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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百密有疏且尋覓

第一卷象牙塔里的幸福生活第61章百密有疏且尋覓  單勇是個一心能二用的人,最起碼武子看來是,明明討論著黑事,還不忘辦正事,先是去了趟源源醋業公司,和鄭錦嬋、鄭之源父女一起又去了趟省農科院,進植物研究所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武子可沒心思想這些了,滿腦子都是大隊的警察包圍,然后他被冰冷的手銬銬走的一剎那,就像一幕皂劇一樣,緊接著又想起老婆抱一個手里牽一個,那場面,該讓人多心酸吶。

  返程的路上,幾次恍惚差點把車開溝里,單勇叫著停車,坐到了駕駛位置,看看有點神不守舍的武子,現在明白老柴為什么單單把他留下了,敢情這家伙根本不是走黑路的料,他駕車啟動,邊走邊問著:“你怕了?”

  “不怕。”武子搖搖頭,故作爺們。

  “真話。我有點怕。”單勇道。

  這么一說,武子才嘆氣了,不怕也是假的,直咧咧著想當年退伍回來,嫌鄉下呆得沒出息,進城打工,沒明沒夜開出租。一天累得半死也落不著幾個錢,這日子剛有點起色,卻也是讓人心神不寧,那不寧的地方在哪兒?武子說出來了,要真出事了,那娘仨可怎么辦?

  “你干的時候沒考慮后果?”單勇問。

  “我沒干什么呀?不過擱你說好像挺嚴重。”武子愣著道。

  “你覺得不嚴重啊,他們作案你望風、他們逃路你接人,最關鍵的那個棕色包你都見過,真出事,你甚至比動手的人都麻煩。”單勇道,武子心神不寧地瞅著單勇問著:“嚇唬我?”

  “我吃飽了撐得嚇你?你個法盲。我問你,老柴給了你多少安家費?”單勇問。

  “三十萬。”武子囁喃吐了個數字。

  “你啥都沒干就給你三十萬,是你長得太好看?”單勇反問。

  這一說,武子不再犟了,覺得傾向于單勇所說的成份更大了。快上高速時,單勇干脆把車停到了路邊,也看著武子,兩人已經掰了細節,沒什么新意,正如單勇所料,武子接著楊向兵離開,那包楊向兵打開。在車上就忙著拆電腦的硬盤,偏偏武子這貨太實誠,問都沒問,而且說讓把拆剩下的給了單勇,他就老老實實給了單勇。之后那一群人齊齊消失,直到老柴出才又重現。而現在,早就已經杳無音訊了。

  “你不至于這么膽小吧?”單勇異樣地問,反而笑了。

  “我膽也不小,可那要坐牢,還得坐好多年,你不怕呀?”武子反問道。

  “這不商量辦法嗎?哎,你不偵察兵出身嗎?好歹總得有點膽子吧,怎么老柴手下還能有了你這號人。”單勇無奈地道。

  “我服役的部隊是一個偵察連,不過我是在炊事班干了三年。”武子道。

  “我操…伙頭兵。”

  單勇咬牙切齒。被武子憨憨的樣給逗著了,就這號老實巴交的伙夫,可不得你說什么,他就干什么。武子被訓得有點糗,不吭聲了,單勇見著又是安慰著:“得了得了,伙頭兵就伙頭兵,也算個兵,也別多想了。我把實底交給你。這事要說怕也怕,那動手的四個人萬一有一個陷在警察手里。咱們倆就沒跑,我是教唆,你是幫兇,都輕不了,說不定我還比你重,東西還在我手上呢。”

  武子眼神動動,又有點同情單勇的意思,卻不料單勇話鋒一轉道:“不過我想那四個不那么容易陷了,老柴是個老犯人了,他應該能想到遲早包不住,那四個不是被他遷出國就是換了身份隱藏下來了,以他隱藏這么多年,連你也不知道這幾人來路的水平,一時半會,警察怕是找不著人。”

  武子又是神色一松,不料單勇話鋒一轉,又變了:“可找不著更麻煩,警察會像蒼蠅一樣天天追著你,因為你和我,和老柴幾乎是最近的人,不查你都說不過去,甭指望有安生日子,更何況那件危險東西已經到了別人手里,多少知情點的都知道段炎國是折在我手里的,回頭不朝我要都找不著別人…所以呀,要想安生,不夾在黑白中間難做人,必須把這事了了。”

  “怎么了?人家出國了,咱們拖家帶口的,可往什么地跑。”武子郁悶地道。

  “跑什么,你忘了,還有一個關鍵人物。”單勇道,眉毛挑挑,提醒著:“那個開槍的。”

  呃聲嚇了武子一跳,趕緊地擺著道:“招惹那種人,還不如落警察手里呢。再說那就是柴哥養了十幾年的嫡系,誰也不知道他在哪兒。”

  “就在潞州。”單勇道。

  “你怎么知道?”武子問。

  “我想的,玩槍這玩意可是個技術活,不可能上手就會,既然是個久經考驗的老炮,那他就十有八九陷進去過,這號人,他要沒有老柴那財力,他可走不了…況且對于這種隱藏在暗處的人,走一處不如留一處,因為有穩定經濟來源,根本不用靠其他賺錢,只是偶而用用而已,所以我想,這人絕對在潞州,就老柴出國也未必想帶這種人,他帶上有什么用?總不能去和fbi叫板吧?”單勇道。

  “那你找出他來有什么用?”武子問。

  “他不知道我們的存在呀,老柴頂多把這個底交給了李玫蓮,讓她在關鍵的時候用,說不定還有對付我的意思,而這個人,頂多能認識四個人里的某一個,他不可能全認識,認識的越少越安全……現在這個情況,都消失了,他如果藏不住了,那捅出來的,可就不是咱們的事了。”單勇道。

  武子愣了愣,似乎覺得有點道理,看單勇時,單勇又道著:“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這個槍手萬一落在警察手里,那老柴就永遠也回不來了。”

  “能挖出來的嗎?我們也只是聽說過,根本沒見識過。”武子道,回想起了東明酒店外的那一幕,不聲不響地藏在人群里開一槍,然后又不聲不響地消失,這水平和膽量。怕是比辦事的哥幾個要高得多。

  “咱們離這么近都挖不出來,其他人更沒門了。”單勇發動著車,不確定地道。

  “可你挖出人家來,有什么用?萬一警察審不出來,不還得是咱們的事。人家肯定比咱們耐實,犯的事越大,警察抓住越不說。”武子擔心道。

  “不必說,想法子把事情栽他腦袋上。讓警察順著線把事釘到柴占山頭上,齊活了。我就不信他們以前沒黑事。”單勇道,他開車可是穩當得很,似乎這事在心里盤繞著多少有點想法了,走了好遠,武子才問著:“單勇。咱們這是不是辦得有點不地道了。”

  單勇剜了他一眼,他趕忙解釋著:“我是說,老柴人不錯,對你對我都不錯,你就猜猜把人家就想成那樣?我總覺得不至于。”

  “悄悄拆了電腦硬盤不告訴我,事完了齊齊消失連我也瞞著,不至于都不可能,你別跟我犟嘴,你就屬于被別人論價出賣的料……現在給家里打個電話。我想警察該去你家查了,你是老柴的司機,警務上講,這重點排查對象。”單勇道。

  武子聽得半信半疑,給家里去了個電話,水站一切安好,和老婆還膩歪了幾句,這下總算是放心了,可有時候就不讓你放心似的。沒走多遠電話又回來了。老婆在電話里小聲問著:他爹,你不是干壞事了吧?怎么你剛放下電話。警察真上門找你來了……

  維特的外圍排查不那么好查,涉及的人員多,身份雜,而且關門后許多外來暫住人口已經去向不明,僅憑著當時屬地派出所的登記查找,實在是有點難度,刑偵支隊的意思是從20到45歲的男性入手,重點收集那四名已經確定體貌特征嫌疑人的信息。

  信息和預料中沒有什么大的出入,不是保安就是電工,還有說是老板打手的,因為親眼見過田軍和韓黔帶著人揍一幫喝酒鬧事的小痞子,非法產業里一般都會豢養這種干臟事的人,招之即來,揮之即去,蛛絲馬跡多得很,可要真想找到人,怕是難度大了點。

  這一天的收獲不大,找到當時的門房、兩名保安,還有歌城送果盤的小公主,都是隱隱約約的印像,這些人雖然在維特,但不常露面,也就是知道個人而已。四拔人分頭行動,曲直帶人又一次提審了還在看守所的李鵬宇,也沒有什么新的發現。眾人回頭再聚到單位時,看到了幾輛省城同行的車,心思轉得快已經猜到了,這案子,又把省里驚動了。

  恰好,人剛回來,隊長趙家成招呼著幾位刑警,把搜集的情況大致匯報一下,隊辦里那幫技偵鼓搗著電腦,正是那堆兩個多月分析的成果,這些東西引起了省里來人的極大興趣,帶隊的那位趙家成仰慕已久,是省刑偵技術研究處的老處長范洪籌,省廳培訓的老師,全省大部分刑警都和他師徒相稱,人已經年過半百了,一頭頭發脫了一多半,不穿警服,那尖嘴猴腮的樣子得讓人當成個犯罪嫌疑人,不過趙家成可不敢小覷這老頭,每每人家檢視他的成果,就像小學生等著老師評價作業一般,有點惶恐。

  聽完了匯報,又看了一堆選輯的錄像資料,范洪籌代表省廳來人發言道:“家成,辛苦了,是你們打破了這個職業犯罪的神話,干得漂亮,特別是在嫌疑人反偵查意識這么高的條件下,能把他們拼出來,非常了不起。我代表省廳,向你們表示祝賀。”

  掌聲,熬了這么久時間,終于有這么一個官方的認可了,讓刑警們的精神興奮了一下下,趙家成謙虛道:“范老師,我們在您面前可不敢班門弄斧,您的警齡比我年齡都大。”

  “謙虛,值得再表揚一回。”老范笑道,不過話鋒一轉道:“別怪我倚老賣老,省廳派我來督導,那我就提點意見,你們干得非常出色,這一點是不可否認的,但是,你可能要犯一個我們經常性的錯誤,路子對了。方向錯了。”

  “這個…”趙家成一下子為難了。似乎有點不信。

  “這種錯誤的結果是,直接走過死胡同,你現在就是這種情況,再往下,是不是沒轍了?”范洪籌笑道。

  趙家成笑了,點了點頭道著:“沒錯,我還真沒轍了,等查到了。一溜煙全不見影了。”

  “不是警察太笨,實在是現在犯罪形式和模式的翻新太快,柴占山這個人我有所耳聞,說起來算咱們敵對陣營里的名人,幾次被你們咬住了,他都逃脫了。最后一次送上門來了。卻不料干了件更大的事也從容溜走了…我之所以說你的方向錯了,是因為這四個人包括柴占山,你可能短時間抓不到。除非他們再犯案。”老范道,給了個泄氣的判斷。

  “您是說,他們都跑了。”趙家成道。

  “對,柴占山被打擊過不止一次,他對咱們的手法很了解,干了這么轟動事,不管是不是他。他的手下參與了,最安全的辦法就是把人都變走,綜合你們的排查結果,我猜想,這老炮已經完成跳出這個圈的動作了,現在說不定在世界上某個角落安安生生當富家翁呢。那些手下,他一定會藏好,甚至也會想辦法出境,一出境。我們就鞭長莫及了。不是滔天大罪。連引渡都沒必要。”范洪籌笑著道。

  辦公室的刑警可笑不出來了,警隊塵封的檔案里。有很多這樣銷聲匿跡的人,他們犯罪生涯的輝煌,不外乎給警察抹了一筆濃墨重彩的黑色,可又能如何,正義與邪惡的較量,沒有完勝,亦無完敗,一直就在一種此消彼長的均衡中。

  “不要氣餒,現在每年外逃的貪官和嫌疑人說出來是個天文數字,這像湖邊釣魚的,你釣不走所的魚,執法者也一樣,你抓不完所有的嫌疑人。”老范卻是一副過來人的口吻道著,給刑警們打著氣道:“我之所以說你們方向錯了,錯在這兒。”

  他拿著那個未確定體貌的空人像道:“別人可能走,這個人,走不了。”

  槍手?那個人群里開槍的槍手。可這個人是隱藏最好的一位,到現在為止沒有人對他準確地描募出面部特征,相比而言,應該是最難的一樁。

  “之所以說他走不了,有幾個原因。第一,這是個老手,人群里開槍居然不慌不忙而且成功地隱藏了形跡,這是位有豐富犯罪經驗的人,在經驗積累的過程中,他不可能不和我們發生過交集,應該有案底,而且犯的案子不少,否則犯罪不會升級到這個水平。就即便沒有案底,他也不敢輕易嘗試通過海關出境,除非偷渡。第二,我覺得偷渡的可能性都不大,這是從他的行事風格上分析,他能很容易地溶入到周圍,從容地在人群里開槍,這對他是一個熟悉的環境,但凡這種人對于不熟悉的事有恐懼感和警惕心,輕易他們不會放棄一個在他們看來很安全的環境。第三,就柴占山本人未必愿意帶著這種人走,大家想啊,腰纏巨款,出國過富日子,他帶這種人干什么?等著反水連他也做了?我覺得我要是柴占山的話,我想什么,我干什么,絕對不會告訴他…這種人,用則可,用完如果不滅口,只能扔過一邊讓他自生自滅。”

  老范的話像是給在場的打一扇天窗,一下子透亮了。趙家成反應很快,馬上調整了人員的配置,安排把東明酒店周圍五公里的所有監控拍攝的畫面提取,尋找和柴占山舊案案底有交集的目標,搜索全市所有有涉槍涉爆案底的人,安排妥當,再回頭時,老范卻是拿了一張實物照片遞給他道著:“這也是一個目標,據我們分析,已經流出去了,如果被居心叵測的人得到,怕是又有咱們忙乎的了,試試吧,就找不到東西,能找到它流失的渠道和它的新主人,也算是奇功一件。”

  照片上,是一只棕色的公文包,包旁邊,電腦、手表、錢夾……

  “天快黑了。”

  “再找一遍。細一點,墻角、磚縫、床底,旮旯犄角全摸一遍,這里不比城里,沒什么垃圾,就有都在這兒呢。”

  “啊。”

  “給點精神,這么萎?”

  單勇叫嚷著訓著武子,跟在屁股后的小寶貴直呲笑,中午就到史家村了。一件事,在李玫蓮曾住過的地方翻箱倒柜,亂找東西,你問他找什么,單勇摸著后腦勺也說不清楚,甚至他還突發奇想,讓寶貴牽了狗,聞了聞李玫蓮枕過的枕頭。讓狗兒嗅著在房子周圍找東西,結果呢,那狗兒叼回一條穿過的粉色內褲,還真是李玫蓮的。

  這下別人的眼光可就有問題了,最起碼史大娘就不對了,進來出去一雙白眼。間或指桑罵槐,可單勇和史老爺子那關系,她又不好趕人,史寶英半下午回來的,聽得單勇來了,好一陣高興,不過又聽弟弟一說這事,臉黑了,嚷了單勇幾回。單勇都瞅空溜了。

  找啊,找啊,順著史家的墻根下,單勇又來回走了一遍,還把松土刨了刨,三個月的時間不長,可草長得老長了,能找到什么他不知道,他只是隱隱覺得這兒是唯一的線索遺留地了。又一次快找到門口時。一雙運動鞋擋在他面前,又是小寶貴。這小兄弟就怕你不忙,添亂來了。單勇不耐煩地揮手道著:“去去,一邊玩去。”

  “嘿嘿,我有李玫蓮的東西,你要瞅不?”小寶貴道。

  單勇一驚瞅著這家伙呲牙詭笑,就這樣子怕都是不招人待見,自己要找的東西怕是不會在他手里,他不信地嗤了聲,小寶貴一揚手里的手機又問:“真有,想不想看。”

  嚇了單勇一跳,趕緊伸手,寶貴不給,搶了半天,許諾進城玩又加了幾個條件這小子才放手,不過一看手機,根本沒有sim卡,一下子單勇泄氣了,訓斥著道:“東西呢?”

  “這兒…這兒。”小寶貴摁著機鍵,調著屏幕,乍一下子進了圖片收藏,哇哦,驚得單勇眼睛直凸,居然是李玫蓮的半裸像,好幾張,他想了想,應該是洗澡時候被這家伙從墻窟窿里拍到了,這下子哭笑不得的單勇盯著壞笑的史寶貴問著:“寶貴,你才多大,都喜歡上這調調了?”

  “我拍了我們村小媳婦好多張呢…還看不,這兒還有。”兩人窩在墻根,小寶貴悄聲說著,冷不丁慘叫一聲,耳朵被揪住了,一回頭,嚇壞了史寶英不知道什么時候來了,踹了弟弟一腳,看著發愣著的單勇,一把奪走了手機,一看,哦喲,揪著單勇也要扇耳光,好歹沒落下去,狠狠地踢了一腳罵著:“你有病是不是?找的就是這些。”

  “不是不是…這是…”單勇不迭地解釋著,不料被小寶貴又踢一腳,他趕緊道著:“這是單勇哥的,他給我瞧,你們說啊。”

  說著一溜煙跑了。單勇尷尬地站著,指指寶貴,又沒說上來了,無奈地道著:“算了,算了,就算是我的吧。史姐,你看,我這人品質確定有問題,怨不得你爸死活看不上我…那個,我那個…”

  下文慢慢咽下去了,史寶英把手機沒收了,直道著:“別替他遮掩,我還不知道我弟弟是個什么東西。”

  喲,這倒清者自清了,單勇好歹松了口氣,單勇總是避免著和史姐面對,可不料總是面面相對,他尷尬地要走,卻不料史寶英一攔道著:“到底找什么?”

  單勇不說話了,拿著手機,掰了后蓋,指著道:“可能是這個,也可能是其他,只要她留下的東西,我都準找出來。”

  “手機卡?”史寶英不相信了。

  估計是沒見過,單勇問過了,事發的那天李玫蓮邀寶英出去過一趟,是去市區潞鋼體育場見了個人,但寶英沒見到那人,而那個人,恰恰是單勇最想找到的,此時再談,單勇又羅嗦上了細節了,問著寶英道著:“史姐,那天回來的時候,她開沒開過窗戶,往外扔東西,比如,拆了手機卡扔了。”

  “沒有,她一直打電話呢。”寶英道。

  “那回來后呢?”單勇又問。

  “回來我就去養殖場了,我哪知道。”史寶英道。

  一問三不知,單勇干脆不問了,糊里糊涂往家里走著,連史寶英喊著他也沒注意,直上了二樓,這正堂屋二層一間是客房,另一間是史姐的閨房,進了李玫蓮住的房間,武子還在模索,什么東西也沒有,做了個攤手無奈的姿勢,單勇卻是倚到了窗口叉手而立想著,那天完事回來,如果在路上把這些處理完了,那可就麻煩了,總不能幾十公里的路挨個找吧。

  這是基于一個慣常的判斷,和那種人聯系之后,聯系過的手機卡一定會處理了,單勇一直覺得在史家村這個不設防的地方處理的可能性最大,而既愛干凈,又不隨便走動的李玫蓮活動范圍不會很大,可惜失算了,那么小點的東西,還真不好找。或者,根本就沒有。

  “單勇。”

  “單勇…”

  有人在喊,半天單勇才嗯了聲,卻是問著武子道:“武子,屋子里有灰燼沒有?哎,誰叫我。”

  “你你你…”史寶英火了,立在門口手指戳著,氣不打一處來了,直訓著單勇道著:“你和那個騷女人一樣,天天站窗口那得性,看著我就想把你踹下去。”

  罵了句,氣咻咻地走了,武子呲笑了笑,不料這話好像醍醐灌頂一樣,讓單勇突然想起了沉悶中李玫蓮那個倚窗而立的姿態,也許,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能做的就是倚在窗口翹首企盼…那這里,很可能成為她下意識動作的地方,單勇想到此處,慢慢地伸出頭,看著一二層之間的水泥檐板,那兒,有一個白白的東西,他驚喜地喊著:“武子,這兒,到下面接。”

  他忙著找了個掃帚,伸著胳膊拔拉著,一會兒武子撿了個東西上來了,攤開手里,卻是一張被折了幾折的手機卡,單勇笑著拿在手里,小心翼翼地撫平了,得意地道著:“我說了吧,她不是專業水平,肯定要有疏漏。”

  說著辨識著上面的數字,武子卻是稍不懂,直問著:“肯定早停機了。有什么用?”

  “用處大了,手機卡都有三類編碼,一類的pin碼,一類是加密32位碼,卡背后這個是系列號碼,有這個碼就能對應到手機號,有手機號就能查到通話記錄,有通話記錄,就能連接到另一端…老柴不可能親自和那個人接觸,他們之間應該有一個慣常的聯系方式。”單勇笑著道,伸手拍了拍武子肩膀得瑟了:“學著點,兄弟我當年為了整點事,在這上頭可下過功夫,要不好好學習,早被警察抓走了。”

  說著,拔通了電話,報著系列數字,讓董偉查三月十八號的通話記錄,那家伙當客戶經理,這事走后門容易得緊,等待的功夫兩人卻是已經急匆匆地下樓奔上車要走了。剛上車史寶英在后面追著喊著:“嗨嗨,吃了飯再走…單勇,我還問你事呢。”

  “快走快走。”單勇緊張地道著,換了一副笑臉伸出頭來喊著:“顧不上了,史姐,我媽喊我回去呢,改天我再來啊。”

  車倉皇地離開史家村,看著家門口站著寶英,沒來由地讓單勇有點幾愧疚,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又一個昨晚春光旖妮的畫面覆蓋了他的腦海,他在想,自己確實品質惡劣了點,真不適合娶這么一位純樸的老婆。

  不多時回到市區時,拿到了一張不太長的話單,在大致對上那天的通話時間時,單勇會心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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