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戰斗真正開始的時候,罔萌訛才現,自己似乎錯了!
不止如此,宋軍還有意避開正面的拼殺,除了上面與鐵鷂子打斗之外,最主要的目標全都對準了戰馬,準確說是馬腿。
上砍騎兵,下砍馬腿,不過初期的重點是下砍馬腿。
重甲騎兵,戰馬會有所保護不假,可不能所有的地方都包裹的嚴嚴實實,馬腿就是一個很明顯的破綻。
伴隨著戰馬的一聲聲嘶鳴,馬腿被斬斷,馬上的騎兵滾落在地,隨即迎接他的便是宋軍輕騎兵自上而下的砍刀,撲哧一聲便鮮血飛濺。
有的西夏士兵運氣比較好,從馬背上掉下來之后躲過一劫,還能夠拿起兵器反抗。只是他們身披重甲,在馬背上是很好的防御,因為有戰馬代步,靈活性也不會受到影響。可是而今就不一樣了,重甲影響了他們的度和力量的揮。遲緩的步兵對陣靈活的騎兵,會是什么結果不言而喻。
尤其是經過剛才的奔跑之后,已然是疲憊不堪,戰斗力大打折扣,根本不是宋軍的對手。罔萌訛瞧得清楚,引以為傲的鐵鷂子根本沒有揮出效力,反而一直處在弱勢的情況下,情況也變得越的糟糕。
很快三千鐵鷂子已然死傷過半,標志性的重甲成為累贅,成為巨大的負擔,讓他們一敗涂地。這個時候,唯一能做的就是撤退,繼續下去,依舊是任人宰割的局面,西夏士兵已然無心戀戰。素來高傲的鐵鷂子也終于吃虧一次,對他們的信心也是不小的打擊,西夏人士氣低落是必然的。
想撤就撤并不容易,重甲騎兵奔襲能力差,逃跑能力自然也不會好到哪里去。
于是乎被宋軍一路追殺,精銳的西夏鐵鷂子們不得不丟盔棄甲,三千人折損了許多,逃走了不過三四百人。
“林侍郎,還追嗎?”來人正是葭蘆寨的守將秦壽,秦武陽。一聽到他的名字,林昭就有些想要笑。貌似后世曾經有人評選過各種坑兒子的名字,杜子騰、魏津、秦壽都榜上有名。原以為只是笑話,卻沒想到當真有人取這樣的名字。
笑歸笑,笑過之后還是以正事為主。畢竟是丟失了葭蘆寨,按理說是有過錯的,可是葭蘆寨的丟失在意料之中,其中內情林昭最清楚不過。所以不能完全責怪秦武陽,何況他出身府州,是大舅哥折克行的人。葭蘆寨丟失之后,西夏大軍主要向北繼續進犯,道路被阻隔,無法前去報訊,故而去了綏延前線拜,向林昭請罪。
林昭并未為難他,當然了名義上的一些懲戒是必須的,隨即便以大敵當前,正是用人之際這等冠冕堂皇的理由,讓其戴罪立功。此番出擊,秦武陽也便跟隨一起出征,擔任前鋒。罔萌訛之所以會上當,與他之前詐敗的表演有很大關系。對此,林昭與種詠都比較滿意。
“不必了,窮寇莫追,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林昭輕輕。目的已經達到,自己這邊的傷亡也不少,當真沒有多少必要。逃走的那數百鐵鷂子并無大礙,至于罔萌訛,兵敗之后的將領會是什么下場可想而知。尤其是鐵鷂子這樣招牌式的精銳,林昭不免都有些同情他了。
種詠策馬上前道:“東陽啊,今日我算見識到了,明日擊敗鐵鷂子的事情就會傳遍西北。這可是前所未有的大功啊!”
“嘿嘿,多虧了老將軍指揮有方,當居功。”
林昭很客氣,種詠也自己心中有數,擺手道:“林侍郎言重了,是你料事如神,謀劃有方,老夫豈敢居功?”
功勞自然是不會少了他,無定川那邊只要妥當,種家必然會是大功。一切都是林昭安排,在鐵鷂子這件揚名立萬的事情上,自然不好再與林昭搶風頭。他們都曉得事情輕重,也都心中有數。
“嘿嘿,瞎貓碰上死耗子罷了!”林昭訕訕一笑,此來本身就有賭的成分在內。碰巧成功而已,沒想到梁太后與梁乙埋當真如此憎恨自己,唉!
雖說種詠也有這樣的感覺,卻也不好說出口。畢竟事情都是按照林昭的預測在展,最終結果也是如此,大獲全勝,皆大歡喜,還有什么不滿足的呢?
“東陽,接下來該當如何?”種詠很謙遜,也很有自知之明,完全處于一個副手的位置,一切都聽從林昭的安排。
“老將軍不必客氣,我以為解決了鐵鷂子,就可以兵臨葭蘆寨了。不過我不建議強攻,畢竟那座堡寨也很堅固,在有嚴密防備的情況下想要攻克并不容易。現在我們出兵,只需要在外圍防御就是了。不進攻,但是要切斷他們的退路,以及他們和綏州之間的聯系。”
“也好!”種詠對此并不反對,眼下進攻確實并非明智之舉。無定河那邊要是有進展,葭蘆寨有可能不攻自破,故而沒有必要造成不必要的犧牲。
林昭點頭道:“那好,讓秦武陽跟隨老將軍去吧,他對那處的情況最清楚不過。”
“末將遵命!”秦武陽自然無所不從,眼下任何戴罪立功的機會他都不會錯過。
“至于我…”林昭笑道:“估計韓宣撫使該到前線了,我得回去一趟!葭蘆寨的事情就交給老將快了,府州那邊,舅兄已經接到我的書信,想必已然做好了準備,會有所配合的。”
“你就放心回去吧,葭蘆寨交給老夫!”種詠也算是沙場宿將,這點事情自然能辦的十分妥帖。
隨后不久,種師道又率領數千援軍趕到。言明是種諤放心不下他們的安危,所以派遣援軍到來。對此林昭并不反對,反而有些許的感動,種家也算是不錯,情愿讓清澗城空虛,也要保障自己的安全,當然了還有他們的四伯父。
不過種師道到來之后,笑道:“看來伯父的擔心是多余,我似乎也不必趕來!”
“心意我領了!”林昭輕輕一笑,一番好意總得接受。
種師道卻是各種驚訝,西夏鐵鷂子的名頭他自然是聽說過的,實力如何更是心中有數。沒想到林昭這么輕松地便打敗了鐵鷂子,幾乎是一邊倒的完勝。如此情況,當真是不服都不行。再加上無定河那邊的安排,種師道突然覺得有必要重新認識林昭,心中更多了許多的佩服與敬仰。
林昭笑道:“只是運氣好罷了!”
西夏人當真是太配合了,有些情況,林昭自己都覺得很巧合,可偏就恰到好處,當真了。種詠說這是運道,狄青說如果多次巧合,那便是氣運,帝王之家很相信這一說。
種師道笑言道:“實力也好,運氣也罷,都是東陽兄奇謀妙計,運籌帷幄,真刀真槍殺出來的,這份功勞是少不了。明日起,東陽兄更是名動天下,西夏人說不定會聞風喪膽。”
“希望如此吧!”林昭輕輕一笑,轉而問道:“對了,無定河那邊開始行動了嗎?”
“伯父和劉昌祚都應該開始行動了!”
林昭與罔萌訛這邊打的火熱的時候,綏州那邊也開始行動了。
駐守在綏州前線的將軍劉昌祚突然率領大軍襲擊綏州,西夏人主動撕毀和約的,搶先一步出手,宋朝自然不必客氣,反擊在情理之中。
劉昌祚麾下五千騎兵乃是從慶州而來的精銳,早前慶州之戰時,被西夏人壓制,心里可都憋著一口氣,此刻如同猛虎出籠一般,戰力十分驚人。不止如此,他們還打出了活捉梁太后的旗號。
反正這已經不是什么秘密,公開宣稱還能夠刺激士氣。當然了,劉昌祚手下兵力有限,想要輕易攻克綏州并不容易,但是出擊之后變起到了一個很好的作用。綏州城下的西夏軍隊想要南下延州就不容易了。而且將西夏人的主要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綏州城下,從延州及時趕來的援軍也積極配合,一定程度上緩和了兵力不足的問題。
拓跋石很是無奈,梁太后將主力放在了麟州與府州,大部分交到了梁乙埋手中。自己手下實力有限,拱衛綏州的安全必不可少,而今又擔心梁太后的安全,故而根本不敢出城,做出了死守綏州的姿態,為梁乙埋爭取時間。同時也他還抽調了綏州附近的兵力收縮回來,集中兵力和對付宋軍。
如此一來,綏州外圍空虛,防守十分薄弱。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駐扎在無定川的種家軍出了,再將軍種諤的率領下沿著無定河迅北上,一路勢如破竹,幾乎沒有遇到什么抵抗。
與此同時,一路從府州而來的大軍也沿著無定河的方向迅南下,他們的目標是回師靜州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