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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 刨根問底

      有關夏雪的身世,一直是一個迷,因為她實在是沒有朋友,在學校時各種猜測都有,甚至有很多是惡毒的。但張逸夫曾經送她回過家,至少知道她是在機關大院長大的,可門牌號與具體事宜仍然是個未知,現在就算去闖,也不知道去哪里闖,怎么闖。

      而鄭道行和郝帥,知道的甚至還沒有張逸夫多。

      這種時候,張逸夫能想到的人,怕是也只有一位了。

      將文天明安置到招待所后,趕在下午上班時間之前,張逸夫跟著鄭道行混到了電力部大院內,隨后直奔外面的一圈行政樓。

      由于事態過于緊急,張逸夫也不想什么合適不合適了,他相信某人一定還是會幫忙的。

      此時劉建網正在辦公室中小憩片刻,不想張逸夫這家伙再次不請自來,慌忙揉著眼睛泡茶,盡量打起精神:“小張,又來部里辦事兒啊。”

      張逸夫兩手空空而來,也覺得不好意思,只得硬著頭皮道:“劉處長,每次過來都沒帶東西,今后有機會,一口氣補上。”

      “呵呵,哪里有那么多事兒。”劉建網放下茶杯笑道,“年紀輕輕的同志,犯不上來那套,我看你這次可不是來聊天的,有事就說吧。”

      劉建網絕對稱得上厚道,從第一次見面張逸夫就知道了。

      “那我就說了…”

      “嗯。”

      “有關夏雪的事情。”

      “夏雪?”劉建網一愣。稍做思索之后,便想通了其間的關節,“是為她停薪留職的事情吧。”

      “算是吧。”

      “沒辦法。部里畢竟是部里,有紀律的。”劉建網無奈搖了搖頭,“上次的事情,影響太惡劣,再加上一些謠言的影響,相信夏雪本人在部里呆著也不好受。這次停薪留職,是她自己要求的。調度局的領導勸過了,沒用。她的性格,你比我們都了解。”

      “是。”

      “那還有什么要說的?”劉建網不解道。

      張逸夫提了口氣,極其理直氣壯地提出了不那么光明正大的要求:“電話,住址。家庭背景。”

      “……”這次劉建網是真的愣了,“什么意思?”

      “我需要夏雪的電話、住址、家庭背景。”

      “…”劉建網咽了口吐沫,“小張,你這…唱的是哪一出啊…”

      “我想登門去勸一勸,爭取一下,現在聯系不到她,只能來找劉處長了。”張逸夫滿面正義。

      “…”劉建網又是沉默良久,這才說道,“小張。連調度局的一把手都勸不動,你確定自己可以?咱們退一步說,夏雪就算是回來了。對她也未必就是個好事。”

      “同窗四年,總要爭取一下。”張逸夫堅定地答道。

      “這…”劉建網手里,確實掌握著這些資料,但人事檔案管理是有制度的,原則上應該是保密的,私自把這些給別人。有違紀律。

      若是平常的領導,遇到這種非分的要求。多半是要把事情推出去,讓張逸夫找其它渠道查去。但劉建網,總覺得張逸夫的意思沒那么簡單,而且張逸夫這個人是他親手挖掘栽培的,現在發光發熱,連部長都相中了,已經漸漸從一個棟梁之才,蛻變為一個權利場上的盟友。

      這個忙,倒也不是不能幫,舉手之勞而已。

      但幫之前,該說的話他必須說到了。

      劉建網緩緩起身,走到門前,輕輕把門撞上,回頭道:“逸夫,你要清楚,夏雪最近名聲不太好,除了調度局的領導外,其它領導都有些反感她。”

      “清楚。”張逸夫點了點頭。

      劉建網覺得張逸夫是明白人,但此時還是決定再多說一句,他重又坐回辦公桌前,壓著嗓子正色說道:“逸夫,你現在可是部里干部司重點栽培的對象,根正苗紅,剛提了職稱,又提了級別,該是安心做事的時候,切莫動了雜念,耽誤前程。”

      “多謝劉處長提醒,但這事,我真的要做。”

      “…”劉建網忍無可忍,皺眉直接說道,“我再說明白一點,你家里人如果催著結婚,我個人都可以給你介紹幾個對象,家里都是司局級的背景,說得夸張些,讓穆部長當媒人都是有可能的,你這又是何苦呢!”

      搞人力的就是賊,怕是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劉建網就嗅出了張逸夫與夏雪之間的那種味道,這會兒出于對苗子的呵護,終于點破。

      “既然劉處長已經這么說了,我也坦誠相待。”張逸夫沉了口氣,“這一關我就是過不去,現在事到臨頭了,我憋不住。”

      “事到臨頭…”劉建網微微一想,這才悵然一嘆,“到頭來,還是水利的人啊。”

      “水利?”張逸夫一愣,她家庭背景是水利的?那跑電力口干什么來。

      “事到如今,我跟你說清楚了吧。”劉建網無奈搖了搖頭,這才鋪開說來,“夏雪的父親是水利部的領導,前些年生了重病,不得不提前退休了。”

      “原來如此。”張逸夫這才明白,那天晚上去的大院八成是水利部的,怪不得自己不認識,可不解很快又浮現上來,“劉處長,這不挺好的?”

      “哎…”劉建網繼而嘆道,“夏濟民…也是一個很有個性的人,得罪的人比認識的人都多…這病,根本就是被氣出來的,這么說你明白了么?”

      “…”張逸夫愣了愣,隨后點了點頭。

      “所以他怎么可能把女兒安置在水利部?”劉建網雙掌一拍嘆道,“現在好了,連電力部都呆不下去了。”

      聽了劉建網的話,張逸夫思維中的碎片才慢慢組合在一起,包括那晚穆志恒對夏雪說的話等等。本來念著夏雪父親的級別,她在電力部混一輩子還是不成問題的,只是這女兒的性格比父親更有過之,才鑄就了如今的局面。

      此外,“夏濟民的病根本就是被氣出來的”,這句話無疑也交代了很多東西。

      劉建網也一直沒有閑著,從文件柜中翻出了一沓文件,找到了其中一行,一字一字地抄在紙上,隨后折了兩折,輕輕向前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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