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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春風得意馬蹄疾,不外如是

  第一百零四章ūn風得意馬蹄疾,不外如是(保底第一更)

  “老朽參見陛下,參見郡主。今日陛下外出游獵,耗時太久,淮王份外擔憂,特命老朽前來迎駕,還望陛下與郡主與老朽同歸才是。”阿剌深吸了一口氣,擠出了一個平和的笑容,仿佛此刻不是兩軍對壘,倒像是街坊四鄰站在房門口吹牛打屁。

  “老貨。”朱祁鎮暗罵了一聲,不得不佩服這老家伙裝傻的本事,伸手握住了那正要開口的娜仁的纖手,娜仁很是乖巧地抿緊了豐ún,嘴角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絲甜笑,在人這么多的地方,朱祁鎮能夠這么做,說明他的確是關心和愛著自己的。

  朱祁鎮臉上的笑容不由得更加地和藹:“老將軍美意,朕心領了,其實朕在草原之上,叨擾了淮王及脫脫不uā可汗已久,心中已頗為欠疚,今日,既然大明邊軍已來迎駕,朕還是回大明的好,畢竟,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掃了一眼那些殺氣騰騰的瓦刺精騎,朱祁鎮深吸了一口氣,聲音陡然提高:“望老將軍告之淮王一聲,他對朕的款待,朕與大明,皆銘記于心,他日,必有所報。”

  “南蠻天子,莫要給臉不要臉,我父親請你回去,那是對你客氣,如若不然,就別怪咱們不客氣了。”阿剌的身側,一位武孔有力的剽形大漢開口怒喝道。

  “阿古達木,休得無禮”阿剌不由得臉è一變,朝著他沉聲喝道。

  “可是父親…”阿古達木還yù再言,看到阿剌那猶如錐子一般的警告眼神,不由得一滯,悻悻地閉上了嘴。

  “陛下,犬子無禮,還望陛下勿怪。”阿剌向著朱祁鎮一抱拳,扶了扶腰畔的彎刀,神情轉冷:“陛下是不yù隨老朽回我瓦刺嗎?娜仁郡主,你莫要忘記了,你可是我瓦刺貴nv,你這么做,就不怕淮王和平章大人傷心嗎?”

  朱祁鎮感覺到了那娜仁的纖手一僵,握著她纖手的指掌不由得又加了幾分力,高聲喝道:“阿剌,娜仁如今是朕的nv人,若是淮王和平章大人有意見,盡量讓他們來尋朕便是。”

  阿剌不由得一滯,旋及冷笑道:“陛下既然如此說,老朽也懶得理會此事,不過今日,陛下回也得回,不得,那就別怪老朽及部下不客氣了。”

  “既然如此,那朕便拭目以待,不過朕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想讓朕回去,那就來吧最多,讓你們把朕的尸體抬回去。”朱祁鎮冷冷地喝道:“朕既然已經踏上了大明的土地,就沒想著再活著離開。朕的大好頭顱在此,阿剌你若有本事,就來取去”

  朱祁鎮的厲喝聲隨著草原上的疾風呼嘯而過,千余大明鐵騎內心的熱血全被點燃。“我等誓死追隨上皇”隨著那王進昌的怒吼,千余鐵騎齊聲的怒吼之聲響徹天地,過萬瓦剌鐵騎卻寂然無聲,這些人數不足他們十分之一的大明鐵騎,此刻就像是一頭被激發了所有的怒意和士氣的兇獸,面對著洶洶的狼群,絲毫不懼。

  “對了,還有一事,朕忘記提醒老將軍了,不知道老將軍若是殺了朕,那淮王是會高興呢?還是會生氣,老將軍莫要忘記朕的這番話就好,我們漢人有句話,朕就送予老將軍,‘功高震主’。呵呵呵…”朱祁鎮陰笑著勒馬回轉。

  聽得此言,原本一臉怒意的阿剌頓如讓人迎頭澆上了一盆雪水般,心頭不由得一涼,半晌作聲不得。

  “父親,下令吧,我就不信,咱們過萬瓦刺勇士還殺不光這千余南蠻。”阿古達木氣得臉è漲紫,腰間的彎刀已然出鞘,猙獰的雙目死死盯著那在大明騎兵的簇擁之下,緩緩退入了陣列的朱祁鎮身上,惡狠狠地道。

  “ún帳老夫自有主張,休得再胡言lun語。”阿剌勃然è變,沉聲低罵道。

  阿古達木忍不住亢聲道:“可是父親,太師有言,您若不擒下南蠻天子,肯定要受處罰。”

  “你以為殺了明天子,太師就能放過為父不成?糊涂”阿剌搖頭長嘆了一聲道。轉身向身邊的親兵吩咐道。“傳令全軍,不得擅動,如有違令者,殺”

  “來人,向淮王報訊,老夫已將明天子困于虞臺嶺處,不過各路明軍正紛紛趕來,還望淮王速速遣大軍增援。”

  阿剌有條不紊地連續下了幾道命令之后,像個沒事人似的勒馬退回了隊中。阿古達木幾番想要開口追問,卻又不敢去打擾此刻臉沉如水的阿剌,只是悻悻地ōu開了幾個不開眼的親衛,解開了腰間的皮囊,灌了幾大口烈酒下去。

  阿刺卻沒有理會那正在生悶氣的兒子,撫著長須陷入了沉思,眼中的精光閃爍不定,因為方才朱祁鎮的那番話,著實是擊中了他的要害。

  功高震主,這話聽在阿剌的耳中,怎么都覺得刺耳,可是,他卻又不得不栗然而驚。想自己年輕時便追隨老太師脫歡,隨老太師在大草原上東征西討,南征北戰,立下了赫赫之功。

  而后,又隨淮王殿下身畔十數年,同樣立下了無數的汗馬功夫,可以說,瓦刺能有今日,他阿剌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功勞,而隨著征戰連連,阿剌的部族自然也是愈發地強大起來,如今,已經成為了瓦刺實力僅次于綽羅斯氏的第二大部族。

  而正是因為自己部族的強大,阿剌已然能夠查覺到了也先對自己的不滿和戒備之心,在大草原上,弱肉強食就是永恒的真理,在自己之前,也有過其他的強大部族為也先和脫歡效命,但是他們最后的命運,就像是一個個可怕的噩夢一般,至今仍舊繚繞在阿剌的心頭。

  所以,他一直極力地保持著低調,為了能夠保全自己的部族,甚至去結好脫脫不uā引為外援,又將子為質,充為也先的手下,才能使得那也先一直沒有對自己下手。

  但是,阿剌很清楚,也先之所以沒有對自己下手,那是因為自己向來行事低調,一直沒有什么把柄落在也先的手中,且在瓦剌頗有聲望,與諸部皆盡jiā好。若是沒有充份的理由,也先對自己動手,必然會讓整個瓦刺掀起一場難以預料的風波。

  而方才朱祁鎮那話,讓原本想不管死活,把明天子給擒回去的阿剌醒悟了過來,若是真要帶回一個死掉的大明天子,自己能jiā待得過去嗎?

  更重要的一點是,如今大草原上危機四伏,瓦刺國勢雖盛,可是周邊諸部落都蠢蠢yù動,瓦刺內部已然都對再跟龐然巨的大明繼續jiā鋒保持著懷疑和反對的態度,包括阿剌自己也覺得再與大明為敵,而任由周邊的勢強大起來實為不智之舉。

  而自己真要殺了大明天子,那么,說不定就會成為大明與瓦刺握手言和的替罪羊,就算是大明不想要他的命,怕是也先也會以此為由,要自己的老命不可。

  呆呆地立于馬背之上的阿剌真個是越想越心驚,正所謂人越老,膽越小。總之,阿剌越是猶豫,就越發地覺得自己不能對大明天子下手。

  而就在此時,遠處奔來了一名千夫長,沖到了那阿剌的跟前便滾鞍下馬拜倒疾聲道:“卑職參見丞相,東方出現大量明軍騎兵,正向我們趕過來,約有兩千騎。另外,虞臺嶺內正有數千明軍向著這邊趕來,最多可兩柱香,便會到此。請丞相決斷…”

  “丞相,事不宜遲,快下令吧,若是明軍援軍一到,我們就算是想擒回大明天子,怕是就難了。”旁邊,一句將軍也忍不住開口建言道。

  “放肆”心頭已然作出了最終決定的阿剌瞪了那名將軍一眼喝道:“淮王有令,要擒下的是活的大明天子,如今,大明天子分明心懷死志,若是揮軍相逼,天子若是身隕,此責任誰來承擔?”

  聽到了這話,那位將軍不由得悻悻地翻了個白眼。“丞相莫非就這么算了不成?若是淮王怪罪下來,怕是你我都吃罪不起啊。”

  “你莫要忘記了,淮王早已遣使于明,一心yù與大明握手言和,如今,若是大明的上皇死在我們的手上,大明焉還能與我瓦刺互市通關?到時,大明再揮軍北來,迫我瓦刺與之jiā戰,你說,哪個罪更大一些。”阿剌撫著頷下長須,一臉陰沉地道。

  聽到了這話,那名將軍干脆閉嘴退到了一邊。心說自然是你老人家承擔,反正你才是一軍主帥,抓不抓都是你說了算。反正老子擔也擔不了多少的責任。

  阿剌眼珠子一轉,招來了一名親衛:“來人,給老夫向那大明天子帶個話…”然后附在其耳邊一番低語,那名親衛頓時心領神會地縱馬朝著那明軍陣列方向狂奔而去。

  不大會的功夫,便接近到了距離那大明軍陣一箭之地處厲聲高喝道:“小的奉丞想之命,求見明天子。”

  “看樣子,那老家伙想通了。”朱祁鎮聽得此言,不禁咧嘴暢笑了起來,ūn風得意馬蹄疾,不外如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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