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完步后,李圖帶著小狐貍回到了酒肆,烏鴉立在鳥架上在無聊地梳理著羽毛,中年大叔亦在無聊地喝著酒,雙眼惺忪,一幅懶洋洋的樣子,看到李圖走進來,道:“小子,明天梁山之路就開啟了,你要去闖山?”
“既然來都來了,自然是去看看。”李圖點了點頭,而且還是一次難得的盛會。
“闖闖也好,那條路挺不錯的,可以磨煉一翻,夯實根基”中年大叔點點頭。
“是了,大叔。這幾天你搞這些是想干什么?還有,真的讓她賣十年的杏花?”李圖問著,很想知道這名大叔是不是真的閑得無聊,搞出來的惡趣味。
“沒什么,只是想看看各國的天才而已,只是可惜,沒有一人入眼的。”中年大叔搖搖頭,“那個丫頭呢…她想要學我的劍法,自然要通過本大叔的考驗了。通過了,教她又如何,或許真的可以學成說也不定哦…”
李圖有些無語,也不知道是否是這樣,在角落處又坐了下來,磨練著琴技。自從成為一品大琴師后,李圖的琴藝進展就差不多停滯不前,即使是懸空琴臺也無法幫到什么,到了所謂的瓶頸。
但只要突破這個瓶頸,那么就是國士。
而國士和一品大琴師之間,是一條難以跨越的鴻溝,它需要的是明悟以及琴藝知識的積累。
琴藝的知識可以用時間來積累,但明悟就很難說,它需要一定的天賦…
現在李圖才二十歲余,還不到二十一歲,如果成為了國士,那么絕對會轟動七國,成為一個傳奇。公羊傳二十六歲成為了國士,就已經成為了傳奇,成為七國最年輕的國士。
在七國,無人不知。
“生命的氣息…”這是國士的琴聲,李圖在沉思著,細細地揣摩。
這兩天,他一直在想著這個問題。
但明白和明悟是兩回事,不可同義而言。
“小子,你學得太雜了,作為一名儒家修行者,習了琴棋書畫還不夠,居然還去修行符道,舍本逐末啊。”中年大叔搖了搖頭,接著又笑著道:“如果你只是讀書練劍,大叔倒是可以教你幾招絕世劍法,包你可以橫行天下了…嗯,一劍平天,真的可以一劍平天的哦。”
“雜?”李圖停下了撫琴,烏鴉也說過他有些舍本逐末。
“儒家者流,游文于六經之中,留意于仁義之際…可懂?你太看重琴棋書畫了,這些只是為了修身養姓而需掌握的技藝而已,它應該是輔助的存在。古人發明和使用琴,其目的是順暢陰陽之氣和純潔人心,是為了更好的修心養姓。”中年大叔淡淡地道,繼而走出來,向酒肆門口走去,口中繼續吐言,“禮之敬文也,樂之中和也,詩書之博也,春秋之微也,在天地之間者畢矣。”
聞言后,李圖不由怔了怔,口中輕念著:“禮之敬文也…”
這句話的翻譯為,《禮》的肅敬而有文飾,《樂》的中正而又和諧,《詩》、《書》的內容淵博,《春秋》的詞意隱微,存在于天地之間的道理都包括在這些典籍中了。
“大哉乾乎,剛健中正,純粹精也。”
中年大叔走出了走酒肆,回頭看了一眼李圖,又道了一句:“純者不雜于陰柔,粹者不雜于邪惡,而精者又純粹之至極也。”
李圖繼續怔了怔。
傍晚,俞湯從水泊邊的那座院子走了出來,路過破舊的牌樓里,駐足看了看那一座清冷的酒肆。
“公子,在看什么?”身后的書童奇怪地問著,也在打量著那一株老杏樹。
俞湯看了一眼書童,微微一楞,接著也明白過來了,這間酒肆并不是誰都可以看得見。如此看來,這酒肆的主人倒是有些能耐,蕭大先生,不禁皺了皺眉頭,心中頗有些不悅。接著想到了那清幽的琴聲,不知那名無名琴師是否也是來闖梁山的?
駐足一會兒后,俞湯也就離開,并沒有進入酒肆。
第二天,天色剛剛亮,梁山縣中來自各國的青年才俊就向梁山涌去,生怕走慢了一步。
此時,在梁山腳的牌樓下聚集了很多人,都是來自各國的天才俊杰以及各地看熱鬧的人,或者是一些文人墨客。
初上梁山之路有四條道,也就是琴棋書畫這四道。
在棋牌樓下,站著兩名神情微微有些激動的女子,她們是燕國川南郡的江若姐妹,擅長于棋藝,數年來精心鉆研,也踏入了大棋師的行列。
在川南郡很有名氣,不差于一些年老的大棋師。
“姐姐,聽說這條棋道乃是上山的第一關,最后過關的只有一人…”江離激動之中又有些失落地道。
“不錯。琴棋書畫這四條道,最后可以繼續走下去的只有四人。”江若點點頭,凝視著這長長的階梯,“不過,凡事并不一定就得這樣。聽說,以前有過三人同過了一關,最后繼續走下去的有六人,雖然這樣的情況很少。”
“趙國的車文姬來了。”有人道了一聲。
外面走來了一名氣質非凡的女子,看起來十歲的樣子,手中拿著一卷棋譜,在邊走邊看著,并沒有理會他人的注視目光。走到牌樓前停了下來,然后看了看那長長的階梯,似乎在沉思著。
江若看了一眼車文姬,輕言:“車文姬乃是趙國這一代最為出色的棋師,棋藝在趙國無人能及,讓他人黯然失色,被稱為棋癡…齊國的第一公子俞湯,他的棋藝或許比車文姬還要勝兩分,他們兩人…”
江離看了一眼車文姬,她們兩人比起車文姬還是差了幾分,看其氣質、容貌,亦是差了兩分,心中不由有些自慚形穢,有些信心不足地道:“姐姐,我們還要不要上山?”
“來都來了,自然是上山,不要想太多。”江若點點頭,也知道江離心中失落的是什么。這里是七國天才聚集之地,自然是不燕國的川南郡可比,可以稱雄。
而且,整個七國,又有誰不想拜圣手書生蕭讓為師;他的弟子,最差的也是國士的存在。
“俞公子也來了。”有人又道。
“曾有國士言,如果還有誰可以上梁山,那么就是齊國的俞湯。”有人接聲道,看向了那個身影。
“俞公子必定可以走上梁山。”有不少人在高言著,他們乃是齊國的百姓,自然是希望代表著齊國的俞湯可以成為蕭讓的弟子。
俞湯精神煥發、氣宇軒昂,顯得非常的不凡,特別是身上那無意間流露的氣息。此時,對著眾人點了點頭,向牌樓下走去,途中一名中年人站了出來,對他道:“俞公子,你一定可以走上梁山,不要讓他們失望了。”
俞湯點了點頭,自然是知道他們是指何人,道:“我會的,這一天我已經準備了很久了。”
“不錯,公子必定是走上梁山的人。”身后的書童道。
牌樓下的車文姬看了看俞湯,感受到了那一股無意間流露出來的氣息,這股氣息她從衛風的身上也感受過。
酒肆之中,中年大叔對著正欲走出門口的李圖道:“小子,你忘了一件東西?”
“什么東西?”李圖背著古琴,并沒有發現自己漏了什么。
“斗笠啊。”中年大叔道。
“戴這個干什么?又不是見不得人,而且…戴著斗笠上山,也是對先生的不敬。”李圖有些無語,不知道這大叔又想搞什么。
“讓你戴就戴,你不是無名嗎?這樣闖梁山才有意思嘛,能增加神秘感…而且,只不過是戴斗笠而已,那來的什么不敬。如果連這點肚量都沒有,你去闖梁山有意思嗎?”中年大叔淡淡地道。
“話不能這么說。”
李圖一臉的黑線,拗不過大叔的執著,也就戴上了斗笠走了出去。
“小子,等等,本座也去湊湊熱鬧,看看所謂的七國天才。”烏鴉大叫著,接著也跟著飛了出去。
中年大叔看著李圖帶著小狐貍離開,接著也一步跨出,身影消失不見。
路上。
“初上梁山有琴棋書畫四條道,這四條道自然是考驗琴棋書畫的修為…既然如此,就走琴這一道好了。”李圖向琴牌樓的方向走去。
在琴牌樓下,已經聚集了各地的天才琴師,加上各色的看客,人數竟然達了兩千余人,顯得非凡熱鬧。
“梁山,我來了。琴童,給我等著。”一個身影沖上的階梯。
“剛剛走上去的奇葩是何人?”有人愕然地看著已經沖上了階梯的師紀,感覺沒有絲毫的琴師風度,問著旁邊的人。
“他呀,聽說是燕國的天才琴師師紀,一個專門收琴童的琴師,很奇葩的存在。”有人笑著回答道。
“又有一人走上去了,有誰認識?”牌樓下的看客問著。
“似乎是燕國之人。”
梁山之路開啟了,只要有能力的,誰都可以去闖,不過只能闖一次,而且年齡也不能太大。
此時,一個又一個天才琴師,懷激動、緊張的心情,踏上了琴道階梯上,一步步走上去。
一名穿著紫衣、大概十二三歲左右的小女孩,背著一口幾乎與人齊高的大琴,踏上了琴道階梯,神情冷清。
“那個小女孩是誰,難道她已經成為了大琴師?”
不少人都震驚地看著那個小身影,雖然誰都可以闖梁山,但它也有條件的,就是琴棋書畫方面的修為,要達到三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