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雅,狂,我們別墅區那邊停電了…所以…”葉琳十分忐忑地看著張狂和林詩雅,生怕自己擅自做出的決定會讓兩人生氣,話說了一半就不敢說了。
然而林詩雅聽了葉琳的話后才反應了過來,笑著說道:“原來如此,沒關系呀,多個人多雙筷子,大家又不是不認識夢瑤,只是家常便飯,要是不合口味…”
見林詩雅如此客氣,李夢瑤受寵若驚,忙回答道:“不會的,我不挑食,冒昧打擾你們,不好意思。”
“什么叫打擾,我們是朋友,過來吃頓飯我歡迎還來不及,來來來,坐下吧,開飯了。”林詩雅熱情地說道,當初她做完手術,李夢瑤曾過來探望和照顧她,她不會忘記這份恩情,至于李夢瑤和張狂的恩怨糾纏,她可不管。
聽了林詩雅的話,大伙“哦”了一聲,紛紛坐到飯桌旁,神色各異,如月和柳辰還對李夢瑤趕走張狂的事情耿耿于懷,現在雖然已經不那么在意,但見到李夢瑤,還是有點不爽的樣子。
柳依依永遠是個“中立派”,不做聲,熱情地給每個人盛飯,陸昭雪則趕緊從張狂身上下來,跟李夢瑤打了聲招呼,就坐到旁邊扮起了淑女,而張狂還有點懵,李夢瑤怎么來了,葉琳怎么把李夢瑤給帶過來了!?
這或許是氣氛最為怪異的一頓飯了,期間只有林詩雅、葉琳和陸昭雪能正常地跟李夢瑤說話,其他幾個要么不說話,要么只是說些客氣話,張狂倒是想裝作淡定,就像在游戲里面對李夢瑤那樣,跟李夢瑤聊上幾句,但就是做不到,索性沉默是金。
就這樣,一頓飯在詭異中結束了,其中如月和柳辰吃完后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了,很不給李夢瑤面子,柳依依則跑去洗碗去了,大廳就剩下張狂、林詩雅和葉琳三女。
“如月她們…嗯,你別怪她們。”張狂想了想,還是對李夢瑤說了一句。
李夢瑤聽了張狂的話后,神色黯然地搖搖頭道:“沒事,我不在意的。”,說實話,這反應一點都不像冰山刺客的作風,那個說一句就駁一句、總跟他針鋒相對的李夢瑤去哪里了?
這時,林詩雅弄了一點水果放到沙發前的桌子上,然后笑著對李夢瑤道:“夢瑤,吃點水果吧,別太局促,當自己家就好。”
“嗯。”李夢瑤下意識地看了張狂一眼,之后才點了點頭,張狂見狀一陣蛋疼,林詩雅怎么能這么說話,會讓人家以為是他的主意的。
糾結之下,張狂突然對葉琳說道:“琳兒,我們到花園走走,有點游戲的事情要問你,詩雅姐,你們先聊。”
葉琳渾身一顫,心想張狂果然發難了,只好苦著臉低著頭跟著張狂走出了別墅樓,來到花園,離別墅樓有一段距離后,張狂才轉身無奈地問道:“琳兒,你怎么把她帶來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月和星辰不太喜歡她。”
張狂不太相信葉琳之前說的“停電”的理由,以現代的科技水平,非人為的停電故障基本是不會出現了,可他又想不通葉琳說謊的理由,葉琳沒必要故意把李夢瑤帶過來。
“對不起,狂,我沒騙你,別墅區那邊真的停電了,據說是有人抗議聯邦政府鋪張浪費胡亂用電,就把附近的電箱給炸了,我擔心夢瑤一個人呆在別墅里有危險,所以才把她帶過來。”葉琳一邊說一邊觀察張狂的神色。
“這…好吧,我錯怪你了。”張狂聽后,不禁有些詫異,停電居然是人為的,那就沒辦法了,誤會了葉琳,自然要道歉。
見狀,葉琳松了口氣,然后挽住張狂的手臂,柔聲道:“我知道你們對夢瑤有意見,那時候我也很生氣,只是想起她的遭遇,我又不忍心責怪她了。”
“你是說她哥哥的事情?”張狂有點不以為然,李夢瑤哥哥的事情他聽過了,可李夢瑤把自己哥哥的死歸罪于云紫煙身上,這實在太愚蠢和無理取鬧了。
“不,還有夢瑤小時候的經歷,這些事情我不好告訴你,如果她愿意,她會向你傾訴的,我說過她還很在意你,我覺得她一定會跟你說這些事情的。”葉琳搖搖頭道。
張狂聽后又是一陣詫異,莫非李夢瑤小時候有什么特殊的經歷?可惜葉琳沒告訴他,讓他有點好奇。
兩人回到大廳,發現只剩下林詩雅和李夢瑤兩人了,張狂不由問了一句:“昭雪呢?”
“我在這里!”陸昭雪的聲音從廚房傳來,張狂抬頭望去,就看到陸昭雪小臉上洋溢著興奮地笑容,不由奇怪地問道:“你跑廚房干嘛?”
“我幫依依姐洗碗呀,她夸我洗得很好呢!”陸昭雪高興地說道,張狂聽后就笑了笑,陸昭雪還是小孩子天性,總是對陌生事物感到好奇,不用懷疑,“洗碗”對陸昭雪來說,就是陌生的事情。
林詩雅也笑了,對張狂說道:“我去看著那丫頭,狂,跟夢瑤說說話吧。”,說話時林詩雅微微瞪了張狂一眼,表達了對張狂的不滿,張狂可是這棟別墅的主人,有客人來怎么能躲一邊去?
張狂知道林詩雅的意思,心里嘆了口氣,就對李夢瑤說道:“我和琳兒帶你到處走走吧?你應該是第一次來我的別墅。”
旁邊葉琳一聽,就對張狂使了個眼色,然后說道:“狂,你帶夢瑤逛逛吧,我還有個電話要打。”
張狂一看就知道葉琳在給他和李夢瑤創造獨處的機會,可他和李夢瑤又不是那種關系,為何要獨處?只是想起剛才葉琳說的話,張狂也就沒有反對。
于是,張狂就帶著李夢瑤參觀了一下自家別墅,說來有些慚愧,有些地方張狂居然還沒去過,比如說別墅樓后的山水庭院的一個角落,那個地方有一個小小的水池,里面有林詩雅等人養的一些魚,張狂只聽林詩雅幾女說過養魚的事情,卻不知道就在家后院的這個小池子里。
一路上,張狂很努力地找一些話題,只是李夢瑤的回應顯得有點心不在焉,張狂感覺有點沒趣,也不說話了,最后兩人上了三樓陽臺,那兒有平時張狂和女人們一起喝酒聊天的桌子和椅子,兩人就坐在那里,默然相對。
好幾分鐘過去,李夢瑤還是神色呆滯地一言不發,張狂覺得有點無聊,這時一陣冷風吹來,讓李夢瑤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或許因為一直呆在室內玩游戲,讓李夢瑤都忘了此時正值冬季,出門也沒多穿幾件衣服。
張狂見狀就說道:“這里冷,回到一樓去吧。”,他也不想跟李夢瑤在這里浪費時間,兩人根本沒有共同話題。
可李夢瑤卻搖搖頭,輕聲道:“能陪我在這里多呆一會兒嗎?”。,這一刻,李夢瑤臉上竟露出了張狂從未見過的柔弱神情。
微微猶豫,張狂就答應下來,然后把身上的大衣脫下來,遞給李夢瑤道:“那穿上它吧,你穿得太少了。”
聞言,李夢瑤表情復雜地看了張狂一眼,就接過大衣穿上,之后才說了一句:“謝謝。”
張狂笑了笑道:“不用謝,要是我不這么做,讓你感冒了,你琳姐會罵我的。”
李夢瑤一聽,眼眸再次一暗,幽幽地說道:“你做那么多事情,都是為了琳姐和昭雪吧?”
張狂一愣,不太懂李夢瑤的意思,李夢瑤是指他遞衣服傳溫暖的事情?
看到張狂一臉疑惑,李夢瑤沒有給予回應,又沉默了好一會兒后,才輕啟櫻唇,道:“想聽聽我和我哥的故事嗎?”。
張狂聽了李夢瑤的問話,不禁眨了眨眼,葉琳還真地猜對了,出于好奇,張狂就不矯情了,果斷點了點頭,其實李夢瑤都這么問了,他拒絕的話,太不近人情了,李夢瑤顯然想向他傾訴埋在心中不肯告訴別人的事情。
見狀,李夢瑤才閉上眼睛,用一種十分淡漠的語氣敘說道:“我父母很早就離婚了,原因是父親外面有了別的女人,當時父親是家里的頂梁柱,跟那個女人走了以后,家就塌了下來,母親病逝的時候,我才6歲。”
張狂聽了這個故事開頭,就立刻明白李夢瑤當初向他表白的時候,為什么會提出要他跟其他女人斬斷關系,這個可憐的女孩一定很痛恨負心的男人。
“母親病逝以后,哥哥就負起了養育我的責任,他比我大了8歲,對我來說,他既是哥哥,也是父親。”說到這,李夢瑤的語氣明顯地柔和下來。
只是接下來又變得悲傷:“為了撫養我長大,供我讀書,哥哥放棄了自己的學業,可由于初中沒畢業,只能做一些粗活累活,他撿過垃圾,洗過廁所,給人擦過鞋,擺過街邊小攤,也曾因為偷東西被抓到派出所…生活很苦,但我卻很慶幸自己失去了父母后還能有一個大哥,直到有一天,他拿著一個摩托車頭盔似的的東西回來,興奮地告訴我他找到賺錢的辦法了。”
“從那以后,哥哥總是泡在游戲里面,不再抽空陪我到公園玩,不再買棉花糖給我吃,也不再一臉興奮地跟我說‘妹妹,今天我又多賺了5塊錢’,雖然哥哥的確賺到了許多錢,改變了以往的苦日子,但我卻不開心,于是我在10歲生日的時候,要求哥哥給我買了一個虛擬頭盔,之后,我恢復了快樂,因為我又能跟哥哥一起玩了。”
“可是有一天放學的路上,我遇到了一臉沮喪的哥哥,見到我的時候,他露出了笑容,對我說他被一個女孩打敗了,心情不好,想出去喝酒,飯菜已經做好了,讓我回去自己吃,晚些時候他就會回家,然后…他就死了。”
說到這里,李夢瑤眼角的淚水終于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