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無話。
入夜,在郊外,又一處莊園中,不是魚北瑤的莊園,而是秦潔的財產。
這個莊園頗為古老,青苔斑駁,只有幾個看守的人每天稍微打掃一下,似乎常年沒有人來居住,離市區更加偏僻,更沒有像魚北瑤家莊園那樣周圍全部都是保安和監控系統。
不過,以秦潔和他未婚夫的修為,什么保安都是多余。
“你為什么今天向李含沙挑戰?因為嫉妒?我和他的關系?”昏暗的燈光下,寬敞而古典的大廳中,忍先生換了一身寬松的衣服,盤膝而坐,秦潔在盤問他。
“我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你們之間沒有什么。”忍先生閉目回答:“他追求的東西和我一樣,在大成之前,精氣不能夠外泄,心一動,先天元精就漏了,我父親也是金剛不壞大成之后,才結婚生下的我,所以你我之間,必須要等我更進一步,也破生死玄關,才可以完婚,現在你走吧,三天之內不要出現,我要把心和都調整到一個最佳狀態,李含沙這個對手難得,在不壞的道路上,每遇到一個這樣的對手,都是天大的機緣,不能夠錯過的啊。”
“那好,我走了。”秦潔面無表情,默默離去。
而忍先生則是繼續閉上眼睛,最后連燈都熄滅了,黑暗的靜室中,就剩下他一個人。
“李含沙的武學,精神,有希望成就不壞,在他大成之前,我也要扼殺他啊……”
淡淡的聲音,傳遞出來,了無聲息。
突然之間,整個靜室的門開了,準確的來說,是飄飛出去,如風中的一片樹葉。是一股大力生生拍飛的。
一道劍光,奔走如雷霆,刺殺到了忍先生盤膝端坐的地方。
忍先生猛的睜開眼睛,身軀后移,背部已經靠上了墻壁,他雙目精芒大盛,借助星光,就可以看到來人。
是一個道士,手持長劍。
“十步無常,李逸飛!”忍先生認出來人。
“不錯,是我。我已知道你和李含沙的決戰,所以今天來殺你,免得你破壞我和他之間的決斗!”這道士手中的劍鋒利無比,如靈蛇一般顫抖,又如握著一道閃電,隨意顫抖,就有龍吟之聲。
夜夜龍泉壁上鳴。
道士有劍,忍先生手無寸鐵,房間中也沒有刀劍之類的武器。
“你帶劍前來,三尺青鋒,不怕勝之不武么?”忍先生雙拳緊握。
“我不是來和你決戰的,是來殺你的。殺人還顧忌什么?”道士長劍直指:“決斗講究光明正大,殺人則是百無禁忌。你!身為國人,卻在海外排除異己,殺國人之武術家,該殺!”
“你!藏身海外,為一己私欲,欺瞞富商,以武圖財,該殺!”
“你!看見有望沖破生死玄關之人,立刻下毒手,無容人之量,該殺!”
三個該殺,從道士口中吐出,氣勢陡然之間到了頂點,劍氣龍蛇,迸發而出。
一劍在手,鬼神不留。
境界相差太大,可以空手奪白刃。
但同樣修為,有武器和沒有兵刃相差巨大。
十步無常李逸飛有一個稱號,叫做終南劍仙,一身的修為都淫浸在劍道之中,劍已經成為了身軀的一部分,甚至成為精神之寄托。
三尺青鋒在手,豈有人能夠阻擋?
此劍,名為斬孽。
斬盡一切罪孽,冤孽,還人間之清平。
特殊金屬打造,通體都是一色,連柄都是合金鋼鐵,鋒銳無比,真可謂是削鐵如泥,在他的手法之下,碗口粗的鐵柱都能夠一揮而斷。
這位道士,年輕之時是軍人,憂國憂民,雖然大徹大悟,出家為道,但殺性不退,出劍之間,有千軍萬馬奔騰,槍林彈雨掃射之氣勢。
出劍。
滿空都是劍氣,哧啦之聲游走不絕,劍映星光,室內雪亮。
他出手就是武當劍術秘傳,真武踏蛇。
真武,是道家之神,他腳踏龜蛇,掃蕩群魔,又號玄天上帝。
武當劍術,冠絕天下。
忍先生雙目之上的眉毛連續顫抖,劍到之時,他陡然一口氣噴射出去,不是筆直一條線,而是臉盤大一團白氣球體,當空炸開,發出轟隆隆之聲,口吐神雷!
李含沙張口一吐,白氣成劍。
忍先生張口一吐,白氣成雷。
這是腹內一口氣,經過體熱之蒸騰,猛然吐出,白氣如雷,在古代的高人甚至可以震斃猛虎。
此等境界,已經神乎其神,超越平常之武學了,在道士的逼迫之下,忍先生似乎突破自己極限,到達一個全新的層次。
他口吐白雷,身軀搖晃,鬼影子左右閃撲,誰也不知道他會撲向哪一邊,這就有些類似于東洋的忍術。
道士長劍再刺,星光點點,如螢火亂舞。
劍破神雷,直指敵人本體。
忍先生雙目血紅,不敢硬接。
他畢竟是血肉之軀,不能抵擋此劍。
就算是一根樹枝到了道士的手中,都完全可以割裂人體,摘葉飛花,皆可傷人,更何況是特殊制作的寶劍?
如果此時,他刀劍在手,就可半斤八兩。
他精通一切兵器,然而此時卻是巧媳婦難為無米之炊。
咔嚓,他隨手一抓,一根桌子的木腿就被抓在手中,晃動之間,朝前捅出,直刺道士心臟。
但道士看也不看,劍斬而下,木腿斷裂,又是一抖,那劍如天梭,已到咽喉。
飛燕回巢!
忍先生整個人似乎化為了一只飛燕,以不可思議之弧線,投射出去,要突破窗口,直接逃走。
道士腳尖點地,又是疾刺。
他似乎漂浮了起來,不再落地,肉身騰空,追在敵人背后,鷹擊長空。
劍又到對方后背。
一寸長,一寸強。
道士有三尺之劍,等于在空間距離上,始終超過對方三尺,高手決戰,勝負就在一寸之內,更何況是三尺之多?
(展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