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節:圍堵 東岐大蛇絞著衣角,白皙的臉上露出愁苦惆悵的神色,有些楚楚可憐地看著時言,十分不情愿的問道:“不會吧,你真的要啊?”
時言面色格外嚴肅,鄭重地點了點頭,“嗯!我真的很需要!委屈你了東岐。”
東岐大蛇肉痛地鱉著臉,仿佛布上了一層寒霜,帶著哭腔道:“別呀,別委屈我呀,不要因為我是后來的就對我這樣的殘忍無情嘛,我好不容易才等到的呢!”
蒼藍看著東岐裝柔弱的模樣,頓時一陣惡寒,忍住嘔吐的沖動,狠狠朝他一瞪眼,“我說你唧唧歪歪個什么勁啊,叫你獻出來就獻出來,八百年前,你就這幅窮酸模樣,八百年后還是這幅模樣,你有點長進行不行!”
東岐大蛇眼波泛著淚光,水汪汪地看起來甚是可憐,“你們就這樣欺負我是吧,哎,罷了罷了。”他站直了修長的身軀,拂了拂額前的發絲,恢復了正常,他無奈的搖搖頭,“真是享受者不知道勞動者的苦啊,你們不知道我尋這玩意兒有多辛苦啊!那可是上刀山下火海般的!”
他走近湖邊,單手高抬,湖水浪起,翻滾澎湃起來,乖乖地自中分而開,露出了湖底的蛇頭骷髏。
突然,東岐大蛇臉色大變,眉頭緊蹙,那秀美的臉痛苦地皺成一團,他疾步前走,來到蛇頭骷髏之前,一陣痛呼:“哎喲!完了完了!!我的心肝不見了!!!”
蒼藍無視東岐大蛇的驚恐狀,玩弄著手指,鄙視的瞟了他一眼,“我說東岐,你不愿意交出來也不用找這種蹩腳的借口吧。盡在這里瞎扯,真是丟人現眼。”
東岐大蛇額頭急的滲出密密的汗珠,焦頭爛額地在蛇頭骷髏四周翻找,“我他媽的找屁個借口啊,北辰之水真的不見了!!!”
時言聞之,身體僵直,臉色有些不好看了,剛還晴空萬里的臉龐頓時陰云密布,他一個縱身躍入湖底,站在骷髏前凝視著。之前看見北辰之水的地方,此刻空空如也,什么也沒有!
“想我累死累活的在極北之地的為了什么啊,還不是為了北辰之水?現在好不容易找著了,結果又沒了!這什么世道啊!”時言很是氣極,手緊緊攥成一個拳頭,咬牙切齒,有種想殺人的沖動。
“會是誰取走的呢?”蒼藍面色沉重,抹著下巴回憶著。
時言猛然抬頭,似是想到了什么,眼光一亮,帶著些許希翼,看著蒼藍問道:“你們說,會不會是子軒師姐取走的?”
東岐大蛇鄙夷得看了他一眼,搖搖頭,“就知道想女人,這怎么可能,不會是她的,如果是那小美人兒取走的,我一定會知道的。”
“那會是誰?”
時言眉頭大皺,想到了一種可能,若真是那樣,那就壞了!
那就是,自剛才開始,就沒有看見的人,尤浩然與倪虹!
時言問了蒼藍與東岐大蛇,兩人都說沒有注意,當時二人正打得不可開交,之后又被強制契約給弄蒙了,哪里還注意的到其他那些不相干的人呢?
這樣看來,那就真的是被他們取走了。
“倪虹!看來不殺你真的是不行了!”時言一雙眼睛射出冷冷的光芒,怨由心生,殺氣沖天。
黃昏的雪,飄飄然,帶著淡淡的暖黃色,落近了卻是放眼的白,冷冷切切。雪花形態萬千、晶瑩透亮,好象出征的戰士,披著銀色的盔甲,又像是一片片白色的戰帆在遠航…
莫子軒立于冰川之巔,任由風雪拍打著自己的臉頰。回想起之前所發生的一切,她仿佛有一種錯覺,好像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是不真實的。但是隱隱的痛楚告訴她,這一切都是真的。
她撫摸著截斷的那一縷發絲,雙目猶似一泓清水眺望著遠方,淡淡的吟著:指間清風斬情絲,相會何期只夢中;指間清風斬情絲,凝眸君知問是誰。
她苦笑一聲,“我莫子軒什么時候變得如此傷春悲秋了,罷了罷了,一切都隨風而去吧,至此之后,我莫子軒依舊是莫子軒,他時言還是時言!”
就在這時,天上一道金光閃現,一只網籠罩下,將莫子軒罩在里面。
“困龍罩!”莫子軒驚呼,青絲劍向天而上,斬向困龍罩,但是青絲劍斬下,困龍罩絲毫沒有損傷。
“莫仙子別白費力氣了,這困龍罩可是由南海獨角巨鯨的經絡混合黑蛟血煉制而成,連蛟龍都可困住!”一道笑聲自右邊傳來,莫子軒扭頭望去,竟是那羅玉山梧桐寨大當家,自稱羅玉山鳳姐的鳳凰!
莫子軒身行疾馳,躲避著困龍罩,可奈何困龍罩卻緊追著她不放。
莫子軒眉頭大皺,目光清冷,厲聲問道:“鳳凰,我與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這是做什么!”
鳳凰笑道:“莫仙子,雖然的確是這樣,但是現在可不是我一人要捉拿你,我也只是跟大隊而行罷了!”
莫子軒還在冥思苦想著她的意思時,前方一只三目鷹展翅而來,鋒利的雙爪伸出,寒芒乍現,抓向莫子軒。
“三目鷹!莫非是涼真的嗜血三目鷹!”莫子軒眼光犀利,皺眉說道。
“莫仙子好眼力,一眼便看出了涼某的靈獸!”一名青衣中年男子,手持玄鐵七節鞭踏空而上,這人長得魁梧高大,留著平頭;四方臉上一對大眼睛,炯炯有神,眉宇間透露著英氣,“莫仙子莫慌,我們不會傷害你的,只要你告知貴派時言的下落,我們便任你離去。”
“時言?”莫子軒不解。
“沒錯,正是時言。”涼真溫文爾雅地笑道:“敢問莫仙子,時言他此刻在哪?”
莫子軒眼波流轉,大腦飛速旋轉,思考著他們尋時言的目的。
這時又來了一人,來者留著一道長長的山羊胡,他額頭尖削,兩腮微陷,尖尖的下巴向前探著,狡黠的小眼睛里裝著兩只滴溜溜轉的眼珠子,手捏胡須毫不客氣的嚷道:“我們已經知道你們門派的時言尋到了北辰之水,真是可笑,北辰之水是他這等化脈的畜生能夠染指的么!”
“哼,我道是誰吃了蔥蒜,這么大的口氣,原來是吞天真人毛一賢!”莫子軒冷笑道:“我派時言有沒有資格,是你說的算么?”
毛一賢一笑,“這么說,莫子軒你是承認時言取得了北辰之水了?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羅嗦了,交出時言,我們就放你離去,否則”
“否則?”
“否則我們今日只好得罪了!”
莫子軒眉頭一挑,冷笑道:“就憑你們?我倒要看看你們怎么攔得住我!”莫子軒手拿青絲劍,猛沖向前,青絲劍寒芒閃爍。
見她不肯配合,毛一賢召喚出一只碧玉色的青蛙托于手掌之上,“既然莫子軒你不愿配合,那就由不得我們了!吞天娃,給我吞!”
他掌中的碧玉小蛙張開大嘴,哇的一聲大叫,突然飛沙走石,狂風旋起倒吸入它的口中。
“吞天吸日,吞天蛙么”莫子軒冷笑一聲,“不過就這點程度還不夠!”
莫子軒大袖一揮,一片氤氳的彩霧飄出,順著吞天蛙的吸力倒吸而入,頓時,吞天蛙慘叫一聲,吐出一口鮮血,腌倒在毛一賢的手掌中。
“花粉可不都是香而無害的!”莫子軒淡淡的眉毛一軒,冷冷的說道,單掌劈出,掌風呼嘯,將毛一賢震出。
毛一賢吃驚于莫子軒的實力,雖說她是花澗派首席,但是花澗派這等小門派還真入不了他毛一賢的法眼,這首席也最多是一個資質不錯的修者罷了,哪個門派沒幾個資質好的苗子呢?可是今天短短的一接觸,竟然發現,這莫子軒竟然比想象中的要高得多,甚至比自己都要強!
毛一賢兩只凹陷的眼眶里閃著陰狠的光,一咬牙,“這是幻覺,紫沐流花域除了姬紫宸、公羊中羽,我自愧不如外,其余人都不如我!”
毛一賢不顧吞天蛙的傷勢,強行與之融合,張口便吐出一口墨綠色的毒液。
莫子軒躲閃不及,袖口被毒液沾到,滋啦一聲,頓時被腐蝕了大半。
“莫子軒,交出時言,我們便讓你安然離去,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別為了一介廢物而今后與紫沐流花域各小金丹為敵!”
“是極是極,此間利弊,懇請莫仙子好好斟酌!”
莫子軒身邊花瓣飄舞,膚光勝雪,眉目如畫,如花中仙子,美不勝收。她心中十分不解,他們為什么都說北辰之水在時言手上,雖然時言的確是發現了北辰之水沒錯,但是知道的人也只有自己和那兩個恐怖的前輩罷了。
等等,還有兩個人!
莫子軒眼眸微瞇,一道寒芒在眼中閃爍,我還差一點忘了,倪虹與尤浩然也知道這件事情!看來定是他們到處散播流言告訴眾修者的了,定沒錯!
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平定自己因憎恨而起伏不定的心情。片刻后,待她張開眼睛,什么同門之情,什么姐妹之情統統的不見,剩下的,只有冷漠和徹骨的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