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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節

心有所屬第一章  縱使那場婚禮已經是四個月以前的事了,但仍是讓人津津樂道個沒完沒了。

男方的親友們都嘖嘖有聲的嘆著「該說他幸還是不幸呢?娶了一個財神婆進門。但看看她那個冷靜的女強人  架式,可憐我們那斯文內斂的遐爾怕是要給‘壓到底’了。」

  「是呀是呀!真不知那女人會怎么欺凌他咧。加上目前遐爾仍然沒法辦公,

那女人要怎么在‘葉豐集團’里興風作浪,誰管得了她!?」語氣里像是代為心  焦不已。

  「也不知遐爾在想些什么!」同聲一嘆。

  彷佛已預見一個大好青年悲慘的未來。

女方的親友們也嘆聲四起「好好的一個才色雙全的大美人,做什么去委身一個正在復健中,不良于行的男人呀?雖然那個葉遐爾是‘葉豐’的大老板沒錯,但相較于‘和康企業’就不算什么了;那個和達宇追她一年,又有錢又是十大黃金單身漢的,怎么也比葉  遐爾好吧?」

「是啊是啊!他也只不過算得上端正而已,站在水漾身邊就不夠看啦!何況水漾可不算是高攀他喔,咱們水漾一手把搖搖欲墜的‘長明電子’經營成臺灣百大企業,讓各大企業拼命想挖她這個財神婆到自家公司坐鎮,想也知道葉遐爾才是占便宜的那一個。你們都不知道,水漾離開‘長明電子’之后,直到今天‘長明’的各大股東還天天到‘葉豐’總部苦苦哀求她回心轉意呢,連董事長都出動  了。」愈說愈激動,彷佛「痛失英才」的人是他似的。

  「真不曉得水漾在想些什么。」皆是幽嘆。

  一面倒的認定大美人的出嫁是此生最大的錯。

清晨七點,鬧鐘準備執行鬧人任務的前三分鐘。一只瑩白玉手拍打了下鬧鐘的開關,杜絕了它造孽的機會。陽光自厚沉的窗簾縫中偷渡進來,給寧謐的房間帶來一絲酥暖亮意。長長的一道光亮,斜迤到床被上,輕輕吻上一只不經意滑出  被單守護的白皙玉腿,映照出教人目眩的粉澤,是一種渾然天成的美麗。

雪白的枕頭上披瀉著漆黑發絲,卻不見人枕臥。烏絲的主人,正躺靠在一具  堅實的裸胸上,理所當然的把溫實的軀體當成她的枕頭,好不依戀的摩挲著面頰,

  似醒未醒的掙扎著。

倒是被當成枕頭的人先被擾醒了。一雙惺忪的栗色眼眸在眨了幾眨后立即清醒,唇邊不自覺泛出笑意,以著一種忍俊的自持,他伸手盈握住她那只正摟在他腰側擺動的小手。老天!他的腰可是致命的怕癢呢,往往只要手指一碰到,都可教他跳個半天高。當然,他眸中閃過一絲灼烈,在那些狂野情動的夜里,他怕癢的腰側,也成了最激狂的地帶。不過,現在可不是。若讓她的手再擱在哪兒,他  非成為一尾跳蝦不可,到時她也不得安寧了,怕不被他震到床下才怪。

  水漾,他的妻。

  四個月前成為葉夫人。他葉遐爾的夫人。

  一樁每個人都不看好的婚姻。

  結婚那天,他甚至是坐在輪椅上迎她入門的。

沒有人明白他如何娶到這么赫赫有名的女子。老實說,他也不大清楚。若說她相中了‘葉豐’的未來性,他也不是葉家青年才俊中最出色最有才能的人,即  使他是第一順位繼承人。

在四個月半以前,他從不以為他會有機會與她成為私交甚篤的朋友,更別說  是當夫妻了,連作夢都不曾想過。

他知道她。一個四年前突然在商界竄起的耀眼紅星;美麗、有才華,并且有一雙點石成金的玉手,讓他們這些含著金湯匙的公子哥兒們趨之若騖并且灰頭土  臉的奇女子。

  美麗耀眼,使他們趨之若騖。

  能力卓絕,讓他們這些刻意被栽培以接班的少爺們相形之下無能得灰頭土臉。

跑商界新聞的記者們拱她叫「財神婆」。成串的男人追著她跑,不管是公子  哥兒們,還是本身才華洋溢的精英人才。但他卻從來不是其中之一。

不是自視高,只是向來不湊那個興,也不認為她會青睞任何一個男人除非那  個男人比她強。

但以目前商界來看,那顯然是奢望。除非她往海外尋找。他們這些祖產豐厚  的男性,恐怕不入她眼吧。

有的男人追求她;有的不追求,因有自知之明。但都無法不欣賞她,欣賞她的美麗與她冷靜精明卻不壓迫人的手腕。偶爾商界雜志上有她的報導,他也會忍不住詳細觀閱。但絕對絕對想不到,這么個遠在天邊的女子,如今竟會在他的床  上、他的胸膛上,成為他的妻子,世人口中的葉夫人。

四個月半前,她來到醫院,站在呆楞的他面前,輕柔的丟下一句:「請你娶  我。」

然后,一切動了起來。時間快速推移,猶如火箭升空,在他猶不置信時,已然是如今這情況她成了他的妻子,入主「葉豐」,代理了他總裁之位,讓他在投  入家族事業七、八年后,真正的喘息、得到休息似乎只是眨眼間的事。

  還是難以置信。他們都已在婚姻里。

  被他盈握住的手指動了動,他看向她,正好承接到她抬起頭時的眸光。

  「早…安。」她咕噥。

「還有點時間,可以再瞇一會。」他半坐起身,忍不住輕揉著她美麗柔細的  發絲。

「不了,我要替你熱敷呢。」再摩挲了幾下,終于脫離了賴床的行列,毅然  決然的起身。

  隨著床被的垂落,她聽到一聲細細的抽氣聲。掩在長發下的唇角微微一勾,

  眼珠兒媚轉向夫婿的面孔,一點也不意外看到他瞠目結舌的傻樣子。

「怎么?」她甩開長發,雙手往床上一撐,渾然不覺自己給丈夫的雙眼吃足  了冰淇淋。

  一襲黑色薄綢睡衣,并沒有太惹火的設計。下擺長至膝,上身是肩帶的設計,

如果穩穩的穿著,并無春光外泄之虞。但人在睡覺時哪能穩穩的穿好睡衣?此刻的她不僅肩帶掉了一邊,前襟的衣扣也滑開了兩顆,敞開了胸口露出無邊春色似  無自覺。

葉遐爾不免要再一次疑惑著他的妻子是否存心誘惑他,但望向她溫雅美麗的面孔,又覺是自已多心了。她是水漾呀,一個冷靜正經、大方高貴、舉上得體的美人呀。她肯定是不曉得自己春光外露了,也絕不可能展現根本不存在于她身上  的嬌俏媚態…因為她是水漾。

  「你的睡衣肩帶滑落了。」他伸手替她拉回原位。

她像是方才察覺,面頰上浮現些許尷尬羞怯的微紅,輕柔道了聲謝,在他唇上印了個淺淺的早安吻,道:「請等我十分鐘,我梳洗好后再來替你熱敷。」話完走向通往更衣室與浴室的門。俐落而確實的打理起自己,現代新女性的行動力  向來如此。

  葉遐爾望著合上的門發楞,然后露出一抹愉快的笑。娶一個女強人的男人,

生活注定悲慘嗎?不,他不認為。如果他們知道水漾是這么一個在公事上冷靜果  敢、在私底下溫柔體貼的女子的話。

結婚四個月以來,雖是仍不敢相信自己娶了她,卻是無一日不慶幸她是他的  這可能是商業聯姻中,最美好的一樁個案了。

說是商業聯姻,當然不太符合詳情。但畢竟從未戀愛過,倒也不知該怎么去  按個名號。只能說是基于商業上互利的理由而結合了。

  到底…水漾為什么要嫁他?

  這仍是他心中(甚至是所有人心中)最大的問號。

一個擠眉弄眼的鬼臉,出現在一張冷靜美麗的面龐上。鬼臉的主人可以由穿  衣鏡中明確的看到自己的丑樣。

三分鐘內刷牙洗臉,以兩分鐘換好今天的服裝,剩下的五分鐘剛好她抹上淡  妝。正好十分鐘。

  為什么嫁給他?與其這么問,還不如問:為什么不該嫁給他?

  他,葉遐爾,一個年少多金又長相端正的男人。

有人長得俊美帥氣,卻不見得端正。而葉遐爾并不算帥哥之流,卻是長得極  之端正。五官恰如其分的分布在臉上,一雙棕色的眸子里流轉著溫文敦厚的色彩。

身為「葉豐」的繼承人,他其實沒把這個角色扮得太好。他并不是個沒有經  營能力的人,但他卻有著一副不夠冷硬的心腸,這往往使得他的決策不夠魄力,

  坐上總裁大位三年以來,只有守成,不見建樹。

而這,使得他的位子變得岌岌可危,各大股東們皆對穩健卻牛步化的成長率  感到不滿。要不是他一直沒犯上什么決策上的失誤,恐怕早被推翻下臺一鞠躬了。

  所有的名流才俊一同站出來,葉遐爾絕對只是其中最不顯眼的一名。

  他的眼中沒有雄心勃勃的盛氣,沒有天之驕子的傲慢之氣,只是一逕的沉穩。

  從來不是發光體,也就理所當然的黯淡。

但她想嫁的可不是什么商場雄獅之流的人物,而是一個身為在物欲橫流的上  流社會,身為一個企業體之主宰,卻沒有恰如其分表現的男人。

  為什么他力持平淡樸實?在他其實有能力做出一番大局面的情況下?

  她很想、很想知道。

「OK!」將口紅丟回原位,她再次調整了下發髻,使其更加一絲不茍,絕不  會松脫出凌亂的模樣,方才走出更衣室。

  七點十五分,傭人準時敲門,送進兩份早點。

  這半個小時內,是她替他右腿熱敷按摩的時間,同時可以解決她的早餐。

她早上只喝一杯鮮榨蘋果泥汁,而他則是中式的豆漿、蛋餅,頂多再加一碗  稀飯。都不是好胃口的人。

「這種事讓看護來做就行了,你大可不必每天親手來。」半年前的一場車禍意外,讓他右小腿骨折,肋骨斷了兩根,外加輕微的腦震蕩,昏迷了兩天才醒過來。如今正在復原中,已能拿拐杖走路,多虧了水漾細心的照顧。若非她一手攬  過他壓身的公事,他車禍造成的習慣性頭痛怕是要時時刻刻追隨他了。

醫生建議他最好能讓腦袋休息一陣子,暫時別做耗費腦力的事。但公事怎么  等得了人?要不是有水漾,他一時之間還找不到合適的職務代理人哩。

葉氏親族里有諸多能人,但還得考慮到各門各派的平衡,以杜絕猜忌爭奪的  事件發生,這擔子不是說丟下就能丟下的。

  幸好有她。雖然他不明白她為何要委身于他。

這幾個月來,她對他是盡心盡力的,也使得他益加陷入迷惘之中。一個這般  好條件的女子,何苦嫁入這樣一個親族眾多、紛爭不斷的大家庭?

  一個目前行動不便的丈夫,一個爭權奪利的家族,她不會太好過的。

  忍不住舒服的嘆一口氣,她的熱敷工作告一段落了。伸手輕拍了拍她手背,

  表達感謝之意。

  「最近在公司運作上,沒有遇到太多阻力吧?」他問。

  水漾喝了口果汁,勾出了自信的微笑,微聳了聳肩。

  「不是大問題。」

  「那…」他開口,卻不知該說些什么。

  「嗯?」漂亮的眸子瞅住他。

  「你知道我是支持你的吧?」他相信她懂。

  「我明白。」她笑,傾身在他頰邊吻了下。「雖然我無法置信你哪來的信心。」

  空降入一個大企業體主事,只靠一個人的力量就想成事,根本是異想天開。

  縱使是被媒體捧成「財神婆」的水漾,到底也只是凡人一個而已。

與其說水漾是「財神婆」,倒不如說她是財神婆這名號的代表人物,事實上  得再加上四個名字才是完整的「財神婆」。

「葉豐集團」大樓于四年前竣工,可以說是金融區內最嶄新亮麗的大樓,共有十八層高,空間大得足夠「葉豐」所有相關企業全部進駐。產物保險、保全事  業、軟體開發…等共十來種。

集團本身近幾年以開發渡假村、飯店來轉型逐漸沒落的建筑事業,并涉足銀行業。由于地點好,集團總部的一、二樓屬「葉豐銀行」的范圍,每日來此辦理  金融業務的人潮川流不絕,目前正在評估再開放一層樓的可行性。

  身為代理總裁,水漾管理的正是「葉豐銀行」與旗下所有開發部門、飯店。

  其它子公司業務的推展,則由每月一次的會報中聽取,并不在她插手的范圍。

十來種相關企業,同時也代表各個山頭林立,互別苗頭、互相競爭,精采的  朱門恩怨中使得這楝大樓暗潮洶涌,員工們可以嚼的舌根就更多了。

九點整,水漾一如往常的準時踏入十八樓。她的貼身秘書呂依芳立即拿著行事歷跟在她身后報告:「九點半,各大飯店業績會報;十二點,宏大開發的董事長在‘羅圓’請吃飯;三點半,銀行征信部呈交貸款評估報告書;五點半,銀行  董事等你指示。今天的行程終止于七點半。」

水漾將自己拋坐入寬大舒適的辦公椅,吁了一口氣后,順手拿起桌上由各大報紙財經版剪貼下來的重要新聞。幸虧有呂依芳每天替她整理出重點,否則她根  本沒時間浪費在看報紙上。

  她目光快速瀏覽各個標題,一心二用道:「征信部報告與董事會議合并一起,

我不認為那需要浪費我太多時間。‘柯星建設’想用那塊山坡地貸款五十億簡直  是癡人說夢。不必由征信部評估,我就可以直接告訴他謝謝、再聯絡。」

呂依芳托了托鼻梁上的金框眼鏡,雖然仍是一板正經的面孔,可掩不去她眼  中忍俊的笑意。

「咳!縱使是如此,你好歹也要擺出不貸款給‘柯星’是你深思熟慮后,不  得不做出的沉痛決定。不然你怎么對董事們交代?」

  水漾嫉妒的掃她一眼,將剪報丟在一邊,探手按了二樓經理室的電話。

  「蕓雙,替我賣出‘思科’五百張,買進‘大華’一千張。」

「確定?‘大華’還在跌呢,不等更便宜一些嗎?」那邊傳來趙蕓雙媲美專  業總機的嬌脆清亮嗓音。

  「再跌也有限了。我預估收盤前會漲。」

「那可不,‘大華’與‘長野’的合作案大概要定案了,但沒有人確定是哪  一天,我倒是預估明天才會漲。」

「那」水漾敲了下桌子思索好一會。「先替我放空好了,如果確定今天收盤  前可以抽身的話。」

  「那就對了。放心,絕對OK,拜。」

呂依芳看了下手表,九點十二分。有幾分鐘可以嗑牙,她先把待會開會要用的資料呈上去,繞過大辦公桌,依偎在水漾身邊,一雙明媚的杏眼眨呀眨的,標  準的三姑六婆架式。

  「干啥?」水漾橫她一眼。

「知道嗎?‘葉豐’十大黃金貴族中排名前五名要回國了。」這可是她在茶  水間聽來的喔,保證可信度百分之百。有趣八卦當然要與好朋友分享嘍。

「哪里湊來的十大貴族?還黃金打造的咧。」她不以為然的輕哼一聲,無可  無不可的允許呂依芳哈啦下去。

「貴族呢,表示他們出身良好;至于黃金,則是說他們的工作能力與劊造財富的能力。你知道,世家子弟不代表有工作能力,而若是兩者兼備的話,豈不正是未婚女性心目中的王子人選。‘葉豐’大樓里一大串葉、紀兩姓的親戚占住主管的肥缺寶座,加加減減共有五、六十人不止,而其中,有六個與你老公同輩的親族工作能力之強,簡直要功高震主了。五男一女,年齡平均三十歲上下,那五  個男的可以說是又帥、又有錢、又有能力,你老公未婚前也只不過爭到第六名」

  「黃金貴族里排名第六?」水漾問。

  呂依芳回她一個「當然」的眼神,繼續道:「他們背后可都是各有勢力的,

只要你一個決策錯誤,隨時有人要拉你下馬。」想了一想,她彈了下手指。「你  應該見過的不是嗎?他們至少有回來參加你們的婚禮吧?」

「沒印象了。」水漾不記得自己是否見過幾個類似帥哥的人物,婚禮當天她  見到的人不下兩百位,哪還記得什么阿貓阿狗!

  「怎么會?他們聽說長得很出色耶。」

  水漾不以為然,反問:「那你說說,婚禮那一天你又記得幾個師哥了?」

「你還說!那天我只吃了一道開胃菜就被抓到‘長明電子’加班,累得幾乎  沒死脫,是誰造的孽呀!?」

沒有翻老帳本的興致,水漾皮皮一笑:「好啦!事實證明‘豪門無帥哥’的定律是成立的,你也就別學那班小女生起哄了。他們全回來只代表一件事:也就  是隨時準備與我們大斗法。你啊,皮給我繃緊一點,以后沒有太平日子過了。」

  九點二十七分,準備起身往會議室走去。

  「我們一伙人幾時享受過太平日了?」呂依芳跟在她身后嘀咕不已。

  走在前方的水漾聞言一笑,由她去抱怨交友不慎這類的陳年老調。一前一后,

  俐落的步入已開啟的電梯中。

  在求學過程中,水漾的唯一目標是當秘書。

  所以她升學的管道從商職到商專,然后是技術學院,并在十八歲那年進入「

  長明電子」當工讀生,以吸取實務經驗。

在專科畢業那一年,她前往美國參加五月份所舉辦的專業秘書授證考試,也  就是CPS(世界公認的專業秘書授證)。

那一年同時有來自臺灣的四名考生,在人不親土親之下,水漾與她們互相交換考古題,并一同來個考前大猜題,互通有無、截長補短之下,竟幸運的都上榜取得授證書。回國后更成為好友,即使分居北、中、南,也不使她們的友誼因距  離而淡去。

后來二技畢業后,水漾只「如愿」當了半年秘書,便被「長明電子」的老董事長韋明拔擢為業務主任,然后一年后又跳升董事長特助,最后更是「長明」改造計畫的推手。當時流言漫天飛,都說她是禍國妖姬、狐媚惑主、韋老董事長的  愛妾什么的,每個人都等她這個不到二十五歲的女人弄垮「長明電子」。

結果她趁著「網路熱」方興未艾時,狠狠的替「長明」賺了一筆,更拉來了  她四個好友來助陣。

  那些當年擁有秘書證書的女子,也只有呂依芳真正當了秘書,其它如趙蕓雙、

  邱麗韻、林書艾者,都各有所擅,步向職場的不歸路去了。

兩年內,水漾至少替「長明電子」賺進了三百億的凈利,然后再經由趙蕓雙  的操作,再從股市翻轉出一倍,湊個六百億當作告別「長明」的小禮。

拍拍屁股,不帶走一片云彩,倒是分了不少紅利。四名娘子軍在水漾嫁入葉家后,全跟了過來。要不是仍感懷著已逝的老董事長的知遇之恩,水漾豈會撥出林書艾這名大將每周挪三天去「長明電子」替他們培育接班人才呢。誰在乎那些  股東們三不五時上「葉豐」當哭孝子啊。

  偏偏那些老人家竟還天真的認為天天上門鬧一鬧,水漾就會心軟的回「長明」

  繼續當個鈔票印刷機。

  真是天真得無可救藥。

別人都猜今年二十七歲的水漾有更大的野心,就是真正的當家作主,拿下一  個財團然后改名為「水豐」,總比拼死替別人賺銀子好吧?

  每年替別人賺個上百億,而年薪千萬,再加上年終分紅,了不起一億好不好,

又哪比得上那上百億呢?所以她會離開「長明」不意外,沒有人愿意一輩子替別  人生金雞蛋的。

但她又何苦選擇家族內斗最兇的葉家?多的是大財團想迎娶她當媳婦的不是  何況那葉遐爾也不過比普通再好一點而已。

光要一一收拾掉那些派系,再突破那些掌權人士的掣肘,恐怕得花去她好幾年的時間了。而她甚至沒有獲得任何一派的支持,等于說她是孤身一人面對全部的反對力量了。而那個行事向來低調溫和的葉遐爾怕是無法對她的劣勢有任何助  葉家的家風向來只有四個字:勝者為王。

最強的人才有資格掌權。也因此,數十年來,斗爭總是不絕。雖然因而創造  出「葉豐」的企業實力,但也使得血親之情蕩然無存,一切以利益的前提。

天曉得水漾何苦委身在這種家族中發展才能,她可以得到所有最好的,但她  不知哪根筋走岔了,竟然不!

  不是自找苦吃,也大抵是自虐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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