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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七〇章 動靜鬧大些

  “李承啊,調高糧價的事情辦妥了嗎?”見李承走了進來,林昭張口便問。

  “辦妥了,公子放心好了!”李承道:“知道公子要來博州,所以之前本就有準備,加之要配合公子在河北路賑災放糧的計劃,所以特意兼并了幾家糧行,而今正好都能用上。價格翻了兩倍不止,已經掛出去了!”

  “很好,這下子怕是有人要動心了!”林昭也拿不準,也只是嘗試。

  李承道:“公子,此舉一出,博州城里的糧行都跟風了,這一帶的糧食價格怕是要暴漲啊!入冬以后,老百姓們的日子怕是不好過。”

  公子此來河北的一個目的是收攏民心,提高在民間的威望。如果因此而產生負面影響可就不好了,所以李承很善意地提醒。

  “你說得對,很好!”林昭道:“先讓那些奸商跟風吧,到時候會讓他死的很慘的!若不如此,如何能保住清水澤那些多糧食呢?今年冬天的災荒是必然的,雖說可以從江淮調運糧食,朝廷賑災,加上我們的貢獻依舊不足。所以河北路本身的糧食就很關鍵,清水澤的那些不能浪費啊!

  雖說圍湖造田不對,可是糧食已經成熟了,糟踐了可就是犯罪。不能便宜了那些大膽狂徒,給百姓們一口吃食,也算是積德行善了!”

  “如此甚好!”

  林昭笑道:“我自然是不會賺黑心錢的,我們來河北路的第一彈,自然動靜要鬧大點。”

  “其實動靜已經夠大了,得月樓的事情已經成為博州頭號新聞了,公子更是成為無數人好奇敬仰的焦點。”

  “你小子也會打趣了!”林昭道:“那點算不上大事,再說了,又沒能留下名號…這次得讓河北路人知道是我威遠侯的杰作!”

  “嘿嘿!”

  “對了,讓你找的胡秀才找來了嗎?”

  李承笑道:“自然妥當,沒有驚動任何人。公子要見他嗎?”

  “很好,見見吧!”林昭一聲贊許,準備先瞧瞧這位胡秀才,看看能否從他身上找到點突破。

  “好!”

  “別忘了,密切監視清水澤的狀況,得選擇一個合適的出手時機才行!”

  “是!”

  胡秀才很快被帶上來了,他好好在街上行走。突然就被人綁走了,然后蒙著眼睛到了這里。原以為是綁票,可是他一個一窮二白的秀才,誰會綁他呢?難不成是報復,胡秀才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做過什么。惹怒了什么人,報復完全是有可能的。

  可是沒想到睜開眼睛看到的是林昭,是那位在得月樓詢問清水澤狀況的客商。

  “你是誰?為什么要抓我?”當時在得月樓,胡秀才實際上目睹了林昭暴打范坤的情景。范坤很是可惡,被打自然是拍手稱快,彈冠相慶。只是林昭下手也相當的狠辣,想起當時的情況。他便有些毛骨悚然。

  也虧得他害怕,所以先行溜走了。明月宗的扈從自然是注意到他的離開,但并未為難他,因此才得以從這件事中脫身。

  “秀才不必驚慌,今日以這等方式請你來,不好意思啊!”

  “你們這是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秀才莫要驚慌!”林昭笑道:“我并無惡意,而是要詢問秀才一些清水澤的事情。當然了,還有令尊的一些事情。”

  “你是什么人?為何要問這個?”胡秀才實際上并不是很糊涂,他依然清楚地察覺到,面前的這個人絕對不是一個水產商人。

  “其實你可以不問的,至少我是范家的仇人,想要揭發他們,但是沒有足夠的證據!”

  “揭發有用嗎?除非是去汴京告御狀。可是官官相護,未必能動得了他們!”胡秀才質問道:“你能做到嗎?”

  “我能做到,但是缺一些東西!”

  “你…”

  “如果我能做到,秀才能否把你擁有的東西拿出來呢?”

  “呃…”

  “我證明我的能力。你準備你的東西可好?”

  胡秀才一言不發,黯然離開了。

  “公子,他這是什么狀況?”

  “他動心的,他會答應的!”

  “他不是瘋子!”

  “誰說他是瘋子了?”

  胡秀才自然不是瘋子,當父親因此郁郁而終的時候,熱血上頭的他公然指責某些人,希望討個說法,當然了,最初揭露的程度不深入,可是后來他發現根本不起作用,而且安全受到了一定的威脅。

  因為大宋朝重文輕武,他這個讀書人受到的關注自然不少,加之有公然揭發,若是遇害反而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惹人懷疑。于是乎,便想方設法給他安上一個瘋子的名號。

  他才保全了一條小命,一直相安無事。可是當時間長了,胡秀才依舊不遺余力,揭發的程度也越來越深,對方也就越發的忌憚,繼而想要他的命。他也曾想著離開博州去伸冤,可是他根本出不來博州城。

  這種時候,想要保命唯一繼續瘋下去,自己也開始裝的有些精神失常。一個瘋子的話自然不可信任,被“誣陷”的一方大人有大量,不跟他一般計較,反而顯得心胸坦然。不過胡秀才并且因此而放棄表演,一直通過這種方式在揭露。

  今日似乎終于有盼頭了,可是胡秀才擔心,是不是對方設的圈套。以前這樣的事情也不少,對方早前之所以不敢害了自己,不就是想知道那東西的下落嘛!

  雖說今日見到到此人打殘了范坤,可焉知不是苦肉計?是不是假裝的。胡秀才有些吃不準,故而有些猶豫。不過那個人倒是說的不錯,如果他能證明自己的能耐,自己才愿意獻上一份微薄之力…

  “公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嘿!”林昭笑道:“我讓玉童去觀察了一些細節,這個胡秀才其實相當的謹慎,種種跡象表明,一個精神失常的人,不會是他這般表現。你派去的都是男人,留意不到這些。倒是女孩子心細,有些收獲!”

  “是,以后會注意的!”

  “聯系知州的情況如何了?”

  “回公子,博州知道姓李名儒,五十多歲,學識頗豐,只是在博州任上似乎不怎么管事。

  “李儒,名字倒是特別!不管是就對了,我們正好用得著!”

  “啊?”

  “有一個強勢的通判,知州很容易被架空的,看來什么時候有必要去拜訪一下!三國有一位李儒,可是董卓的謀士;看看博州這位,能耐如何?”

  “暫緩清水澤的事情?”通判府邸,范季云聽到這句話有些驚訝。

  韓俊點頭道:“范大人你也知道,清水澤牽涉到的人不少,不是你我兩家可以做決定的。而今博州的糧價翻倍了,余下的那些糧食要是糟蹋了著實可惜啊!入冬以后,糧食必然會跟緊俏,那可是幾十萬貫錢啊!”

  “哼,我兒已經是那般模樣的,還要錢做什么?”范季云每日看到兒子那慘不忍睹的樣子,便是愁云滿面。

  “范老人切莫傷心,令郎之事著實可惜,可你還有其他子嗣啊?范家還是要傳承啊?”韓俊沉聲道:“林昭而今可是風光得意,想要對付他,必然需要求人辦事,需要的錢可不少啊…”

  “這…”

  “叔父說林昭在大名府,想來是不會錯的!只要我們抓緊時間搶收,再把引水的渠道準備好,只要糧食以上岸,立即灌水,應該能來得及!”韓俊而今是有些財迷心竅了,他已經做好決定,這次的事情之后便收手,回老家去做富家翁。

  范季云本來還有些猶豫,可轉念一想。韓俊是韓琦的侄子,報仇的事情還得倚仗韓相公,似乎不好駁他侄子的面。再者,人家都敢這么做,出了事情有韓相公頂著。

  “那好吧!”范季云答應的很勉強,說道:“還請韓公那邊再驗證核實,我們這邊也隨時做好準備!”

  “那是自然!”

  “老爺,那個胡秀才不見了!”這個很不和諧的消息在這個不太恰當的時候傳來。

  “怎么會這樣?”提及此人,范季云就有些惱火,同時也有些擔憂。

  “不知道,反正就是不見了!”

  “會不會…”范季云立即想到了最壞的結果。

  韓俊卻連連搖頭道:“應該不會的,聽說當日得月樓的事情似乎也是因他而起的。世兄受傷嚴重,滿城皆知,想必他是害怕躲起來了。”正是關鍵的時候,韓俊可不想有什么消息來動搖范季云的決心。清水澤的事情,還需要多倚賴范家的。

  “唉,自家的丑事已經滿城皆知了,當真是丟人啊!”范季云一聲感慨,思緒飄到了這里,其他的事情也就多有多想。許久才叮囑一句:“韓公子,令叔父那邊核實的消息還請及時通知在下!”

  “好!”

  此時的大名府,一身粗布麻衣打扮的韓相公了街市之上,猛地打個噴嚏,心中又浮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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