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陽深吸一口氣后才說道:“奶奶,您還記得孫兒前些日子在應州城內的百花樓被王家二公子打傷的事嗎?”
聽到這里,老太太眼中閃過一絲一閃而逝的怒意,隨即才輕嘆了一聲:“奶奶自然知道,王家小子的那一棍子奶奶替你記著呢。為了這事奶奶也派人送了帖子到知府衙門那請知府大人為你主持公道,可知府卻吱吱唔唔的百般推脫就是不肯拿人,還說什么當時場面混亂沒有人證,是以無法確定是否真是王家二公子所謂,奶奶一聽就知道肯定是王守城這老家伙肯定是走了鄭知府的路子。唉…要是孫兒當時你不能醒過來奶奶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連自己的孫子被人打成重傷,自己卻不能為孫子報仇,孫兒,奶奶是不是很沒用?”
岳陽的眼眶也紅了,他一把握住了老太太的手輕聲道:“奶奶您別難過,這事不乖您,是孫兒沒用,連一個王家的二公子都收拾不了,還累得您老人家為孫兒擔心,孫兒實在是太不孝了!”
說到這里,老太太再也忍不住摟著岳陽哭出聲來。看著老淚縱橫的奶奶,岳陽心中涌起陣陣酸楚,他摟著老人的肩膀安慰道:“不過奶奶您也別擔心,孫兒這一棍子也不是白挨的,在應州城里孫兒還救了一名佛郎機商人,從他嘴里孫兒知道了一件事,而這件事對于咱們岳家莊甚至五里寨來說可是一件大好事。”
老太太擦了擦眼淚,望著岳陽問道:“哦,到底是什么事?”
岳陽看著老太太鄭重的說道:“種子,一種可以高產的水稻種子和粟米的種子!”
看到岳陽神色凝重的樣子,老太太卻是笑了,她從身邊的桌子上拿起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后才問道:“哦,乖孫子,到底是怎么個高產法啊?”
“一種可以讓畝產達到600至800斤的高產糧食種子!”此時的岳陽一字一句的說道。
“噗…”
岳陽的話音剛落,老太太還沒咽下的茶水便被她一口噴了出來。
“孫兒,你說什么,多少?你說畝產多少?”老太太看著岳陽,眼中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
岳陽看著老太太的眼睛鄭重的重復道:“孫兒說畝產可以達到600至800斤!”
老太太的身子晃了晃,岳陽趕緊扶住了她的身體以防她倒下。只見老太太將茶杯放在桌上深吸了口氣平穩了一下心情這才看著岳陽說道:“孫兒,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若是此時屬實,這可是天大的事情啊!”
“孫兒自然知道!”岳陽點點頭:“孫兒了解過了,現在在咱們三晉地區畝產一般都為三百斤左右,江南那邊估計會高點,但也不過四百多斤,撐死五百斤也就到頭了。若是咱們五里寨能達到畝產六百斤,那么咱們岳家莊便可一躍變成應州府最有勢力的家族,相信連知府大人也得高看咱們一眼吧!”
老太太搖了搖頭,還是有些不相信的說:“話是這么說,但此時卻是太過夸張了,奶奶這心里很沒底啊。”
岳陽也知道六到八百斤的畝產量對于這個時代的人來說確實是太過震撼,他也解釋道:“所以孫兒才會向您要些金子,跟那位佛郎機人買一些種子來試試看,若是畝產真能達到六百斤,那么咱們岳家還用懼怕區區一個王家嗎?”
在說這話的時候,岳陽心里也在苦笑不已,若是讓現代那些生物教授們聽到自己從現代弄回來的超級水稻種子畝產只有區區七八百斤,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氣得集體嘔血。不過岳陽也知道六到八百斤已經他們心里承受的極限了,要是他再老實的說出水稻的最高畝產已經達到一千八百斤,估計面前這位老太太真有昏倒的可能。
不過岳陽還是低估了這個時代的人對于糧食的重視程度了,老太太在震驚過后立即恢復了往日的精明,她緊握住了岳陽的手,鄭重的低聲問道:“孫兒,你說的這些事情是是真的嗎?這事還有誰知道?”
岳陽點點頭正色道:“奶奶盡管放心,孫兒再大膽也不敢拿這種事誆騙你老人家啊,而且這事目前也只有孫兒知道。”
老太太點點頭:“那就好你要記住,這事你今天告訴奶奶就算了,從今往后你誰也不能告訴,明白嗎?”
岳陽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奶奶,您糊涂了吧,別的事尚可保密,但咱們總得找人種地吧,屆時稻子一成熟咱還能瞞得了別人嗎?”
聽到岳陽這么一說,老太太也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苦笑起來:“你看看,奶奶是老糊涂了,這事確實是瞞不了人。唉…老啰…老啰…”
看著老太太懊惱的樣子,岳陽又問道:“奶奶,那這金子的事…”
“買,當然要買!”老太太也是個果決的人,她當即拍板道:“孫兒,咱們岳家莊雖然沒有王家、林家、李家這么有錢,但積蓄還是有一些的。而且孫兒你今年也二十了,也應該挑起家里的重擔了,這樣吧,從今兒開始你想要動用銀兩的話就直接跟帳房和岳管家說吧。”
“謝謝奶奶!”岳陽一聽頓時就樂了,老太太這么一說就代表著她開始正式將家里的財權正式交到自己的手中了。有了老太太的批準,自己就可以動用家中的財力了,這樣一來自己也就可以開始著手做一些事情了。
從老太太的房間出來后,岳陽在門口處找到了還在等著自己的順寶。
“順寶,你知道咱們莊子里有哪處地方既偏僻又沒人的?”
“少爺,您找這樣的地方啊。”順寶雖然心里有些詫異,但從小在岳家莊長大的他一轉眼便找到了岳陽想要的地方,“少爺,那個位于莊子西面的一個避暑院子就挺合適的,那原來是老爺和夫人在夏季納涼的地方,自打老爺夫人去世后就空了下來,您看…”
“帶我過去!”岳陽很是干脆的打斷了順寶的話,立刻就要順寶帶他過去看地方。
兩刻鐘后,順寶領著岳陽來到了莊子西面的一個小院子里。這個院子不是很大,只有三四百平米,中間有兩間房子,外頭還用青磚圍了起來。看到這間既偏僻又安靜的院子岳陽滿意的點了點頭。
“很好,這件院子我很滿意。順寶,你去告訴你爹一聲,從今往后這件院子除了我之外不能讓任何一個人進來,要是讓我看到誰出現在這里就別怪我對他不客氣,聽明白了嗎?”說到這里,岳陽的語氣變得聲色俱厲起來。
“是,少爺!小的明白了!”被岳陽這番前所未有的嚴厲語氣嚇了一跳的順寶趕緊把頭點得如同小雞啄米似地,同時順寶心里也是暗自心驚,這位自己從小跟他玩到大的少爺自打從昏迷中醒來之后變得越來越讓他看不明白了,真不知道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天色慢慢的黑了,夜色統治了大地,只有一絲絲的星光露出了害羞的光芒。在避暑院子的里面,岳陽點燃了一根蠟燭,將院子映得有些昏昏暗暗的。
此時的岳陽坐在一張石凳上,在他的面前擺著一個木盆,里面還盛了半盆清水,清水里一塊玉佩靜靜的躺在清水下,而在岳陽旁邊的石桌上還放著一個用土布包起來的小包裹,這個下包裹里裝著是岳陽從帳房里領來的十根民間俗稱“大黃魚”的金條,此時的岳陽正望著天空心中暗自咒罵不已。
“草,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月亮都躲到云層里去了?”
原本對于能夠能夠自由穿越現代和明末的時空岳陽心里也是很高興的,但對于這種穿越的方式岳陽卻越來越感到很是蛋疼,因為這種穿越的方式簡直太不穩定了,完全就是看老天爺的心情嘛,就像今天晚上,岳陽吃完晚飯后就開始等候,可現在都等了快三個時辰了,月亮還是一直躲在云層里不肯賞臉出來,要是再不出來天都要亮了。
就在岳陽坐在石凳上眼皮子不停耷拉的時候,岳陽面前的臉盆突然出現了一絲微弱的白色光芒,緊接著這道光芒越來越亮越來越多,慢慢的它們交織在了一起形成了一道銀白色的光門。
光門的出現將正在打瞌睡的岳陽給驚醒了,他抬頭一看。凹了一小半的岳陽終于從云層里露出了它的身影。
“靠,你總算是出來了,否則老子可就白等一個晚上了!”
岳陽精神猛的一震,低聲罵了一句,隨手提起桌上的包裹,隨即就朝著面前的光門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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