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下來,孟獲和中夏公司的商談還ting順利,《叛逆的魯魯修》發布后雖然不可避免的引發了一陣關注,不過在特意的低調之下,它沒有造成多大的轟動。
一些記者去了漫畫島,但孟獲沒有現身,也沒有人發現他已經離開了蘇華。
而經過幾天的相處,愛麗絲和李琴兩人的氣氛好多了,至少不會讓人感覺冷冰冰。她們畢竟有過豐富的交情,只要給點時間,關系恢復起來不難。
愛麗絲的性格和李琴相當合得來,無論是聊天說話、或者是一些行為的方式,她們兩人的契合度相當高,脾氣也對的上來。從這點來說,愛麗絲和李琴就跟姐妹一樣,更能開解她心里的疙瘩。
而沈潔和李琴的關系就不同了,沈潔在李琴眼里就是一個孩子,那是一種長輩和晚輩之間的關系。李琴雖然疼愛她,但還做不到跟愛麗絲在一起的這種感覺。
不過這當然不會影響李琴心里的態度,正因為她和愛麗絲相處的更來,她心里才更不愿意愛麗絲和孟獲在一起。她一直把愛麗絲當妹妹,如果變成兒媳婦,別提多怪了。
沈潔卻沒有這方面的顧慮,李琴看待沈潔的視角和孟獲一樣,這兩個人在她眼里都是孩子,他們在一起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如果愛麗絲能在心里放下小獲,那該多好啊…”
李琴止不住在心里嘆息,她最希望的未來是這種關系:沈潔和孟獲可以在一起,而愛麗絲則作為他們家親近的友人一般。能在工作上繼續幫助孟獲。而又可以經常來她家坐坐。和李琴像個姐妹一樣偶爾出去逛逛。
那真是再好不過的未來,不過李琴也知道可能性很小,如果成真了它對孟獲、沈潔以及她來說都是好事,但對愛麗絲來說卻絕對是世上最殘忍的處罰。
不僅沒有得到喜歡的人,還要強顏歡笑,作為一個友人待在他身邊――換作任何女人都無法承受這股痛苦,李琴覺得這要比她獨自撫養孟獲要痛苦的多了。
想到這里,李琴就忍不住心里泛酸。她看出來了,孟獲的心還在沈潔身上,愛麗絲其實ting可憐的。
“我這股悶氣是在犯什么傻呢!”
幾天的相處后,李琴心里動搖了,她發現其實在四個人中,最可憐的人是愛麗絲。她最有可能一無所有,現在的她在飛蛾撲火,但遲早火焰的光芒是會熄滅的。
火焰熄滅后,愛麗絲會怎么樣呢?以李琴對愛麗絲的了解,她知道她十有會選擇離開他們。離開是最好的選擇。從此兩方不再見面,也不會產生糾纏。
而剩下還有一二成的希望是留下來。如果孟獲需要并且要求她留在身邊,李琴敢肯定,愛麗絲會選擇默默的留下來。但那對她實在太殘忍了,到時就算李琴也不會允許孟獲這么做。
她依然覺得最好的方法就是現在就斷了愛麗絲的念想――李琴找到了機會,孟獲回家五天后,周三的晚上,愛麗絲去了洗澡,而客廳只剩下母子兩人。
“小獲,你跟愛麗絲說清楚吧,別這樣下去了。”李琴用遙控器加大了電視的聲音,她轉頭看著孟獲,第一次懷著怒氣對他說道:“你這樣是在害她!你知不知道?”
孟獲沉默,他當然知道,他很早就知道了。
“我也想,但我做不到…”他搖了搖頭,把上次和愛麗絲的交談告訴了李琴,孟獲當然想要一下斷了愛麗絲,但問題是他斷不了――這是愛麗絲的愿望。
沒有人比愛麗絲更理解現狀了,愛麗絲知道她可能在做著無謂的舉止,可是她依然選擇了這條路,比起減少傷害退出,她更愿意留下一段不會后悔的選擇而離開。
這是愛麗絲自己選擇的幸福――這讓李琴久久的默然。
“你們這三個孩子…”李琴從未想過沈潔也會參與到這件事里,她突然覺得眼角有點濕潤,連忙用手擦過去,不過還是被孟獲、以及剛剛走出來的愛麗絲見到了。
不過愛麗絲的動作很小,在電視的聲音下,孟獲和李琴兩人都沒發現。
“媽?”孟獲看李琴一哭,有點著急了:“你怎么哭了?”
“小獲…你真是跟你爸一模一樣…”李琴擦著眼角,她沒有真哭,只是突然有了觸動,孟獲的話,讓她回憶起了一些往事:“你爸當時也不止我一個人在追,你和他一樣都是災星。”
孟獲微微皺眉,他不喜歡聽到那個父親的事情。而李琴也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她看到了愛麗絲――愛麗絲站在客廳邊,一臉復雜的看著他們。
李琴愣了一下,隨后,她咬牙起身:“愛麗絲,你跟我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她起身向樓梯走去,愛麗絲跟在她背后上了樓,而客廳就留下了一個孟獲。
孟獲眉頭更皺,李琴找愛麗絲要說什么不需要怎么猜測。孟獲把三個人的事情說白了,李琴現在肯定想勸說愛麗絲自己放棄,不過這樣也好,他做不到的事情,李琴未必做不到…
孟獲沒有去偷聽,那兩個人的交談出乎意料的久,等他洗完澡出來,又看了十幾分鐘的電視,她們才走下來――不過兩人的神情和孟獲預料的正好相反。
李琴的眼睛更紅了,而愛麗絲臉上卻沒有多少動搖。
“怎么回事?”孟獲目瞪口呆,而李琴走到他身邊:“沈潔和愛麗絲都是好女孩,你們的事還是你們自己處理吧,以后無論你做什么決定,我都支持。”
孟獲愣住了,李琴不是去說服愛麗絲的嗎?怎么看這個情況,反倒是愛麗絲把李琴說服了?而且李琴竟然把愛麗絲和沈潔并在了一起,她們兩人的關系變好了?
“你們說了什么?”
等到李琴離開后,孟獲向愛麗絲問道。
“什么都說了,琴姐想勸我放棄你,但我沒答應。”愛麗絲在孟獲身邊的沙發上坐下,拿起抱枕抱著:“我把我的想法跟她說了,其實我一直都想這么做,人類只要能夠相互理解,這個世界沒有什么解決不了的問題。”
“我把一切都坦誠的說出來,琴姐就被我說服了…”愛麗絲轉頭看著孟獲:“你知道你媽為什么會哭嗎?因為她以前遇到過和我們相似的事情,如果你是你爸,琴姐就是沈潔,那我就是你媽的情敵了…”
孟獲想起了李琴說的他和他爸一樣,原來是指這件事:“她的情敵怎么了?”
“嫁人了。”愛麗絲笑道:“那個情敵跑了,嫁給了其它男人,現在也活得很好。”
孟獲知道李琴想怎么說服愛麗絲了,很顯然她的經歷就是最好的理由,愛麗絲就算放棄了孟獲,也不代表不能嫁給其它人贏得幸福――但愛麗絲的選擇肯定…
“你說你不會嫁人對吧?”孟獲知道愛麗絲會怎么回答,她多年前就說了她不會嫁人,或許沒有孟獲,她也不會考慮嫁人這件事。而李琴很顯然是無法接受這種事情的,她骨子里非常善良。
如果愛麗絲明確說了她就算離開孟獲也不會嫁人,那這件事對李琴來說簡直是噩夢――她家兒子把愛麗絲害死了。而這樣一來,李琴就不會強迫愛麗絲了。
“不、我沒有這么說…”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愛麗絲否認了孟獲的想法。
孟獲很驚訝:“那你說了什么?”
“我說他們的例子不能強加在我們身上。”愛麗絲有些感傷:“而且如果真的要強加的話,那我也不是琴姐的那個情敵,而應該是琴姐她才對…”
她身子側了側,靠在孟獲肩上。
“琴姐應該是我和沈潔兩個人的象征,她不能這么偏心,如果因為最終能夠得到你父親,所以琴姐是沈潔。那她不顧一切的追求一場短暫的美夢,隨后大半輩子活在回憶中,是不是也能說明她是我呢?”
愛麗絲淡淡的說著,孟獲的心里無法平靜了。
最清楚狀況的人恰恰是愛麗絲,她追求這短暫的和孟獲相處的時間,似乎正是李琴當年做過的事情。或許她不會有這么好的結果,但李琴絕對不可能無法理解她。
“我問琴姐,如果她年輕時就知道那個男人只是一個短暫的夢,最后卻是幾十年、甚至一輩子把它裝在了回憶里,她會不會再去追他?”愛麗絲笑了笑:“你猜琴姐怎么回答?”
孟獲知道李琴的回答,因為她從來沒有抱怨過。
“…會。”
“對,她會…琴姐并不后悔。”愛麗絲閉上眼睛,似乎有點開心:“既然她都不會后悔,那不正是給了我榜樣嗎?曾經和我做過相似決定的她,又怎么能來否定我的選擇?”
孟獲轉頭,愛麗絲的金發嬌顏近在咫尺,他想要伸手抱住她,但最后還是沒有伸出去。有生以來他虧欠過四個女人,李琴和何茜的還了,沈潔的也會還…
但只有愛麗絲,他這輩子可能都還不了她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