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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進退難,脫身策

  呢?)

  怎么辦?這是一個讓以待白天之后再議的借口,半是強迫地將那楊家兩位公子和王進昌趕出了總兵府后,最令宣府總兵江福心lun如麻的問題。

  即使是那位重金聘來的師爺匆匆趕到之后,聽到了江福所言之事,一時之間,也給唬得六神無主,老半天臉上才恢復幾絲血è,緊皺起了眉頭,絞盡腦汁地替東主想辦法,怎么解決這個把東主置于生死憂關的重大事件。

  江福焦燥地在房中踱著步子,腦袋里邊卻是一團lun麻,畢竟此事實在是太過大條了。能夠來接任楊洪為宣府這個重鎮的總兵,原本江福還頗有些志滿意得,希望自己能夠繼往開來,打造一個更好的局面。

  當時聞知了那楊洪之所以被撤換的真實原因時,江福心里邊當時還真有些興災樂禍的意思,只不過他誰也沒告訴罷了,但是現在,江福悲催地發現,自己也陷入了與那楊洪當時的處境,甚至是更加的惡劣。

  “,早知道這是個燙手的山芋,打死老子也不可能來趟這趟渾水。”江福悻悻地低喝了一聲,一掌拍在了案幾上,震得那案上的茶盞連聲顫響,驚得那位師爺險些也把手中的熱茶潑在身上。

  “東主,你總得替本官想個法子,就算是不能兩全齊美,至少也能讓本官少擔一些責任才好。”看到這位平日里給自己出了不少好點子妙主意的師爺也是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江福臉上的苦è更深,步到了那師爺跟前,行了半禮道。

  “東翁切莫如此,老朽可承受不了,上皇這一著棋,等于是把東主您逼到了死解上,若說是想要兩全其美的解決…”這位年過六旬的師爺拈著自己那三縷長須露出了一個澀澀的笑意:“怕是到最后,反而兩頭落空。唯今之時,確實如東主所言,少擔責任,或者是不提責任方為上上之策。”

  “哦,師爺可是有了法子?”聽得此言,江福不由得兩眼一亮。

  這師爺卻瞇起了眼睛,那雙已然顯得ún濁的老眼閃爍不定,足足有柱香的功夫,就在那江福等得不耐煩,恨不得抄起腰刀拍在這個兩眼都快瞇成了細縫的師爺腦門上時,這位師爺總算是臉上露出了幾分iōng有成竹的笑容。“東主,老朽倒是有一計,可以解東主之近憂…”

  不多時,聽完了師爺之語的江福不由得喜動顏è,連聲稱妙。“哈哈哈…師爺果然不愧是高材,如此,當可解本官心中之煩憂矣。”

  “東主,此事益急不益緩,還望東主即刻施行,免得…”

  “放心吧,師爺且稍待本官這就去頒布軍令。”江福大手拍在那師爺的肩膀之上,留下了那個被他這位常年打熬身子骨的武將的大手給拍得呲牙咧嘴揉著肩膀還得陪著笑臉的師爺,一臉興沖沖地朝著那書房外快步行去。

  王進昌的府內,楊能、楊信與王進昌三人圍桌而坐,桌案上擺著那王府的廚子們大半夜爬起來烹制的美味佳肴。時令鮮蔬,幾樣小菜,雖然不豐盛,但至少深夜里能夠趕至出這樣è香味的佳肴,已是不錯的了,旁邊還有一壇剛剛開的佳釀。

  酒壺已然干了兩壺,可是桌上的菜,卻只動了寥寥幾筷,三人的神情都顯得份外地郁結。王進昌端起了酒杯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來調解氣氛,可是終究只化作一聲嘆息,將烈酒直傾入喉中。

  年紀最小的楊信終究忍受不了這種死寂的氣氛帶來的壓抑感,狠狠地灌了一杯酒,頓頓地將酒杯頓在桌案之上。“再議,奶奶的,如此緊迫之軍情,焉能再議?莫非他江福真以為抱緊了新皇的大uǐ就…”

  “三弟休得胡言”楊能不由得臉è一變,喝止了那楊信。

  “哼,不說也罷,反正他要不是懷著這樣的心思才怪。”楊信悻悻地又小聲嘀咕了一句道。

  “三公子,其實此事實在是難為,也怪不得江總兵如此。”王進昌不由得擠出了一絲絲笑意說道,不過語氣也同樣顯得十分地蕭瑟。王進昌很清楚天子與上皇之間的暗爭,至少,被楊洪視之為心腹的他可是從楊大都督那里知道了不少的內幕,所以江福如此,王進昌多少能了解一些這位新任總兵的煩惱。

  “難道我們就這么枯等不成?”楊能雖然喝斥了弟弟,可是他心里邊也同樣很是不平。自己的老父臨行之時,特地暗中囑咐兄弟二人,若是天子有詔,當設法遵行,可是如今,卻在那江福處給攔了回來,讓他們如何不惱?

  “枯等著也不是辦法,可是如今,調兵之權,皆在江福手中,你我若是擅自調動兵馬,那可就是抄家滅門的大罪。”王進昌瞪了那楊能一言道。

  “若是不能調兵,那我就調家丁”楊信突然眼前一亮,以手擊案揚聲喝道。

  聽得此言,楊能與王進昌不由得對望了一眼,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喜è。“對啊,父親走時留下的八百家兵分予你我兄弟,我們再湊上一湊,足可湊出千騎精兵。”楊能擊掌笑道。

  王進昌臉上的笑容卻沒能持續多久:“再加上老哥我,頂天也就是一千五百騎,可是,誰能知道陛下是走野狐嶺還是虞臺嶺,莫要忘了,兩地皆是險要之地,而且相隔數十里,一千五百騎,哪怕是接應一處都稍顯不足,也先若真發兵來追上皇的話,必是重兵壓境…”

  一時之間,室內又再次陷入了沉寂之中,而就在這個時候,卻有人從廳外快步疾奔而來。一名王進昌的親兵領著一名武將匆匆地步入了廳中。

  “咦,劉將軍,您怎么來了?”一看到來人,王進昌不由得有些愕然地道,這位劉將軍乃是江福心腹,隨其同入宣府鎮的,此刻見得其到來,王進昌心中暗想,莫不是現在江福就已經想到了對策不成?

  “王將軍,兩位楊將軍都在,正好,末將奉江總兵之命,特地來尋三位。”劉將軍步入了廳中向著這三人抱拳見禮之后肅容道。“總兵大人有令,近日聽聞上莊堡、膳房堡、新河口堡一帶,有匪徒橫行作lun,使得大明行商折損財貨,所以,特地令王僉事領步騎三千,往上莊堡一帶巡視駐邊軍卒,嚴查此事,另令二位楊將軍各領步騎一千五,往膳房堡、新河口堡一帶巡視查探,若是有匪亦,當可聚兵以遷之。總兵大人已然著令信使往此三堡,還望三位將軍速速起程,以免誤了軍令才是。”

  “這…”王進昌眨巴著眼睛半天才反應過來。“江總兵還說什么?”

  “總兵大人令末將前來傳令,他已然往南,巡查各堡及各衛所守備軍務去了。末將傳令之后,會立即趕去與總兵大人匯合,三位將軍,末將這便先行告辭了。”這位劉將軍簡直就像是一ǐng重機槍,沒等三人完全反應過來,已然匆匆辭行,大步向著府外行去。

  “好一個江福,”王進昌這個時候總算是全明白了,不由得恨恨地罵了一句,一掌拍在了大uǐ上。“老小子,跑得倒ǐng快的。”

  面現喜è的楊信轉過了身來,看到王進昌如此,不由得錯愕地道:“王大哥怎么了?這不正好嗎?咱們手頭不正缺兵,現在兵送來了,而且上莊堡距虞臺嶺相去不過十數里,膳房堡、新河口堡距那野狐嶺也不過十數里地…”

  “的確如此,算起來,他江總兵還算是幫了咱們的大忙,可是三弟,你難道沒聽清楚軍令嗎?”楊能轉念一想,也已然明白了過來。“他可沒有讓咱們去接上皇,但是又許了咱們兵馬前往。”

  “一句話,這老小子怕擔這個責任,所以,全推到咱們身上來了。”王進昌抄起了桌上的酒又抿了一口,烈酒入喉帶來的辛辣感讓他不由得哈了一口大氣。“如此一來,能迎上皇回明,天子就算是知曉了,也拿他無可奈何,要怪,就只能怪咱們,也只能怪那一帶出現了‘匪訊’。若是迎不到天子,咱們也不過是奉了其軍令巡邊,天子仍舊怪不到他,他仍舊能得天子寵信。”

  “如此也好,至少,他沒有設法阻撓,還能予我們兵馬,提供了便利,他不擔就不擔,咱們想擔也擔不了。”楊信倒是不以為然地道。

  聽到了楊信這句有些像發泄似的話,反倒是讓王進喜解開了心結:“不錯,呵呵,還是三公子這話在理。”

  “這倒也是。”楊能不禁自釋一笑。廳中,三人暢快的笑聲溢散了開來…

  就在當天下午,王進昌領一只兵馬直往上莊堡而行,楊氏兄弟也各領兵馬往膳房堡和新河口堡而去,而就在兵馬出城之前一個時辰,那名給王進昌送信的大明行商商客,已然乘著一匹快馬出了宣府,向著那正北方打馬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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