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了,老師,如果你能和一個人抱著死,那個人是不是何惜老師?”
一邊的葉菲夢差點笑出聲,這什么鬼問題,能問出答案就是見鬼了。
果然,秦雅苦思冥想了很久。還是搖頭了:“抱歉,我實在無法想象那種場面。”
其實不是這個問題不行,如果真的有世界末日,真愛或許可以辨認出來。
然而這問題在平日里說實在是太虛了。秦雅打心底不相信世界末日那一天會出現,因此她沒辦法體會到世界末日到來的時候的那種感覺,沒有那種感覺,又怎么能選出死前想要在一起的人呢?
“算了吧,這個問題只有在夢里才有正確答案。”另一個助手也不相信這個問題。要問這個問題,至少要營造一個氛圍——沒有氛圍,它根本就得不到正確答案。
“那你有什么辦法?”
眼鏡助手盯著同事。
“我有個更簡單的方法,你們等等…”另一個女助手放下碗筷,快步跑回房間,沒多久就拿著一本厚厚的書本回來了。
“給,公主…”她把本子遞給秦雅,秦雅翻開一看,這竟然是一個相冊,而且相冊里都是孟獲的相片。
“你哪里來的這東西?”秦雅覺得奇怪。葉菲夢在一邊羨慕的睜大了眼睛:“這個相冊哪來的,我也想要一本?”
“那可不行,這是限定版,只有少數何惜老師的粉絲才有。”女助手笑瞇瞇道:“而且不能外傳。”
“老師,你看看這些相片吧!”女助手沒有理會葉菲夢的羨慕,高高興興的在秦雅面前翻起了相冊,給秦雅介紹著里面的相片。
“你看這張,何惜老師的笑容,拍攝角度很棒,是不是有種心跳加劇的感覺…”
“這張是何惜老師發怒的樣子。果然他發起怒來都很帥,這張相片很吃香哦,何惜老師很少會發怒,據說有這張相片的人不到100個…”
“壓軸的是何惜老師著上半身的樣子。別問我這相片是哪里來的,其實我也不知道…”
女助手有些激動的給秦雅介紹相片,葉菲夢和另外一個眼鏡女助手也在身后看著,雙眼都在發光。
“怎么樣,老師,你有感覺了嗎?”
三個女人看著都有些激動。但秦雅確實一臉平靜,看完后,也是淡淡的搖頭道:“沒有什么感覺。”
她每天都和孟獲在一起,什么樣的他沒有看過,這些相片還不如她每天看到的孟獲要吸引眼球。
“怎么可能沒有!”女助手吃驚起來:“要是你喜歡何惜老師,你不會去收集他的相片嗎?想想看,你可以把相片制作成抱枕、或者是放在枕頭底下,每晚睡覺前都可以拿出來看…”
“等等,那是追星吧?”
葉菲夢吐槽道。
“不過,我以前喜歡墨明的時候也是這樣子…”秦雅回憶自己年輕的時候,她那時確實是瘋狂的收集過墨明的海報和相片,那時在心頭的火熱感,現在卻感覺不到了。
她對孟獲沒有那種火熱的感覺。
“這么說,我并不喜歡何惜老師?”秦雅臉上有點松懈,但心底卻不知為什么還是無法釋然。
“老師你這么冷淡,我看不出啦…”
“我覺得老師你應該是喜歡何惜老師的,只是你的喜歡潛伏的太深了。”
兩個助手悶悶不樂的說道,站在一旁的葉菲夢突然靈機一閃,伸出手對秦雅說道:“把你的手機借給我。”
“你要做什么?”秦雅把手機遞過去。
葉菲夢拿著她的手機玩了起來,兩分鐘后,她把手機還給秦雅,說道:“我發了一條短信給何惜老師,他等會應該會給你打電話。”
“什么!?”秦雅猛地站了起來,她搶回手機一看,果不其然,發件箱里有了個發給何惜的短信。
“你都干了什么!?”
秦雅對葉菲夢大叫道。
“我最討厭磨磨蹭蹭的行動,看得我都心急…”葉菲夢笑道:“趁這個機會,你就直接跟何惜老師告白算了,你到底愛不愛他,告白后你就可以知道了。”
“你是說我被拒絕后就會知道了?”
秦雅臉色鐵青,確實,就算她判斷不了自己喜不喜歡孟獲,但只要跟他告白,孟獲肯定會拒絕——他拒絕后,秦雅就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他了。
如果她喜歡他,孟獲的拒絕必然會讓她難過很長一段時間。而如果她其實不喜歡孟獲,那個拒絕就不會有多大的沖擊了。
“好殘忍的方法。”
兩個助手在心里嘀咕起來,她們覺得秦雅多半還是喜歡孟獲的,她被拒絕不會是一個好事。
“你混蛋!”
秦雅咒罵葉菲夢。
葉菲夢不以為然,揮了揮手:“那就這樣了,我看你今晚也沒心思畫畫,我就不打擾你接電話了。”
她看向兩個助手,說道:“我們進去吧!”
兩個助手擔心的看向秦雅。
“你們要留在這里打擾她嗎?”
葉菲夢再問,助手們搖了搖頭,站在這里看著秦雅告白顯然更不好,她們馬上跟著葉菲夢離開了。
秦雅一個人留在餐廳,她看著手機,臉色青一陣白一陣,考慮著要不要再發一條信息給孟獲解釋,但遲疑好久,她還是沒有發信息。
“或許這也是一個辦法…”
秦雅咬牙想著,然后五分鐘過去,電話打了過來,來電顯示何惜。
秦雅用有些發抖的手接通了電話。
“喂。”
“秦雅。”熟悉的聲音響起,果然是孟獲的聲音,秦雅突然心虛起來,說道:“老師,剛才那個短信其實是個誤…”
但她沒說完,話就被孟獲打斷了。
“秦雅,我喜歡你。”
這一剎那,仿佛轟雷擊中秦雅,讓她整個身子都僵直了。
“什、什么…”
“秦雅,我喜歡你。”
一模一樣的話,重復說了一遍。
“喜…喜歡…”
秦雅的臉砰的一聲,突然變得滿臉火紅,動作也變得手足無措起來:“老、老師…你別突然…”
“秦雅,我喜歡你。”
又是一模一樣的聲音,秦雅瞬間覺得頭暈眼花,身體發軟。
她癱軟的坐了下來。
“好卑鄙…”回過神來,秦雅突然握緊了拳頭:“這種測試的方式好卑鄙,葉菲夢!!”
葉菲夢的房間突然打了開來,三個女人從里面走了出來。
“答案很簡單了吧,秦雅。”葉菲夢掛斷自己的手機,看著癱軟在地的秦雅:“你的反應證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