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任何惜的助手,收入不比其它漫畫家要少。
孟獲的提議讓白菡非常的不安,她不想丟掉這份工作,怎么有人會想丟掉這么好的工作呢?不用冒險就能得到不俗的收入,而出去當漫畫家,她卻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競爭過其它人。
白菡沒有馬上給孟獲答復,而孟獲也不逼她,讓她好好想想。
周一,漫畫島突然變得熱鬧了起來,街道上滿是人,到處都能看到記者和電視臺的車輛――之所以會出現這種場景,那是因為夏川真實回來了,她在漫畫島的舞臺上進行了回歸后的場演出。
知名度和人氣上,何惜不輸于她,但明星畢竟是明星,時常出現在電視上的夏川真實無論走到哪里都會帶起一場旋風。
鳳凰公司聲優事務所一下就變得忙碌起來,所有人都在為夏川真實而手忙腳亂。
“笨蛋,你要我提醒幾次!舞臺周圍的保安不夠,現在這個舞臺對真實小姐來說太小了――都重新安排,安保工作一定要做好!不然粉絲的憤怒會把我們都淹了!”
“電視臺的采訪?先別應下來,問問涼子小姐的意見!”
“待會真實小姐的回歸演出結束后…”
事務所里,韓萱看到主管們對夏川真實回來后的每一個細節都很緊張。
這種場面,她是第一次見到,整個事務所都因為夏川真實的回來而震動,其它聲優都從來也沒有過這種待遇――事務所的每個人都把這件事當成了大事來處理。
夏川真實已經大半年沒有回來漫畫島了,她平時習慣把東京的事務所當作自己的總部,而這半年里她成長的太快,因而如何處理她的到來,事務所現在顯得有些生疏和慌亂。
然而此時在夏川真實第一場演出的舞臺周圍,觀眾們卻看不到事務所的慌亂,即便是在孟獲看來,事務所準備的也是井井有條,演出過程非常順利。
隨著最后一歌聲落幕。驚人的掌聲在周圍響了起來,孟獲坐在下面,也不由的鼓起了掌。
“沒想到這丫頭現在變得這么厲害了。”他嘆道,之前聽說夏川真實變得很有名。孟獲還有些半信半疑,但現在在現場親眼見到了,他才知道女孩在舞臺上的魅力已經過了自己的想象。
實際上他已經不止半年,而是接近一年沒有看過夏川真實的表演――一年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東西,孟獲現在是充分了解了夏川真實的進步。
“真實小姐的進步好快。我半年前看的時候,她還沒有這么厲害。”坐在孟獲身邊,與他一起觀看演出的秦雅鼓著掌,然后笑道:“我聽說真實小姐這半年拼了命的努力,她說想讓你回來后看到不一樣的她,老師你覺得她成功了嗎?”
“成功?當然成功了!”
孟獲點頭,目前這個情況看來,沈潔也很難趕上夏川真實了。
他一直比較看好沈潔,因為沈潔的才能顯的更突出一點,但他現在知道沈潔這輩子都很難趕上夏川真實了。兩人的心態不同。沈潔雖然也是聲優,但她很少會把自己當成聲優,更想找人生的第二條路。
而夏川真實則正好相反,她不知道自己除了表演能做什么,所以多年以來一直一直都在舞臺上努力,竭盡所能的表現自己――然后才有了今天的她。
這個女孩在舞臺上的表現已經后來居上,遠勝于沈潔。沈潔遲早都會退出舞臺,而夏川真實不會,孟獲突然現,夏川真實才是他無意間培養的大明星。或許對她來說,鳳凰公司給予舞臺已經到達了極限。
演出落幕后,觀眾們相繼走了出去,孟獲起身帶著秦雅以及助手們。決定去后臺看看夏川真實。
但是秦雅走了沒幾步,突然又停了下來:“老師,我就不去見真實小姐了!”
“怎么了?”孟獲現秦雅的視線正對準一邊,他看過去,在密集的觀眾群中,有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少女正向這邊揮手:“那是誰?你認識?”
秦雅點頭:“我的合作者。”
她沒有多說。而是轉身又叫上了幾個助手,一起走了過去。
白菡猶豫了一下,最后卻留在了孟獲身邊,嚴格來說,她是孟獲的助手。孟獲看著秦雅離開,也沒說什么,就帶著白菡繼續向后臺走了過去。
半路上,孟獲見到了正在忙碌的夏川涼子。
“何惜老師…”夏川涼子看到孟獲,先是一愣,然后笑道:“你要去看真實嗎?”
“嗯,她在里面?”孟獲指了指后臺,夏川涼子點頭,說道:“她在卸妝和休息,你等下再進去吧…那個…”
夏川涼子看向白菡,對她一笑:“能麻煩你進去通知一下真實嗎?就說何惜老師要來了。”
白菡看了看孟獲,孟獲對她點頭,白菡就抱著有點緊張的心情向化妝室走去,而孟獲則留在原地和夏川涼子聊了起來,要知道夏川真實現在的情況,詢問夏川涼子無疑是最好的方法了。
白菡在化妝室門口敲了敲門,聽到里面傳出‘請進’的聲音后,她才打開門走了進去。化妝室里只有夏川真實一個人,她已經把臉上的妝給卸掉了,但素顏卻依舊漂亮。
夏川真實身上還穿著演出的服裝,她向白菡看來,眼中閃過一道驚異。
“你是…何惜哥哥的助手嗎?”她突然這么問道,聲音不大,柔和中似乎帶有力量,具有令人聽從的感覺。
白菡不由的緊繃起了身子:“是、你知道我?”
“以前見過。”夏川真實笑了起來,她起身走到白菡身邊,有種特別的香味傳到白菡鼻子里,那是她從來也沒有聞過的美妙味道,
夏川真實的身高不比白菡要高,然而當她走到面前的時候,白菡卻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這個女人和她見過的女人都不同,她身上有種讓其它女人喪失自信的氣質。
“不要這么緊張,我比你年齡還小呢!”
看到白菡的神情,夏川真實突然一笑。她笑起來的時候,那股氣質越加旺盛,白菡甚至有了一種想要逃跑的沖動――她覺得自己在夏川真實前面,就像是一只等待捕獲的老鼠。
當然那不是說夏川真實很可怕。而是說她的氣場太強,比起舞臺上,現實里的她更容易讓其他人落入她魅惑的陷阱里。
“你好像有心事?”夏川真實突然問道,白菡心里一慌,抬頭看去。然后看到了夏川真實那雙漂亮的眼睛――她眼里帶著平靜和溫暖的光芒,逐漸把白菡的緊張感驅除了。
這是一雙能讓人信任的眼睛,如果還能再加上那么一些滄桑,說不定白菡會覺得眼前站著的不是一個同齡人,而是一個慈祥智慧的長輩。
“為什么她會有這種眼睛呢?”
白菡忍不住想著,這不是演戲,夏川真實的眼睛是一雙真實的眼睛,透過這雙眼睛,她好像能看到里面的靈魂有多么的純凈――這是被愛養大的女孩,她的身上也充滿了愛。
不經意間。白菡開口了,她把自己的煩惱告訴了夏川真實,她想知道自己應該怎么做,是放棄擔任何惜的助手、還是繼續擔任他的助手。
然而夏川真實沒有給她直接的回答。
“世界上有兩點東西不能辜負。”她問道:“你知道這兩種東西是什么嗎?”
白菡搖了搖頭。
“第一種是夢想。”夏川真實說道:“有部電影里說:‘人如果沒有了夢想就和咸魚一樣’――所以你的問題很簡單,你應該怎么做,只要問你的夢想就可以了。”
白菡還是搖頭:“我搞不清楚我的夢想。”
“那你想做個普通女人嗎?只要幫忙畫畫賺錢,自己安靜的過著日子,然后找個男人結婚。”夏川真實問道:“還是說,你想當一個漫畫家,像何惜哥哥一樣可以自由的畫畫。自由的講訴自己的故事?”
白菡沒有回答,夏川真實繼續說道:“如果你覺得現在的生活就可以了,那你就告訴哥哥,我想他肯定會讓你繼續留下來。”
“我…我有想過去當漫畫家…”白菡猶豫道:“我很羨慕何惜老師和秦雅公主。但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為一個真正的漫畫家,現在的生活很好,大家都羨慕我…”
“別人的羨慕不重要。”夏川真實已經明白了:“其實你不是已經知道自己的夢想了嗎?他既然會讓你選擇,那肯定是對你有信心,我覺得你不用這么害怕――去當一個漫畫家吧!”
“如果你不出去走走,你將來也許會后悔。”
夏川真實提醒道。她時常會想,如果當年自己沒有登上舞臺,現在肯定會后悔。漫畫家更是如此,華夏漫畫真正展還不到十年,人才有限,現在能夠成為何惜助手的人,哪一個會是沒有漫畫家夢想的人?
有夢想就更應該去拼一場,時間不會等待白菡,如果等她遲疑幾年,有一天打算離開何惜的羽翼的時候,那時候的漫畫界必然會比今天更加殘酷。
“你在何惜哥哥手下工作的時間不長不短,正好把他的技術學會了,再待下去,說不定會把自己的銳志給消磨掉――現在不是正好出去證明自己所學的最好機會嗎?”
夏川真實說到這里,白菡已經隱約摸到答案了。
“何惜老師讓我出去,是因為我可以從他那里畢業了吧…”她這么想著,在華夏最厲害的漫畫家身邊呆了兩年,找遍整個華夏漫畫界,也鮮少有人能比她更幸運。
聯想到這段時間生的事情,已經走到少女漫畫頂點的秦雅尚且不知滿足,為了提高自己的技藝,她選擇放棄《銀河歌姬傳說》而去畫新漫畫――這種抉擇,不正和白菡面對的情況類似嗎?
許多新人漫畫家沒錢也沒聲望,但卻從來沒有放棄過投稿,白菡現在的優勢太大了,她有最好的老師最好的技術、有足夠的存款支撐自己至少一年時間的嘗試、同樣還有身為何惜助手的影響力――她有什么理由放棄?
“如果連這點風險都不愿意承擔,老師也一定會對我失望。”白菡心里豁然開朗,她已經知道答案了,她要離開何惜,去做一個真正的漫畫家!
“真實小姐,我能再問你最后一個問題嗎?”白菡問道:“世界上有兩種東西不能辜負?那另外一種是什么?”
“另外一種是秘密…”夏川真實摸了摸白菡的頭,然后問道:“你出現在這里,是不是代表哥哥在附近?”
白菡點頭:“他就在外面。”
她剛說出這句話,突然之間,白菡感覺夏川真實身上的那種成熟氣質消失了――她一臉驚喜,就像小女孩般打開化妝室的門跑了出去:“哥哥!”
白菡聽著她充滿喜悅的聲音,不由的想道:“她真是一個奇怪的人。”
一會成熟、一會童真,白菡卻是不知道,夏川真實只有在孟獲面前才會展露出她童真的那面――而也正因為如此,孟獲總是無法看清,夏川真實早已經是一個成熟的女人了。
對他來說,她只是一個妹妹。
“老師。”周二,做出選擇的白菡鼓起了涌起,她來到孟獲面前,對他說道:“我要去做一個漫畫家。”
孟獲點了點頭,白菡做出決定的時間比他預計的要快,但他看見白菡的眼睛有點紅,知道她心里其實也很不舍得,孟獲伸手摸了摸白菡的腦袋:“你能成功的,相信自己。”
他對白菡出祝福,這只雛鳥現在羽翼已成,鳳凰公司的漫畫雜志上必然會有她的一席之地,但這需要她自己去試驗。
而對孟獲來說,這也只是開始,他今后的日子里可能還得祝福更多的助手。
孟獲已經不想再束縛這些人的羽翼了,華夏漫畫不能是他和秦雅幾個人的舞臺,它應該變得更加熱鬧,應當涌現出更多才華洋溢的漫畫家――而他身邊也需要一批新的助手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