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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燒山火,大海沸

  聞言,李圖不禁笑了笑,自然不會對她的說話太過在意,這個自稱為公主的紫衣小女孩,說話帶刺,態度頗為強硬,且姓情高傲。

  不知道她是哪一國公主,竟然獨自一人來闖梁山,倒是有幾分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膽色。

  上船后,李圖自然是暗中運用浩然之氣慢慢地把衣服烤干,但還是有點衣冠不整的樣子,看起來自然是有些狼狽。聞言后,也著手整理了一下衣冠,身上的氣息也徒之一變。

  此時,把《符命之書》從懷中拿了出來,取出了古琴負于背上,變成了一名游歷的琴師。《符命之書》如若古書所記載的神奇乾坤袋,但是攜帶起來并不方便,塞進懷里,顯得有點鼓。

  杏花村,一片雪海瓊濤,爭妍斗芳,云蒸霞蔚,香飄十里。再加上,那古老的牌樓,模糊的石碑,清冷的酒肆…一幅詩情畫意之象,讓人心曠神怡。

  一陣春風吹來,點點梨花、杏花落,如漫天的雪花,灑落了一地的飄香…

  “如詩如畫的美景,倒是可惜了,沒能真正的欣賞一番。”

  李圖用靈識微微看了一下后,也就收了回來,沒有再把靈識當作眼睛,在此刻,用心細細感受著這一切。

  在腦補…

  心馳神往!

  “呱——”

  一聲慘淡的鴉叫,非常的突兀,不合時地打斷了李圖的神往。烏鴉從枝頭上飛落在李圖的肩膀上,盯著漸漸走進牌樓的紫衣小女孩,咧嘴一笑道:“小子,吃癟了?嘿嘿。這長刺的小丫頭遲早有吃虧的時候,放在當年,本座一口就吞了。”

  “大烏天,出來了可要收斂一些,現在可不是你的上古時代了。”李圖皺了皺眉頭提醒道,生怕這只烏鴉一不小心搞出什么壞事來,惹得天怒人怨的。

  “本座自然是知道這天地發生了大變,不再是上古時代,但即使是本座想干壞事,還有那個能力嗎?想當年,本座氣吞萬里如虎,蓋世不可敵,彈指間…”

  “好漢不提當年勇,少哆嗦。”

  李圖打斷道,任由它說下去,也不知道會說到什么時候,而且其臉皮其厚無比,把自己吹上了天,比肩圣皇大帝。

  烏鴉被打斷,立刻翻了翻白眼,道:“不過,這個小丫頭似乎有些不簡單啊,那口古琴算是一件寶物…”

  李圖點了點頭,自然是看出這個小女孩的不凡,接著也一步一步走進了牌樓。牌樓后,就是那一座有些敗舊,且沒有店名的酒肆,里面擺滿了一壇壇的杏花酒,大壇小壇…但清清冷冷的,只有酒肆主人在無聊地喝著酒。

  酒肆主人大概四十年歲左右的樣子,一身洗白的布衣,神情有些懶洋洋。此時,伏在掌柜臺上,半醒半睡的樣子,雙眼惺忪,顯得有些落魄與孤寂。

  李圖聞到了酒香,不禁有些心動,雖然不是一個好酒之人,但在云夢山困了不少的曰子,整天啃著山藥,實在不是什么清靜悠閑的隱居好曰子。

  走進了酒肆,酒肆主人微微抬頭,似乎剛剛睡醒般,道:“客官,飲酒幾何?”

  “就一壺吧。”李圖道,也不想飲太多,自己也不熱衷于酒水。

  “請客官自行取之。”酒肆主人道完,拿起酒壺“咕嚕咕嚕”地喝了一大口。

  李圖略微有些意外,不過也點了點頭,四周都擺滿了酒壇,就隨意取了一小壇,大概為一斤裝。

  “爽快!”

  此時,烏鴉雙翅如手,捧著一大壇酒“咕嚕咕嚕”地大喝起來,一壇十斤的杏花酒不到幾息的時間,就全下了那半個巴掌大的軀體里。

  喝完了一壇,又捧起了一壇,喝得不亦樂乎。

  李圖怔了怔,然而也沒有在意,任由它喝個痛快淋漓。自己也坐于桌前,拍著壇封,慢慢倒上了一碗,只見酒液晶瑩透亮,清香純正,幽雅芳香。入口綿甜爽凈,酒體豐滿,回味悠長,是難道的佳品。

  “如此好酒,為何酒肆中這般清冷?”

  李圖倒是有些奇怪,酒水入肚后,化作一股暖流,散于全身,倒是讓他怔了怔。這酒,似乎與一般的酒水有些不同,不過現在并沒有感覺到什么奇異之處。

  烏鴉在一旁咕嚕咕嚕地喝著,捧起了一壇又一壇,全部都是十斤、二十斤的大壇,也不知道喝了多少,似乎是有了些酒意,雙目惺忪,不禁狼嚎了一聲。

  此時,酒肆主人伏在掌柜臺上,雙目亦是惺忪,看了看烏鴉,似乎是有些意外,然后也沒有再看,接著口中輕吟:

“天若不愛酒,酒星不在天  地若不愛酒,地應無酒泉。

  天地既愛酒,愛酒不愧天。

  已聞清比圣,復道濁如賢。

  賢圣既已飲,何必求神仙。

  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

  但得酒中趣,勿為醒者傳。”

  “好濕,好濕…本座也來一首,呃…容本座想想。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曰苦多。”烏鴉也湊起了熱鬧,大口吐著不知是何人所作的詩句。

  李圖在靜靜地喝著酒,不急不緩,聽到這名略顯落魄的酒肆主人吟出如此的詩句,不由怔了怔,贊了一聲:“閣下好詩。”

  酒肆主人笑了笑,道:“此詩乃不是在下所作。客官,酒如何?”

  “香氣馥郁、純凈、溢香好,余香不盡,是為佳品。”李圖沉吟了一下道。

  酒肆主人點了點頭,看了看李圖背著的古琴,又問著:“觀公子氣宇軒昂,不同流俗,也是來闖梁山的?”

  李圖正想搖搖頭,卻是停住了,道:“在下只是無意間來到了梁山,本意不是如此。不過既然來到了,在下也去湊湊熱鬧,見識一下各國青年才俊,畢竟這是難得的一次盛會。”

  “好一口古琴。”酒肆主人無聲地笑了笑,接著突然道。

  “此琴乃是友人所贈。”李圖笑了笑道。

  “呃…公子,在下說的乃是門口的那一口。”酒肆主人笑了笑道。

  此時,酒肆的門口正站著一名冷傲的紫衣小女孩,扎著雙馬尾,微微蹙著眉看著“咕嚕咕嚕”大喝的烏鴉,神情頗為不喜。身后,背著一口差不多與她齊高的古琴,比一般的古琴大了幾分,背在小女孩的身上,看起來頗為怪異。

  “大叔,丫頭要喝酒。”紫衣小女孩看著酒肆主人道。

  “可以,但你只能喝一小壺,喝多了無益。”酒肆主人點點頭。

  “知道了,大叔。”

  紫衣小女孩點點頭,神情變得頗為乖巧,然后走進來,在掌柜臺上取了一個酒壺,亦開了一小壇酒,倒入了酒壺中。

  接著,坐在桌前,捧著小杯子小口小口地品酌起來。

  小女孩秀眉如柳彎,眼眸如湖水,鼻子小巧,高高的挺著,櫻唇不點即紅。肌膚似雪般白嫩,舉手投足間散發著一種高雅的氣質。

  兩小杯酒水下肚后,精致的小臉蛋上立時浮起了紅暈,延至那雪白的脖子,看起來煞是可愛。

  李圖和烏鴉看到剎時間變得如此乖巧,且是這一番樣子的紫衣小女孩,不禁有些驚呆了。烏鴉更是擦了擦眼睛,它真懷疑自己看錯了,如此一個傲嬌的小丫頭,怎變了個人似的?

  紫衣小女孩在低著頭,靜靜地小酌著,喝得很慢了,并沒有理會李圖和烏鴉。

  小女孩在很安靜地喝著酒。

  “難道本座多年不喝酒,喝醉了,產生幻覺?”烏鴉有些怔住了。

  “丫頭是個好孩子,你們可以多熟絡一下,說不定以后還是好朋友呢。”酒肆主人看了看一人一鳥的神情,便笑了笑道。

  烏鴉聞言白眼立時一翻。

  酒肆主人接著對著李圖又道:“客官,想不想喝天下第一烈酒,在下還珍存著最后一滴?”

  “天下第一烈酒,還是最后一滴?”

  李圖怔了怔,倒是有好奇了,還不知道什么酒被稱為天下第一烈酒。

  此時,烏鴉倒是開口了,頗為不屑地道:“你倒是口開懸河,不過說說看,是什么酒敢稱為天下第一烈酒?”

  “燒山火。”

  酒肆主人瞥了一眼烏鴉,淡淡地道,“此酒乃是在下根據古方,踏遍了千山萬水尋找藥材,經過了無數年釀作而成的。只是可惜,還有兩味藥材找了無數年都尋不到了,釀出來的酒只達到了原酒的十分之一,而且也只出了十滴。”

  “燒山火?這個名字似乎在哪兒聽過啊。”烏鴉皺眉沉思著,卻是想不起來了。

  “雖然燒山火被稱為天下第一烈酒,不過,還有一種酒可以與燒山火為比肩的,此酒名為‘大海沸’。傳言,一滴酒落下,整個大海都會沸騰起來,想想都讓人神往。可惜,在下沒有此酒的古方,無法釀制。”酒肆主人搖遙頭,似乎有些失望。

  “聽起來,似乎好厲害的樣子啊。”烏鴉有些口齒不清地道。

  “燒山火,大海沸。”李圖輕念著,總覺得這酒肆主人有些不簡單。

  “此酒一滴下肚,全身血液沸騰,可洗髓伐毛,淬煉骨肉,燃燒起熊熊大火,客官敢喝否?而且,山上的那人,已經饞了很久,在下都沒有給,是特留給有緣人的。”酒肆主人笑著道,從腰間解下了一個小玉瓶,放在掌柜臺上。

  “聽你說起來,似乎這酒真的很厲害的樣子啊,本座倒是想試試這天下第一烈酒。”烏鴉舌頭打結地道,歪歪斜斜地飛落在掌柜臺上,盯著玉瓶看。

  “大叔,丫頭也要喝。”

  靜靜低頭獨酌的紫衣小女孩,突然站起來了,滿眼期待看著酒肆主人。

  酒肆主人搖了搖頭,道:“丫頭,你不可喝,你不適合。至于你這只烏鴉倒是可以喝半滴,客官也可喝半滴。”

  烏鴉聽到酒肆主人稱它為烏鴉,頓時對他的好意全消,即使是再多的酒水也抵消不了心中的怒意。大怒,正欲發火,吞出一團火焰烤烤對方,卻是被對方一巴掌拍了下來,被壓在臺上竟然無法再動彈了。

  烏鴉心中駭然,瞪著眼睛看著這名四十余歲的落魄中年男子。

  怎么自己一出來,就遇到了一個修為深不可測的高手,隨手就壓住了自己?

  李圖亦是怔了怔,此時烏鴉并沒有被他鎖住修為,雖然被封印在《符命之書》中無數年,修為大損,猛跌了數個大境界,太陽神源亦是被奪。但先不論烏鴉的修為如何,單單是它那如鐵石般的軀體就可以橫掃很多人,卻是想不到被酒肆主人隨手就拍下了,無法再動彈。

  烏鴉現在的大概實力,李圖也隱約知道,那絕對不是普通的第三步強者可比。

  接著,酒肆主人打開了玉瓶,從里面飛出了一滴如清水般普普通通的酒滴,中指一彈,那一滴酒滴立即分為兩滴,一滴飛向烏鴉,一滴飛向李圖。

  那半滴酒水一入口,就化為一股滾滾如巖漿般的洪流,焚燒著全身,體內吱啪作響著。

  李圖全身灼熱無比,無比的難受,身上冒出了一層熊熊大火,變成了一個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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