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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人材啊,你在哪

  “…一句話,今日我這話,就算是伯顏平章不信,他也必然會留心,朕相信,憑伯顏之智,總能找出阿剌的破綻來,然阿剌于瓦刺而言,其威望甚隆,這樣的人,沒有實打實的證據,也先兄弟是不敢輕易動他的,只會暗中動手腳。”

  “阿剌也非蠢人,這一來二去,就算是沒有疑心的,也會有疑心了,至少,朕就像是丟了一粒耗子屎在瓦刺這鍋湯里,再怎么的,也能把他們全都給惡心了。”朱祁鎮說到了這,撇了撇嘴角,臉上的興災樂禍怎么也掩飾不住。

  “陛下此言大善,至少也能擾得他們心神不寧,畢竟陛下乃是堂堂的大明太上皇,就算是假話,他們雖然不敢全信,但定然也不敢不信。”錢鐘一臉崇拜地望著朱祁鎮,臉上又多了幾分敬佩。

  “不錯,正是這個道理,若是阿剌真有什么異心,必被其查覺,到時…”袁彬臉上的笑容也多了幾分陰森。衛銘童也很配合地發出了幾聲猶如貓頭鷹一般的獰笑。

  看著這一票屬下,朱祁鎮不由得擦了把額頭的冷汗,自己是不是刻意地yòu導得太過火了,別以后自己身邊全是一幫陰險人。嗯,不過現在,自己還真不需要成天張嘴為國為民,閉口憂民憂國的熱血青年。

  現如今自己仍舊處于危機之中,需要的就是那些能夠替自己出謀化策的陰險人,謀士之流才對。一想到這個,朱祁鎮就有點犯愁,自己身這真正堪用的謀士,怕也僅僅袁彬這個文武雙全者比較適合。

  衛銘童此人在通譯方面極有天份,但是,在官場上,卻是難有什么特長之處,這種人,或者可以說是一個學者型的人材,但絕對不適合參與到政治斗爭當中,完全是后世知識份子類型。

  而哈銘,此人雖然是蒙古人出身,可是其骨子里卻透著一股子江南文人的狡詐與精明,或者是遺傳了他那位娘親的大部份血統吧,至少在他那粗豪的外貌下,是一顆精于計算的心。

  雖然他仍舊有著一些讀書人的迂腐,但是在做生意方面,卻是一個極難得的天才和異數,至少,朱祁鎮覺得,在自己所見到的大明人士里,這位蒙古人,反而更適合當一位提著大菜刀宰客戶的jiān商。

  至從他先期回到了大明以來,原本僅僅只有不到一萬兩銀子的本錢,現如今,居然能異軍突起,在京師一帶,琉璃器皿熱賣,讓哈銘賺得個滿缽。

  再加上,幕后有孫忠及幾位國舅支持,原本有一些打歪主意的商人在知道了哈銘的后臺之后,很快就收起了歪心思,而只是大量地采購,再轉賣到更遠的地方以謀取暴利。

  使是朱祁鎮ī下里的財富,正在以驚人的速度翻著番,以至于,方才哈銘告訴朱祁鎮如今他手中掌握的財富數量時,讓朱祁鎮不由得給嚇了一跳,短短不到半年的時間,這還要減掉近兩個多月的準備和試制時間,居然能夠將一萬兩銀子翻成了二十五萬兩,這種速度,實在是有些不可想象。

  不過轉念一樣,大明人對于這種半透明的帶顏è的玻璃制品的追捧程度,不亞于對高檔瓷器的熱愛。重要的是,孫忠這位偏宜外公不愧是干投機倒把出身的老jiān商。先是大肆地贈送了一些精品的玻璃制品給諸位相熟悉的勛貴,甚至皇宮里也進獻了不少,使得玻璃制品未賣,已然名聲遠揚。

至于朱祁鎮為何把老外公稱為老jiān商,這里邊還是有故事的,正統十年左右,孫忠的家奴在濱州大肆發放高利貸,規利數倍,而當地官員  正統中,皇后為皇太后。忠生日,太后使使賜其家。時王振專權,祭酒李時勉荷校國學門,忠附奏曰:“臣荷恩厚,愿赦李祭酒使為臣客。坐無祭酒,臣不歡。”太后立言之帝,時勉獲釋。忠家奴貸子錢于濱州民,規利數倍,當地的官吏見之,也有樣學樣,跟風而行,使得濱州高利貸盛行,民不堪重利,告到了朝庭。

  而孫忠見機得快,在高利貸盛行之時,便責令家奴收手,卷款回了京師,結果后來言官彈劾濱州諸官吏,這才把孫忠的家奴也給牽扯了進來。那些后來跟風的官吏們倒了血霉,可是孫忠因為見機得早,著令家奴收手得快,反受到的攻訐不多。最終家奴隸只是整了個流配戍邊,孫忠卻憑空賺了十多萬兩的銀子。

  光是這一招,就讓朱祁鎮對自己這位老外公的手段敬佩不已,要是放后世,準是一大型民間借貸公司的CE人選,至少眼光準,收手快。

  不過,雖然自己這位外公貪財,在其他方面卻優良的品質,至少還是頗有為國為民的拳拳之心。說起來,事情還與那位錚直良臣,前國子監祭酒李時勉有關。

  當初,正統六年時,李時勉被任命為國子監祭酒。國子監是為封建王朝培養高級人才的地方。有一次,宦官王振前來視察國子監,李時勉對王振之流不亢不卑,不搞迎送,不擺宴席招待,完全把這位權勢熏天的宦官當成了透明的玩意,這樣就大大得罪了王振一伙。

  后來,國子監彝倫堂的古樹枝條,妨礙士子們列隊練,被李時勉著人砍去十二枝,以便能夠讓士子們有活動的空間。此事被王振偵知,便以“擅伐宮樹”的罪名,傳旨將李時勉戴枷示眾。

  國子監學生聽到了這事,立馬暴了,嗯,自古以來,學生們最愛干的事情出現了,游行抗議,司馬詢、李貴等千余國子監監生跪伏皇宮前鳴不平。甚至有些監生干脆就請以身代祭酒受戴枷示眾之罪。

  而當時,國子監助教李繼找上了孫忠這位朱祁鎮的老外公,正好當天是孫忠的生日,太后命人入會昌侯府送禮,孫忠心里邊也ǐng佩服李時勉這位連罵了幾任天子的錚臣,于是干脆請那位前來送禮的宦官給太后帶了信。

  告訴太后,自己深受恩寵,很是感動,可是自己寧愿不要這些天家的賞賜,希望能夠以此來換得李時勉被開釋,來到自己的府上作客,若是祭酒不至,老臣這頓壽酒,怕是喝不高興的。

  孫太后這才聽聞了此事,自然不會拂自家老父之意,轉而告訴了當時的朱祁鎮,這位還不是穿越者的朱朱也是一問三不知的人物,方才知道有這樣的事情,立即著人開釋了李時勉。

  不然,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要是站枷示眾個三天下來,怕是就算是當場沒呃屁,也得大病好幾個月。

  光是從這一點上,朱祁鎮對自己這位老外公就頗有好感。財迷,這只不過是一個缺點,至少人家還知道愛國,知道保護國家的忠臣,這是他的優點,雖然他斂取錢財的手段顯得有些不地道,但并不防礙他也擁有人ìng的光輝點。

  所以,朱祁鎮才會一開始就著令那哈銘與他的老外公接觸,給了這位老外公一些份子,讓他有個正當的來錢途徑,省得老家伙又去搞七搞八的。

  正是因為益于這位老外公的手段高明,走上層精品路線,才能使得玻璃器皿大熱。另外,原本朱祁鎮要求燒制的無è透明玻璃現在仍舊達不到。

  不過,令朱祁鎮想不到的是,哈銘上次著人前來告訴朱祁鎮,無è透明的玻璃制品,價值絕對不如那些帶è的玻璃制品。這貨從經濟學的角度給朱祁鎮解說了一通,生生把朱祁鎮給雷的外焦里嫩。

  倒讓朱祁鎮也明白了自己的理念有些錯誤,不過,朱祁鎮最終同意,加大各è玻璃制品的生產,但是,無è透明的玻璃的研制工作絕對不能停。至少在賺錢的同時,不能忘記科研技術的發展,為日后大明的軍事和民用作出更大的貢獻。

  至于高赟,此人忠心耿耿,為人也頗為機敏,不過,最多也就是一員猛將,而非是名將的材料,至于錢忠,這位小舅子對朱祁鎮的忠誠也是不需要置疑的,而且錢忠頗為聰慧,與人為善,而且善于與陌生人打jiā道,雖然他是朱祁鎮的小舅子,卻向來不以勢壓人。雖然進的是武職,卻頗有文人的風范,可惜,大明外戚只能走武職,一般都是丟錦衣衛里邊ún飯吃。

  而朱祁鎮也想再看看,這位小舅子是不是還有什么其他方面的才華,日后再行重用。

  另外,王進昌與楊信,皆是文武皆通之士,而楊信的各方面都極肖似其父楊洪,頗有大將之風,若是能有機會,怕是其日后的成就,不亞其父,至于王進昌,雖然在軍事上稍顯不足,但是卻也是個妙人,至少在官場上ún的頗為油滑,又能得楊洪信重,也算是個人材。

  而楊能卻又與其弟不太一樣,也是一個虎將,上陣以命搏敵的主,聽聞其兄楊俊倒是在軍事方面是三兄弟中最強的,但是為人處事方面,卻顯得很那啥,至少朱祁鎮就曾聽王進昌隱晦地提到過那位楊大公子的ìng情。

而羅亨信這個老家伙,雖然有大才,可是人已老衰,堪用之年已過,能給朱祁鎮在  宣府的事務上帶來很大的幫助,但是其他方面,那就別想了。

  除了這幾人之外,其他的人,忠誠有余,能力欠佳,使得朱祁鎮很悲劇的發現,自己現如今的處境,就有點像是那成天一把鼻涕一把淚,呆在新野的劉玄德,身邊沒有人材積累啊…

  “老天爺你好歹給哥掉一打諸葛亮來啊?”抬眼看天,朱祁鎮含著一包眼淚頗為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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